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allin

第66章 all in

話語落下後,屋內陷入極致的安靜,許青與急促地呼吸幾下,被情欲和窒息逼瘋,扔下一句我去洗手間,就踉跄着沖進去,把門帶上。

許青與扶着洗手臺喘息,黃煜在門外讓他感覺無比羞恥,而獨處後他幾乎不敢正視自己,他無意晃了下腦袋,和鏡中滿面潮紅的自己打個照面,便幹脆把眼鏡摘下,在模糊的視線裏開始扯衣服。

然而羞恥并不會就此褪去,粗魯的動作讓他除了疼痛外什麽也得不到,他弄了幾分鐘,把自己逼出幾聲可憐的哭腔,仍是緩解不了體內的兵荒馬亂。

就在許青與眼眶通紅,站不住地靠在水池邊無助地喘氣時,他聽到門開的聲響。

許青與條件反射地驚慌,偏過頭,看見黃煜從門口進來,許青與在那一瞬腦子裏的想法居然很單純地是——這次我開了排風扇,而這種飛到天邊去的思緒下一秒就被絞殺,因為黃煜靠過來,站定到他面前,扶住他的腰……

許青與不可置信地睜圓眼,立刻又在刺激下翻出眼白,他更站不住了,嗚咽一聲,開始後悔摘了眼鏡,他眼前朦胧一片,黃煜似乎只是個不清晰的影子。但許青與知道在黃煜眼中的自己一定很清晰,也很狼狽,這種視覺差異讓他很難接受,但他最後悔摘下眼鏡的原因不是這個,而是他想看清黃煜臉,想知道他如今神色如何,是惡心還是不耐煩,或者……會不會有一點情動,一點喜歡……

許青與側過腦袋,憑借印象艱難地在洗手臺上找到了眼鏡的輪廓,他揪着黃煜衣擺的手不自覺往那邊伸下,想去夠那眼鏡,沒觸到又被抓回來,被黃煜握着不給動,于是許青與也不要眼鏡了,分明已經在做最親密的事,但黃煜哪怕是牽手這麽一個簡單的觸碰仍會讓他心神顫動,忍不住地戰栗,他反手輕輕牽住黃煜的手指,尾指抽搐幾下,掙紮着想去勾黃煜的,又膽怯地縮回來,垂下去。

釋放時許青與整個人都縮起來,頭腦空白地往洗手池上仰,他聽見抽紙巾的聲響,又感覺黃煜的手從自己掌心脫離,這讓他很沒安全感,也有些說不清的委屈,想去留住又沒能奏效,但馬上他臉頰上馬上感受到粗糙的觸感,黃煜用指腹擦輕輕擦過他眼眶,然後再從臺上拿過眼鏡,給他戴上。

許青與才意識到自己哭了,驟然清晰的視線伴随着回魂的理智讓他無所适從,他匆匆瞥一眼黃煜,黃煜正在用紙巾擦拭指尖,許青與掃見其修長手指上的液體,耳尖噌一下蹿紅,立刻垂眸,視線定在某處,卻又愣住了。

他有些不可思議地擡眼,羞恥都忘了,一雙圓眸盯住黃煜,片刻後,他遲疑地伸手,想去拉拉索,又猶豫地不敢,最後只虛虛落在黃煜腰間,勾着衣角猶豫。黃煜清理完把紙巾揉成團扔進垃圾桶,握住許青與的手從自己褲腰上拉開。

“你出去等我一下,或者直接去醫院,我處理些事再過去。”黃煜低聲說着,把許青與往洗手間外推。

但許青與這時候卻不肯動了,他反手握住黃煜,小聲地說:“要,要我幫你嗎?”

黃煜一瞬垂眸看他,眉間皺起來,似乎想說什麽,但最後沒開口。許青與一向是個乖孩子,在他的詞典裏沒有“默許”這個概念,他情商也并非很高,初高中都被鄙夷過讀不懂他人情緒,明白不了除去語言外的潛臺詞。但這次,許青與無視了黃煜的沉默,他低下視線避開黃煜的神色,伸手下去,他的技術很差,你很難指望一個經驗個位數的菜鳥能提供什麽舒适的體驗。他弄到一半藥效又上來,脫力地再靠上洗手池,胳膊軟綿綿地再動不了,于是他先前的努力化為烏有,甚至只能說是在火上澆油。

黃煜也被他惹出幾分火氣,至少許青與無措地擡眼看他時,見到他臉頰上生出些隐忍來,也就更英俊更性感,許青與被那神色擊中,承受不住地再低下眸,又着魔似地被黃煜微張的嘴唇吸引,那唇瓣在此時此刻顯得格外誘人,許青與幾乎想擡手去觸碰,又想仰頭去夠。如果說黃煜默許了自己的行為,那能不能再奢侈一點,多默許一個吻呢?許青與不敢賭,盡管他們已經在做最親密的事,但親吻是不一樣的,許青與在那一刻無師自通地明白,性和接吻是兩回事,就像性和感情一樣。

但許青與現在被這兩樣東西同時逼迫着,情不自禁地仰頭,他幾乎快要夠上那唇瓣,又聽見黃煜開口:“小眼鏡,轉過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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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煜的聲音有意維持平日的輕松,似乎像在說“幫我打下水”、“拿支筆”一樣随意,但是聲線比平時低,還有些啞,許青與的耳鼓被那聲音一燙,人都站不穩,還是昏頭昏腦地轉身,很聽話。

布料摩擦的聲音先響,許青與還懵着,大腿間驟然增加的摩擦力就刺激得他直直叫出聲響,他小小叫一聲就咬住下唇,低着頭,手臂打着顫地撐住身體,最後實在撐不住了要倒下去,又被捏住腰,不受控地在撞擊下無力地晃着。

不知過了多久,黃煜悶哼一聲,同時握住腰的力道一重,然後松開,許青與不知是被捏痛了還是刺激狠了,發出輕輕一聲抽泣。于是剛從腰上挪走的手又覆了上去,安撫似地揉一揉,同時黃煜的聲音低低響起:“怎麽一點肉都沒有啊小眼鏡……”

那自言自語嘟囔般的一句落下,他扶着許青與轉過來,許青與又累又羞,低着眼不敢去看黃煜的神色,但視線落下又見底下一片狼藉,便更是倒抽一口冷氣,幹脆掩耳盜鈴地閉目不看了。

但他不看,黃煜卻偏偏要說:“弄得有點髒了……小眼鏡。”

他的嗓音比之前更低更啞,許青與的綽號從他口中叫出有種撓人發癢的張力,許青與聽見他叫自己就輕輕一抖,順着脫力的趨勢直接一頭埋下去,說什麽也不擡起來了。

兩人如今的情況都一塌糊塗,黃煜還好,提上衣服勉強能算整潔,許青與一副皺皺巴巴的可憐樣子,就算黃煜堅持要讓他去醫院檢測,也肯定不能就這麽出門。

最後許青與決定洗個澡,他沖了五分鐘冷水,勉強把身體裏最後一點火苗澆滅,黃煜将外賣送來的嶄新衣物挂在洗手間門口,許青與換上後走出洗手間,黃煜已經穿着齊整,但身上還是保留着一些令人臉紅的氣息,比起許青與扭捏的姿态,他看起來已經恢複到與平時無疑的模樣,看見許青與出來道:“我叫了車在樓下,車牌號發你了,它會帶你去見我伯伯的一個醫生朋友,你先過去,我處理些事再走……”

許青與正要開口,屋內忽然響起殺豬一般的嘶吼,許青與立刻被吓得噤聲,慌張地聞聲看去,見那肥胖的男人被雙手反綁地捆在床柱上,他被揍暈過去剛醒,見到房內兩人立刻用聽不懂的方言大罵起來。

許青與立刻明白了黃煜要處理的“事”是什麽,猶豫下說:“你…你要報警嗎?”

“嗯。”黃煜似乎笑了下,看向男人的視線卻沒什麽溫度,“在那之前我問他些事,你先走。”

許青與不大放心留他一個人,指尖撚了撚克制住去扯黃煜衣角的沖動:“一…一起吧。”

“這個狀态?”黃煜側眸看他,手指輕輕摩挲下襯衫下擺,那裏有片不起眼的污漬,許青與知道那是什麽,臉頰瞬間爆紅。

“至少讓我洗澡換個衣服再走。”黃煜轉開眼,輕快說,“車已經到了,你先下去吧小眼鏡。”

許青與乘車去了一家私人醫院,黃煜安排得很妥當,許青與被一位護士帶着抽血又做了幾個檢查,雖然不用排隊,一套流程下來也到深夜,護士把他帶到一間比起休息室更像貴賓廳的房間,說可以了,許青與局促地問了句哪裏交錢,卻又得知賬已經結過了。

護士親切地告訴他有什麽事可以按鈴叫自己,然後離開了房間,許青與在那舒适的長沙發上坐立難安,休息室裏有熱騰的白粥和一些小菜,許青與沒吃晚飯肚子餓得有些疼,但他仍是不大好意思直接起來盛。

許青與最後只拿了塊小蛋糕墊肚子,摸出手機打開社交軟件,在黃煜的聊天框上猶豫了又猶豫,沒發出去【你在哪】或者【什麽時候來】又或者【你還來嗎】,他最終點進另外一個聊天框,看似很難發送的質問都因為對比簡單起來。

許青與【學長為什麽要這麽做?】

複昕冉的狀态顯示忙碌,許青與捏着手機,頁面停留在和複昕冉的聊天框裏,時不時在黑屏時點擊屏幕,他打下那句話時甚至都沒有太多憤怒的情緒,只單純困惑和不解——冒充好好先生接觸自己只為拉皮條,這種收益比起風險也太大了,複昕冉為什麽會做出這麽極端的選擇?

在他發着呆思索時,手間忽地一空,許青與猝然擡頭,黃煜單手插兜,另一手捏着那手機一轉,送到眼前。

他臉上已經全無赤裸的情緒,懶洋洋像剛下晚修的高中生,只是在看見聊天記錄時,黃煜輕輕“嗤”了一聲,随口說:“因為他缺錢去嗑藥。”

許青與伸到空中要拿回手機的手停頓了,他理解了黃煜話中的表面意思,但卻不敢細想:“什…什麽意思?”

“就是吸毒。”黃煜更加清晰地表達了這個意思,他晃下手機,“剛才你的學長拿着新賺到手的錢迫不及待爽去了,剛好被抓個正着,估計明天聲明就會出來。”

他擡眼彎眸,随性說:“所以可以把這位皮條客兼毒瘤删了吧?”

許青與失語片刻,小聲抗議:“可以不要…不要這麽說嗎,他不是,‘我的’學長。”

“OK那我直接删了,沒意見吧。”黃煜看着屏幕,側身坐下,睫羽被頂燈照得漂亮,他低着眼随手翻看下記錄,不經心道,“你們聊得可真多。”

他話語裏應該是有些情緒的,許青與聽出來了,但沒什麽功夫去處理,他這一天經歷可太豐富了——下午失戀、晚上險些被迷奸,然後稀裏糊塗和喜歡的人搞到一起,現在又得知自己差點就吸毒了。他呆愣愣地坐在椅子上,有些反應不過來地看着黃煜坐下,自顧自地拿着自己手機删删減減。

智能機對現代人說是很隐私的東西,黃煜現在卻理所當然地過界,侵犯着許青與的隐私權,輕松的神色遮掩不了他霸道又不講道理的事實,許青與看着他自如的動作,心中微微一動,他的視線輕輕下移,落在黃煜抿緊的唇上。

黃煜天生唇色比別人重些,初一時嬰兒肥沒褪徹底,看起來唇紅齒白像個女孩,這才有了那個“大小姐”的綽號。現在那唇線流暢,弧度看着冷硬,但其實……應該很柔軟。

黃煜還在翻看聊天記錄,這有些過了,這完全不是他有權力該做的,許青與覺得自己有資格生氣,有資格讓他道歉,有資格借此去換取一些東西,比如……一個吻。

他這麽想的,也昏頭地這麽做了,黃煜還在邊看聊天記錄邊涼涼嘲諷,輕飄飄諸如“就算有想談戀愛也挑個好點吧小眼鏡”之類的話語,其中若有若無的酸意給了許青與沖動的理由。

複昕冉不是個好人,但他很有經驗,他說,直男也會因為喜歡自己的同性和別人親近而嫉妒,這是人之本性。

但是許青與是個不聽勸的傻子,他血液裏流着那個酒鬼老爹的賭徒基因,他從不上賭桌不是因為自律,而是因為對自己的本性心知肚明,如果給他一個很誘人的條件,哪怕概率再小,許青與也會不管不顧推倒籌碼,說出all in。

現在那一絲縷的嫉妒就是被抓住的條件,許青與抓着競争力不高的底牌強勢入場,試圖賭一局同花或者天順。

這樣做一般會滿盤皆輸,但至少許青與已經觸上黃煜的唇瓣,補上了幾小時前欠缺的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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