第5章 ☆、出走
陳瀚小隊的任務要求是以最快的時間将完好的顧正然帶到承京基地,但路上的情況确實不太樂觀,盡量選擇路線保證以車代步,但在回程的第二天中午後不久,就因路況及燃油問題而不得不棄車步行了。
這種情況已經很習以為常了,車上的物資、彈藥等一直都是用背包裝着的,一人一個直接背上就走,他們在世道清平時就是超常規訓練的兵種,負重也能長時間的小跑當慢走,行進速度并不慢。鑒于世道高危,一隊活人不宜緩慢行走,加之顧正然看起來确實也不弱氣,陳瀚直接就跳過詢問他體能如何這個程序了。
棄車步行雖然慢一點,但也更自由,在物資還不缺乏的情況下,不需要去過于接近以前的人口密集區。一隊人在幾無響動的狀态下連過了兩個小鎮之後,終于找到了一座堪堪可以過人的橋梁。過河之後,還是打算準備返回來時标出的、基本可以車行的道路,這樣有很大機會能長時間以車代步。但是應該找地方住下了,雖然天氣還不算太晚,但在步行的狀态下需要提前安定。
附近沒有像昨晚上那種有院有牆的好居所,便找了一幢只有兩扇窗戶壞了的二層樓,将窗戶用木塊等封好之後,一行人便歇了下來。
陳瀚看了看坐在一邊休息的顧正然,算是挺硬氣的,一路上雖然體能消耗看起來挺大,但幾個小時下來,一直一聲沒吭。
這屋子大概是因為在災難開始後就沒人住的原故,屋內損毀不大,只是可用物資也很少,床倒是有三張,只是二樓有一個單人的。分配屋子時顧正然指着有單人床的小屋道:“我住這裏。”
陳瀚一看這環境,不置可否道:“要一個人住?”
顧正然點頭:“我有點神經衰弱,有個不熟悉的人在旁邊容易失眠。”
雖然不确定是因為什麽,但陳瀚倒是也知道這人昨晚确實沒睡多少。如果明天還要繼續像今天這樣跑步前進的話,就必須要休息好才行。反正在二樓,倒是也沒有什麽危險,于是點頭同意。
顧正然提着背包走進小房間,關門前回頭道:“我先休息了,包裏有面包,晚飯不用叫我。”
因為這屋裏可用物資不多,大家都吃的幹糧,顧正然的背包裏他們也早就分配的有,所以确實也不用特意的一起吃。
晚飯後天色還不算太晚,陳瀚分派了幾人去附近查看有沒有可用的代步工具,再将整個房屋的安全性及附近狀況又确定了一下,安排好輪流的執勤人員和需要注意的方面後就第一輪休息了。
天黑之前,去找代步工具的分隊喜訊而歸,只是不想弄出聲響,記好位置,準備明日再去取。
整夜無異樣,因為這裏人家比較稀疏,所以早上起來時屋子外面晃悠的感染者都沒怎麽看見,就更別說會有拍門的了。
清晨,衆人已經在收拾行裝了,顧正然卻還尚未從房間內出來。李封輕哼了一聲,幾步跨上二樓,敲了敲顧正然住的房間門。敲了兩次,沒人回應,一擰門鎖,居然鎖得死死的。繼續敲,還是沒回應。感覺事情有點不太正常了,正要向陳隊報告一下,陳瀚已經因相對持久的敲門聲上來了,“怎麽回事?”
李封從門前側退了半步,“敲門沒反應。”
陳瀚一擰門鎖,蹙眉後退了一步,擡腿一腳便将門板踹得從門鎖處撕裂開去。門扉驟然敞開,小小的房間一眼便可以盡覽,屋裏哪還有什麽人在!
窗戶大敞,窗簾随着剛才開門引起的氣流而輕柔的飄蕩着,就在門邊的一張小桌子面上有一張用小孩玩具壓着的紙張,陳瀚低目看了看後兩步跨到窗邊掃視了一下,然後手撐在窗臺上一用力,騰身跳了下去。李封将紙拿過來一看,正是顧正然的留書。
雖然字體行雲流水,內涵文從字順,但卻可以令他們整隊人吐血三升:
陳隊長:
去承京不是我的意願。
就此別過,希望後會無期。
﹍﹍﹍﹍﹍﹍﹍﹍﹍﹍﹍顧正然留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你找到,你居然玩離隊出走!
一晚上都有人執勤,你居然能無聲無息的從二樓跳窗跑!人才啊這是。
李封無語的腹诽着,揣着紙張連忙轉身下了樓去,只見陳瀚正從大門進來,面若冰霜道:“任務對象私自離開,全隊即刻出發搜查。”
周圍的一圈人看看隊長的臉色,速度收拾行裝。都問不出受保護對象為什麽要跑這話,多數人都看向剛從樓上下來的李封。李封攤了攤手,表示也弄不明白。但是他知道他們這次接到的是一個很明确的硬命令,那就是将顧正然活着帶回承京軍區,雖然覺得這是父子情下的以權謀私,但對于他們來說,這就是一個軍令,是要不惜一切代價去完成的。
陳瀚分派人手火速将附近都疏理了一遍,首先确定那人并沒有藏身在周圍等他們離開。雖然從窗下的印跡來看,顧正然是剛入淩晨時就走了,留在附近的可能性并不太大。
昨晚尋到的可用車輛并沒有動,不知道是不想弄出聲音,還是因為在樓上而并不知道這件事。在沒有現存代步工具的情況下,又是晚上,應該走不了多遠,所以明确應該追蹤的方向最重要。
陳瀚叩着方向盤,思索着顧正然的可能去向。
都是軍人出身,顧正然也知道他們不會就此便放棄任務,所以留言裏根本沒提讓他們別再找他之類的屁話,只希望後會無期。
這一走,導致他們無休息的滞留在安全區外的時間增長,需要走過的地區更廣,将危險性提高了不知多少。就這一點,等找回來之後,陳瀚覺得他完全不介意把那人弄成真的神經衰弱。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