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小/姐,這位先生衣冠不整,怕會影響別的客人就餐,你們還是去別處吧。”

我笑眯眯的說:“你工號多少?”

他怔了怔,“小/姐你不要為難我,我也是打工的。”

“我不為難你,我們馬上就離開,只不過我會記下你的工號,每隔幾天就投訴一回,你讓我不爽了,我也沒必要讓你痛快。”我不溫不火的道,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服務生躊躇片刻,滿不情願的說:“小/姐先生,兩位請進。”

在此期間,那位始作俑者一聲不吭,只是在入座時,意味深長的睨我一眼,深深一笑。

我在心中唉聲嘆氣,可憐的服務員,我不是存心和你過不去的,你說此人衣冠不整,其實已經給足了面子。

“你來點單。”我把菜單往他身前推了推。

他瞅了幾眼,蹙起眉頭,推還給我,“還是你點吧。”

也好,便于我控制支出。

不是我小氣,我可是吃飽了飯出來的,沒道理為一個素不相識的人買單,更何況,節儉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

我嘿嘿一笑,使勁往便宜的蔬菜上劃圈,羊肉牛肉靠邊站。

菜上齊後,他倒也不介意。

斯斯文文的夾菜,一仰脖,喝一口廉價的茉莉花茶。

“味道如何?”我問。

“馬馬虎虎。”他并沒有放下手中的筷子。

我輕笑,“我看你吃的挺來勁的。”

“勉為其難。”

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我啼笑皆非。

我朝他這一身奇裝異服努嘴,“你喜歡COSPLAY?”

“什麽?”他不解的問,看起來不像是裝的。

我便也沒再多加解釋。

“吃飽了麽?”

“嗯。”

我招來服務員買單,他的表情明顯一松。

走出火鍋店,我反複思量着。

那算命的只給出了建議,可沒告訴我接下去要怎麽做?總不見得讓我一天二十四小時的跟住他。

正頭疼着,他重重了推了我一把,“小心。”

一只巨型花盆從天而降,就掉在我剛才站立之處。

我目瞪口呆,他果然是我的救星。

“沒事吧?”他淡然道。

我二話不說,扯住了他的衣袖,心有餘悸的大喘氣。

他不動聲色的拂開我的手,“多謝姑娘款待,我也該走了。”

我大急,“你要去哪裏?”

他轉過身看了看我,“回我該回的地方。”

我撫額,和我打啞謎呢,不知道本姑娘最不擅長這玩意麽?我一邊思索對策,一邊試探着問道:“那你今晚住在哪裏?”

他默然。

我趁機說道:“要不你暫且住我那裏,什麽時候想走,我絕不攔你。”

“孤男寡女,成何體統。”他嚴肅的說道。

我張口結舌,碰上個老學究,我貌似不是對手。

他緩慢的走在前面。

我沉默的跟在後頭。

他認路的本領似乎很強,我之前帶着他穿過大街小巷七拐八彎才到的小肥羊,自己都走的暈頭轉向,而現在,他輕而易舉的把我帶回了遇到他的垃圾房。

他從容的撩袍坐下,若有所思。

我可不願弄髒這一身行頭,呆呆的站在一旁,咬着嘴唇。

良久,在結束了大眼對小眼後,他忽然問道:“姑娘貴姓?”

我訝異了會,還是回答:“我姓年。”

“哦。”說完這句,他又閉口不談。

我好奇的問道:“你一直都待在這兒?”

“是的,無論白日去了哪裏,我每晚都會回到這裏。”這似乎是他說過的最長的一句話。

“這就是你該回的地方?”我一臉的不可置信。

“我從這裏來,大概還得從這裏回去。”他低沉道,并不十分有信心。

我搖頭,又點頭,不太理解他所說的,但又不想讓他看穿。

不知為何,明明他衣衫褴褛,一副落魄的寒酸樣,卻給我極大的壓迫感。

要說服這樣一個人,怕是不容易吧。

正在我無從下手之際,他開了口:“如果我跟你回去,你能給我找一份工作麽?”

我雙眼一亮,趕緊說道:“沒問題。”

“那走吧。”他态度的突然轉變,讓我有些無所适從。

“後悔了?”他挑眉看我。

“當然不會。”要說一開始我還有點懷疑那道士的話,但經過花盆事件後,我早已深信不疑。為小命着想,此人,我非帶回去不可。

坐上出租車,我報了地址,摟着皮包反思這一瘋狂的舉動。

要是被母親大人知道我帶了一個男人回家,而且還是個才認識不到兩個小時的陌生男人,估計會立馬沖過來将我生吞活剝了。

無意間偏過頭,發現他正出神的望着窗外。

此時車經過人民廣場,車水馬龍、人聲鼎沸,華燈初上、霓虹閃耀,熱鬧非凡。

想必是鄉下來的,沒見過世面,我好笑道:“家鄉在哪裏?”

他躊躇道:“很遠。”

我笑笑,沒有再追問,誰沒有一些屬于自己的小秘密呢。

02 1-2

我在靜安寺附近租了一套小公寓,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全依我喜好布置,寧靜而溫馨。

“換鞋。”丢了雙拖鞋給他,命令他換上。

我有輕微的潔癖,家裏收拾的一塵不染,外面怎樣我管不着,但在我的地盤,我有資格要求他遵照我的标準來。

他極緩慢的脫下皂靴,整齊的擺放在一邊。

我鑽進卧室翻出一套男式睡衣,又拿了兩條嶄新的毛巾,努努嘴,“浴室在那裏,趕緊去洗澡。”

他輕聲說:“好。”

在他進去後,我不放心的探頭問道:“會用麽?”

“應該……沒問題。”

我嘆口氣,耐着性子把熱水器的各種功能和開關講解了一遍,“聽明白了?”

他點點頭,我幫他關上門。

聽得裏面“啪”落鎖的聲響,我不自覺的嘴角抽搐,什麽人啊,難道我還會偷窺不成。

蹬掉靴子,把自己舒服的抛向沙發的懷抱,從包裏掏出手機給好友桑悅打電話。

“喂,”她慵懶富有磁性的聲音平平從話筒另一頭傳來。

“在幹嘛呢?”我終于在沙發上摸到遙控器,順手打開空調。

“泡澡呢。”桑悅停頓了下,“你呢?”

我抿唇,“剛到家。”

“對了,你今天去算命,那道士怎麽說?預約了三個月才輪到你,你有沒有纏住他,把你的前世今生來世都算一遍?”桑悅調侃道,我能想象得出她定是笑得花枝亂顫的。

“去去去,”我嗔道。

“人家也是關心你,說嘛說嘛。”

她每次一發嗲,我就受不了,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忙求饒,“姑奶奶,求你以後別再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

“行,”她換了正經的口吻,“快說。”

“其實也沒什麽,”我慢條斯理的說道,“破解之法不是沒有,而且在後來發生的事情中也被印證了。”

她頓時來了興致,“哦?具體說說。”

我簡要的和她講了一遍今天所發生的一切,她聽完後,久久沒出聲,我知道她和我一樣陷入了沉思。

事情要從半年前說起。

我、桑悅、崔懷玉,是雍正皇帝的忠實粉絲,俗稱四四黨。

說起來,這麽大的人了,迷戀一個歷史人物似乎有點說不過去。所以我很少在家人和朋友面前提起這事兒。

和桑悅、懷玉是兩年前在網絡上認識的,對清史的熱愛和對雍正皇帝的無限崇敬,讓我們從網上的無所不談發展成了現實中的好朋友,由于我和桑悅住在一個城市,平時聯系較多,而在無錫的懷玉,也幾乎每隔一個月就來上海和我們腐敗一次,每一次聊的最多的話題自然是那段衆所周知的歷史,每每挖出一個八卦,就夠我們侃上一整天的。

今年五一的時候,我們三個約好了一起去北京旅游,目的地是雍和宮、故宮、圓明園以及位于河北易縣的清西陵。

自然是因為這些景點都與四四有關。

雍和宮是四四做皇子時的藩邸,他在那裏居住了很多年,定為此行的第一站。

四四即位後把養心殿作為寝宮,召見群臣,處理政務,怎麽能不去看看呢。

至于圓明園,四四花了很多心思在其改建上,他即位前和即位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都在這裏度過,既然我們是來尋訪四四的蹤跡的,定然不能錯過。

最後一站是清西陵,四四便長眠于泰陵中。

基于對先人的敬仰,我們謹言慎行,在前三個景點沒出任何狀況,但在泰陵時,桑悅提議挖點寶頂附近的泥土回去在家裏供着,就跟供着四四一樣。

我和懷玉竟也鬼使神差般的答應了。

于是我們三偷偷摸摸挖了點土,裝了一小袋,帶回賓館後等分成三份。

而我們的黴運就是從把泥土拿回家的那天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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