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禽獸大發
他的腳腕又細又白, 就是那雙腳,比起一般女人的腳似乎大了一點。
但這樣也絲毫不影響這雙腳的美觀。
楚硯冬的目光停留在上面。
只是輕輕這麽一抓,時景蘇的腳腕上就有了鮮嫩的紅痕。
他好像很恐懼發生這樣的情況。
被拽着腳腕拉了回去的時候, 還想辦法自救。
楚硯冬邊看着時景蘇是如何努力地蹬了蹬腿, 如何努力地往前面爬, 如何努力地想要脫離他的束縛。
摧毀“她”, 摧毀“她”。
腦海裏有了如此強烈的信號。
楚硯冬手上的勁道更狠, 拉着他的腳腕紋絲不動。
很快,時景蘇剛剛努力爬出的十幾公分的距離,被楚硯冬絲毫不費吹灰之力地重新拽着腳腕,又拖了回來。
時景蘇:……
眼看離那個惡鬼般的男人越來越近, 越來越近。
時景蘇心裏一片兵荒馬亂。
他耳朵憋得通紅, 臉頰邊也粉粉的,像是一顆待人采撷的鮮嫩誘人的多汁水蜜桃。
楚硯冬又狠狠一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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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底暗藏的洶湧, 如同海浪般有着驚濤之勢席卷而來。
時景蘇心裏直打鼓。
夭壽啦!
耍流氓啦!
楚硯冬不會真的禽獸大發了吧!
“老公。”時景蘇依然嘗試着自救,溫聲軟語地說,“我今天晚上還沒洗澡,你得等我泡一會兒。”
誰知楚硯冬直截了當地說了句:“我就喜歡臭的。”
時景蘇:???
這話怎麽好像在哪裏聽過一樣?
難道是在報複他以前說過的, 不管楚硯冬身上有什麽味道,他都會喜歡。
饒了他吧。
楚硯冬不是很讨厭他的嗎, 不是很回避他的親近嗎, 不是警告過他的嗎,讓他不要靠近,不要癡心妄想,更不要癡人做夢, 自以為是的認為只要不斷的付出, 遲早有一天他一定能夠愛上“她”。
時景蘇和待在案板上, 随時會任人宰割的魚一樣,想蹦跶兩下,都已經蹦跶不起來。
這時候,他毫不懷疑楚硯冬會做出什麽無法剎車的畫面。
所以時景蘇根本不敢跳起來對他做這種那種各種畫面旖旎的事,而繼續挑戰他的底線。
深深的絕望鑲嵌在心中。
時景蘇的眼睫輕微顫了顫。
難道他今天就要被無痛針灸了嗎?
或者被楚硯冬發現他的衣服遮掩下,也有一把小刺刀。
到時候,他要該怎麽解釋這件事情?
說,不好意思兄弟,騙了你這麽久,真心不是我想要的,如果你需要賠償,我一定會盡我往後餘生的所能,鞍前馬後為你做任何事情。
或者直接和他扯皮,和他笑一下,嗨,你有刺刀,我也有刺刀,真是太巧了啊!
讓我死吧!
時景蘇的內心中已經升騰起一首亡靈序曲。
他看起來很是懼怕的模樣,一動不動如只不敢嚣張的小鹌鹑。
沒有一點點的殺傷力,近乎是瑟縮成一團,等待着末日審判的責罰。
楚硯冬的雙眼微微一眯。
心中只覺好笑。
平時不是很厲害的嗎?
不是很會的嗎?
不是總是抱着他,動不動就又親又啃他的嗎?
怎麽到了“她”真正希望發生的事情時,就是現在這副雷聲大雨點小的表現了?
楚硯冬狠狠地扯住他的腳腕。
似乎一點不打算放過他。
時景蘇只感覺兩人的距離又近了一些。
很快就被拉進那人的懷下。
高大偉岸的陰影很快覆了過來,如巍峨雄壯的山巅,壓得時景蘇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幹脆兩眼緊緊一閉,不再看這麽令人恐慌的一幕。
他完了。
他今天就要被發現男人的身份了。
楚硯冬馬上就要大發雷霆,讓他去撿垃圾,喝西北風了。
時景蘇一邊心裏傷感,一邊閉目等待臨死前的狂歡。
只感覺手腕被人擒住。
随即楚硯冬的身體似乎再次壓了過來。
薄軟而冰涼的唇,帶着熾熱的呼吸在他的頸部走過。
緊接着,又來到他的下巴,慢慢攀升。
仿佛下一秒,楚硯冬就要撬開他的牙關,親上他的嘴唇。
時景蘇的雙眼閉得更緊了。
臉上明顯露出了有點痛苦的神情。
似乎在極力忍耐着什麽一樣。
還有一絲絲令人難以忽視的嫌棄。
楚硯冬的動作頓時一滞。
時景蘇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
求之不得想和他睡覺的呢?
“她”不應該感到歡欣雀躍,因為終于等來了“她”的春天?
不應該直接伸出臂膀,摟住他的脖頸,狠狠地親上他的唇,主動地對他做這些那些的事?
明明平時是他對時景蘇避之不及,可如今看起來,好像反了過來。
楚硯冬的眼神頓時變得有些陰鸷冰冷。
他要是真的碰了時景蘇,不是時景蘇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事嗎?
呵。
這個女人,還真是好手段。
他本來就沒想過要碰“她”,只是為了警告“她”,沒想到,“她”這麽擅長欲擒故縱。
時景蘇緊緊閉着眼,随即,聽到上空一聲嗤笑。
他又猛然睜開雙眼。
楚硯冬望着他,像是俯視一切的神祇,語聲冷漠,又帶點兒嘲弄的玩味:“你不是真以為我要睡你吧?”
你媽的!
時景蘇三魂六魄都快吓走一半。
結果楚硯冬居然給他來了個開玩笑。
艹!
時景蘇很想一腳将這個男人從床上踹下去。
但為了以後的大計着想,他還是忍着一時的沖動,努力壓制怒氣,甜美笑說:“老公,人家也是第一次,也會緊張的嘛,就算平時表現的再怎麽饑渴,那也是對着老公你一個人才會這樣。”
只不過沒有繼續下去,又讓這個女人有點得寸進尺,楚硯冬的關注點在于那個“第一次”上面,眸光裏突然充滿了冷冽的光。
他冷冷一笑,語氣極重地說:“記住,以後都離我遠一點,不要以為我不會真的做。”
這個做指哪個做,他們兩人都心照不宣。
說完這句話以後,他丢開時景蘇的腳踝,目光森冷地盯着他,越想心裏越添堵,還是忍不住說:“還有,你不覺得你那個第一次的說法,很可笑嗎?”
一想到溫棟,一想到在時家門口看見的那個背影清瘦的陌生男人。
楚硯冬心中盤旋着一只猛獸在橫沖直撞瘋狂叫嚣。
艹!
光是被他看到的,就已經有兩個了。
還有晚上發現的他和別的野男人打游戲。
如果這個游戲野男人不是那個背影清瘦的陌生男人,那麽就是三個了!
時景蘇驚了:!
老子本來就是第一次,寧有問題嗎?!
帶着不可理喻的神情,雙方互相盯着對方看了好長一會兒,楚硯冬才目眦欲裂的,似乎氣沖沖地轉身離開。
房門再次“砰——”的一聲關上。
聽得時景蘇心中一陣心驚肉跳。
他對着房門比了個大大的中指。
楚硯冬這個二逼,一天天的不知道發什麽神經!
出了門剛走沒兩步的楚硯冬,又停下腳步。
腦海裏盤旋着一個全新的問題。
他,為什麽,要,又一次,從自己的卧房裏出來?
那是他的卧室,是他睡覺的地方。
他是那裏的男主人,為什麽要走?
而且“她”竟然敢嫌棄他?!
轉過身,楚硯冬折返回卧室。
剛打開門,時景蘇對着大門豎着中指的模樣闖入眼簾。
時景蘇懵了。
楚硯冬也有點……愣了。
時景蘇如臨大敵,如果他和貓一樣有九條命,他今天已經被楚硯冬活活吓死了起碼四條命了。
趕緊把豎着的中指往自己面前挪了挪,假裝一副正在欣賞他美麗修長手指的模樣,時景蘇幹笑着說:“我在看我這根手指,怎麽越看越好看呢?”
楚硯冬:“……”
時景蘇:“……”
楚硯冬:“……”
時景蘇:“……”
你媽的楚硯冬!
你不打算說點什麽嗎?
時景蘇心裏直打鼓。
直到楚硯冬默着一張臉,來到床邊,什麽也沒說,什麽也沒問,只是呵呵冷笑一聲,徑自躺在床上,再一次睡在了他的身邊。
時景蘇的軀體要裂開了。
靈魂要出竅了。
楚硯冬這翻臉比翻書還快的精神,實在讓他折服。
他也什麽都不敢說,什麽都不敢問,安靜如雞地也在楚硯冬的身邊靜靜躺下。
只不過,他不敢靠着貼着楚硯冬,只能盡可能離他的方向遠一點。
時景蘇身體筆直地挺着。
在床上,挺得比山野林間的松樹都要筆直。
他也不敢偏轉腦袋,去看楚硯冬的神情。
這一夜,他整晚無眠。
第二天,頂着兩只大大的黑眼眶,時景蘇洗漱完畢以後出門。
他不知道楚硯冬有沒有睡着。
但至少,楚硯冬應該也沒能休息好。
同樣是挂着兩個烏青的大配置,楚硯冬坐在床邊,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進入主衛,再一眨不眨看着他從房間裏出去。
過了一會兒,楚硯冬也從房間裏出去,正好撞見偶然路過的管家。
管家還以為自己走錯了廊道,不禁揉了揉眼睛娚盽,又揉了揉眼睛,才再次确定楚硯冬走出的房間是有時景蘇在的那間。
夭壽啦!
少爺和太太居然睡在一起了!
管家的心中也在大叫。
好在,他的情緒管理還比較正常,面上不顯,只是和楚硯冬恭敬地說道:“少爺有什麽需要的嗎?”
“不用。”他從房間裏走出來,從管家的身邊擦肩而過。
管家發現他的眼下挂着大大的烏青。
這是大戰過了?
下到樓以後,時景蘇已經做好了早飯。
經過一段時間的培訓,他的廚藝進步的很快。
今天做的是一份外觀比較正常的三明治。
面包沒有再烤糊,散發着淡淡的清香,裏面夾着顏色橙黃的雞蛋,新鮮的生菜、培根、西紅柿等等。
時景蘇恭恭敬敬地端了過來,順便給他泡了一杯熱牛奶。
夜裏做的那個關于哈尼的夢給了他提醒,楚硯冬一直不肯和他提離婚,一是因為可能時間太短,二是因為他還不夠粘,不夠纏,不夠癡,不夠鞍前馬後。
時景蘇決定,一定要更溫柔賢惠一點,要為他癡為他狂為他哐哐撞大牆。
“老公,”時景蘇坐到他的身邊,輕柔笑着,“我來喂你吧。”
說着,他将手指伸向盤中的三明治,準備拿起來遞到楚硯冬的嘴邊。
楚硯冬卻冷冷一聲,阻止了他:“你是覺得我是三歲小兒,生活不能自理,連吃飯都需要人喂嗎?”
時景蘇:…………
楚硯冬有時候說的話,真的很欠揍啊。
我不氣我不氣我不氣不氣。
時景蘇将心中的怒火努力壓制下去,臉上露出些微失落的神情,乖乖坐回他的專屬位置。
這一幕,自然也落到正在下樓的楚東來和江以惠夫妻兩人眼中。
望着自家兒媳飽受委屈的模樣,江以惠無聲嘆氣,她的這個兒子還真是……一點都沒有長進。
用完餐,楚硯冬便要起身離開。
沒想到時景蘇很快追到門口,在他正要去穿鞋的那一刻,率先主動蹲下。身,将那雙锃亮的皮鞋主動撿起,捉住他的腳踝,要将他的腳塞進去。
楚硯冬後頸一麻,條件反射地問道:“你做什麽?!”
時景蘇溫溫柔柔地回答:“幫老公穿鞋。”
“你走開!”
“老公,”時景蘇滿臉凄苦,“你蹲着不方便,還是我幫你穿吧。”
楚硯冬:…………
他心中“啊!”的一聲,很想将時景蘇撥開,但他就像是在原地紮了根一樣,巋然不動。
楚硯冬決心換一雙鞋。
但他換鞋的速度,遠不及時景蘇拾起鞋子的速度快。
腳踝上再次傳來輕柔的觸感。
楚硯冬快速從他的掌心抽開,神情頗為震怒地望着他,鞋也不穿了,打開門就出去。
司機已經在門口恭候多時,看到楚硯冬穿着一雙襪子就走出家宅,有些詫異。
但上一個楚硯冬的專屬司機,據說就是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才被楚硯冬辭退。
豪門裏的水一直很深。
所以他什麽也不敢說,甚至不敢多看。
司機不想丢掉工作。
他恭敬地微彎身子,替楚硯冬打開車門。
同時楚硯冬掏出手機,給自己的特助打了一個電話:“替我準備一雙新襪子,以及一雙新皮鞋。我穿多大碼,你知道。立刻、馬上準備,在我到公司樓下時,我就要看見你出現在那裏。”
站在不遠處的江以惠看到這一幕,唉聲嘆氣了一聲。
沒想到楚硯冬反感時景蘇反感到哪怕不肯穿鞋,都要立馬走人的地步。
她想上前安慰時景蘇。
卻發現這個兒媳雙肩微微顫抖,似在低聲啜泣。
還是別打擾“她”了吧。
江以惠默默退了回去。
時景蘇低着頭,渾身顫抖,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
看來這個方法還是有點奏效的。
曾經的那個避他如蛇蠍的楚硯冬又回來了!
太好了!
時景蘇再次看到了離婚兩字的希望。
接下來幾天,只要楚硯冬待在楚家,時景蘇都會像跟屁蟲一樣随時待命。
不管是上廁所,去書房,還是下班一回到家,時景蘇都能在第一秒時間內光速出現,然後為他準備好熱毛巾,熱牛奶,以及替他将脫下的外套拿到手上。
哪哪哪都是他的身影,楚硯冬幾乎要瘋了。
這條如影随形的小尾巴,無論他怎麽警告,怎麽打壓,怎麽重創,“她”都能原地滿血複活。
仿佛對于楚硯冬的警告,完全沒有放在心上似的,依然故我地堅持着對他的付出。
六天後,禮服設計師帶着她設計好的禮服,親自送到了楚家的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