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小禹醫生
阿姨正在餐廳裏收拾碗筷,見着禹修把葉語辰扛進來,眼珠子瞪得溜圓,差點沒從眼眶裏掉出來。
向來穩重的葉老師什麽時候被人看見過這副模樣?
他已經可以想象他和禹修的八卦會以怎樣的速度在島上傳播,可偏偏禹修一點也不避諱,大搖大擺地扛着他從餐廳路過,生怕阿姨看不見兩人似的。
“禹修!”葉語辰惱火地撐着禹修的後背,盡量直起上半身,想從禹修的肩上滑下來,但奈何禹修箍緊了他的雙腿,他的下臀卡在禹修的胳膊上,也只得任由禹修一步步地把他扛進了電梯裏。
“你要把我扛哪兒去?”葉語辰火大地問。
“你是不是瘦了?”禹修終于不再裝聾作啞,“你以前有這麽輕嗎?”
這些年葉語辰的體重并沒有多大變化,只是可能掉了些肌肉,輕了個三五斤,但絕不至于這麽容易被人感受出來。
反而是禹修,他的胸背明顯厚實了不少,充斥着成熟男人的力量感。
是禹修力氣變大了,不是葉語辰變輕了。
意識到這一點後,葉語辰的心裏難免有些不平衡。
——如果不是因為生病,他是不是也可以把禹修扛起來?
不合時宜的思緒很快被拉了回來,因為葉語辰發現禹修把他扛進了他的卧室裏。
危險的預感愈發放大,他不安地揪緊了禹修的衣服:“你還真要玩醫生游戲?”
禹修沒有回答,直接把葉語辰扔到了床上。
整齊的被褥立馬出現無數壓痕,連帶着葉語辰的神經也跟着繃緊:“禹修?”
“小禹醫生還在實習,”禹修用雙膝跪着爬上床,将葉語辰的手腕壓在他的頭頂,“如果有不熟悉的地方,還請您理解。”
葉語辰實在沒想到禹修竟然這就演了起來,他就像反應慢半拍的差生一樣,跟不上禹修的節奏:“……小禹醫生?”
“在。”禹修用身體籠罩住葉語辰,就那麽俯視着他,“如果有哪裏不舒服,一定要及時告訴小禹醫生。”
說完,禹修便從葉語辰的頭頂撤回右手,捧住他的臉頰,用拇指擦了擦他的唇角,問:“這裏的傷口是怎麽回事?”
葉語辰終于搞清楚了眼下的狀況,想要把被壓着的手腕給抽回來,可禹修僅用一只手便讓他動彈不得。
果然還是因為太久沒鍛煉了嗎?明明以前他跟禹修的力氣沒有相差這麽懸殊。
“禹修。”葉語辰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保持心平氣和,“我沒心思陪你玩游戲。”
禹修說了一句“好吧”,葉語辰還以為他這是要終于要松開自己了,可誰知禹修緊接着又說:“既然病人不配合,那小禹醫生只能看着治療了。”
結實的胸膛突然壓了下來,葉語辰甚至還來不及反應,禹修便吻住了他的嘴角。
和之前的發瘋不同,這次“小禹醫生”非常有耐心,溫柔地吮吸許久,這才撬開葉語辰的牙關。
嘴角确實沒感覺到疼痛,但葉語辰卻很不舒服,他偏頭躲開禹修的親吻,皺着眉糾正道:“你這裏明明是體檢中心,怎麽能擅自給顧客治療?”
體檢中心僅是出具檢查結果,到底有什麽病又該如何治療,那都是科室醫生該負責的事,跟體檢中心沒有半毛錢關系。
葉語辰非常不能忍受劇本裏邏輯錯誤的地方,這就像吃飯吃出了蒼蠅一樣讓他難受。
禹修好歹是個影帝,怎麽能連這麽基礎的事情都演錯?
禹修瞬間出戲,笑了起來:“你不是不配合嗎?”
葉語辰頓時有些懊惱,又開始掙紮起來:“你給我下去。”
“你說得對,”禹修收起笑意,重新進入角色,“小禹醫生只能檢查身體,不能給人治療。”
“我也沒讓你檢查。”葉語辰發現這種溝通方式能進行下去,索性順着禹修的話說,“我沒有付費,你現在可以把我趕出去了。”
“噢,費用不是問題。”禹修說,“小葉老師可以用其他方式償還。”
……小葉老師。
為什麽加個“小”字就能這麽親昵?
葉語辰不喜歡禹修這麽挑逗地跟他說話,橫眉看着禹修道:“你從哪裏學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是醫學生,當然是從學校裏學來的知識。”禹修說着撩起了葉語辰的衣擺,俯下身來湊到葉語辰耳邊說,“讓我來看看小葉老師的身體到底是怎麽回事。”
衣擺瞬間被撩到了胸口,露出了大片未經陽光曬過的肌膚。
禹修的指尖在白皙的胸口游走,時不時劃過戰栗的櫻桃:“這裏有不舒服嗎?”
“禹修,你……”葉語辰咬緊了牙關,死命想要把手腕抽回來,然而禹修也加大了力道,同時毫無預兆地埋頭咬住了右邊,讓葉語辰瞬間卸了力。
說起來,禹修之所以最喜歡咬那個地方,是因為葉語辰那裏最敏感,輕輕一碰就能讓他軟作煮透的番茄,又甜又多汁。
而葉語辰那裏已經很久沒人碰過了,禹修這一下簡直給了他無限暴擊。
“行了……行了禹修。”葉語辰扭動着身子,解救出自己的致命弱點,不得不開始配合禹修,“那裏沒有不舒服。”
——他怕再不配合,禹修還會玩,弄他其他地方。
“好。”小禹醫生檢查得很仔細,手背在葉語辰的身上四處貼了貼,“你是發燒了嗎?為什麽身子這麽燙?”
“你還好意思問?”葉語辰難以置信地瞪着在他身上胡作非為的罪魁禍首,“你能不能別碰我?”
“那不行。”禹修頗為認真地說,“除非你告訴我你到底是哪裏不舒服。”
說完,禹修的手竟探進了葉語辰的褲腰中,葉語辰一下慌了,脫口而出道:“腰!”
禹修聞聲停下動作,葉語辰緩了口氣,随便編了個借口:“剛才是腰不舒服,沒什麽大事,就是不小心閃到了。”
“我看看。”禹修的語氣裏沒有了剛才的刻意,這說明他從小禹醫生的角色裏抽離了出來。
他将葉語辰翻了個身,拇指來到腰窩附近:“是這裏嗎?”
“嗯。”葉語辰随口應道。
其實這會兒他的腰一點也不疼,但為了把禹修糊弄過去,他也只能裝裝樣子。
“怎麽會閃到?”禹修用雙手箍住葉語辰的腰,拇指在腰窩附近開始按揉。
不得不說,禹修的指法和展揚比起來實在太業餘了,但他揉得是那麽小心翼翼,一如當初兩人的第一次,他從背後進入葉語辰時也是這樣小心翼翼,還帶着青澀和生疏。
“咳,”葉語辰收起腦海中不合時宜的畫面,随口胡謅道,“搬了幾箱書。”
“你為什麽要自己搬?”禹修問,“你那貼身員工不知道幫忙嗎?”
“我喜歡自己整理書架。”葉語辰說。
也是後來葉語辰才發現,他似乎很有當編劇的天賦。就比如現在,随便編的謊話,他也能給圓回來。
“下次我給你整理。”禹修說,“以後你覺得不舒服不要瞞着我。”
葉語辰不置可否,只說:“你不用按了,現在不疼。”
禹修又揉了好幾下,終于舍得松開葉語辰的腰,替他拉下了衣擺:“你最近還有跳舞嗎?”
葉語辰的心猛地刺了一下,佯裝不在意地笑了笑:“跳給誰看啊?客人嗎?”
“給我看。”禹修說,“你知道我喜歡看你跳舞。”
“我們沒有複合,禹修。”葉語辰呼出一口氣,很平靜地說道,“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就讓它過去不好嗎?”
葉語辰趴在床上,看不見禹修的表情。他以為他這樣說,禹修多少會聽進去,但身後的人沉默了片刻,開口卻是:“你不起來嗎?”
葉語辰一下變得心虛起來,故作鎮定地說:“我再趴一會兒。”
“不是已經不痛了嗎?”禹修問,“為什麽還要趴着?”
葉語辰的腰确實不痛,但他有其他狀況。
“我要午睡。”他說,“現在是我的午休時間。”
“好。”禹修自作主張地在葉語辰身旁躺下,“那我也睡一會兒。”
“不是,禹修,你能不能有點邊界感?”葉語辰微微蹙眉,“這裏是我的房間好嗎?”
“你确定你一個人沒問題嗎?”禹修問。
葉語辰沒明白這話的意思,不解地反問:“有什麽問題?”
“我是說這個。”禹修突然伸手勾住葉語辰的腰,将他翻了個身,用下巴指着那裏說,“它好像很有精神的樣子。”
葉語辰:“……”該死。
都怪禹修剛才在他身上又親又摸,還那麽生疏地替他按摩,他只是生病了,又不是不舉了。
“要我幫忙嗎?”禹修說着撐起了上半身。
“不用!”葉語辰連忙抓過枕頭蓋住自己,“過一會兒就好了。”
“誰點的火誰負責。”禹修說,“這不是以前你說的嗎?”
“不用你負責。”葉語辰好聲好氣地說,“你現在馬上給我出去。”
“那可不行。”禹修語氣一變,“小禹醫生是個認真負責的好醫生,怎麽能棄病患于不顧?”
禹修又演起來了,而且看這樣子,他相當喜歡這個角色。
不妙的感覺頓時席卷葉語辰的全身,他想先發制人地把禹修給踹下床,但禹修似乎早有準備,一把握住了他的腳踝,并拿走了他捂在那裏的枕頭。
一下沒了“遮羞布”,葉語辰惱羞成怒地說:“你這設定的是什麽破情景,毫無邏輯可言,有哪個醫生會這麽對病人?”
“為什麽沒有?”禹修說,“你可以去投訴我。”
“我?”葉語辰簡直快氣笑了,“我去哪兒投訴你?”
“那就得你自己想了。”
午後的天晴了起來,從卧室的落地窗看出去,天上的雲移動得很慢。
時間的刻度仿佛被無限拉長,連微風吹拂陽臺的窗簾都變成了慢鏡頭。
當葉語辰最後稀裏糊塗地在禹修的嘴裏出來時,他放空地看着天花板,有些想不明白——為什麽他總是稀裏糊塗地栽在禹修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