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Part.9
林敬言是在和家裏溝通之後，才放心的決定去走打職業比賽這條路的。他本來其實也帶着幾分少年人的銳氣，只是裘夢臨走時對他說的那番話，讓他覺得他并不只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舉動，他有必要和家長聊一下自己的夢想，而且他的家長會理解的。
他們的确理解，也認可了。
因為不打算走考學這條路，林敬言對于學習考試什麽的就不是很熱衷了，拿到一個高中畢業在就足夠了。但他拿着課本腦海裏想着昨天看的比賽視頻放空的時候，突然聽到了旁人的議論，原來是接下來的一個三校聯考，以那個男生為首的一群同學打算作弊。
這些人的關系錯綜複雜，從幼兒園到小學到初中到高中各個年級段的相識，形成了一個密密麻麻的關系樹，枝桠交錯，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利益關系，也是充滿了信任。很不巧的是，這群人不是當時的兇手，就是幫兇。
“敬言，你物理不錯，要來加入嗎？”
“當然啊，不過我們要好好保密啊。”他當時是這麽回答的。
“放心，能加入的自然都是信得過的人。”
“那是最好不過的了。”林敬言笑了笑。
于是，他等到這利益關系最終形成一條作弊鏈條的時候，匿名把這一群人都舉報了，直接捅到了聯考那裏，當然，也包括他自己，只有把自己搭進去才不會被懷疑。
學校十分震驚，又因為是聯考，其他兩校都要求他們拿出一個态度來，無奈之下，學校只好又恨又氣的把這群人全都記了處分。而他們想破了頭也沒想出來，到底是誰走漏了風聲，嗯，他們以為只是沒保密好，萬萬沒想到是有一個不打算考學了的家夥，破釜沉舟，舉報了全員。
但是就那次同學聚會的表現來看，一個處分到底是太輕了。
林敬言嘆了口氣，邀請裘夢來看全明星周末，結果卻看到了他被唐昊打敗了的局面，這讓他一時間也覺得心情複雜，盡管他在臺上很有禮貌的和司儀講完了話。
“活動結束後見一下？”回到座位上，他發現裘夢給他發了一條短信。
“好。”都來到S市了，兩個人當然要見一下面的，不過這時候發短信過來，女朋友肯定是存在了打算安慰一下他的想法的吧。
結果就是方銳震驚的看着他們的隊長領了一個妹子過來，林敬言輕咳了一聲：“這是我女朋友，裘夢。”
“方副隊你好。”裘夢笑盈盈道。
“啊，隊嫂你好。隊長你這藏的也太深了吧，從來沒聽說過你有女朋友，等會，你們倆這是情侶圍巾？”方銳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不得了的真相，這條圍巾從他出道時就見到林敬言有戴，這，這暗渡陳倉的也太久了吧？
“我們倆是高中同學。”裘夢解釋道。
“原來如此，隊長你要帶隊嫂出去玩是嗎，那我先帶隊回酒店了，哦不對，我今晚是不是要去阮永彬的房間湊合一宿？”方銳點點頭，突然會意的說道。
“你想太多了。”林敬言抽了抽嘴角，他該怎麽告訴方銳，他們倆是剛剛在一起，只牽過手，連抱都沒抱過呢？但是方銳是不會相信的吧。
“你們關系很好啊。”裘夢笑了笑，“犯罪組合名不虛傳，難怪網上還有林方這對CP呢。不過現在是言夢CP了，呀，這麽稱呼起來真好聽。”
“所以林方CP……是什麽。”
“啊，走吧走吧，戴好你的口罩，我們去逛一逛。”
“你岔開話題的方式，也是很拙劣。”林敬言把她之前送給自己的話，毫不猶豫的還了回去。
“彼此彼此，這大概是傳說中的夫妻同心吧。”裘夢接過了話，笑眯眯的一句就讓林敬言覺得之前的問題并不重要了，他向她伸出手，“這位漂亮的姑娘，可否賞個臉和小生一起逛個街？”
“好的呀。”她伸出了手，“勞煩閣下引個路。”
就像是所有再普通不過的情侶一樣，兩個人牽手逛街買東西，袋子拎着一個又一個，在夜市的街頭巷尾處掃蕩發現各種店鋪，路過看起來很好吃的店，就進去嘗一下。
好像是想把錯失了的這些年的年少時光，都一下子彌補回來一樣。
“我把你借走這麽久，感覺你們戰隊的人要罵死我吧。”兩個人的酒店并不在一處，林敬言選擇先送她回酒店，在酒店門口的路燈下，裘夢忽然說道。這附近沒有什麽人了，因此兩個人的口罩也都摘了下來。
“不會。其實……呼嘯戰隊我可能也留不了太久了。”他嘆了口氣，之前俱樂部方面就有過些許暗示了，這次他在新秀挑戰賽上輸給了唐昊，恐怕這件事要再度被提起了。
“是嗎……你陪我走過了我曾經的低谷，現在，換我來陪你。”她擡頭看着他，眼裏映着燈光，“當年随口說的話，你已經做到了啊，第一流氓，林敬言。如果實在很累，那就休息，如果還想繼續，那我支持你的選擇。”
“有嗎？我覺得我沒有做什麽，在Q市的時候我都沒能出現在你身邊。”林敬言笑了笑，把她額前的碎發理了理，對她那句自己陪她走過了曾經的低谷表示了疑議，，“你說過我不是你唯一的救世主的，所以天臺那次，不算。”
“你的确不是我唯一的救世主，但就算是英雄又怎麽樣呢？”她眨眨眼，“我的意中人啊，我賴定你了，反悔也沒用。嗯，溫文爾雅的流氓，還缺個板磚，我回去買個板磚抱枕送你吧。嗯？”
發覺他還在盯着自己，裘夢無奈的笑了笑，“你讓我在N市打消了自殺的想法，又每天來陪我，和我閑聊，認真聽我說故事，這樣的陪伴，不論怎麽樣，我都是要記一輩子的，還不算是陪我走過了低谷嗎？”
“我可以吻你嗎？”林敬言忽然問道。
“咦？”她有些驚訝，旋即明白了過來，他是怕自己因為曾經的心理陰影而對這種事情介懷，“真是體貼到我不知道該怎麽說了，我是不是該閉上眼睛？”
這就是默許了。
只是傳來溫軟觸感的地方并非唇部，而是臉頰。這是一個小心翼翼的吻，不是迅速的竊玉偷香一般的偷襲，這是得到許可之後，還能感受到對方溫柔的心意的，一個吻。
剛閉上眼睛的裘夢一瞬間睜大了眼睛。
第一個親吻她的人并非她的意中人，甚至惡劣的連一個所謂的良人都算不上，那讓她怯懦卑微了很久，對感情充滿了畏懼和豔羨，将自己藏在沒人的地方，爆發一切的負面情緒，哭泣着舔舐舊傷口。
但是很幸運的是，她最終遇到了那個人，就在那個電影還沒結束的時候，他來到了那個天臺，從此後，改變了她表面上明亮，內裏卻在頹廢堕落的人生。
初中幸而遇到了沈溪，高中幸而遇到了林敬言。
人的一生之中，總是有一些值得去珍惜的人，有着回味百遍也不會厭煩的時光，和每次遐想起來都會帶着笑意的未來。
“你又哭了。”林敬言蹙眉。
“說的我好像總是在哭一樣。”裘夢抹了一把眼淚，伸手碰到他的眉頭，“別皺眉，我們以後每天都要很開心。”
“不過接吻，還是應該親這裏，才對。”她忽然湊上去，雙手勾住他的脖頸，在兩個人很快就要唇齒相依的時候，她輕聲道，“我早就想吻你了。”
“我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