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周一一大早,祝星燃迷迷瞪瞪的還在睡夢中,便被身旁的人強行從被窩裏抱出來。

一聽是要去民政局領證,祝星燃整個人瞬間清醒了不少,考慮到過去勢必要拍證件照,素面朝天可不行。

祝星燃一咕嚕從床上爬起來,也不用霍庭恩在身後催促,趿拉着拖鞋噠噠噠小跑去了更衣室。

從挑選衣服到化妝,祝星燃每一個過程都格外細致,一直在客廳等候的霍庭恩垂眸看了眼腕表,距離未婚妻起床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個小時,然而卻遲遲不見女人的身影。

霍庭恩起身,徑直去了卧室,卧室的房門露出一道狹窄的縫隙,他輕輕一推,室內的光景緩緩映入眼底,溫暖明媚的陽光也随之蔓延至他的腳下。

清明的視野中,出現女人那抹輕盈窈窕的身影,祝星燃黑色綢緞似的長發高高盤起,露出瑩白纖細的脖頸,身着一襲淺白色的旗袍,高聳的立領銜接着斜襟一瀉而下,清新典雅的緞面上繡着淡綠色的印花,似有若無,靜谧盎然。

旗袍袖口和下擺的位置用精美镂空的花邊做點綴,靈動脫俗,将女人玲珑有致,婀娜曼妙的身姿曲線盡顯。

霍庭恩掀起眼睫,疏朗清淡的目光落過去,無聲地凝視片刻,瘦削的薄唇輕抿,那些催促的話又不動聲色地咽了回去。

祝星燃拿着車厘子色的口紅輕輕塗抹在微微翹起的唇瓣上,又用白皙清透的指尖将唇峰的顏色淺淺淡淡的暈染開。

待她收起口紅,起身回頭時,清淩淩的目光撞上此時正倚在卧室門邊的男人。

霍庭恩眸色深斂,眼神定定地注視着她,還是那副西裝革履的斯文模樣,雖不像她這樣精心打扮,但整個人氣場似乎是與生俱來。

猝不及防地撞上男人那雙幽暗深沉的眼眸,祝星燃呼吸微頓,像是被燙了一下,纖長眼睫簌簌扇動了兩下。

祝星燃抿唇,步伐款款地走到霍庭恩面前,黑亮明澈的眼底波光粼粼,然後在他面前慢悠悠的轉了個圈,聲音溫柔婉轉地認真問他:“霍先生,我好看嗎?”

霍庭恩垂眸,疏淡的目光緩緩描摹過女人昳麗如畫的眉眼,唇角緩緩勾起抹弧度,徐徐道:“一小時24分鐘,現在看來沒白等。”

聞言,祝星燃眼裏盈盈笑意蔓延開,臉頰那兩抹嫣然的粉暈,不知是胭脂還是羞赧,襯得精致俏麗的小臉愈發明豔動人。

這人還真是口是心非,好看就好看嘛,非得這麽拐彎抹角的誇。

讓祝星燃萬萬沒想到的是,周一民政局來領證的新人格外多。

望着正前方長長的隊伍,都是成雙成對的情侶,祝星燃黛眉輕蹙,而後擡眸,眼巴巴地看向身旁的霍庭恩。

看到女人希冀的眼神,霍庭恩淡淡挑眉,不太清楚未來老婆的意思。

祝星燃頓了頓,慢吞吞湊近他,紅唇翕動:“霍先生,像您這種大人物,民政局可以給您走後門嗎?”

霍庭恩緩緩勾唇,黝黑的眼底劃過抹淺淡的笑意,慢條斯理地回答:“霍太太,我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商人。”

言下之意,他還沒有那麽大的能耐,她顯然高估他了。

祝星燃半信半疑,只好老老實實地排隊,不過心裏卻一點也不認同他說的話。

“普普通通的商人”,有他這種身價上千億,普普通通的商人嗎?!

兩人經過漫長的等待,又各種排隊等待,拍照,直到民政局的工作人員将紅本本遞給他們,祝星燃愣愣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結婚證,忽然覺得很燙手,有一種輕飄飄的不真實感。

祝星燃還在出神,霍庭恩已經起身,不忘牽着她的手,輕輕捏了捏。

她下意識看了眼身旁的霍庭恩,男人依舊那副清冷矜貴的模樣,俊逸的眉眼間無波無瀾,雲淡風輕得像是剛簽好了一份商業合同。

和其他濃情蜜意的新婚夫妻不同,霍庭恩待會要去機場,祝星燃則直接去劇院,兩人在民政局門口分別。

霍庭恩掃了眼手中的紅本本,擡眸看向身旁的準老婆,女人眼睫低垂,心不在焉地捏着那本結婚證,小臉滿是惆悵,要不是剛才親眼看着祝星燃在登記表上一筆一劃寫上自己的名字,霍庭恩差點有種是自己逼婚的錯覺。

霍庭恩抿唇,還是沒忍住,他緩慢地伸出手,冷白修長的手指撩過女人吹落在臉頰上的碎發,低聲問:“成為霍太太,就這麽痛苦?”

祝星燃身形一頓,下意識搖頭,對上男人平靜內斂的眼神,她将那本結婚證放進包裏,柔聲解釋道:“.....就是覺得一下變成已婚少婦,有點突然。”

霍庭恩的目光倏地一軟,清隽俊美的眉眼難得多了抹微不可察的溫柔。

祝星燃想了想,腦子裏忽然冒出一個問題,她沒有過多考慮,脫口而出的問:“你說,我們以後會離婚嗎?”

霍庭恩英俊的眉骨輕擡,視線清清淡淡地落在女人疑惑且好奇的眉眼間,而後清越的聲線透着認真:“霍太太,霍家有條家規。”

祝星燃:“什麽家規?”

面前的男人薄唇微抿,嗓音徐徐:“霍家的子孫不能離婚。”

霍老爺子愛了自己的夫人一輩子,霍老太太去世後,他十多年來都未再娶,如今随身都還帶着霍老太太生前的照片,老爺子教育子女也是如此,十分傳統,決定結婚時,如果雙方認定,彼此就是自己想要嫁娶的人,只要結了婚,以後就絕不能離婚。

而霍家至今還沒有出現違背這條家規的人。

霍庭恩更不會做第一個。

和霍庭恩分開後,祝星燃匆匆忙忙地趕到劇院,剛好趕上彩排前的例會。

偌大的會議室內,演員們陸陸續續到齊,祝星燃推開門進去,目光掃過四周,看到左側朝她招手的小周,她長睫微斂,步伐款款的走過去,旗袍勾勒出的身段窈窕曼妙,所經之處,帶起絲絲縷縷的栀子香。

自家老板明顯一副盛裝打扮過的模樣,小周盯着面前這張精致昳麗的臉,眼睛都看直了,會議室內的其他人也頻頻看過來,眼神好奇又充滿了打量。

“老板,你今天是要出席什麽重要活動嗎?”小周忍不住湊近,壓低了嗓子認真問。

祝星燃翻開面前修改之後的新劇本,大致浏覽了一遍,柔聲道:“沒什麽重要的事情。”

小周“哦”了聲,剛要誇老板今天的妝容很驚豔,身旁的女人語氣微頓,淡淡開口:“領結婚證算不算?”

話音剛落,小周的表情瞬間凝固,眼睛也瞪大了一圈,不可置信地看向她,考慮到會議室內還有別人,小周忙拿起手機,指尖在屏幕上飛快打字:

“老板!你的意思是,你今天去領結婚證了?!!!”

祝星燃垂眸看了眼手機上的消息,小巧精致的下巴尖兒微斂,點了點。

小周激動地有些坐不住,比自己領證還要開心:“老板,那你們打算什麽時候舉辦婚禮?!”

看到這句話,祝星燃明顯愣了一下,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霍庭恩也沒提。

她想了想,将手機放在一邊,淡淡道:“暫時不考慮。”

婚禮意味着雙方的親朋好友都要到場,兩人又是毫無感情的商業聯姻,到時候難道要他們在衆人面前表演恩愛?

祝星燃想想這個畫面,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現在這樣只領個結婚證,其實也挺好。

例會結束後,便是滿滿當當的彩排任務,距離正式演出還有不到一周的時間,當彩排結束時,已是日落西山。

小周拎着包從觀衆席小跑過來,連忙将手機遞給她,溫聲提醒:“老板,剛才有人打電話給你。”

祝星燃接過手機,看到屏幕上那串沒有備注的熟悉號碼時,眸光微頓。

她跟小周打了聲招呼,而後拿着手機去了角落,将那通電話回撥了過去。

等待幾秒後,電話那頭很快傳來中年男子熟悉溫和的聲音:“燃燃?”

祝星燃抿唇,清麗秀雅的眉眼間無波無瀾,她垂眸看向自己的鞋尖,試圖轉移幾分注意力,紅唇輕啓間聲線冷冷淡淡:“爸,您打電話給我,是不是有什麽事情?”

女兒的語氣客氣淡然,無形中拉開了兩人的距離,祝明邺面露尴尬,很快笑着解釋道:“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這周五是我的生日。”

“要是你和庭恩能來,我們一家人一起吃頓團圓飯,我會很開心。”

祝星燃靜靜地聽,此時從祝明邺嘴裏聽見“一家人”“團圓飯”這樣的字眼,她的心情竟無比的平靜。

靜了片刻,她才緩緩開腔:“庭恩出差,下周才能回來。”

祝明邺頓了頓,忙問:“那你呢?回家嗎?”

祝星燃紅唇輕抿,黑亮明澈的杏眸安靜地看向窗外的落日餘晖,心不在焉地敷衍道:“我工作很忙,到時候看情況吧。”

見女兒沒有直接拒絕,即便是一句敷衍,也讓祝明邺喜出望外。

“能回來一趟最好,我和你妹妹都很想你。”

提到這個妹妹,祝星燃淡漠的神情終于有了一絲起伏,她懶懶勾了勾唇角,想到祝蘭萱也會想她,就覺得好笑。

怪不得會特意安排人來跟蹤她,甚至還拍了照片送到霍庭恩面前。

祝星燃轉念一想,要是不回去一趟,還真是可惜。

結束一天的工作後,祝星燃離開劇院,攔了輛出租車在夜幕來臨時前往城南的療養院。

距離溫老太太的心髒移植手術已經過去一個多月,為了不讓祝星燃在京都和老家來回奔波,老太太出院後便住進了療養院。

療養院的醫療設施和環境很好,依山傍水,清雅幽靜,遠離喧鬧繁華的市區,有專業的陪護人員24小時照顧,很适合病人在這裏修養身心。

到達目的後,祝星燃朝外婆的病房走去,大老遠便看見一位身着淺藍色護士服的醫護人員從病房裏出來。

祝星燃眸光微頓,不由得加快步子走過去,輕聲問:“秦護士,我外婆最近情況還好嗎?”

看着面前容貌柔美昳麗的女子,秦護士一眼就認出她來,是溫老太太的孫女,她溫和地笑了笑:“祝小姐,老太太最近恢複得很好,剛剛散步回來,這會正在病房休息呢。”

聞言,祝星燃這才稍稍松口氣,微微颔首,唇角牽起抹淡淡的弧度:“好的,謝謝秦護士。”

“不用謝,要是有什麽事,及時通知我。”

和秦護士道別,祝星燃先是敲了敲病房的門,聽到裏面那道年邁熟悉的聲音,祝星燃抿唇,心髒驀地一軟,而後動作很輕地緩緩推開門進去。

病床上的老太太滿頭銀發,此時正倚着床,戴着眼鏡看書,老人雖然已經年邁,但看起來素淨利落,秀雅婉約的眉眼依舊能看出年輕時的神采韶華。

聽聞耳畔開門的聲音,老太太以為是秦護士又回來了,擡眸的那一瞬,看到是自己的寶貝孫女,她的眼睛驟然亮起來,笑意也随之蔓延開,忙放下書,朝祝星燃招手:“燃燃,你今天怎麽過來了?”

老人家掀開被子,激動地要從床上下來,祝星燃連忙過去,握住外婆纖細瘦弱的胳膊,将她扶回到遠處,柔聲道:“婆婆,您腿腳不便,快躺好。”

老太太握住孫女柔軟瓷白的手,眉梢眼角盡是慈祥的笑意:“你不用擔心,我現在恢複得很好,白天都能出去走動了。”

說起手術後在療養院的生活,老人眼裏光芒熠熠,比以前多了精神氣:“而且啊,我在療養院認識了不少新朋友,今天秦護士還帶着我去聽了老年活動中心的大合唱呢。”

祝星燃纖長眼睫微垂,似乎被外婆言語間的喜悅感染,也忍不住笑:“看您現在的狀态這麽好,我也放心了。”

這幾天她一直忙着演出和彩排,沒時間來療養院一趟,看到外婆慢慢康複,好像沒什麽比這更開心的事情了。

祝星燃起身幫外婆倒了杯溫水,又拿來一塊熱毛巾幫外婆擦手,靜靜地聽着老太太說起這段時間的生活,從每天的康複訓練,還有老年中心安排的活動,稀松平常的小事都講得很認真。

祝星燃時不時應一聲,擦得耐心又細致,婆孫倆像是回到了從前在小鎮時相處的場景,直到祝星燃拿着毛巾準備去衛生間清洗的時候,病床上的老人輕輕拉住她的手,微蹙的眉眼間有一絲淡淡的歉意:

“燃燃,我以為因為那件事,你會怨怪外婆。”

老人家一開口,祝星燃便知道她說的是哪件事,只是沒想到,外婆竟然一直将這件事放在心上。

祝星燃垂眸,看着老人瘦削脆弱,血管都鮮明的手背,鼻子驀地一酸,她收斂起眼底的情緒,雲淡風輕地安慰:“怎麽會,您身體健康,比什麽都重要。”

不知為何,孫女越是平靜淡然,老太太的心裏卻越覺得不好受。

祝星燃兩歲的時候,母親因病去世,沒過多久祝明邺便娶妻生子,由于生活中的各種矛盾和摩擦,祝星燃五歲那年便被祝明邺送到了小鎮的外婆家。

近十年的時間,父女倆甚少聯系,要不是祝明邺每個月會準時打生活費,派身邊秘書來看望,老太太都差點懷疑,祝明邺已經忘了他還有個女兒。

如果沒有與霍家的這場聯姻,或許祝明邺這輩子都不會想起接祝星燃回家。

霍家是京都的名門望族,想與之搭上關系的人數不勝數,祝明邺早年與霍老爺子來往密切,生意上也曾有過多次合作,雙方一直都有聯姻的意思。

祝明邺更是将自己的小女兒祝蘭萱從小精心培養,都是為了日後與霍家聯姻做準備,然而讓他和妻子萬萬沒想到的是,兩家商議聯姻事宜時,霍庭恩本人竟指名要的是霍家大小姐,祝星燃。

祝明邺震驚之餘,卻又不得不妥協,于是親自去了趟江南小鎮,想将祝星燃接回來。

那也是祝星燃第一見祝明邺滿臉堆笑的模樣,言語間都是小心翼翼的讨好。

外婆不舍得自己辛苦養大的乖孫女,就這樣被親生父親利用,作為鞏固商業利益的聯姻工具,奈何她的身子骨大不如前,考慮到不久後的心髒移植手術,以及手術中會出現的風險。

老太太一邊放心不下孫女的婚姻大事,又得提防祝明邺嘴上說的聯姻,直到她住院期間第一次看見霍庭恩本人,也就是祝星燃的聯姻對象。

那一眼真的是驚為天人。

老太太到現在都記得,小夥子身姿挺拔,氣宇軒昂,無論相貌還是家世更是無可挑剔,遠比她身邊親朋好友介紹來的青年優秀很多很多。

關鍵是,和她的乖孫女站一起,兩人男才女貌,非常登對。

老太太的想法當即開始動搖,自己的孫女就得配個像霍庭恩這樣各方面條件都拔尖的對象才行。

于是老太太同意了聯姻,祝明邺喜出望外,又開始說服自己的女兒,祝星燃對這段淡薄如水的父女情從不抱有任何期待,只是考慮到外婆不久後的手術,為了讓老人家安心上手術臺,她便答應了這門親事。

如今訂婚宴過去,外婆也平安順利的挺過了移植手術,一切似乎慢慢步入正軌,在往好的方向發展,而困擾老太太多日的卻是她的婚事。

見外婆提起這場婚事,言語間有幾分沖動過後的歉意,祝星燃長睫微斂,嫣粉的唇緩緩勾起抹清淺的笑痕,聲線婉轉動聽:“外婆,霍庭恩對我很好,您不用擔心。”

說完,祝星燃頓了頓,忽然想到什麽,轉身從包包裏拿出自己那張紅豔豔的結婚證,笑眯眯地着遞給外婆:“我今天過來,就是來告訴您,我們已經領證了。”

老太太愣愣地看着孫女遞來的大紅本本,一時間又驚又喜。

她本來還有些擔心,萬一兩人日常相處慢慢發現性格不合,有諸多摩擦,早早訂婚反而是件錯事,如今看來,她的擔憂是多餘的。

老太太明顯松了口氣,緊握着孫女軟白纖細的手,神情欣慰:“只要霍庭恩對你好就行,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

“把你交給他,外婆很放心。”

想到霍庭恩,祝星燃抿唇笑了笑,精致昳麗的眉眼嬌婉動人,又陪外婆說了會話,等到時間已經不早,祝星燃照顧外婆睡下,才起身輕手輕腳地離開了病房。

接下來的兩天,祝星燃簡單收拾了一些行李,搬去了長安公館。

那晚她推着行李箱,到了新家門口才發現需要密碼解鎖,在此之前并沒有人告訴她。

祝星燃只好發消息給霍庭恩,客客氣氣地問他:“霍先生,長安公館入門密碼麻煩發我一下呢~”

彼時的霍庭恩剛結束一場飯局,上車時看到新婚妻子發來的消息。

他眸光微頓,冷白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不急不慢地打字,言簡意赅:“你的生日。”

霍庭恩竟然知道她的生日??

祝星燃抿唇,盯着眼前的入室門狐疑地皺了皺秀麗的眉心,而後半信半疑地伸出手指,粉白清透的指尖在密碼鎖上輸入自己的生日。

靜谧的樓道內,響起“嘀”的一聲輕響,入室門應聲打開。

祝星燃推着行李箱進去,燈光打開的一瞬,室內的裝修布局也映入眼底。

圓形的玄關兩側分別通往餐廳和客廳,風格高級簡約又不是典雅精致,周圍都是全景的落地窗,将京都市中心的繁華夜景盡收眼底。

祝星燃先去主卧放了行李,整理衣物的時候發現衣帽間和化妝臺置辦的東西也十分齊全,她甚至覺得,自己帶今天帶過來的東西都有些多餘。

一想到這個房子裏的一切都與她的那位合作夥伴有關,祝星燃纖長眼睫微斂,唇邊的笑意不經意間蔓延開。

她拿着手機,慢條斯理地發消息給霍庭恩,語氣頗為調侃:

“霍總,您對每一位合作夥伴服務都這麽貼心嗎?”

彼時的S市已是華燈初上,一輛低調奢華的黑色林肯平穩地行駛在喧嚣耀眼的車流中。

後座的男人西裝革履,此時正靠着椅背閉目休息,黑色的車窗降落一半,迎面而來的晚風輕撫過那張清隽俊美的面龐,斑駁的光影亦是将他英俊深邃的輪廓切割得棱角分明。

感覺到手機的震動,霍庭恩緩緩睜開眼睛,漆黑筆直的眼睫微垂,靜默片刻,他面不改色地打字回複:

“目前為止,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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