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西門慶順着他的目光往下一瞧,心裏也明了三分,微微鎖眉他不覺得安和有什麽資格管自己這事兒。
只是見他有些落寞的悲傷,自己也說不出嚴厲的話。
拍拍他的肩“既然沒事,跪着做什麽?”
“老爺,”他想告訴西門慶,自己也可以,而且他不會糟蹋自家老爺,他情願屈于人下!可這種話,萬萬說不出口,也萬萬說不得“老爺身子怎麽病了?”扯了個笑容,僵硬的轉開話題。
“你不是都猜到了?”西門慶又拿起書信,直言不諱。
安和怎麽都沒想到西門慶會與自己坦然,差異之間,卻忍不住起身“是誰做的?是誰敢對老爺這麽做!”
“這是你能管的?”見他自己跳出,西門慶自然要斷了他的念頭“是誰不重要,而是我願不願意!爺我便是樂意如此,你今後莫要再多說一句!我西門府上不會留多嘴多舌之人!”
這分明是警告的話,讓他別起貪念,更別去管。
口中淡淡的苦澀與血腥讓他腳下一個踉跄,險些跌倒“我只是真心待老爺,我,我,難道便不可?”
心中涼意一片,卻不願這麽放棄。
存了一片期望的瞅着西門慶,可對面那人固然不能說是鐵石心腸,卻也差不多。
冷哼聲“我自然知道你的好,只是我不願私事上攪合到公事上,弄的公私不明!”
安和真是大腦一片清明“是他?!”唯一與公事毫無瓜葛的西門府上只有武松一人“為何是他?老爺,他,他這些年來淨給你找麻煩,難道還不夠?!別人我也不說什麽,哪怕你養幾個人都可,為何是他啊?!老爺!”
這份凄慘,西門慶瞧着也有些過意不去。但當斷則斷不斷反受其亂這道理他還是懂的,拍拍床旁讓他坐下。
沉默許久,一直不吭聲,知道安和再次落寞冷靜後方才開口“冷靜了?你也不想想我的事兒是你能關的?”說着冷哼聲“這小子的确有一千個一萬個不好,但這些難道不是我慣出來的?更何況武松的好,你是無法明了的,此事莫要亂說,那小子還沒開竅呢。”
“他還沒開竅?”喃喃着瞧着西門慶胸前那些印記“卻敢對你做這種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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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牙切齒恨不得當場宰了武松。
“無礙,昨兒我們都喝多了。”西門慶微微眯了眯眼,回憶昨夜,下意識舌尖舔過下唇。
那滾燙的汗水咯到自己唇上的滋味,當真是難忘。
也不知,下頓肉食又要等到什麽時候?
哎,真想要那小子快些開竅,自己方能好好吃上幾頓。
安和的确是有了填方,可,可那也不代表他有過多少經驗。
如今卻見自己心中神聖的老爺,那放^蕩的姿态頓時下腹一緊,立刻低頭。
心裏卻驚濤駭浪,細想先前西門慶所言,更覺不可思議。
難道是他家老爺喜歡?
先前更是說武松的好,他不會明了,難道是......
想着,渾身發涼,心中更是幾分凄慘。
自己比武松跟着老爺的時間久的多,可對這麽個人他從來只有敬畏之心,一直宛如神明般敬畏着。
可某日,發現這神明之所以瞧不上自己,卻因另一敵對之人。更因那,那種事兒!
這讓安和一時如何能承受?
心中悶的厲害,更覺胸口一口氣怎麽都提不起。
西門慶見他那德行,有些說不出的滋味。
安和其實很好,但看着他便不由想起廖智臣。
便是如此,自然是百般都喜歡不起來“你,不是不好,只是......只是讓我想起一個故人。”
“你讨厭他?”安和渾渾噩噩的詢問,眼中都露出一絲水跡。
“不,我恨他。”恨那份被他踐踏的信任與愛意,更恨自己......
“恨...”安和一口氣愣是喘不上來,嘴角落下一絲血跡,癡^呆呆的瞧着西門慶床^上的錦被。
仿佛那句恨并不是對別人說的,而是對自己。
西門慶恨的是自己一般,讓他痛苦難受。
“固然知道不是你的錯,可饒是如此,那百般都喜歡不起來。可我敬你才華橫溢,更是信任萬分。只是私事上......”說着不由輕嘆,擡手揉了揉他的腦袋“此事我的确愧疚,如若你要離開西門府我也能理解。”
這一送一緊的話,到是讓安和趴在那被子上嗚咽,自然是不可能說出要走的話。
他的确喜歡西門慶,可心中更多的是不敢。
便是那份不敢,使得他并未用上太多的心。饒是如此,抽身也難。
“老爺今後磨說這種話,”半響安和平靜的起身“此生無福與老爺一同,卻也難忘那份知遇之恩。老爺自己身體注意,賬房還有事物處理,怒我先行退下。”
西門慶見他回複大半,便揉了揉他的腦袋含笑“去吧。”
這份溫柔讓安和一陣,眼中更是掙紮不舍,卻并未露出些許留念。轉身走的幹脆,對路過調訓的武松都不理不睬。
如若置身事外,或許他便能明白西門慶為何要寵愛武松,卻絕不給他融入西門府的家業。
私事要與公事分開,他家老爺并未說出。
尋武松不過是分寂寞或者喜歡,自己不可能願意想武松那般留在西門慶身側,不能輔佐,不能與他一同闖蕩事業。
那還不如死了算了!
可武松卻可,更何況如今看來,那頭笨老虎還被自家老爺計算着,莫知莫覺。
想到這,看向武松的目光更是冷了三分。想來床^上功夫更是了得,否則也不可能把自家老爺伺候的那般舒服。
瞟了眼那頭傻老虎,見那粗腰狀腿,嘴角勾起一絲笑意。見那孔武有力的德行,或許的确能滿足自家老爺。
更何況這蠢貨到也忠心,如若真成了,自然不離不棄。
想到這,卻不由重重嘆了口氣。
手中賬冊是怎麽都看不進去,便幹脆放下四處走走,訓斥訓斥安順。
那小子聰明有餘,用心不足。這般愚蠢,讓他怎麽說好呢?
果然,欠教訓!
武松見安和走時瞧都沒瞧自己眼,有些無趣。
那小子自第一次見面起,便與公雞似的相鬥。這幾年來,日日夜夜的鬥鬧倒也趣味,可如今,忽然不理不睬,到讓他失了幾分趣味。
哼哼了兩聲,瞅着那肥碩的寅寅便一陣操練,把那頭笨老虎折騰的苦不堪言。
回頭,站在西門慶房門口忐忑不安,不知該進不該進。
眼巴巴的瞅着,心裏癢癢的厲害。
末了,還是愧疚的轉頭去別處蹲着。
這讓房內的西門慶放下書信,微微鎖眉,不滿的冷哼聲。
第二天一早,安和安順都起了個大早,只因西門慶起的比他們更早。
三人在書房見了武松帶來的幾位武夫,說明規矩與月錢,便讓管事待下去。
安和這種心腹自然不會随意出面,安順純粹是為了讓他學學看人,待考上秀才便可外派。
“大哥既然滿意這幾個人,那我......”武松說着有些心虛的低下頭。
西門慶昨夜等了半宿都沒等到武松,心裏本就不快,聽他這般說,立馬端着的茶杯砸過去“要滾拉到!別在我眼前丢人現眼!”
被罵的武松頓時委屈,那雙虎目居然還給他可憐汪汪的眨巴眨巴!
西門慶心裏又好氣又好笑,知道他是逃避,可眼下他要的不是逃避!
心想如若不讓他出去走走,逃避些時間,恐怕是想不明白其中利害關系。
再不行,自己下下狠手,到也不是不可。
安和見這幕,心裏到有些不是滋味。
畢竟自己喜歡的人不喜歡自己,可對方也不喜歡自己喜歡的人。
及繞口又繞心的,悲傷有,痛快?到沒。只是有些無奈罷了,畢竟感情上的事兒,說不好。
可,自家老爺這般的人物,他還是遠遠的瞧着便好。
“我,可我......”武松吞吞吐吐,知道自己是惹惱了西門慶,只是卻不知到底哪裏惹的。
想着是不是那天晚上......
可當時大哥到是溫柔,現在又發起脾氣?難道說,越想越火?越想越不開心?
要不要以死謝罪?
“滾啊!不是說要走?留着礙什麽眼?”西門慶一發脾氣,甩了衣袖自己便先走,來了個眼不見心不煩!
武松張嘴想要追上,可安和卻先一步攔住。
本以為又是調訓,只是對方卻略帶幾分平靜的痛恨,眼中的失落讓武松張嘴要出的話頓時吞下。
“那日^你做的,當真不知悔改?你以為......老爺會随了你?!”說罷,便追上西門慶。
這模模糊糊的言辭,讓武松當真聽不透徹,抓了抓腦袋,他家大哥随了自己?随了他什麽?
含含糊糊之間,再想去找西門慶是,那安順早已替他打包了東西,讓他盡快滾。
拿着那包袱站在西門府外,心裏卻有着深深的落魄與不安。
聯想上回自己走時,大哥一路遠送,幾番關照,讓自己小心注意,可現在......
跺了跺腳,他也知道自己對不起自家大哥,可,可......
還是先出去走走,好好想想再說吧。
待武松接過包袱,安順回來複命時,西門慶微微睜開雙目,神色冰冷“他走了?”
“回老爺,是。”安順見西門慶不快,立刻夾|緊尾巴。
冷哼聲,揮手掃下桌面的物件,聽着“乒呤乓啷”的聲音這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