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間諜【修改】

阮瑤無語,明白她的意思就好,但不需要把對方的名字說出來。

不舉的男人也是有自尊心的。

關愛美強慘.jpg

可不等她開口,溫寶珠再次語出驚人。

“阮瑤,你長得很好看,難道你也是繡花枕頭?”

阮瑤:“……”

“噗嗤——”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響亮的笑聲。

火車駛過一個隧道,大片的陽光從窗口透進來,光線一下子明亮起來。

阮瑤轉身看去,然後對上了一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

男人站在陽光中,黑發墜金,随着火車的前進,光線從他凸起的喉結滾過,時明時暗。

要命的性感。

婁俊磊用手肘碰秦浪,促狹道:“秦浪,看來你給女同志的印象很不好,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啊。”

秦浪嘴角微扯:“好歹中看,有些人名字取個俊也俊不起來。”

婁俊磊:“……”

說人壞話被當事人聽到,真是尴尬得讓人恨不得用腳趾摳出三室一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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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瑤:你聽我跟你狡辯。

“兩位同志誤會了,我們剛才說不是這位秦同志,是某個你們不認識的知青。”

秦浪看着她,桃花眼微微上挑,不置可否。

阮瑤: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別人。

随即他修長的手指指向她身後道:“我回來拿筆。”

阮瑤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這才發現桌子角落的地方放着一只黑色的鋼筆。

她趕緊把位置讓出來。

秦浪越過她身邊走進去,把鋼筆拿起來別在胸前的口袋裏。

出來時,阮瑤忍不住看了一眼,是英雄牌的鋼筆。

在這時代,一只鋼筆要五六元,屬于高檔消費品。

長得帥又有錢,能用上英雄牌的鋼筆,說明工作家世應該都很不錯,這樣的人偏偏不舉。

阮瑤心裏第一千零一次感到可惜。

走出去好遠,溫寶珠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就算是繡花枕頭,那也是好看的枕頭。”

阮瑤看了她一眼,沒再勸說。

那男人跟他們不是去同個地方,以後見不到了她就不會想。

誰知下一刻就聽溫寶珠嘆氣道:“哎,可惜我連繡花枕頭都不是,還是你們兩人最般

配。”

男俊女俏,站在一起比剛出鍋的肉包子更賞心悅目。

阮瑤趕緊道:“別胡說,我的心裏只有祖國。”

溫寶珠撓了撓鼻頭,有些不明白為什麽她反應這麽大。

**

繼阮青青出事後,阮保榮這邊也出事了。

雖然大院的人最終選擇不舉報,可豔詩的事情還是傳遍了整個鋼鐵廠。

他頂着被抓花的臉來上工,一路上大家都對着他的臉指指點點。

其中平時跟他最不對付的老蔡,立馬抓住機會落井下石。

“老阮啊,真沒想到你這麽有才,居然還能寫豔詩。”

阮保榮臉黑如鍋底:“豔詩不是我寫的,這個我已經跟大家澄清過了。”

“你的su胸讓我顫抖,我的媽呀,這麽露骨的詩歌你是怎麽寫出來的?”

阮保榮怒目而視:“老蔡你媽的,你聽不懂人話嗎?我說了不是我,不是我寫的!!!”

老蔡聽到他罵娘,撸起袖子就沖上去,一拳砸在阮保榮的眼睛上。

阮保榮吃痛,當即也揮着拳頭揍了上去。

一頓互毆後,阮保榮臉上如開了染色鋪,一塊紅一塊紫。

廠長将兩人喊道辦公室痛罵了一頓,然後看着阮保榮道:“老阮啊,你這個事情給工廠帶來了很不好的影響,在事情平息下來之前,你暫時不用來上工。”

阮保榮一臉不置信:“廠長,我是被冤枉的,那豔詩真的不是我寫的,我可以對天發誓,要是我寫的,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讓我們老阮家斷子絕孫!”

連斷子絕孫都出來了,可見阮保榮心裏有多激動。

廠長擺擺手:“老阮啊,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謠言猛于虎,你現在出現在工廠裏,大家就會議論這個事情,要是傳出去,到時候別說工廠被你連累,只怕你自己也要遭殃。”

“……”

阮保榮氣得發抖。

誰知一回頭對上老蔡幸災樂禍的笑臉,他一口氣沒上來,差點當場去世。

日落西山,阮保榮帶着一腔怒火回到家。

與此同時,阮青青帶着一身屎臭味回家。

阮青青剛踏進家門,阮金寶就捂着鼻子叫了起來:“二姐你臭死了!你該不會是掉進屎坑了吧?”

阮青青心裏本來就委屈極了,聽到這話,終

于忍不住“哇”的一聲哭出來。

阮保榮心情正煩躁,一掌拍在桌子上:“給我閉嘴,吵死了!”

阮青青哭聲戛然而止,一滴眼淚挂在眼睑下,好像被吓得凍住了。

王芬皺眉走進來,語氣帶着一絲不耐煩道:“發生什麽事了?你幹嘛要對孩子發那麽大的脾氣?”

她今天在工廠受了一肚子的委屈。

因為豔詩的事情,大家明面上沒說什麽,但一轉身就對她指指點點。

還有一兩個死不要臉的老娘們,故意當着大家的面問阮保榮的豔詩是不是寫給她的,氣得她渾身發抖。

都怪老阮!

結婚這麽多年,她第一次對丈夫産生了不滿。

阮保榮黑着臉道:“廠長讓我暫時不用去上工。”

這句話宛如平地一聲雷。

把整個阮家都驚住了。

王芬再也顧不上不滿,急聲問道:“怎麽回事?廠長為什麽讓你不要去上工?”

阮保榮臉上閃過一絲難堪:“這個你別多問,趕緊找一下家裏有沒有什麽好東西,天黑後我去找黃主任。”

王芬猜到是豔詩的事,心裏不由越發埋怨他沒事找事、幹嘛寫那樣的東西?

阮保榮看她沒動,眉頭蹙了起來:“你還愣着幹嘛?你這是什麽表情,你該不會又想說那豔詩是我寫的?”

王芬一下子就也被激起了怒氣:“你對着我發脾氣有什麽用?要不是你寫的,為什麽上面是你的字跡?”

別人冤枉他就算了,連家人一個兩個都是這個态度。

阮保榮受不了,将一個搪瓷缸子狠狠砸在地上,怒吼道:“老子最後一次告訴你們,老子沒!有!寫!豔!詩!!!你們誰敢再說一句,就給老子滾出這個家!”

“哇——”

阮金寶被吓得哭出來。

緊接着阮青青也哭了起來。

阮家頓時雞飛狗跳,哭聲一片。

阮青青原本要把工作被換掉的事情告訴家裏,可王芬和阮保榮兩人吵了起來,加上阮保榮沒了工作,壓根沒人注意到她。

她的事情就這樣耽擱了下來。

直到幾天後,王芬的二妹王芳找上門來,說阮青青跟她拿了兩百元去買工作崗位,這才東窗事發。

“你是豬嗎?說你是豬都侮辱了豬!”

王芬氣得渾

身發抖。

阮青青捂着被扇紅的臉,嗚嗚大哭:“我哪裏知道她居然敢騙人?”

主要是以前原主給人的印象太過軟弱,太過逆來順受,所以沒有人想到她敢這樣膽大包天。

不僅換掉工會的工作,還從阮青青手裏騙走兩百元。

更氣人的是,知青辦沒有一個人相信他們說的話,還讓他們有證據的話就去公安局舉報。

他們要是有證據,還會去找他們知青辦嗎?

現在阮瑤跑到邊疆去,人他們收拾不了,錢也要不回來。

真是終日打雁,叫雁啄了眼!

阮保榮回去工作遙遙無期,阮家又拿不出兩百元來賠王芳,最終沒辦法,只好拿阮保榮在鋼鐵廠的工作崗位去頂。

這個啞巴虧阮家和着血吞下去,一個兩個恨不得把阮瑤生吞活剝了。

“白眼狼,我們養大她,她卻恩将仇報,老天爺怎麽不劈死她!”

“阮瑤那狐貍精,最好不要讓我看見她,否則我抽爛她的嘴!”

那天之後,阮家時不時就響起這樣的咒罵聲。

而後,王芬想到了治阮瑤的辦法。

**

阮瑤不知道阮家在想辦法對付她。

這年代的火車每小時只能走五六十公裏,從京城去塔拉圖要七天六夜。

現在還剩一天半就能抵達塔拉圖。

這天中午,溫寶珠突然提議午飯吃蓋澆飯,

阮瑤算了一下自己的家産,總共還有差不多兩百三十元。

兩百多元,在這年代可是一筆巨款。

想到自己身懷巨款,阮瑤決定奢侈一次——今天中午就吃蓋澆飯。

這年頭的火車也是有出售食品和各種小吃,價格也不算貴。

一份蓋澆飯只要一毛五分錢,而且不用糧票,更讓阮瑤的驚喜的是,餐車廚師的手藝居然很不錯。

濃稠的湯汁澆在白米飯上,豬肉剁成肉沫,白菜切絲,伴着紅通通的辣椒,麻辣爽口,香得讓人欲罷不能。

一毛五分錢在阮瑤看來,便宜得跟不要錢一樣,可其他人不舍得花這錢,都用開水就着幹糧吃。

如果大家都是吃幹糧那還好,可他們吃着沒味道的幹糧,阮瑤在一旁擦咔擦咔吃着熱乎乎的飯菜。

香味彌漫在車廂裏,衆人頓時覺得手裏的幹糧越發難以下咽了。

沈文倩自從知道阮瑤也要去邊疆當知青後,就一直等着她像以前那樣來哄自己,可阮瑤正眼都沒有瞧過她。

氣死她了。

這會兒看她一口一個熱飯,她再也忍不住了,走過來冷着臉道:“有幹糧不吃,偏要買蓋澆飯,你這是資本主義作風!”

???

阮瑤擡頭:“照你這麽說,這火車上次蓋澆飯的人都是資本家了?那提供蓋澆飯給大夥的火車又是什麽,資本家的頭頭?”

聽到這話,周圍的人目光紛紛落在沈文倩臉上。

對于阮瑤吃蓋澆飯,大夥更多的是羨慕,但因此就判定她是資本主義作風,那不是扯嗎?

沈文倩臉漲得通紅,壓低聲音咬牙切齒道:“明天就到邊疆了,你休想我在大哥面前給你說好話。”

說完她冷哼一聲,昂着下巴回自己卧鋪。

阮瑤壓根沒把她的話放心裏,舀起一勺飯放進嘴裏,滿足得眼睛都眯起來。

秦浪路過望進來,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想起老家養過的一只小奶貓。

那小家夥每次吃東西時,就喜歡這樣眯着眼睛。

相反,沈文倩卻被阮瑤氣得鼻子都要歪了。

以前像狗皮膏藥一樣粘着她大哥,現在連一口熱飯都不給她吃。

還想當她大嫂,白日做夢。

午飯過後,火車上大多數人昏昏欲睡,呼嚕聲四起。

阮瑤沒有睡。

每次火車停站時,她都會下去看有沒有什麽東西可以買,這次也不例外。

誰知一下火車,就看到前面的男人掏手帕時,一張紙從他口袋掉下來。

她趕緊上前撿起來:“前面的男同志,你的出入證掉了。”

可那男人似乎急着趕路,完全沒聽到她的喊聲。

阮瑤只好追上去。

男人疾步往前走,跨過站臺,然後來到一個偏僻的拐角。

“這個是我之前在報社收集到的資料,本來前幾天要在屯陽站下車,後來火車上出現了個團長,我怕被發現便沒出去。”

“你該不會還打算回火車上去吧?”

“沒錯,我發現火車上有兩個去太利油田的工程師,他們身上說不定有重要的信息,我會找辦法接近他們。”

“這也行,那這些我先帶走,回頭我們再聯絡。”

卧槽!!!

是間諜啊。

阮瑤本來只想追上來把出入證還給對方,沒想到卻被她聽到這樣的對話。

眼看着拿資料的瘦間諜要離開,阮瑤來不及多想就沖出去。

誰知有個人的速度比她還快。

只見一個身影一閃而過,朝那個瘦間諜撲過去。

阮瑤定睛一看,居然是秦浪。

秦浪顯然是個練把子,幾個拳腳功夫之間就把那男人拿下了。

給資料的矮間諜見情況不妙,沒打算救同伴,掉頭就要跑。

阮瑤怎麽可能讓他跑?

她沖上去,對着矮間諜的□□就是一腳。

矮間諜痛得嚎叫一聲,可還不急反應,就被阮瑤一腳給踹在屁股上。

“給老子去死!”

矮間諜瞬間被踹飛出去,然後“砰”的一聲巨響。

臉朝下撞在地上。

看到這一幕的秦浪莫名菊花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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