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杜越新将葉希羽送回家的時候,那條黑狗正在院子裏等着,它見到杜越新也不叫,搖着尾巴繞着兩人走了好幾圈,大概是等葉希羽等久了。
“這狗真有靈性。”杜越新蹲下身子摸了摸黑黑的頭,黑黑扭了扭頭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該是沒靈□。”杜越新知曉葉希羽是說自己差點殺了它,它卻不将自己當敵人。杜越新想大概是自己長得太善意了,或許是二狗子照顧得好。
黑黑沒有叫,小蔓跟阿傑也就沒有醒來,杜越新也就離開了。
那寧國的隊官後來總算是醒了,卻是因為迷藥下得太重,有些神志不清,寧國的兵走之前,還對杜越新道了謝,送走了他們,杜越新他們又回到了下午要聽課的生活。杜越新如今很是期待這課,打心眼裏覺着陳均這件事辦得真好。
而邊城靠近溪這邊的百姓與士兵對杜越新的心思都已是清楚得很,士兵那是自豪驕傲得很,若是邊城第一美都給自己副隊官給娶進門,那之後自己的身價都可以翻一番了,再叫媒婆說親也可以多提點要求了。是故一個個識相得很,盡力撮合。
這百姓卻是大道可惜,這好好的一朵花就這樣被一坨牛糞給霸占了,不過想想有葉希羽管着,杜越新能夠收斂些,也生出了犧牲她一人,幸福大邊城的感覺。是故大家也沒有要拆散也沒有要撮合的意思。
最可憐的還是陳均了,誰知道才出去幾天,就變了天,回來又忙着演練的事兒,演練剛結束又攤上了事兒,又沒人與他說這些事兒,對這些竟是毫不知情。
杜越新卻是有喜有悲,喜的是葉希羽明明知曉自己的心思卻沒有拒絕,這明擺着就是接受自己,悲的是自己到如今還沒牽過她的手,試了幾次都緊張得很,葉希羽那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樣叫她實在下不了手。杜越新将這歸咎于自己還未公開身份。
這日杜越新在送葉希羽回去的路上,仍在糾結要不要大着膽子去拉葉希羽的手。二狗子突然跑了過來,“老大,朝廷剛剛送了一批官妓過來。”
杜越新聽了急忙去看葉希羽,臉也有些紅,“你們自己分了就好,不用跟我說。”葉希羽站在那兒似乎沒有聽見他們在說什麽。
“不是,弟兄們的意思是叫你先去挑幾個。”二狗子還在自顧自地說着,絲毫不管杜越新那越來越難看的臉色以及使了很多次的眼色,要說這二狗子平日裏還挺有默契的,怎到了這裏就笨得跟什麽似的。杜越新心裏不禁開始罵起他來。
“在軍裏的時候,你見我要過軍妓嗎?”杜越新努力表明自己的清白,眼睛時不時瞥向葉希羽,二狗子總算有些反應過來,湊到杜越新耳邊輕輕地說了一句,“這些官妓比軍妓漂亮多了,還多才多藝呢。”
見到二狗子走近,杜越新總算是忍不住了,啪一個巴掌打在二狗子的頭上,“你是聽不懂我的話還是怎麽了?我說了不要就不要,你還在跟我這裏嘚吧嘚吧個不停,平時也沒見你這麽多話啊!”
二狗子以為他是顧及葉希羽,偷偷比劃了個手勢代表自己理解了,杜越新又一個巴掌立馬甩下,“理解什麽啊理解!不用給我剩着,你們自己都分了。”杜越新覺着這二狗子都是哪兒來的亂機靈,該機靈的不機靈,一個勁兒瞎機靈。
“可是老大,你跟嫂子一直都沒有什麽進展,你不要洩洩火麽?”二狗子聲音自以為很輕,杜越新知道葉希羽能聽見,差點沒一口氣提不上來就登仙了,臉憋得紅了又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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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洩你個頭啊洩。你看我很上火嗎!你再胡說八道小心我撕爛你嘴!”二狗子彎着腰低着頭任杜越新打,這才明白自家老大真不需要那些官妓,心裏更加覺着杜越新是個真君子,連帶着也覺得葉希羽實在本事,能叫自家老大如此死心塌地。
“老大我知道錯了。你就當我沒來過。”二狗子說完就趕緊溜,再不走就要打傻了。
葉希羽那憋着的笑終于沒有忍住捂着嘴笑了會兒,“其實男人在外風流點沒什麽的。一妻多妾很正常。”葉希羽自然知道杜越新不召妓的真正原因,這樣說只是故意打趣她而已。潛臺詞大概就是女人絕對不可以。
杜越新聽了臉又紅了紅,“我才不是那樣的人。我認定一個就只能一個。心眼小,容不下別人。”杜越新趕緊撇清自己與那些男人的關系,就差沒有豎着手指發個毒誓以表忠心。
将葉希羽送回家後,杜越新在門口碰見了小蔓,小蔓正摸着左手帶着的手镯,一臉的笑意遮也遮不住,杜越新一瞧就知道是個怎麽回事,盯着那手镯盯了會兒,回到屋裏,從衣櫃裏拿出一個盒子,撿了幾顆碎銀子放在懷裏又上街去。
在店鋪裏挑了許久總算是挑中了一根銀簪。那根銀簪比較簡單,沒有垂下來的鏈子,端頭是一個鵲頭,含着一顆紅寶石,那紅寶石上還刻着淡淡的花紋。簪子做得精致大方。
“隊官,這根簪子可是我們當家的從西域買來的,在這兒呆了很久都沒人買。可這簪子着實不錯,做工精細,這邊城的人沒幾個舍得掏這錢。要我說,這簪子給葉夫子戴可是般配得很。簡潔大方很是符合她的氣質,你送給她這個她準喜歡。她一開心,這好處還不是你的。”
那夥計一邊說一邊擠眉弄眼的,杜越新看着也覺得不錯,“那這多少錢?”
“五兩。”這夥計原本想說個十兩,但看看杜越新也不好意思說的太高,免得挨揍。饒是這般,杜越新也瞪大了眼,“五兩!這都快可以買畝地了!”
“大人,這可是銀簪啊,就這簪子就一兩了,還有這顆珠子,做工又這麽難得,五兩不貴。”
“反正我這就三兩,你愛要不要。你這簪子我不要就沒人要了。這三兩銀子都夠你過兩年了,見好就收吧。”杜越新将懷裏的碎銀子放在櫃臺上,拽着那根簪子沒有要放手的意思,那夥計說也說不出話來,只好收下那三兩銀子,虧自然是沒虧着,只是原本以為可以賣個大價錢,真是可惜了。
杜越新轉天就把簪子送給了葉希羽,葉希羽拿過一看便要還給她,“這簪子太貴重了。”她也不是不知油鹽醬醋的大小姐,這杜越新也不是什麽富貴人家,軍饷都是拿命賺的,這簪子價值不菲,定是花了她不少積蓄。
“叫你拿着你就拿着,我都沒嫌貴你嫌個什麽。我有錢着呢。”杜越新雙手別在身後,壓根兒沒有要接過的意思。
“不行,你拿去退了吧,這錢你拿着做些什麽不好。我用不着。”葉希羽急了話也多說了些。
“你是不是覺着我很窮啊。是不是陳均送你這簪子你就收下了?”杜越新也急了,連陳均的大名也喊了出來。這話聽得葉希羽很想打過去,偏偏沒有那身份可以打,皺着眉頭瞪着杜越新瞪了會兒便将簪子收了起來。
“反正是你的錢,你不心疼我心疼個什麽。”
杜越新見葉希羽收下簪子,原本還板着的臉,立馬又嬉皮笑臉起來,“這就對了嘛,你想要什麽就跟我說,我都可以買的。”說着還拍了拍胸脯。
“我家還沒到揭不開鍋的地步。”葉希羽心裏還氣着,說着話狠狠地瞪了眼杜越新。
“我覺着以後還是要多惹你生氣,你瞧你生氣了話也多。總算不是我一個人在這兒講了。”杜越新全然不顧葉希羽的怒視,笑嘻嘻地靠過去。
“我氣極了會哭的。”葉希羽不知是在說笑還是說實話,也不再瞪杜越新,仿佛已經接受了那根簪子。
“我會哄呀。”杜越新腆着個臉把事兒說得一點也不像個事兒,那模樣倒像是盼着葉希羽趕緊哭,好讓自己哄一哄。果然葉希羽不再搭理她。
“我就奇怪了,別個姑娘收了東西都開心得很,怎麽到了你這裏,什麽事兒都不能按常理來。原本是想哄你開心,卻成了哄你生氣。”杜越新見她話少了,大概是不氣了,開始抱怨起來,這不怪自己不懂姑娘心思,實在是葉希羽的心思不是一般姑娘的心思啊。
“你這錢掙得辛苦,不能亂花。”葉希羽氣過了也就好聲好氣解釋起來。
“怎麽就亂花了。我買個東西送心,送人也不行啊。”杜越新嘴巴轉得快,差點就将“心上人”三個字說了出來,硬生生停下來導致後面的底氣也不足了。葉希羽聽了這話心裏算是徹底沒了氣。
“以後要買也別買這麽貴了。”
“不貴,我跟你說,我當了幾年兵,這些軍饷都攢着呢,在軍裏又用不着錢,我攢了很多,你就別瞎心疼了。”杜越新說着話還有些委屈,說完立馬就喜不自禁起來,咧着個嘴就差沒笑出聲音來,原來這半天是葉希羽心疼自己了,果然是賢良淑德的好女子,适合當妻子。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