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空氣似乎頓時凝固了一瞬,瑪奇瑪沒有出聲，而伏黑甚爾也沒有繼續說話。
瑪奇瑪發現,伏黑甚爾是不是哪裏不太正常？
對方的話讓她十分摸不着頭腦，支配惡魔對于人類的感情很敏感，她知道伏黑甚爾完全不喜歡她，可他卻為什麽還要這樣說？
要讓她想伏黑甚爾的目的，她又想不出來。
橙粉發的女人遲遲沒有回應，只是低聲笑了笑，在對方有些疑惑的眼神下開口：“甚爾原來會開一些玩笑呢。”
伏黑甚爾發現自己可能被對方看穿了,皺起了眉：“你覺得我像是在開玩笑？”
只不過看穿的是他不喜歡她這一點，而不是他究竟有什麽目的。
“我們才認識第一天吧？甚爾不覺得現在早了些？”
瑪奇瑪依舊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唇角微微翹起一個柔軟的弧度,臉上的笑容淺淺的，蹙起好看的眉,看上去似乎有些困擾。
黑發男人聞言,似乎是自嘲地笑了，他說：“一見鐘情,不可以嗎？”
瑪奇瑪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
首先伏黑甚爾不可能喜歡她,這一點她是明白的,其次是他之前也有過這種傾向的舉動,瑪奇瑪可以當做職業病。
而伏黑甚爾表白,卻正巧是在遇到五條悟之後。
當然,瑪奇瑪也清楚地聽到了五條悟和伏黑惠的對話。
她不禁想道：他和五條悟有仇？
兩秒後，瑪奇瑪才突然反應過來。
哦,她記得是五條悟殺死了伏黑甚爾來着,雖然十年前的伏黑甚爾并沒有親身體會到當時的感受,不過也夠他給五條悟記上一筆了。
瑪奇瑪想了想,還是用了個委婉一點的說法問他：“那惠君怎麽辦呢？”
伏黑甚爾表情不屑：“他生活不是還挺滋潤的？”
瑪奇瑪疑惑地歪頭：“……是這樣的嗎？”
伏黑甚爾，一個屑爹。
伏黑同學小的時候一定受了不少苦吧。
瑪奇瑪想了想，又說：“可我覺得惠君從小就缺少父愛，甚爾不應該去看看他？”
伏黑甚爾：“我覺得他也缺母愛，或許你可以給他。”
瑪奇瑪：“……”
她覺得不太可以，完全不可以。
總而言之，瑪奇瑪算是明白伏黑甚爾為什麽突然對她表白了，分明就是知道五條悟喜歡她，所以打算撬牆角報殺己之仇，乃是打擊報複的真谛。
若是伏黑甚爾真的想要把報複進行到底的話，那倒是為她支配他省去了些麻煩。
不過實際上在真正支配伏黑甚爾之前，瑪奇瑪還有很多事情都有待考量，其實這裏拒絕才是最好的選項。
瑪奇瑪剛想開口說些什麽，就被伏黑甚爾再次出聲打斷了：“你不接受我，是因為喜歡別人？”
“你喜歡五條家的六眼？”
瑪奇瑪沒想到伏黑甚爾居然會這樣問她，這不是為他自己封上了路嗎？
一個很好的理由已經被跑出來了，瑪奇瑪便毫不猶豫地應了：“是啊，我喜歡悟。”
黑發男人慵懶地回應了一聲，尾音被拉得很長，似乎是在質疑她的回答的真實性，像是在說“我怎麽沒看出來”。
不知道過了幾秒，伏黑甚爾才終于收回了視線，擺了擺手：“算了，比起這麽快就下結論，不如多考慮考慮我。”
伏黑甚爾繼續說：“最起碼，我肯定比六眼強多了。”
瑪奇瑪：“……”
這目的性也太明顯了，多大仇啊……
——
翌日，咒術高專京都校內。
冥冥走在校內的日式長廊上，長長的裙擺拖在身後，路過校長室的時候，她似乎聽到了樂岩寺嘉伸說話的聲音。
聲音斷斷續續，且十分不清晰，即使冥冥的聽力還不錯，也只是聽到了幾個稀碎的詞語。
“……為……獻上……”
蒼老的聲音隔着一扇門從屋內傳來。
為誰？獻上什麽？
冥冥不覺得樂岩寺嘉伸這個老頭子會對誰說出這樣的話，大抵是因為年歲到了，老人在各種封面都倔得很。
所以她才不明白，對方會對誰如此咽氣，人都是一把老骨頭了，什麽也不怕，又能有什麽樣的高層是站在他上面的呢？
冥冥有些想走進去，即使她知道沒人會給她錢。
她一直都沒有聽到屋裏另一個人的聲音，她甚至連是否有第二個人都不知道。
不知過了幾秒，門突然被推開：“站在這裏做什麽？”
老人蒼老的面貌出現在冥冥眼前，樂岩寺嘉伸似乎與平時沒什麽兩樣，不論是聲音還是神态都是如此。
難道是她幻聽了嗎？
冥冥百思不得其解，最終也只能将這件事抛之腦後。
……
“我說，既然你的能力這麽厲害，有沒有打算洗刷一下禪院家的那群老古董？”
伏黑甚爾拎着咒具站在瑪奇瑪身後，看見眼前這副景象，不由得揚起了唇角，露出一個饒有興趣的笑容。
這裏是京都咒術會總部，如伏黑甚爾所見，瑪奇瑪在對這腐朽的咒術界進行改革，上了年紀的高層們神态變得無比呆滞，卻在一段時間後又一次恢複正常。
瑪奇瑪沒回頭：“暫時還沒有呢。”
瑪奇瑪只打算先清理掉眼前礙事的東西，也就是京都咒術會總部的高層們。
至于為什麽沒有選擇從東京入手，而是遠道而來至京都，是因為咒術會東京總部也是整個日本總部，戒備照比京都要森嚴許多。
不過實際上最大的原因就是，東京有五條悟，現在遇上他還是會很麻煩。
伏黑甚爾知道，瑪奇瑪有膽量自己一個人抓全京都咒術會的所以高層就足以說明她的實力，他待在這裏也不過是個把門的。
瑪奇瑪抓住房間內剩下的，最後一名沒有被支配的高層的頭，居高臨下地道：“說‘為瑪奇瑪獻上一切’。”
高層發現自己的嘴不聽自己使喚，只能木讷地出聲重複一遍，随後便失去了意識。
瑪奇瑪放開他，轉身走回了伏黑甚爾身邊：“好了，我們可以走了。”
伏黑甚爾站在原地，輕笑着問她：“你不會對我用那招吧？”
瑪奇瑪笑着說：“不一定哦，甚爾可要聽話些。”
伏黑甚爾自嘲地笑了笑，他看得出來，如果是瑪奇瑪的話，是完全可以毫不手軟地對他使用能力的。
現在的情況就真的變成了瑪奇瑪是老板，然後他是她的員工了。
只是混口飯吃的那種。
瑪奇瑪之所以沒有立刻支配伏黑甚爾，那就是因為她知道對方跑不掉，伏黑甚爾不是五條悟，只是個體術超強的普通人，還有着世俗的**。
瑪奇瑪猜他和光熙應該會很合得來。
而正是伏黑甚爾的這種不合常理性，或許能夠更快地推進她的計劃。
讓她可以徹徹底底地支配咒術師最強五條悟。
伏黑甚爾也是瑪奇瑪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第一個知道她的身份的人。
其實這麽說也不太準确，他不知道她是支配惡魔，只是知道了她有這樣一種能力，可以洗刷整個咒術界的，開挂的能力。
自從上次五條悟與她談到他的夢想的時候，瑪奇瑪就有了這樣的想法。
如果咒術界真是這樣腐朽不堪，那麽她就會改變這個世界，改變成一個完完全全平等的世界。
來到這個世界兩個月，瑪奇瑪早就開始疑惑為什麽只有日本詛咒最泛濫，必定是與這摧枯拉朽的咒術界有關。
高層們害怕着變革，害怕着日本詛咒泛濫的現狀得到改變，因為只要詛咒消失，就不再需要咒術師了，而如同禦三家這樣的咒術世家也會從此消亡在歷史中。
人們被詛咒折磨的痛苦，這樣究竟關乎着多少條人命，俨然是與他們毫無關系的事情，只要他們的家族能夠長盛不衰，那便是他們眼裏最好的事情。
與咒術界毫不相幹的人們，簡直像是聚集的蝼蟻一般，一腳下去便可以碾死無數只。
這顯然與瑪奇瑪所追求的平等大相徑庭，她厭惡着這樣的世界。
為了實現平等，人們的犧牲當然是在所難免的，若是如此的話，那就讓這些大腦被白蟻蛀過的高層們來貢獻吧。
京都之行結束，瑪奇瑪還有了意外的收獲。
咒術高專京都校負責保管的，特級咒物“異界之門的咒符”。
顯然，這便是連接着這裏與“世界的另半邊”，也就是瑪奇瑪所在的世界的通道，不過由于咒符的開啓條件過于苛刻，至今沒有被使用過。
【異界之門咒符開啓條件——千人以上的活人血祭，即可完全開啓異界之門。】
瑪奇瑪暗自收起咒符，此時她的腦子裏已經大致有了個計劃，溝通兩個世界，最後實現最完全的平等。
——
兩日後，瑪奇瑪和伏黑甚爾二人已經回到了東京，并且瑪奇瑪掏錢給伏黑甚爾租了一套還算寬敞的公寓。
而瑪奇瑪則是獨自回到了五條宅，她從熟稔地從門口的花盆下面拿出鑰匙，開門。
——五條悟平時都把鑰匙塞在花盆下面。
時間差不多是上午十點，此時的五條悟似乎還在工作，瑪奇瑪一進屋就看到狗狗們都趴在客廳的地板上。
大抵是因為有将近一周沒有見到過她了，狗狗們看到瑪奇瑪的樣子就像是瘋了似的撲上去，瑪奇瑪甚至直接被撲得坐到了地上。
瑪奇瑪耐心地挨個撫摸着狗狗們的毛發：“好乖好乖，大家這些天有沒有好好聽話呢？”
傍晚，五條悟下班回來的時候看得到就是這樣的場景。
橙粉發的女人靠在沙發上，五只狗狗将她圍在中間，一個接着一個地等着她的撫摸。
這幅畫面是那麽的似曾相識，卻又恍如隔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