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真出息了
第26章 真出息了
葉涞換好衣服下樓,盛明謙已經擺好餐盤,坐在餐桌前邊喝牛奶邊看新聞。
煎蛋,香腸,沙拉,還有兩個黃燦燦的雞蛋薄餅,葉涞邊走邊吞口水,走到餐桌邊,挨着盛明謙的座位抽了張椅子。
結果屁股剛一挨上去,疼得他倒吸口冷氣,捂着屁股又站起來了,口水也顧不得咽了。
“疼啊……”葉涞咧着嘴誇張地喊了一嗓子。
昨晚盛明謙雖然給他擦了藥,但他打得實在太狠,不碰還好,一碰就火辣辣地疼。
盛明謙被葉涞叫的那聲驚了一下,放下手裏的牛奶,站起來去沙發上拿了個軟一點的靠枕,墊在葉涞椅子上。
葉涞挺着腰慢悠悠試探着坐下去,雖然還是能感覺到疼,但屁股底下軟軟的,确實好多了,坐穩了之後長呼了口氣,餘光瞥向盛明謙:“你下次能不能別打我屁股。”
盛明謙繼續慢條斯理吃飯,沒接他話茬,葉涞也不再問,把餐盤往自己跟前一拖,拿起筷子安安靜靜吃飯。
盛明謙很少會跟他一起吃早飯,葉涞吃得很慢,享受難得的時間。
“後面還有多少工作?”盛明謙早就吃完了,看完午間新聞,突然扭頭問葉涞。
葉涞愣了下才回答:“只有那個電視劇,本來要下個月才能結束,現在拍不成了,閑下來了。”
“那新工作先別接了,下周跟我去芬蘭。”
“去芬蘭?”
葉涞剛問完就想起來了,盛明謙父母在芬蘭,他每部電影拍完都會去陪父母一段時間。
“新電影的後期快結束了嗎?”
“還有一點。”
“你,”葉涞放下筷子,指了指自己,“你讓我跟你去芬蘭?你不是要去陪爸媽嗎?”
“你跟我一起去。”盛明謙的語氣不是商量。
葉涞一下子被盛明謙的話砸得不知所措,以前盛明謙去芬蘭可從來沒說要他一起,而且是去他父母那裏。
“為什麽要我跟你一起?”
“你不是沒工作?”
“我是沒工作。”
“那就一起。”
繞來繞去又繞回了,葉涞斂下心裏的震驚,又在心裏暗暗猜測,或許是盛明謙不放心他在國內吧,擔心他會再暴露他們的關系,放在自己眼前才放心,這樣也好。
他跟盛明謙在一起這麽久,一直都沒見過他爸媽,只從林瀚那裏聽到點關于他父母的事,說盛明謙父母為人和善,很好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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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了時間跟行程,葉涞先回了趟孤兒院,這次盛明謙沒跟他一起,院長又提起了他朋友的那個兒子,葉涞随便找了個理由搪塞了過去,這回院長硬往他手裏塞了張名片,葉涞看也沒看就揣進口袋裏了,說回去之後再聯系,怕院長繼續催,急匆匆跑出去跟孩子們玩兒去了。
上回他回來小魚生病發燒,這回小魚臉上身上一身傷,眼眶烏青,一看就是被人打了,葉涞心疼地抱着他問原因。
小魚一開始沒說實話,只說是自己不小心摔的,葉涞哄了半天他才支支吾吾說了實話,說在學校裏被幾個中學部的大孩子欺負了,他們周五晚上放學的時候把他抓到了小胡同裏打了一頓,還沖他要錢買煙,他們還要他買指定牌子的煙,一條就要一百多,如果小魚不買下周還會繼續挨打。
葉涞聽完氣得不行,他這人向來護短,他小時候沒少被人欺負,現在更看不得孩子們受欺負,站起來就說要去找那些人去。
小魚拉着葉涞手說:“涞哥哥,他們有五個人。”
“別怕,你越怕他們越欺負你,今天他們讓你買煙,你如果害怕了,給他們買了,他們下次就會變本加厲,涞哥哥給你撐腰。”
小魚眼珠子轉了轉,揪着葉涞衣服問:“涞哥哥,上次跟你一起來的那個長腿叔叔呢?他怎麽沒來?他看起來打架很厲害的樣子,腿那麽長,肩膀那麽寬,拳頭那麽大……如果他能來,我們的勝算可能會更大一些。”
葉涞被小魚的話逗笑了,撸了撸袖子,用力握着拳頭給小魚看:“涞哥哥經常健身的,小時候涞哥哥打架很厲害。”
“院長跟我們說過,說你打不贏就沖人扔蟲子,扔蛇。”
葉涞被扯出了黑歷史,很怕小魚會有樣學樣,耐心給他解釋,蛇不能亂抓,也不能亂放,小心蛇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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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魚帶着葉涞去了學校,學校裏那些整天逃課的孩子,基本上都在附近的黑網吧裏混。
葉涞讓小魚單獨去叫他們,那五個人以為小魚是來送錢的,很快都跟着他去了附近的小胡同,沒想到等他們的是小魚的哥哥。
十三四歲半大不大的小孩子,對着比自己高一個頭的成年人有着本能的臣服感,葉涞戴着墨鏡遮着眼,今天出門穿着的皮衣更增加了他身上流裏流氣的氣勢,看到小魚把人都領來了,從兜裏掏出根煙給自己點着,站在巷子深處沖他們吐了幾口煙圈,氣勢上很能唬人。
葉涞一手捏着煙頭抽,另一只手捏着煙盒,敞開的煙盒口一一掃過他們:“我弟弟說,你們讓他買煙對吧?你們說的那個牌子太low了,現在牛逼的人都不抽那種煙,來,小弟弟們,試試哥哥這種煙,都上初中了吧,要抽就抽好的,小魚年紀小買不起,哥哥有錢,哥哥給你們買。”
那五個孩子一動不動,瞪大了眼望着葉涞,葉涞走過去他們就往後縮縮脖子,葉涞往前邁一步,比他矮半個頭的孩子就往後退一步,最後直接把他們逼到了胡同牆根兒邊上,他們後背貼着牆,灰色的牆皮嘩啦啦往下掉。
葉涞看他們不接,站直了身體:“怎麽給你們煙又不要了?真是……”
其中一個孩子終于忍不住了,顫着聲音開口:“你,你是誰?到底想幹什麽?”
葉涞轉頭,望向說話的男孩兒,笑眯眯着臉對着他,很快判斷出他是五個孩子裏帶頭的那個,其他人剛剛後退的時候都看他臉色。
葉涞找到了精準目标,胳膊直接撐在胡同牆上,整個人擋在那個高個子男孩兒身前,捏着煙的小手指在他衣領上勾了下:“你是他們老大吧?別總找比你們弱的小學生啊,那算什麽本事。”
直接被點破的“老大”張口就想否認,但礙于面子,梗着脖子不後退了,壯着膽子反駁:“我就是老大,你想怎麽着?”
葉涞畢竟演了這麽多年的戲,演個兇狠的惡人不在話下,他們身上都穿着校服,胸口上都別着寫着名字的胸牌,葉涞眯着眼看了下,直接叫出他的名字:“李明?是吧?”
他們一時之間都被唬住了,忘了胸口有寫着自己名字的胸牌,沒想到葉涞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吓得一哆嗦,額頭上的汗珠順着臉頰往下滾。
葉涞拇指跟食指捏着燃了一半的煙頭擡了擡,食指在煙柱上輕輕一點,煙灰簌簌地往下掉,又被胡同裏的風一吹,很快飄散了。
他嘴裏叼着煙,胳膊攬過小魚肩膀:“你們五個人的名字我都記下了,下次如果再找我弟弟麻煩,我就親自去你們家送煙。”
那個叫李明的老大沒見過這種陣勢,瞅了個空檔,“啊”了一聲鑽出去就跑了,頭都沒回。
老大一跑,剩下的四個人瞬間沒了主心骨,紛紛開口,保證以後絕對不再找小魚麻煩,生怕說晚了葉涞的拳頭會落在他們身上,或者随時從身後抽出一把刀攮在他們胸口,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電視上都是那麽演的。
即使從開始到現在,葉涞說話的語調都沒變過,只是抽了根煙,跟他們陰陽怪氣地說了幾句話,但他身上超負荷的戾氣足夠讓他們恐懼,那并不是單純的惡人,更像來自地下的惡魔,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那是他們此刻最直接的感受。
五個孩子都跑了,葉涞深吸口氣,剛剛胸口攢動的那口氣慢慢被他壓了下去。
小魚沒注意到葉涞的變化,只知道葉涞哥哥幾句話就把那幾個壞人吓跑了,一雙眼睛裏只有崇拜。
葉涞情緒剛剛平複,轉身的時候一沒注意,眼角磕在青石牆上,墨鏡腿斷了,牆皮上凸出來的沙粒劃傷了眼角,留下一條短短的白色痕跡,白色很快又變紅。
“涞哥哥,你小心點。”
葉涞摘了斷了腿的墨鏡,随手扔在旁邊的垃圾桶裏,輕輕揉着眼:“小魚,下次再遇到這樣的事,要跟學校老師還有葉涞哥哥說,知道了嗎?”
小魚激動地拍拍胸脯:“知道了。”
把小魚送回去,葉涞開車想回自己的公寓,去芬蘭還有好幾天,他想收拾下東西,開到半路接到盛明謙電話,又掉頭回了別墅。
盛明謙已經回來了,長腿交疊着坐在沙發上,茶幾上擺着幾張照片,正是他下午帶着小魚,在胡同裏找那幾個孩子“說理”的一幕。
“葉涞,你真長本事了,前幾天把投資人打得半死,今天又去欺負幾個中學生……”
葉涞捏起桌子上的照片看了看,他忘了,前段時間他拍的偶像劇火了,現在有不少人盯着他們,他不知道照片是什麽時候被人偷拍的,雖然照片裏他戴着墨鏡,但偷拍設備專業,還是能認出來那個抽着煙居高臨下恐吓小朋友的人的确是他。
照片現在既然已經到了盛明謙手裏,說明他已經把事情解決了,這些照片不會再出現在任何不應該出現的地方。
“他們欺負小魚。”葉涞并沒多做解釋。
“你有無數種更好的解決方案。”盛明謙盯着葉涞。
“但這種最有效不是嗎?力量對力量的壓制,從來都是最直接的方式,況且,我并沒對他們動手。”
“你也想跟對付李田峰的方式對付他們嗎?”
盛明謙一句話,葉涞瞬間啞口,下午的事在心裏快速過了一遍。
那幾個孩子最大的不過十四五歲,看他們面對自己時就知道,做過的惡事頂多是跟低年級孩子要錢買煙,去黑網吧打打游戲,或許連真正的惡人都沒見過。
他還會失控嗎?
葉涞還在出神,忽然感覺眼角被人摸了一下,溫熱的指腹貼着他的臉,葉涞下意識想躲開,最後想到摸他眼角的人是盛明謙,想躲的動作又忍住了,輕輕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毛掃下一小片陰影。
“眼角怎麽弄的?跟小朋友打架打輸了嗎?”
盛明謙開了個不輕不重的小玩笑,一下子把葉涞腦子裏的陰霾掃幹淨了,心裏灰蒙蒙的那片地方重新被陽光覆蓋。
他擡手摸了摸眼角:“不是打輸了,是我不小心撞牆上了。”
“真出息了。”盛明謙說。
葉涞被他說得噗嗤一聲笑了,笑着笑着心裏開始發酸,一陣委屈上頭,他當年被人欺負的時候,也不過是想有人給他撐個腰而已。
轉身擡手抱住盛明謙的腰,葉涞閉着眼懶懶地趴在他腿上,像以前那些夜晚一樣,偷偷地蹭一點他身上的溫暖跟光亮。
作者有話說:
涞涞:緊張,要見公婆了~摳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