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二合一)

◎口述,哪有身體力行記憶深刻?◎

當他在這輕微的力量下, 緩緩轉身,按照雲含雪的方式嘗試,拉扯到的肌肉傳遞來微妙的明悟感。陸獒立刻發覺, 雲含雪說得沒錯。

她的确是對的。

發力的細微區別只有一線, 但一線就是不同。

雖然動作細節還可以進一步, 戰鬥本能在迅速調整,但雲含雪指出的訓練方向, 一次訓練動作的細微提升,積累起來就擊破了限制住他的訓練屏障。

向導想做到這一點, 不知付出了多少努力, 看過了多少資料。

由于每個孩子都有概率覺醒,高塔的基礎教育并沒有落下地下兩層的居民。

基礎教育覆蓋到15歲, 也是一般情況下,開始覺醒的最晚時間。

在此之後,學習足夠優秀的人有機會考入科研部直屬學校深造, 其他人告別學校開始想辦法謀生。哨兵向導們自覺醒後進入哨兵訓練營和向導學院接受特殊教育,哨兵們還有機會回家,稀少珍貴的向導幾乎斷絕所有外界關系,被集中照料保護和教育。

陸獒對學習的最初認知, 是第一名能捧回家的獎勵。

雖然, 獎勵只是一管最普通的營養劑。

地下層供電不足, 連最好的街道上都仿佛滲着黴味和蟲子腐爛的氣息,陰暗又潮濕。

除了體育和變異生物常識學科, 成績離倒數不遠的陸獒, 曾坐在教室角落, 頭痛地背着也許未來一輩子也用不到的歷史年份、語文字詞、數學符號。仿佛凳子上有刺, 他卻還得耐着性子繼續坐着, 恨不得和書上的字符打一架。

他的父母只是普通人,拼命努力加入了有哨兵的私人傭兵隊伍,訓練方式、營養物質……什麽都沒有足夠好的。他覺醒後,不想被洗腦,不想被研究,不想被騙着成為欺辱其他人的刀,也就什麽都得不到,只有自己。

打出戰績後進入探索軍團,資源不缺了,但人們仰望最強,與他隔了很遠。

從覺醒後他就是獨自一人,直到雲含雪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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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含雪就像曾經班級的第一名,像陸獒見過的隊伍裏很被推崇的百科全書式隊友,帶來安心的力量。他缺少的,雲含雪在為他補足。

想到剛剛急躁判斷雲含雪錯誤、惱火的亂發脾氣,他簡直像是不識好人心地在無理鬧事。

“對不起!”陸獒認識到錯誤,立刻大聲道歉。

脾氣壞,但知錯就改,很乖。雲含雪似笑非笑睨他一眼,“不生氣了?”

“我不該發脾氣。你懂得多,該更相信你的……”陸獒笨拙地将想到的都說了出來,像一只急得圍着腳邊團團轉的大狗。他還沒想到該怎麽繼續道歉,獅子一個沖鋒滾到少女腳下,迅速翻出了肚皮。

一大灘躺平的金毛大獅子,臉上寫滿了“任由處置”。

兩雙圓溜溜的眼睛裏,歉意和示好如出一轍。

雲含雪被逗笑了,“聽話。”

喚寵物般的語氣,本該讓人覺得羞辱,但陸獒先注意到了少女态度的軟化。他眼巴巴看着雲含雪,“我們繼續?”

“這次可不要再敷衍我,要好好感受訓練啊。”雲含雪點了點男人胸膛,陸獒直直站在她面前,本能察覺危險,卻點了下頭。

少女持骨箭輕輕劃過哨兵強壯的肌肉,隔着薄薄布料劃過,若有若無的觸碰,比起直接碰到,更多了說不出來的奇怪感覺。

故意拉長了時間,躁動的脾氣和被輕飄飄壓下的命令互相沖突,忍耐中,滑動幾乎變成了折磨。

而雲含雪開口發出的新的訓練命令,終結了一段折磨,聲音宛如天籁。

陸獒剛犯過錯,即使直覺這是少女故意的,也忍着渾身別扭,悶聲不吭收斂起脾氣,按着向導的指揮做下去。雲含雪只是給出方向,一次次細微調整,完全交給他自己判斷,如她所說,她并非他的限制。

感受着訓練變化為自己提高帶來的好處,陸獒幹勁十足。

只是,這和他想的“解決訓練問題”,不太一樣……

陸獒在想什麽,全都寫在臉上。緊張之外,有隐約的羞愧和忍耐,也有受益的驚喜和增加的信任。

有着強壯體魄的第一哨兵,呼吸因她輕微的觸碰而微微發抖,臉龐泛紅。

他對折磨的始作俑者投以信賴和喜悅,精神波動在她的命令下跳躍,意識不到,他的身軀到精神,裏裏外外,都逐步淪陷。

雲含雪輕笑了一聲,在陸獒看不到的地方,靜靜欣賞。

這當然不只是指導訓練……

她大可以拿圖紙口述讓陸獒自己感受,這樣的接觸方式,不過是讓他進一步接納她的存在和入侵。

包括哨兵的炸毛,都在計算之內。曾經做出過的錯誤判斷,會在切實發現她的正确後,因克制不住脾氣和對她的抗拒,而心生愧疚。愧疚和曾經的錯誤,增強了束縛,即使她再出格一點,也不會引發反抗拒絕。

口述,哪有身體力行記憶得更加深刻呢?

他明明也很喜歡這樣,不是嗎?

被進一步入侵領地的猛獸,本能察覺不對,卻依然被抓住向少女屈服低頭,一點點讓出本該自己掌管的權力。冒頭的一點點惡劣念頭,在被抓到之前悄悄又藏了起來。

點出最後一處需要修改的訓練方法,雲含雪收回手,“好了,目前就是這樣。你學的很快,在接下來的訓練裏,我們可以繼續調整。”

“哦。”陸獒幹巴巴應了一聲,汗水順着下颌淌下來,砸在訓練場地上。他盯着地面,好像汗水水漬上有星星吸引着他的視線般,保持着最後下蹲的動作沒有起身。

大個子蹲着縮成一團,存在感依然強烈無比,卻顯得有些可憐。他雖然出了不少汗,針對性完成的訓練真正鍛煉到了平時的漏洞,體力消耗很大,但雲含雪估算着極限,絕對沒到累得站不起來的地步。

排除了一個可能,剩下的答案不多,一目了然。雲含雪忍住不懷好意的笑,向他伸出手,“很累嗎?需要我拉你起來嗎?”

少女聲音正經得不可思議,貼心又溫柔地給出選項。

被故意撩撥過的哨兵頭埋得更深了,陸獒的聲音像忍耐着什麽,完全是從牙關擠出來的,“……我,休息一下。”

精神體獅子人性化地伸爪擋住腦袋,開始裝死。

雲含雪笑意更深。

這裏沒有引導老師,沒有見證者,只有他們兩個,無人可以阻擋哨兵想做的事,孱弱的向導更不可能反抗。陸獒明明是急躁的脾氣,在唾手可得的寶藏面前,他卻和習慣以身份壓迫展開掠奪的哨兵們,做出了截然相反的選擇。

也許是父母是普通人的影響,也許是自身曾是被強權逼迫的一員,也許是并非一開始覺醒就是頂尖S級吃過拜高踩低的苦頭,在陸獒身上,有着高塔中相當奢侈稀缺的品質。

将她視為平等的人的,尊重與克制。

最強大的哨兵,看似暴躁可怖的外殼下,有一顆柔軟善良的心,不肯傷到無辜的人。

青澀又可愛。

雲含雪不介意以一些特殊方式達成控制目标,但大獅子這麽有趣,她不由得放慢了節奏。耐心地培養澆灌修剪枝葉,拆開禮物得到時才最為愉快。

雲含雪舔了舔嘴唇,若無其事地轉開話題,“訓練之外,還有其他方面也可以提高戰鬥力,想試試初步精神安撫嗎?”

“不需要。”陸獒立刻擰起眉,“老子沒病。”

雲含雪心情好,耐心和他解釋,“沒有人說你有病。你是我的同伴,安撫能幫你調整到最佳狀态,只要你相信我,我們都不會因此受傷。”

人們崇拜哨兵的武力,同時也畏懼發狂的哨兵,像畏懼強大的怪物,或危險的炸/藥。

向導數量比哨兵少太多,能匹配到向導的哨兵能接受精神交融的完整安撫,普通哨兵得定期去醫院接受已婚向導的淺層安撫,否則積累的狂躁終将将他們毀滅。

平時哨兵們要麽減少出塔戰鬥次數、減少積累狂躁,要麽常備混合了鎮定藥物的向導素針劑,狀态出問題時來一管,扛到回塔接受向導安撫。

哨兵接受精神安撫,就像定時吃藥,安撫哨兵的向導是被抽取的【藥物】來源。當哨兵發狂墜入精神圖景深處,只有向導能将他們拉回來,但付出的可能是死亡或殘疾的代價。

畢業後受向導協會管理的向導,注定了哨兵們走多遠都得回到高塔,付出戰績和貢獻,換取藥物。

雲含雪收集的資料裏,實驗記錄顯示,此前失去自己的向導、拒絕再接受其他向導安撫的A級哨兵最長扛了兩年,就因瘋狂死去。有了前車之鑒,後來的哨兵大多寧可飽和式接受安撫,避免自己堕落瘋狂。

覺醒後八年始終不接受向導、獨自前行的陸獒,不“吃藥”不接受利益捆綁。但在高層眼中,這個具有威脅性的最強哨兵的未來,只有三條路,屈服、走向死亡或威脅太大被殺死。

陸獒尚沒有表現出瘋狂,但越來越暴躁的脾氣,告訴着所有人,他撐不了太久了。

自己選的刀,雲含雪當然不會放任他就這樣折斷。

“……下次再說。”剛答應過要聽話,陸獒沒有直接否定,瞬間無師自通了拖延。

雲含雪卻沒簡單放過他,“希望你明白,即使你不想要向導,你依然是我的哨兵。”

少女聲音裏的無奈和委屈求全,濃得讓人懷疑她快哭出來。

陸獒的心像被捏了一下,“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張張嘴想辯解,但沒來得及。

雲含雪轉過身,輕輕嘆氣,“今天就到這裏吧,我該回去了,明天訓練場見。希望下次見面有所提高,我的——

“哨兵。”

雲含雪走得幹脆利落,陸獒有些發蒙,“喂!雲含雪!”

見她頭也不回,男人彈射般從地上跳起來,三兩步追上去,按住訓練場大門不放人。

“老子沒不想要!”

脫口而出的辯解,說出口瞬間,陸獒就漲紅了臉。

“那~精神安撫?”背對着他的少女聲音完全聽不出難過,甚至有些輕快。陸獒卡了下殼,直覺不對勁,彎腰探頭繞到她前面去看。

“知道你沒準備好,下次再嘗試,可以吧?”雲含雪勾住探頭的陸獒脖頸,笑盈盈地回望高大的哨兵。

少女眼裏哪裏有半點難過,輕松把“下次”歪曲到他該為下次準備安撫承擔責任。

他明明不要安撫!

陸獒煩躁地繞着門口走了兩步,氣惱的咯吱咯吱磨牙聲不停。從第一次見面被話術套住開始,盡管陸獒能發覺自己被帶到溝裏去了,但最終結果始終是小向導得償所願。

“試試就試試!”最終一咬牙,應下她的要求再次退步。

“乖。”

雲含雪摸了摸他脖子上的傷疤,給予順從的獎勵。

訓練場大門打開又關上。

想到答應了些什麽“喪權辱國”的要求,陸獒對着沙包打了一套拳,手背搭在眼睛上,不太想面對現實。

但手背下,在大多數人面前都是冷厲抿緊或暴躁下撇的唇角,卻放松上揚。

他不曾接受過向導安撫梳理,但如果,是雲含雪的話……

在雲含雪一步步入侵和發號施令下,似乎也不是那麽難以接受的事。

陸獒回家翻箱倒櫃,才從床底下翻出來《哨兵注意事項》和《接受向導安撫前你該做什麽》。最初發現覺醒時醫院發的兩本科普性手冊,幾年過去一直丢在角落吃灰,封面皺巴巴的,過去被攥着握住的痕跡讓兩本冊子都歪歪扭扭。

拍掉灰塵,陸獒開燈坐下。桌子用的次數太少,桌面都透着嶄新的亮光。

手冊印刷比過去的課本稍微好點,但為節省紙張,也只是從密密麻麻看得人頭暈,多出了一點點空格,放眼看去還是令人頭大。

連出塔探索記錄和戰鬥詳情,陸獒都是口述給探索軍團那些人聽的。最常用的定位數字他倒背如流,見過的變異生物和環境狀态,分分鐘都能描述完畢。感興趣時偶爾看幾份戰鬥總結,或者拿走雲含雪的資料,掃一眼,覺醒後加強的視力和記憶力,都能将它們直接刻進腦子裏。

但……

陸獒擰眉把手冊翻到精神安撫一節,盯着看了一會,讀完第一句,合上書。

什麽體來着?

松什麽體?

體什麽松?

松體什麽?

翻開書,哦,影響精神力穩定的松果體。

合上書,松果?松果能吃嗎?

陸獒:……

磕磕絆絆看了十分鐘,陸獒勉強看完一頁,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字認識他,他也認識上面的字,但組合起來,他們誰都不認識誰了。

陸獒起來打了幾分鐘沙袋,清醒了一下,重新坐下繼續看書。看書很痛苦,但已經答應要準備好,下次接受精神安撫,該看的書該做的準備,陸獒再不情願,也要看完。

精神安撫時,即使只是淺層精神安撫,哨兵理解和準備不足的時候,強行輸入精神力,向導都會受傷。彼此等級差距越大,哨兵抗拒程度越強,向導受傷和損耗越嚴重。

宛如考試前突擊補習,看了一夜書,勉強全部看完,陸獒再次确認,自己真不是讀書的料。

事實上,他覺得第一次出塔時,都比現在輕松些。

訓練場再次開啓,陸獒看着微笑的少女,關上門就大聲宣布:“開始吧!”

最強哨兵莽了上去!

雲含雪愣了一下。

陸獒再次超出了她的預料。

陸獒像在戰鬥時一樣,面對必須要做的事,即使是被忽悠進陷阱才不得不做,也能直愣愣地發起沖鋒,急躁又勇敢。仿佛對他來說,沖過去這一次,就不會再遇到危機。

莽撞得不可思議。

莽撞地從被迫跳進來,變成一頭撞入網中。

他仿佛本能地知道如何讓她感到愉快,直覺選擇了最好的辦法。雲含雪輕笑一聲,又有些手癢,想揉獅子腦袋了。

雲含雪沒有立刻回應,陸獒就有些懵,不知道該繼續還是也當無事發生。雲含雪将他的糾結看得清清楚楚,男人一副英勇就義模樣,實在過于好笑。

“急什麽?”雲含雪走上最佳觀景區,施施然坐在箱子上。

少女托腮看着被拒絕後呆住的陸獒,雲含雪反過來催促哨兵,“快去訓練,兩輪修改後的訓練,外加一輪負重訓練。”

在最緊張的時候,雲含雪反而沒有叫陸獒履行昨天的承諾,好像昨天約定的不是她。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走到她手裏,她要的可不是勉強接受的一次,而是冷靜下來乖乖接受許多次。

反複做過心理準備的陸獒,被她不按常理出牌卡住,聽到新的指令,默默低頭跟了上去。

雲含雪只當沒發現,一整個訓練裏,在專注訓練結束間歇,陸獒都會投來的目光。沒落地的靴子一直吊着心,緊張、忐忑、失落、期待……雲含雪像最好的指揮家,将陸獒戰鬥以外的情緒被調動得徹徹底底。

直到雲含雪返回學院前,陸獒都沒有等到“開始”。

雲含雪像忘記了還有一件事沒做,修改完新一輪訓練的細節,敲定明天出塔探索目的地後,揮揮手告別。

被留在原地的陸獒,看着雲含雪離開,像被主人出門時被留在原地的大狗。

雲含雪壓下唇角的笑意。

現在,輪到陸獒為此期待了。

向導學院內,畢業季的各項活動正如火如荼展開。連續幾天和哨兵見面,卻都沒能獲得進展的雲含雪返回時,收獲了一大堆蒙在鼓裏的學弟學妹們的安慰。

三天講座到了尾聲,雲含雪悄然送協會幹部們離開。

中途離開又返回的情報官莉雅,帶來了好消息。返回高塔就被追緝的那支采集隊,成功被掩護藏起,目前生命無憂。

“采集隊隊長烏荞的女兒被守衛軍小隊長看上,畢業時本來可以考進科研部下屬學校,但最終成績被換成了別人的,只能跟随出塔。

她最早在二次處理工廠工作,女兒出生又遭遇離婚後争取到出塔采集名額,幾年後成為采集隊隊長,前後帶過三支采集隊。

據過去的隊友反饋,她的采集和觀察力都略強,她帶隊時的收獲雖然不一定是最多的,但總是最少受傷的。”

塔外是哨兵的主戰場,對普通人來說危險性相當高,但高風險高回報,賭命出塔換資源也是條出路。

高塔居民成年後,至少要出塔完成一次采集工作,但近年來,繳納足夠積分也可以買命逃避。

二次處理工廠,負責處理采集隊和其他隊伍帶回來的資源,接觸外界變異生物和可能有着特殊輻射的礦石,完成基礎處理和檢查分類後,送去別的工廠進行加工。

比不上高塔中其他工廠和管理層的待遇好,但這已經是沒有足夠戰鬥力、成績普通且不出塔的情況下,普通人能獲得的一份不錯的工作。

雲含雪肯定道,“她發現了區域變異,也利用了區域變異。”

翻開死亡彙報,死在塔外的守衛軍小隊裏,和烏荞有仇的小隊長,赫然在列。

高塔逼到烏荞走投無路,反而是被人恐懼的危險變異世界,保護了她。

“她會喜歡塔外的。守衛軍的主要注意力已經開始轉向,他們在塔裏的搜捕力度降低後,再開始活動。”雲含雪合上莉雅整理的最新情報冊,所有信息彙入腦海,“不要讓我們的同伴難做。”

“是。”剛要嘲笑守衛軍的莉雅,神情一肅,行禮應下。

對雲含雪仿佛會讀心術一樣的判斷力,莉雅早已習慣。而雲含雪指向的問題,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和向導匹配機會更多的守衛軍,追捕反塔協會的主力,同樣是被滲透的重點。

只有真正核心的協會幹部們才知道,生命協會的觸手究竟伸向了多少地方。

雖然無法直接控制走向,但“一些小事”還是沒問題的,雲含雪拿到的衆多信息資料,也正是在一點點小事中滲透摸索獲得。

莉雅應下後,雲含雪并不過多囑咐。她只決定少量協會走向,其他的,交給她的協會幹部們。

他們是她的手足,雖然手腳之間,在守衛軍和在別的地方的人可能互相有矛盾,意志并不統一,但她不在乎。

有一個目标一致就足夠了。

最後,都将為她交出足夠漂亮的答卷。

塔內風起雲湧,雲含雪翻開筆記新一頁,寫下新的目的地名字。

紅色高危區域,No.9異形冰川。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

狗狗:遇事不決無腦莽!沖沖沖!

然後——

他A了上去!他掉進圈套!他臉紅紅自閉!

雪雪(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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