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假意屈服于他,讓他相信你
董君白帶了吃的來,一碗蓮子清粥,一盅鴿子湯,一碟子點心。
我喝着粥,不知怎麽的眼睛就酸得很。
“我知你心裏怨我,可是怎麽能不吃東西?”董君白伸手摸我的頭,語氣十分憂郁,“餓壞了可怎麽辦?哥哥得心疼死。”
“我沒有……沒有怨你……”兩滴眼淚掉進粥裏,我連忙揉了揉眼睛止住,“我就是讨厭那瀚王……我還以為以後都見不到你了。”
“這怎麽可能?”董君白道,“我在瀚王府裏安插了眼線,你在這裏的情況我都清楚,本來是打算等哪日|你出府去我便來見你,誰知你竟在鬧絕食,只好闖進來了。”
“闖進來?瀚王呢?”我感到奇怪,“你不怕傳出去被朝臣們知道?”
董君白解釋道:“我讓張聞請他出城去打獵吃野味,府裏的漠國護衛他帶走了一大半,剩下的錦衣衛自能解決,眼下正中了迷|藥昏睡着。”
“那也還是太冒險了。”我嫁給瀚王,中京城怕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董君白卻在我和瀚王成親後沒幾天就闖進瀚王府後院來找我,這要是傳出去,是會很難聽的。
董君白溫柔注視我:“能讓你吃些東西進去,這險就冒得值。”
我低頭,吃了兩塊糕,又把鴿子湯喝了近一半之後被董君白攔下:“你兩三日未進食,不宜突然多吃。”
“我再吃一點兒……我肚子餓。”我又端起剩的半碗粥,半勺半勺慢慢喝。
“傻楓兒,”董君白把我手裏碗拿走了,“好不容易來一趟,我當然不會看你吃完東西就走,別吃了,咱們說說話。”
董君白拉我去窗邊榻上坐,讓我枕他腿上躺着,又牽住我一只手,我心裏有種別樣的感覺,緊張地問:“我已經和瀚王成親了……這是不是不妥?”
“有何不妥?你從來就是我的人。”董君白一手托住我的臉,“現下不過形勢所迫,假裝嫁給他,騙一騙他,等時機成熟了,便能回到我身邊,不過楓兒……”
他頓了一頓,接着問:“他有沒有欺負你?”
我想了想,如實道:“他和我打架,還譏諷我,不過沒關系,我能忍得了。”
“我不是說這個。”董君白皺着眉,神情十分為難,“我聽聞你和瀚王成親那晚……床被折騰壞了,又說看見你和瀚王從床帳裏出來之後衣衫……淩亂。”
那晚當是有錦衣衛來盯着,我明白董君白在問什麽了。
“床是我們打架打壞的。”我坐起身來,将手從他手裏抽出,“我們沒有……洞房。”
董君白大概自知尴尬,好一會兒沒出聲。
“我只是擔心你被他欺負了。”董君白坐近了,又把我手抓住。
“若是我已經被他欺負了呢?”我想起瀚王身手其實不在我之下。
董君白毫無遲疑:“那我日後一定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我:“……那我呢?”
董君白張手抱住我,道:“你自然還是我的皇後。”
我感覺到氣順了些,小聲道:“我不會讓他碰我,我喜歡的人是你。”
“我相信你,”董君白把我頭按在他肩上,“楓兒武藝高強,他打不過你,只要你不想,他就強迫不了你。”
我:“……”
罷了,還是別把我打架輸給瀚王的事告訴他,免得他擔憂,自己私下精進武藝就成。
“只是我有一事想請你幫忙。”董君白忽然道。
我看向他:“是什麽事?我能做得到的一定做。”
董君白注視我好一會兒,似在思考,最後附在我耳邊低語:“替我監視瀚王,刺探消息,如若你不勉強,我覺得,假意屈服于他,讓他相信你,更能套出我想要的消息,助我擊敗漠國。”
“這樣也能早日讓你擺脫他,回到我的身邊。”
刺探消息是錦衣衛老本行,但假意屈服接近瀚王,這很難。
我不知道怎麽才算屈服,我看見瀚王就想揍他,想讓他屈服。
又在耳房裏睡了一夜,第二天清早,瀚王從城外回來了。我和衣睡在榻上,聽見他在外面問人:“肯吃東西了沒有?”
“回王爺,沒吃呢。”一個護衛答道。
我摸了摸肚子,昨晚吃的東西不多,這會兒肚子又扁了。
也許瀚王今天會進來送早飯?那我就吃他給的早飯,當做我假意屈服的第一步。
不想瀚王在外,回那護衛道:“餓死他!”
我:“……”
不給吃拉倒!
改日再開始這個董君白給的任務好了,我翻了個身,閉上眼繼續睡覺。
沒過多會兒,有敲門聲,我不耐煩地問:“誰?”
門外答:“我。”
語氣頗有種我是你爹,趕緊來給老子開門的嚣張氣焰,正是瀚王那粗糙像吃過沙子似的嗓音。
我用一種老子是你爺爺的語氣沉聲道:“進。”
瀚王推門進來,随之而來的還有一股早點的香氣,瀚王似乎有些憋悶不情願:“吃點兒東西吧,再不吃,得餓壞了。”
我故意再躺了一會兒,才慢慢吞吞從榻上起來,坐到桌邊去用早飯,為避免露出馬腳,我得繼續表現出不怎麽想搭理他的樣子,如此幾天之後才能慢慢過渡,與他友好共處建立感情。
只是瀚王很奇怪,直盯着我,不大高興的樣子。
我看向他:“?”
瀚王低頭避開我視線,手指翻着桌上一茶杯玩,将茶杯翻過來又翻過去,又滾兩下,又翻過去,當啷當啷的沒個完。
“很吵。”直到我說了一聲,瀚王那不安分的手指終于停了下來。
“邊粥,名冊拿進來。”瀚王沖外吩咐了一聲。
邊粥應聲而進,手裏拿着一本冊子,腰微微一彎,雙手捧着冊子,卻是遞給了我。
我接過來看,發現是府裏衆人的名冊,名字,對應的職責。
第一頁是漠國護衛們,寫在第一行的是“邊洲”兩個字,原來是這個洲,我随意看完第一頁,又扭頭看瀚王,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瀚王一臉認真嚴肅地看着我,道:“盧青楓,從今以後,本王不欺負你,也不為難你了,入夜了咱們分房睡,但是你已經嫁了過來就是本王的人,府裏的事你得替本王管,如何?”
我覺得很好:“行。”
瀚王:“邊洲,你在這兒陪千戶大人熟悉名冊,有什麽盧千戶不懂的,你告訴他。”
邊洲道:“屬下知道了。”
瀚王便起身出去,步子大,頭不回。我看着他背影,總覺得哪兒有點兒說不上來的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