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你不是說熱?現在涼快了麽?

“……嗯?”雁長飛迷迷瞪瞪的。

我熱得難受,扯松了寝衣系帶,袒露胸腹想吹點兒涼風,然而還是熱。

“冰盆沒上嗎?”我問,“好熱啊……”

“很熱嗎?”雁長飛奇怪道,“我怎麽覺得挺涼快的?我去看看冰盆。”

雁長飛下床去了,叫人重新弄了兩盆冰進來。

然而還是熱,冰盆涼氣一點兒沒壓住我身體裏起的熱,我難受得在床裏翻騰。

雁長飛掀開床帳手臂伸進來,一掌按在我額頭上。

說來奇怪,他手一按上來的那瞬間,粗糙的掌心帶來的觸感轉移了我對身體裏那股古怪熱意的注意力,仿佛得到某種安撫,我覺得稍稍好受一些。

雁長飛:“燙的很,起燒了?我叫大夫來看看。”

說罷他抽手要走,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貼在我臉上,他掌心溫暖帶着繭子,我忍不住蹭了蹭,覺得舒服得很,舒服得我犯困,腦子裏逐漸混沌,墜入夢裏。

夢裏我成了只在地上打滾蹭癢的貓,然而自己蹭來蹭去總有蹭不到的地方,這時董君白來了,他一眼認出了已變成貓的我,微笑着沖我伸出一手:“楓兒變成小貓了?上來,讓哥哥抱抱你。”

“抱,抱……”我爬上了董君白的大腿,這大腿與我平時枕在上面睡覺時感覺到的略有不同,董君白似乎變壯實了一些,大概是因為我變成貓,變小了,才顯得董君白大了壯了。

夢裏董君白分明眼裏充滿愛意地看着我在他大腿上繼續蹭癢,然而耳邊卻有一個突兀的聲音在我耳邊說:“別這樣,你,你下去……”

我不下去,我兩爪攀住董君白的脖子:“我不下去,我熱……難受,你摸摸我……”

董君白卻笑眼看我,并不伸手來摸我。

他為什麽不摸我?雁長飛和我成親第一晚就知道要撕扯我的衣裳,他想看我的身體,他趁我不備偷親我的臉。

為什麽董君白不摸我,他連唯一一次親我的臉都落在了雁長飛後頭。

“摸摸我吧……我真的可難受了……”心裏似乎堵了無限的委屈,終于到了堵不住的時候了,夢裏化成小貓的我眼淚不停湧出,抱着董君白不撒手,“哥哥……你真喜歡我麽……”

董君白開口,聲音卻不像他的聲音,低沉粗悶:“喜歡……有一點……喜歡……”

“那你摸摸我啊……我難受得要死了,要摸才能好……”我哭着道,“求你了,哥哥……”

董君白終于被我說動,雙手抖着放在我背上,從後背到腰輕輕撫了幾下,正像給貓順毛那樣。

他手心粗糙的繭子隔着輕薄寝衣撫在我皮膚上的感覺讓我很舒服,于是我感激道:“謝謝君白哥哥……”

董君白動作停住不動了,接着聽見他和旁邊別的什麽人說了句話,我沒聽清楚,我繼續蹭他,拱他,希望他像剛才那樣撫摸我,甚至希望他能做點兒更多別的什麽。

但董君白換了一種方式,他一手掐住我後頸,另一手扒下了我的寝衣,又接着脫了我的褲子。

我心情激動無比,攀在他身上,心想這一天終于要來了嗎?可我現在是只貓,讓董君白那個一只貓會不會太荒唐了些?不過沒事,這是夢,夢裏什麽都不奇怪。

我迫不及待,去嗅董君白的脖頸,結果嗅到一股不太好聞的汗味,夢裏的董君白怎麽這麽不愛幹淨?

“好了麽?”董君白朝外問。

“好了,王爺。”有人答他。

我:“?”

董君白托着我大腿抱着我起身,一步一步朝什麽地方走去,我身上熱意仍在湧動:“君白哥哥,摸我……”

君白哥哥卻說:“摸你大爺。”

接着董君白松開手将我當空一抛,下一瞬,我墜進了一片冰涼的水域裏,涼水漫過我全身,我陡然從清醒了過來。

從水裏冒出頭來,我睜開了眼,只見我仍在瀚王府的卧房裏,雁長飛穿着雪白寝衣站在我身前,正臉色鐵青地看着我。

而我渾身只穿一條短至膝上的亵褲,泡在盛滿冷水的浴桶裏。

那擾了我許久的莫名熱意正一點一點退卻,燭火搖晃,我打了個噴嚏,不明所以地看着雁長飛:“你把我扔進來的?”

雁長飛面無表情:“你不是說熱?現在涼快了麽?”

我皺眉觀察他,覺着他有點兒奇怪,怎麽突然不太高興的樣子?

雁長飛卻不再給我觀察他的機會,把門帶上離開了。

我坐在涼水裏,熱意漸漸全部消散,腦子也逐漸全部清醒,我想起了前面我忽然感覺很熱,以及方才我做的那個和董君白摟摟抱抱的夢。

當時雁長飛應該是躺在我旁邊的,我沒有說什麽夢話讓他聽見吧?

又打了個驚天動地的大噴嚏,我從浴桶裏爬出來,冷得瑟瑟發抖,撒幹身上的水,鑽進床帳裏将被子裹在身上,繼續睡。

清晨,飯廳。

雁長飛用飯的表情從未如此嚴肅過,眉毛微微擰着,包子兩口一個,像是在嚼巴他的殺父仇人似的。

我舀着一碗粥喝,試探他道:“我昨天晚上……又做了個噩夢,在夢裏吓得驚叫,有沒有吵到你?”

雁長飛冷哼一聲,道:“沒有,你昨天夜裏很是安靜乖巧。”

聽起來感覺很有些陰陽怪氣在裏頭。我假裝沒察覺,又道:“你昨晚把我扔進冷水裏……是不是不甚妥當?”

雁長飛又是冷哼一聲:“千戶大人給自己下那種藥才是不太妥當吧?”

我:“什麽?”

邊洲在一旁答:“聽聞千戶大人昨晚喝了杯涼茶之後突然發起了高熱,屬下将大人房裏涼茶拿去給醫官看了,說是被下了催情的藥物。”

我好一番吸收,才明白過來,我房裏的涼茶被人下了藥,所以我昨晚才會突然覺得熱,以至于雁長飛把我扔進水裏。

我怎麽可能給自己下催|情|藥?瀚王府裏最有可能給我下這種藥的該是雁長飛才是,我微眯雙眼,審視地看向雁長飛。

後者也回看我,兩眼卻是澄澈坦蕩,問心無愧,不但問心無愧,還帶着審視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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