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大抵是入了秋的原因，東京的白天照比夏天的時候短了些，六七點鐘的時候天差不多就黑了。
在賭場浪了一早上,又在旅店無所事事了一下午，瑪奇瑪習慣在晚飯後出門散步，雖然現在他們還沒吃飯,也沒有狗狗可以遛。
也不知道狗狗們被五條悟養得怎麽樣了。
瑪奇瑪不禁想道。
夜晚的空氣十分清新,伏黑甚爾提出出門去喝酒,按照他的說法就是,他的小白臉業務中包括陪酒這一項。
正巧瑪奇瑪也很久沒有喝過酒了,便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瑪奇瑪用新買的手機查找了旅店附近評價很高的一家室外燒烤，兩個人散步着走幾步就到了。
這家店的地理位置很不錯，甚至白天都經常有人來,尤其是到了晚上，人流幾乎不斷，兩個人在一旁的長椅上坐着等了一會兒，才有位置空出來。
瑪奇瑪先是要了兩杯生啤,随後便将菜單遞給了伏黑甚爾,看他一通大點特點，點了一堆烤串和海鮮，最後才打算要酒水。
瑪奇瑪問他：“甚爾喜歡什麽酒？”
伏黑甚爾回答道：“什麽都喝,硬要說的話就是啤酒派。瑪奇瑪也是吧？你剛剛點了生啤。”
瑪奇瑪點了點頭：“我啤酒喝的多一點，前段時間開始喝了些紅酒。”
說起紅酒,瑪奇瑪倒是想到了中原中也,在死遁之前,她都與他保持着聯系,三兩天會聊兩句那種感覺。
她一下子消失了三天,也不知道對方會不會想什麽。
酒很快就端上來了，比烤串之類的要早很多，于是在食物做好之前，瑪奇瑪已經喝完了兩杯生啤。
瑪奇瑪歪頭看了眼伏黑甚爾身後的燒烤架，說了句：“老板，再來兩杯生啤。”
“好嘞，追加兩杯生啤！”
坐在對面的伏黑甚爾拿着啤酒杯，一口一口地喝着，看她又要了生啤，感嘆道：“你還真能喝啊。”
瑪奇瑪點了點頭說：“我很喜歡喝酒。”
伏黑甚爾撐着下巴，惬意地問道：“哦，這樣看來你酒量不錯？”
瑪奇瑪：“還好吧，沒醉過。”
瑪奇瑪和五條悟的酒量可以說是兩個極端，支配惡魔的大腦不會受到酒精的影響，但五條悟就不一樣了，他只要攝入一點點酒精就會醉。
也就是完完全全的，酒精過敏體質。
瑪奇瑪想了想又說：“人們究竟為什麽會醉呢，這又是個未知的感受。”
無敵是多麽——的寂寞，說的應該就是這種情況吧。
伏黑甚爾：“……”
說實話，伏黑甚爾本來算是酒量比較好的那一波人，不過喝太快難免會上頭，像瑪奇瑪這樣剛開始就幹了兩大杯生啤還和沒事人一樣的倒是第一次見。
行，她說沒醉過肯定就是真沒醉過，伏黑甚爾第一個相信。
身後是老板忙碌的燒烤架，傳來香氣四溢的烤肉香，為了不讓燒烤時騰升起的煙霧吹到顧客們的餐桌上，架前擺着一臺大電風扇不停地吹着風。
烤串和海鮮也很快被端了上來，瑪奇瑪不挑食，什麽都吃，大抵是因為曾經幾次和下屬們出去吃燒烤，甚至還有些喜歡上了烤肉。
兩個人啃着烤肉串，吃着海鮮，還不停地喝着啤酒，不得不說，伏黑甚爾的酒量也很不錯。
雖然沒到不會醉的程度，但絕對比五條悟要強多了。
想到這裏，瑪奇瑪才發覺自己對酒量的衡量單位好像就只有五條悟。
第六杯生啤下肚，瑪奇瑪接過伏黑甚爾自然地遞來的紙巾擦了擦手，起身說：“我去一趟衛生間。”
伏黑甚爾細細地咀嚼着羊肉串，應了聲“哦”。
不知道什麽時候，伏黑甚爾發現不遠處傳來了兩道聲音。
“诶，燒烤啊，惠餓了麽？”
“不餓，而且五條老師不覺得燒烤太油膩了嗎？”
“還好吧，這麽說來瑪奇瑪好像很喜歡烤肉來着哦。”
“……”
“怎麽了嗎，惠？”
“五條老師倒是很看得開，喜歡的人消失之後也能毫無顧忌地提起嗎？”
黑發少年的樣子似乎和十年前沒什麽變化，至少在伏黑甚爾看來是這樣的，只是長大了，張開了。
伏黑甚爾認得出來，那個穿着咒術高專.制服，有着一頭炸毛的少年就是他兒子伏黑惠，而他旁邊的白發高個子當然就是五條家的六眼了。
這麽說來，這裏是十年後的世界，他兒子好像已經十五歲了。
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伏黑甚爾還在禪院家的時候，曾經與五條悟有過一面之緣。
對方是六眼的擁有者，更是百年都難得一見的天才，他與五條悟見面的時候對方年紀尚小，卻已經有了一股傲氣，從不正眼去看任何人。
對于曾經被一個小鬼無視，伏黑甚爾以前還稍微火大過，可這倒是随着時間被沖散了。
很多年後再次見到五條悟，沒想到他已經和他差不多大了。
而且還帶着他兒子。
伏黑甚爾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所以到底為什麽五條家的六眼小鬼（成人版）會和他兒子走在一起？
不過更令人匪夷所思的不是這件事，而是他們的對話。
不遠處的白發男人沉默了幾秒，垂眸說道：“這樣啊……在惠眼裏，我原來是毫無顧忌的嗎？”
伏黑惠微微蹙眉：“……”
他又說：“瑪奇瑪可是我最喜歡的人哦，惠覺得我是完全不在意的嗎？”
當然不是啊。
伏黑惠知道，僅僅是與瑪奇瑪相處不多的自己，對于對方的死亡也感到很悲傷，更不用說朝夕相處了這麽久的五條悟了。
而且伏黑惠很善于觀察，他其實早就知道五條悟對瑪奇瑪的感情。
明明最傷心的應該是五條老師才對。
他想道。
伏黑甚爾懵了。
剛剛聽到伏黑惠問五條悟問題時，伏黑甚爾：？我兒子不對勁。
緊接着聽到五條悟的回答時：？是五條悟不對勁！
原來五條家的六眼喜歡瑪奇瑪？
好家夥，他直接好家夥啊。
頓時，N年前曾經被五條悟無視過一次的伏黑甚爾突然來了火氣。哦，聽說那小鬼還把他殺了是不是？
天與暴君想到了一個有力的打擊報複五條悟的方式。
撬他牆角，趁機偷家。
五條悟拉着伏黑惠往這邊走來：“來嘛來嘛，老師想吃烤串了嘛！”
伏黑惠無奈地嘆了口氣：“那好吧，打包帶走，我們還在趕時間。”
任務中被不靠譜的老師強行拉去吃燒烤的準一級咒術師伏黑惠表示心很累。
而另一邊，坐在室外的椅子上的伏黑甚爾迅速地将自己的計劃在腦子裏過了一遍，随後起身，避嫌似的離開了現場。
瑪奇瑪從洗手間走出來的時候，愣愣地甩了甩手上的水，看着出現在廁所門口的伏黑甚爾問道：“……甚爾，也要去衛生間嗎？”
“我不去。”伏黑甚爾小聲地回答道，“你看那邊？”
瑪奇瑪将視線移至伏黑甚爾視線所指的地方，喔，原來是遇到熟人了。
不過說真的，瑪奇瑪早就聽到他們的談話了，她本打算在廁所門口等一會兒再出去，結果伏黑甚爾卻來攔住她了。
黑發男人将身子靠近橙粉發的女人，溫熱的吐息落在她的耳廓，撲面而來的竟是醉人的酒氣：“先別出聲，你也不想被發現吧？”
他又來了。
首先，瑪奇瑪知道他沒醉。
其次，瑪奇瑪發現伏黑甚爾真的很喜歡和她親密接觸，尤其是伏在她耳邊說話。
雖說對方的聲音沉沉的，又很沙啞，屬實很好聽，可瑪奇瑪對這方面也并不感冒。
支配惡魔對自己想要的東西之外的事情沒有任何興趣。
實際上她早早就隐藏好了自己的咒力，五條悟有着六眼，可以觀察到一切有咒力的東西，而他當然也記得瑪奇瑪的咒力的形狀，還記得十分清楚。
大抵是因為瑪奇瑪原先是沒有咒力的，才可以如此将咒力收放自由，這倒是也讓她免得這麽快被五條悟發現。
瑪奇瑪并不是怕見到五條悟，只是現在她想要做的事還沒來得及做，就這樣直接遇到對方會很麻煩。
而就在這時候，伏黑甚爾用伸手将她過長的鬓發別到了耳後，動作溫柔極了。
瑪奇瑪不理解伏黑甚爾的用意，只知道他可能對很多女性都會用這樣的招數。
然而，這顯然是對她不管用的。
橙粉發的女人擡起手，摸了摸男人柔軟的黑發，雙腳向前一步，兩個人的身高差剛剛好，她将一整個頭都靠在對方的頸窩中。
她輕輕地說：“好。”
伏黑甚爾只覺得頸間毛茸茸的發絲蹭得他皮膚有些泛癢，溫熱的呼氣也讓他覺得有些許酥.麻，他不去理會，順勢用一只手環住對方纖細的腰身。
偷家第一步，他伏黑甚爾說到做到。
等到五條悟和伏黑惠兩個人拎着烤串走遠，伏黑甚爾才終于放開瑪奇瑪。
黑發男人攤了攤手，道：“沒被發現真的太好了，老板。”
瑪奇瑪依舊微笑着，唇邊的弧度淺淺的，聞言點了點頭，說：“嗯，謝謝甚爾了？”
她只是沒什麽感覺地道了聲謝。
對于瑪奇瑪的反應，倒是在伏黑甚爾意料之中，他擺了擺手：“喔，沒事，畢竟是老板嘛。”
“……只是，”伏黑甚爾話鋒一轉，“我表現得這麽好，老板打算什麽時候給我升職？”
瑪奇瑪：？
咋的，白吃白喝，光叫聲老板還想升職加薪？
不愧是伏黑甚爾，這野心還不小。
而下一秒，她又聽到對方用着那個低沉而沙啞的聲音說：“比如，升職成情人……之類的？”
瑪奇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