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Part.8

“我想寄給你一張全明星周末的票，你到時候有空來S市看嗎？”這是兩個人重逢之後的第二次聯系，是林敬言主動打電話詢問的。第一次聯系是因為裘夢如上次見面時說的那樣，真的給他寄過來了一雙手套，他去道謝。

“好，我一定會來參加的。”裘夢答應的很是爽快，然後兩個人就陷入了沉默，像是思考了很久一樣，她才開口說道，“你當年答應過我，不會去打架的。”

“嗯，我的确沒有打架。”林敬言回答的也很快，因為這是實話。

“但是有人扒出你高中時身上背過一個處分。不應該的，你不應該會有處分這種東西的？”她質問道。

“嗯，我說過的，我不可能不出這口氣。”林敬言在電話這頭笑了笑，“夢夢，我們現在也算是有緣再見到了的吧，你應該不會再離開了，對不對？”

“你這拙劣的岔開話題的方法。”裘夢嗤笑了一聲，“敬言，你知道嗎，我讀大學的時候，曾經也用講故事的方法把我的故事講給我一個多年的好友，你猜猜她說什麽？”

“她說，你要放下這些過往，面對新生活。這個我可以理解，因為我不能讓我自己總活在過去的陰影裏，我要給自己，也給別人一個機會，這種想法我在高中的時候就已經有了。”

林敬言聽到她頓了頓，然後他突然想到了那封被撕碎的情書，在那個喝多了的男人口中，那封信是寫給他的。

我就算只是天邊的一顆渺小的星星，也向往着太陽的炙熱與溫暖。就算我是一個行走在黑夜邊緣的人，也會擡頭看看路燈的光芒。就算我是一個有着裂痕的水晶球，用心的工匠也可以把它彌補起來——這是她當年準備接受他的感情的心意，她不想說出口，只訴于筆尖的，那個終于到了時候，可以說出的話，卻最終被以那種惡劣的方式公布了出來，成為了傷害她的利器。

他真的很難不去恨那群不知悔改，以年少輕狂為借口而去肆意傷害別人的同學。

“結果我的朋友還說，我應該原諒初中時的那個男生。當然我的內心就被各種髒話刷屏了，我覺得她在搞笑，我的一切陰影都拜那個人所賜，我為什麽要原諒他？我覺得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那個人，如果不是他，我不至于被其他人欺負，轉學後還被人拿這件事來做刀子來捅我。”裘夢的聲音裏帶了幾分恨意。

“所以憑什麽要求我原諒他呢？就因為他的本意只是戲弄同齡的女孩，只是拿這種頑劣的方法去凸顯自己的厲害，而不是真的對我懷揣着惡意？簡直是不能再可笑了，他不是那種徹頭徹尾的壞人，那我又做錯了什麽，為什麽要我來承擔這種所謂同學之間的‘玩笑’的炮灰呢？”

“我很想對我的朋友罵一句髒話，果然這個世界上是沒有什麽可以感同身受的，她的本意是想讓我走出來，但這種方法絕對不行。”裘夢停了停，似乎是在平息自己的怒氣，“我當時很生氣，想了很久很久，才平靜下來。我就在那裏想，我因為那個人離開Q市，來到N市的最大收獲，大概就是認識你了……說到這裏，我好像還應該感激他。”

聽出了她的戲谑和自嘲，林敬言接過話來：“是的，不能原諒他曾經的所作所為，至于那些要求你原諒的人，你大可以通通的罵回去。”他說到這裏，也是停了停，“也完全不需要感激他。”

“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你沒有認識我，沒有經歷此前的這些事。我不贊同那種‘要感激苦難，感激那些傷害你的人，他們使得你變得更強大更優秀’的觀點，因為本來可以一帆風順的繼續的生活，被他們破壞掉了，怎麽還替他們洗白？”

“如果我們真的有緣分的話，不論怎麽樣都會見面的，說不定你恰好會是呼嘯的粉絲，來看我的比賽，我們正巧認識呢，又或者你去參加一個線下活動，正好遇到了我——無論怎樣的相遇方式，都比付出這些代價要劃算的多。”林敬言認真的說道。

電話那頭是片刻的沉默，緊接着是女孩子的輕笑，“我覺得你說的特別對，就是我離開的時候，不要告訴你我哪天走。”

“如果你來送我，讓我別走，我狠下來的心做出來的鬧劇，就統統要付之東流，變成一場笑話了，因為我是真的很不舍得離開你。”

“我知道，所以我說你不要告訴我你哪天走，你好不容易做出的決定，我無權去破壞。好像有些誇張了，我是不是把自己的想的太重要了？”林敬言在電話這邊也是忍不住笑了。

“沒有絲毫的誇張，你就是那麽重要。重要到我一條圍巾戴了那麽多年，重要到我從那之後再也沒敢看過那個電影，重要到……”她正想說些什麽，卻被林敬言打斷了。

“這種話我覺得還是我來說比較好。畢竟，你也是我重要到這麽多年，都念念不忘的人。”林敬言笑了笑，“大概這就是所謂的念念不忘，必有回響？最後感動了上天，我們就再遇到了。裘夢小姐，我很喜歡你，你可以和我交往嗎？”

“我覺得我應該好好反思一下我自己，拿着我惡補肥皂劇的經驗去塑造愛情觀，導致我對愛情的看法十分的幼稚可笑，所以才和你分開了這麽多年。所以林敬言先生，我也想對你說，我很喜歡你，從我允許你叫我的昵稱開始，就有些喜歡你了。”裘夢又是笑了笑，舒了一口氣，“這話憋了好多年才有機會說出來。”

“啊，那我還要早一些，從你在我面前晃來晃去的時候我就喜歡你了。”林敬言補充道。

“你就吹吧，你怎麽不說我從一轉學過來你就喜歡我了？”裘夢噗嗤一笑，“不過都是成年人了，表白到底不如學生時代有意思，藏着掖着明示暗示的，還真是作業不夠多……我是不是還要再給你補一封情書？”

“不用了吧，你剛才的話就是最好的情書了。”

“哪句？”

“就是你叫我名字後邊的那句。”

“哦那句是我很喜歡……噫！林隊長你不用訓練嗎。你今天很閑诶，我要跟呼嘯戰隊舉報你給你加訓。”

“今天休假。”林敬言回答的理直氣壯。

“你該不會是把你多年來都沒耍的小孩子脾氣用在這裏了吧，溫文爾雅的流氓先生……好啦，我們S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