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花火大會剛剛結束，空氣中彌漫着濃重刺鼻的煙火味，聚集在會場處的人群也漸漸消失，稀稀拉拉地分散開來。
甜膩的味道從面前的桌子上傳來，五條悟特地點了兩塊蜂蜜糕，還有其他亂七八糟的點心，而它們無一例外，都是甜的。
瑪奇瑪并不餓，只是要了一杯粗茶，時不時地抿上一口。
“瑪奇瑪真的不來一塊蜂蜜糕嗎？蜂蜜可是輕井澤的特産哦。”五條悟一邊不停地啃着糕點，另一邊還不忘記詢問瑪奇瑪。
“不了。”瑪奇瑪略惬意地撐着下巴，随即又擡眸，直直地盯着他，“比起這個，我還是希望五條先生能夠先把關于詛咒和咒術師的事情，詳細地講給我聽。”
“要是帶一罐蜂蜜回去，他們一定會感動到哭的，絕對要拍下來……”
這個人，完全沒有聽她說話。
瑪奇瑪倒也不在意，繼續好脾氣地微笑着：“五條先生？”
五條悟立刻将頭轉了回來：“啊抱歉，你剛剛說了什麽嗎？”
"說起來我養的狗之中就有一只，名字叫蜂蜜。"
“诶，你原來還會養狗，瑪奇瑪很喜歡小動物？”
“還好，”瑪奇瑪垂着眸子，“只是比較偏愛狗狗。”
五條悟擺擺手：“我就對這方面不感冒，養寵物之類的，聽起來就感覺好累，最強咒術師可沒有這個精力。”
瑪奇瑪沒有再說話，空氣似乎一瞬間冷凝住了，五條悟當然不會覺得尴尬，只是突然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五條悟将簽子放在了盤子上，身體微微向前傾：“你倒是說句話啊？”
“我覺得我們應該談一些正事了。”瑪奇瑪順勢擡手，用紙巾擦掉沾在他嘴角的蜂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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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怔了一下，下意識地将纏繞在他周身的無限解除了幾秒鐘。
“也是，畢竟是答應你的。”
五條悟清了清嗓子，開口道：“詛咒形成的原理之前我已經解釋過了，這次就來說說咒力和咒術師。”
“咒力的來源是人類的負面情緒，而這些負面情緒堆積起來就會形成詛咒，咒術師則不會産生詛咒，并且可以把負面情緒轉化為自己的力量，也就是咒力。”
“一般咒術師都會使用術式，嘛，你可以理解為魔法一樣的東西，不過咒術師比較看血統啦，遺傳出了問題就很可能無法使用術式，不過沒關系，也可以肉搏。”
五條悟說了很長一串話，說累了就再往嘴裏塞一口點心。
瑪奇瑪撐着下巴，認真地聽着他講，五條悟一口咽下去，就繼續說：“無法使用術式的人可以用咒具……”
咒具，顧名思義，如果瑪奇瑪沒猜錯的話就是詛咒加上器具，應該是一種武器。
她猜測道：“咒具是……注入了詛咒的武器？”
“沒錯！咒具用得好的話可不比用術式差哦！”
白發男人興奮地鼓掌，簡直像是個沒長大的小孩。
瑪奇瑪安靜地聽着五條悟叽叽喳喳了好久，直到桌上的甜品全部被掃蕩一空。
她将杯子裏最後一口茶喝掉：“五條先生胃口不錯？”
五條悟撓撓頭：“哈哈，因為甜品都放在另一個胃裏面嘛！”
瑪奇瑪：“我記得這句話是指女孩子來着？”
五條悟：“什！？沒想到瑪奇瑪你居然性別歧視？？”
瑪奇瑪：“……”
算了，她還是不要再和他說太多話了。
然而事實證明，只是她一個人不說是沒有用的。
“我一直在想，瑪奇瑪到底是哪裏人？”五條悟掰着指頭，一條一條地說着，“首先你的名字不像是日本人，不過你的臉倒是日本人的臉，而且說得一口流利的日語……”
“說起來我也沒發現你有輕井澤的口音，你不是外國人，也不是輕井澤本地人吧？”
“嗯，我是來這裏度假的，我是東京人。”
瑪奇瑪這才記起她來輕井澤是帶對魔特異4課避暑加度假，現在花火大會已經結束了許久，從她與下屬們分別到現在差不多過了一個多小時。
大抵是因為發生了太多有趣的事情，有些忽略他們了。
五條悟笑得燦爛，指着自己道：“啊，其實我也是東京來的，那我們是老鄉吶！”
有一說一，老鄉不是這麽用的。
瑪奇瑪笑着點點頭：“嗯。”
她拿出手機，打開翻了翻通訊錄，發現包括對魔特異4課在內，那邊的所有人都顯示着不在服務區。
微微地呼出一口氣，瑪奇瑪又将時間關上，一擡頭便看見五條悟正撐着下巴看着她。
“怎麽了嗎，五條先生？”
“瑪奇瑪是不是想打電話？不用在意我的，你打就是了。”
瑪奇瑪收起手機的動作一頓，聽起來規規矩矩的，倒讓人覺得不懷好意。
“沒有，只是看一眼。”
“那……你是自己一個人來的輕井澤嗎？”五條悟問道，“沒有和家人之類的一起？”
“和幾個下屬過來的，剛剛發信息說他們先走了。”
瑪奇瑪倒是沒有理由瞞着他，不過她也不喜歡一直被追問，索性就讓他以為自己剛剛是在看郵件好了。
“诶，真是不體恤上司的下屬呢，要是我的話早就把他們炒鱿魚了！”他的聲調轉了幾個圈，又變回來，“難道瑪奇瑪意料之外地是個不讨下屬喜歡的上司？”
這怕不是在說你本人？
瑪奇瑪沒說話，她發現自從她遇上這個咒術師開始，她就經常會說不出話來。
倒不是因為別的什麽，只是單純的不知道該回答什麽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無語”？
不知道過了多久，幾秒，又或是幾十秒，瑪奇瑪才終于開口道：“其實我一直想說，你戴着眼罩真的很難看。”
五條悟嘴角的笑容一僵，滿臉寫着“不會吧不會吧”和“一定是眼罩的錯”，道：“你是指眼罩難看，還是我難看？”
“我指戴着眼罩的你難看。”
滴水不漏。
只見五條悟飛快地摘掉了眼罩，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一副墨鏡戴上，用手指輕輕一推。
一雙湛藍的眼睛就這樣暴露在了墨鏡之後，纖長的銀白色睫毛更凸顯出了幾分美感。
“我好看嗎？”
“比之前好多了。”瑪奇瑪歪歪頭，“不過你知不知道，這樣會更像中華街拉二胡的手藝人？”
五條悟聽前句不聽後句：“果然是眼罩的錯，我還是很帥的！”
就在五條悟自我沉醉的過程中，面容和藹的女老板走到了兩個人面前：“非常抱歉，本店馬上就要打烊了，客人如果吃完了的話，能否……”
五條悟看了眼鐘表：“啊……已經快要十點了，也對。瑪奇瑪也要回東京吧？我們一起。”
瑪奇瑪自覺地站了起來，披上外套準備走。
因為這家店的茶水是免費的，所以全部的費用都要五條悟來付。
瑪奇瑪特地看了一眼，這個世界的日幣和她原來的那個世界的一樣，看來她身上帶着的錢也能用。
——
因為現階段她還找不到關于兩個世界之間的聯系，瑪奇瑪便決定先去東京看看。
正好也要回東京，她并不介意與五條悟一起走，畢竟只是坐同一班的新幹線。
倒不如說，她其實更希望最強咒術師可以為她所用。
夜晚十分，外面漆黑一片，新幹線內卻亮得很，這個時間從輕井澤到東京的班次只有零星幾個人。
瑪奇瑪和五條悟在同一節車廂內，雖然車廂裏并沒有幾個人，但還是姑且坐在了一起。
五條悟靠在座位的軟墊上，看見坐在裏面的位置上，頭靠着玻璃窗閉眼休息的瑪奇瑪。
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觀察她，五條悟發現她的眉眼溫柔又好看，膚色在橙粉色發絲的襯托下顯得更加瓷白。
臉長得這麽無辜，要不是因為他之前就看到了她有多危險……
噫，說起來那個玻璃看起來又涼又硬。
五條悟轉過頭去，不再看她，又想到以她的實力，如果她真的可以成為咒術師的話，他肯定就不用每天都這樣忙前忙後的了……大概。
五條悟此人最大的特點就是任性，基本上想一出是一出，誰都攔不住，要是他真想瑪奇瑪去當咒術師，估計上頭那些高層都管不了。
就在他腦內策劃如何成功偷懶的時候，一個橙粉色的腦袋突然靠過來，安穩地枕在他的肩膀上。
要知道，新幹線的軌道上幾乎是不會有颠簸的。
五條悟陷入了思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