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節
恨不能挖個地洞鑽進去。
殷禛一臉莫名:“我哪裏說錯了?”
我怒視他:“閉嘴。”
他委屈的稍一撇嘴,我頓時心軟,“算了,反正下了車誰也不認識誰,沒什麽丢臉的。”
他強調,“我并沒有說錯。”
我舉手投降,“你是沒說錯,行了吧。”
他淡定一拂袖,“本來就是。”
我往窗口靠了靠,想起我媽的潑辣勁,幸災樂禍的說:“你休息會,一會有的你受。”
“怎麽?”
“你要冒充我男朋友,幫我騙過我媽。”
他不動聲色的觑我一眼。
已經上了我的賊船,不怕他不就範,我信心滿滿,笑容絢爛。
我媽住郊區,還有很長一段距離的車程,車廂裏暖氣開的很足,我本來只是閉目養神,卻沉沉睡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被嘈雜聲吵醒。
我揉揉眼睛,發現自己的腦袋擱在了殷禛的肩膀上。
他轉首笑笑,“醒了?看情形像是到了。”
我不好意思的擦擦口水,暗自慶幸,幸好沒有滴在他衣服上。
我邊走邊交待,“一會見了我媽得有禮貌。”
他淡淡道:“知道了。”
我們先拐進大賣場,毛腳女婿頭一回上門,總不能空手去。
要說我媽的脾性,貴的便宜的或是價廉物美的通通難讨她歡心,最好直接拍給她一疊鈔票,豪氣幹雲的說:“想買什麽自己買去。”
可要殷禛這麽幹,也太不像話了。
我還是中規中矩的選了兩盒保健品,一只水果籃,以及兩件牛奶,全讓殷禛提着,自己晃蕩着雙手,悠閑得很。
剛上樓還來不及掏鑰匙,我媽就開了門,親親熱熱的說:“乖女兒你回來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好在我早有準備。我把身後的殷禛推出來,笑嘻嘻的說:“媽,我帶了個人來見你。”
“伯母好,我叫殷禛。”
孺子可教,我很滿意。
我媽是何等樣人,一見這陣仗就全明白了。“死小孩,帶男朋友回來也不早說,我好多準備些拿手好菜。”
“他不會介意的。”我挽住老媽的胳臂往裏走,我才舍不得讓她操勞。
殷禛跟在後面,表情怪怪的。
我家客廳小,他放下東西,占去了大半的空間。
母上大人手足無措的道:“人來就好了,還帶什麽東西。”
“應該的。”殷禛淡淡而笑。
俗話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我媽現在就是這幅神情。“這孩子挺懂事的。”
錢是我付的,他不過拎了會,功勞倒全是他的了,我忿忿不平的想。
“咚咚咚。”有人敲門。
我打開門,來人看也不看我,直接闖入,“韻之,我都安排好了。”
我悠哉的修着指甲,“張阿姨,你安排好什麽了?”
母親面露尴尬。
張阿姨好似這時才發現其他人的存在,她盯着殷禛看了好一會,“你不是那個……”
我順勢接上她的話,“我男朋友。”
她兩眼瞪的比銅鈴還大,“我上次問你,你還不承認。”
我害羞的稍稍別過臉,“我那不是不好意思嘛。”
“這孩子有男朋友了也沒告訴我,讓你白為她操心了。”我媽反應也快,明着捧張阿姨兩句,讓她消氣了也就沒事了。
她對我使了個眼色,我心領神會,“張阿姨,謝謝你一直對我很關心,我現在有男朋友了,你也為我高興吧。”
張阿姨局促的搓手,“當然,當然。”她頓了頓,“我忽然想起還有點事要去辦,先走了。韻之,再聯系啊。”
我跟在她後面直叫喚:“張阿姨,您慢走啊。”關上門,我松口氣。什麽叫運籌帷幄之中,什麽叫決勝于千裏之外,說的就是我,我有些飄飄然了。
随後我媽一句話把我打回原形,“那我們晚上吃什麽?”
“您沒準備晚飯?”
她嘿嘿笑了笑,壓低了嗓門說:“原本我想你要出去相親不愁吃喝,我下點面條湊合一頓得了。”
我忍住了翻白眼的沖動,母上大人,我算服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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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捅捅我,“那我們晚上吃什麽?”
我沒好氣的說,“喝西北風。”
我媽沖着我眨眼,“行,我無所謂,就當減肥了。”她眼角瞥着殷禛,似笑非笑,“只要你舍得他挨餓。”
我的臉莫名紅了,忿忿一跺腳,脫口而出,“肯德基。”母上大人最厭惡此類洋快餐,我故意出個難題給她。
“中餐也吃膩了,正好換換口味。”她自言自語。“你們先坐會,我換件衣服就可以走了。”
殷禛看着我和我媽兩個鬥嘴,若有所思。
“喂,想什麽呢?”
“沒什麽。”他掩飾般的轉過身。
我抽出一張百元鈔票塞給他,“待會兒主動點付錢。”
他推回給我,“我有。”
“你那點不夠。”
“不夠再說。”
“不夠就來不及了。”我硬要給他,他堅決不肯要,輕道:“我不想欠你太多。”
我不過是怕他丢了面子,這兩者間有關系麽。我不及多想,拽住他的衣服,把鈔票塞進他的褲兜,他往外扯,我不肯,捂住他的褲子不放,我媽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情景。
“咳咳,”她打斷我們。
我手還插在他的褲子口袋裏,他一只手捉着我的,另一只手和我的胳膊纏在一起,看去暧昧無比。
我收回手,若無其事的東張西望。
母親走到我跟前,貼耳說道:“悠着點,別當我不存在。”
我頰上升起的熱度一直紅到了耳根。
小區裏就有肯德基,走過去不過三五分鐘。
我們先找了座位坐下,殷禛大叫一聲:“店小二,把菜單拿來。”
我立刻捂住他的嘴,陪着笑臉對圍觀群衆說:“他開玩笑的。”我拉低了嗓線,拉下臉來,“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肯德基的吃食都是自己過去買的。”
他嘟囔,“太不人性化了。”
靠,沒看出來他中文造詣這麽高。
母親笑眯眯的看着我們,目光是洞察一切的了然。
我心虛的扯了殷禛一起去服務臺,我怕把他留下,他立馬會在我媽的逼問下露餡。
點了個全家桶和一些其他小食,我讓殷禛先捧回去,并且叮囑他多吃東西少說話,有啥難題等我回來再解決,我媽的功力可是很強的,他絕對不是對手。
我找到洗手間解決生理需求,欣慰的發現,大姨媽果然剛才被殷禛吓的沒敢來。
等我回到座位上,更欣慰的發現,我媽和殷禛正相談甚歡。
他們人手一只雞翅,嘴唇油光光的,說的是一些我聽不懂的佛語,什麽一念愚即般若絕,一念智即般若生,什麽以物物物,則物可物,以物物非物,則物非物。物不得名之功,名不得物之實,名物不實,是以物無,繞的我頭都暈了。
母親大人聽的不停點頭,“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對佛法這麽有研究。”
殷禛笑曰:“多讀讀佛經,能撫平心緒,免于心浮氣躁。”
我被他們抛在一邊,滿心不願意,搖頭晃腦着嘴裏念叨:“人生三境界,第一境界,見山是山,見水是水,第二境界,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第三境界,見山還是山,見水還是水。”說完自己快笑噴了,簡直是廢話。
老媽滿臉笑容的看着我,“你什麽時候也研究起佛法來了。”
我一看殷禛拍對了馬屁,靈機一動,“跟他學的。”
母親看殷禛的眼神頓時帶了點肅然起敬的味道。
老媽難得來次肯德基,她拿薯條沾着番茄醬吃的不亦樂乎,最後還意猶未盡的舔舔手指。
我得意的說:“好吃吧,據說這番茄醬是特制的,專供肯德基使用。”
我媽一聽,拉住正在旁邊收拾桌子的一名服務員,“這沒吃完的番茄醬我可以帶回去吧。”
服務員忍着笑說:“可以的。”
殷禛十分自覺的喊了句:“番茄醬,打包。”
我無地自容地彎下腰,把臉埋進膝蓋,有氣無力的說:“這兩個人我不認識。”
回到家,母親大人拖着我拉家常,殷禛開了電視看新聞。
我沒話找話,“老媽,我今天見過穆先生了。”當着我媽的面,只能稱呼穆先生而不能喊他爸。
老媽瞥我,“你又想說什麽?”
“他蒼老了許多。”我低聲說。我媽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通常我用這招的時候她的态度會好很多。
“他活該。”老媽撇嘴。
我想不通我爸和我媽哪來的深仇大恨,又不是我爸在外面有了小三兒抛妻棄子,我媽也沒紅杏出牆,這兩人就不能平心靜氣的想想對方的優點麽?
再說他們離婚的導火索也令人無語的很,我爸從不去參加家長會的原因是因為他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