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反殺
江引風只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昏昏沉沉。
血線之中似乎是淬了某種毒, 随着深入到脖頸處的血肉，一點一點的順着血管，将藥效流暢的傳到大腦和四肢, 讓黑發青年的指尖都産生了一種麻痹的酥.麻感——
開始不斷的眩暈, 不斷朝深海中缺氧的環境墜落、拉扯……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耳畔邊，他又聽到了一陣又一陣非常響亮的……用刀剁肉的聲音。
努力抵抗着靈魂上的不适，江引風嘗試性掙紮的擡起了眼皮, 入目的便是頭頂刺目的燈光。
——他現在……不在校長辦公室了嗎？
過了一會兒之後，這一具曾經在深淵之中身經百戰的身體，慢慢的适應了這有些難纏的毒, 他的眼皮顫了顫，清潤的眼珠緩慢地轉動着。
從那閃爍的白熾燈，他看出來了, 他現在所在的應該就是這所學校的食堂。
——所以剛剛那道聲音是……？
眼角那塊的肌肉微微牽引, 江引風努力往旁邊望去，便看見之前拿着巨大菜刀剁肉的三角頭廚師長, 仍然在剁肉。
但他手下的碎肉……不再是那些劣質的紅色豬肉。
而是一顆又一顆黏黏糊糊的……
粉色腦袋。
江引風突然意識到了什麽。
知識之神雖然看起來是一顆非常巨大的腦子, 但是它的真身其實是無數顆所吞噬的大腦拼湊起來的……吞噬的越多，實力越強大, 它的體型也會越龐大。
現在那上面瘋狂剁碎的腦子……是分.裂出來的知識之神？
下一秒，黑發青年才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處境。
他似乎是綁在了白色的餐桌上。
只是他并不是赤.身.裸.體的, 仍然衣冠楚楚，衣領的扣子扣在了精致喉結最上方的位置, 雪白的綁帶将他固定在了餐桌上，仿佛他即将要變成一道精美可口的餐點。
“嗚嗚嗚嗚嗚——”
“嗚嗚嗚嗚嗚——”
旁邊有一陣陣脆弱的哭泣聲。
江引風側過頭後, 看到的竟然是體積明顯小了1/4的知識之神。
它同樣被五花大綁地捆在了餐桌上, 只是它的待遇就沒有江引風那麽好了, 不僅僅殘缺了一大塊，捆.綁他的人顯然沒什麽耐心和其他心思，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知識之神那肉粉狀的觸.手也在顫顫悠悠的嘗試想抹一下自己不斷湧出的淚珠。
【叮——檢測——檢測——】
【知識之神： SS級怪物——目前狀态：被可憐兮兮蠶食後僅剩1/4的血肉之軀的殘缺狀态——】
【知識之神：我感覺我快死了……為什麽會那麽絕望為什麽會碰到這麽一頭怪物嗚嗚嗚……我好不容易吃了那麽久的腦子……我在深淵之中積攢的大腦被吃掉了那麽多！！！】
【知識之神：救命啊……突然明白人類的悲傷了，他們只有一只腦子被吃掉了一顆就已經很痛苦了，而我有成千上百的腦子，其中的一兩百顆被拿去剁碎了！！！還要去準備做菜了嗚嗚嗚！！！！而且竟然還要讓我親眼瞧！！！怎麽會有人這樣欺負s級怪物的嗚嗚嗚——我還不如一頭撞死——】
江引風：“…………”
好了，他現在是更清楚自己的處境了。
仔細一看，肮髒的食堂窗口內，那三角頭廚師長剁大腦做菜的力道很大，但他的肌肉線條顯得很奇怪。
非常的僵硬，甚至每下刀一下的力度也分毫不差，這就說明了……他應該是被什麽人、被什麽外力在不悠不緩的操控着……
——否則不會有什麽下位的怪物，能夠不改臉色的剁.碎自己的直屬上司吧？
——“你不喜歡我送你的禮物嗎？”
——“好久不見……我親愛的W。”
耳畔之中似乎還回響着昏迷前的那一句話。
江引風深吸一口氣，棱角分明的嘴唇之中吐露出來的聲音卻是冷的，在這空蕩蕩的食堂之中顯得格外清晰。
“好久不見……Doctor.R。”
“既然出現了，剛剛才打過招呼了，怎麽現在也不露面？”
“把我綁在這裏……是想做些什麽？”
他的聲音裏帶着冷漠和銳利的弧度，但是江引風本人不知道，他現在這樣虛弱無力地被綁在餐桌上的模樣，再配上這樣一副姿勢，看起來更為的誘人，更為的可口，仿佛剛出爐的面包，淋上了一層鮮亮的黃油蜂蜜。
“啪嗒啪嗒——”
“啪嗒啪嗒——”
清淺的腳步聲傳來，出現在他視野之中的卻不是那張熟悉而又讨厭的臉，反而是一個滿臉驚恐的……用人皮縫制的木偶！
仔細一看……那張臉似乎是體育老師？
他到底興致盎然的把多少怪物做成了木偶？
“吓到你了嗎？”
一道笑盈盈的聲音傳來。
接着，用手把玩木偶的血線微微往後拉伸，男人的臉輕而易舉地露了出來。
和記憶之中在深淵副本深灰精神病院裏，那張總是挂着愉悅笑容的臉有些不同——
現在男人所用的這張臉，顯得非常的平淡和普通，深棕的頭發垂落在臉部兩邊，原本高挺的鼻梁也回落成了微彎的弧度，只是那雙眼睛……那雙眼睛仍然沒有變——
那雙深黑的眼睛之中，瞳孔裏的光火仍然是一如既往的帶着躍躍欲試的殘忍和好奇，仿佛什麽事情都想要插上一腳，無論是死的活的，都能夠成為他指.尖的玩具……只要白發醫生高興就行。
江引風的視線又往下移，看到的是他右胸口上寫着的那幾個字——“心理老師。”
搶了別人的身份……果然是他。
這麽久不見，他變得更強大、也更可怕了。
江引風确定……曾經的Doctor.R應該沒有這一項能力。
能夠徹底取代怪物的身份，吞噬怪物的血肉……甚至跨越了規則的束縛，降臨在了知識之神副本投射的鬼蜮之中。
不被察覺，完美的融入，如同一滴水混入到了大海之中。
在這裏，還能夠那麽清晰的剖析他的心理狀态……以小游戲的形式，通過幻境呈現在他的世界裏。
這個世界上，除了他，還能有誰？
這個男人以他的痛苦為樂，哪怕能夠在幻境之中看到江引風的精神有那麽一分的動搖或者無助…… Doctor.R都會覺得非常的愉悅。
江引風閉了閉眼，嘗試讓自己冷靜下來，想想這個副本裏還有幾十個普通的無辜人，他必須得冷靜，他這樣告訴着自己——
黑發青年問道，“你想做什麽？”
Doctor.R面帶笑容的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蒼白冰冷的手指讓江引風想到的更像是某一種蛇類的爬行動物……和溫熱的肌膚一接觸，就産生了濃烈的對比感，讓人忍不住顫栗了一下。
“我想做什麽？”
“面對着一個曾經用謊言欺騙了我……僞裝成被切去了一部分額前葉、忠心耿耿乖巧小狗的手術室助手，慢慢的獲取我的信任……”
“然後毫不猶豫的在最後快要從副本之中離開前，把刀捅到我胸口的人——你覺得，我想做什麽？W？”
越說到後面， Doctor.R越是俯下身，居高臨下的身影和綁在餐桌上的黑發青年快要重合在一條水平線上。
放大的雙眼裏面藏着濃墨一般的暗色，讓人想到的是可怕的能夠吞噬一切的漩渦——
看着那雙眼睛，江引風覺得，如果他現在踩在懸崖上，恐怕一半的身體正在放棄似的搖搖欲墜，另外一半身體卻掙紮着，想要從那深不見底的邊緣之中向上攀爬——
——畢竟……沒有人願意真的跌落深淵。
黑發青年眉毛微挑，嘴唇微微上揚，露出了雪白的犬齒，帶着清晰可見的嘲諷弧度，“我很好奇……”
“那一刀，你記了那麽久，一定痛的讓你覺得刻骨銘心吧？”
“作為3S級的怪物……那應該是你第一次，被人剝開皮膚的邊緣，露出紅色的血肉，捅穿了心髒吧。”
聲音微微的下沉，那是一種刻意溫柔下來的語氣，配上江引風磁性的嗓音，有種大提琴在昏黃燈光的舞臺上演奏的誘惑。
“——那怎麽沒有徹、底、把、你、捅、死呢。”
Doctor聽後笑了，他并沒有覺得生氣，嘴角的笑意越來越瘋狂，讓人想到了深夜裏癫狂的惡鬼。
“真可惜，的确沒有。”
手指在江引風的唇瓣上描摹着，他的力度很大，幾乎将那雙唇吃痛的變紅，仿佛被人重重的啃咬過，塗開了暧昧如櫻紅花瓣的色澤。
“否則我現在怎麽能夠站在你的面前……看你這一副即将被人吃掉的樣子？”
說完這句話後，男人不緊不慢的收回了手，輕輕的将餐桌旁邊的白色長方形塑料椅拉開，坐下。
江引風的心神緊張了一下。
正戲……要開始了。
Doctor.R的嘴角不緊不慢挑起了一抹笑，“知識之神……我記得靈冥鬼校這個副本之中的boss，最喜歡做的就是把人類化成兩類吧……通過利用他們對知識的極端渴求作為洗腦的手段，獲取他們的信仰，一類作為食物，品嘗他們的大佬，另外一類可教化的成為他的信徒……”
他似乎在思索什麽，露出了一個殘忍快意的笑容，“你可是一個沒有良心的騙子呢，W，我很好奇，如果你的大腦的一部分，真的被我細細的品嘗同化之後……我在你的那張形狀優美的嘴裏，是不是就不會聽到什麽讨厭虛假的話？”
緊接着，男人說完之後，江引風就看到對方手指尖的血線輕輕翻湧。
那原本像背景音樂一樣，不斷在窗口剁粉色的腦子的三角頭廚師長，身子猛然一顫，姿态非常僵硬的朝他們走來。
“啪嗒啪嗒啪——”
“啪嗒啪嗒啪——”
廚師長重重的彎下腰，将那染着血的屠刀放在了掌心之中，獻祭一般的呈上。
那把刀剁過不少的血肉，在剛剛沾染了上雙S級怪物的氣息之後，看起來更為的鋒利和不祥，充滿着屬于屠夫的血色……
應該輕而易舉的，就能夠把人的腦.骨割開吧。
Doctor.R伸手不緊不慢的拿起了那把屠刀。
他看起來動作很是溫柔和優雅，仿佛是在高檔的金色西餐廳拿起了繡着銀色花紋的刀叉，即将要品嘗美食。
“ W，我可愛的小騙子，我想知道你的大腦是否和你的那張嘴巴，一樣香甜？”
他親昵地說道。
“——那麽，我開動了。”
——————
另一邊。
随着知識之神的身體被剁掉了一大片之後，整個鬼域的影響力也在逐步下降……天空中那片陰冷得仿佛永久都不會散去的烏雲也在慢慢的消失，隐隐約約有陽光從裏頭掙脫出來。
教室內，原本陷入深度昏迷的男人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這人赫然是袁冰涼。
江引風臨走前為了确保這些人的安全，用自己身上的黑霧在他們的眉心逗留了一會兒，将多餘的晦暗情緒給吸走了。
但袁冰涼仍然覺得頭有些暈乎乎的疼。
男人伸手用力的揉着自己的太陽穴，他猛然覺得自己的思緒仿佛産生了某種錯位的混亂。
對了……為了尋找失蹤的學生進入了這個詭異的中學……然後……
他想起來了。
在混沌的幻境之中，容貌猙獰的木偶把他硬生生的從地上拽起來，像是拽着一只單薄瘦弱的雞仔似的輕松……把他按到了手術臺上。
他仿佛又回到了實驗室，回到了他剛剛從射擊隊出事的那一晚。
木偶将手術臺的燈打開的很亮，飛人的臉上揚起了一抹詭異的笑容。
“還不到拔除的時候，再等等。”
那張木頭碎屑制造的臉和記憶裏戴着口罩的白大褂男人……仿佛揉雜成了一體。
一樣的讓他覺得不寒而栗。
那是他最早覺醒能力的時候，也是他第一次，了解到靈異世界背後一些世俗力量的可怕之處。
但他一直以為他把這些記憶已經深深的埋在了心裏……
沒想到，只是一個人形的木偶，就把這些東西翻了出來，将他的大腦攪得天翻地覆，差點死在了手術臺上。
只是在那人形的木偶要将鑽頭鑽在自己的胸口時……袁冰涼在手術臺上，眼睜睜的看着對方的大腦像是西瓜一樣，突然炸開——
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在其他的空間展開了攻擊……
然後輕松的救了他的命。
那個人……是誰呢？
難道說是——
他用力的按了一下自己的太陽穴，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看了一下教室裏的人。
這些學生們臉色蒼白，仿佛還在夢魇的餘悸之中，但是呼吸已經逐漸的平緩，低頭一聽，心跳聲也砰砰砰的逐漸回落，來到了普通人的分值內。
“這幫孩子……沒事就好。”袁冰涼松了一口氣。
但是數着數着，他發現了一個不太妙的消息……
教室裏少了一個人。
江引風不見了。
“不應該啊……這小家夥背後應當是有一個出手不凡的厲害前輩……應該是這個前輩把我們從幻境之中解救了出來。”
他仔細的在地上看了一下，木偶碎裂一地的碎片當中，沒有人類的血肉，也就是說江引風和那個老前輩沒有受傷。
也不存在什麽和其他怪物起沖突的痕跡，應當也不是被別的怪物拖走了。
袁冰涼的大腦迅速轉動着，不知道為什麽，他心裏突然有些擔心江引風。
嘶……別的不說，那小家夥看起來就是一副脆弱瓷白的模樣，感覺走幾步路不小心碰到地上稍大的石頭碎片就會摔傷，病弱而又清瘦。
如果……
如果出現了什麽意外，比如說提前撞到了這片詭異的boss呢？那個強有力的老前輩是否能夠保護好他？
畢竟他身上的數值只有7啊！
比普通人還弱的程度……
一個不留神也許就會被其他黑暗的攻擊波及到，身體就像是一張透明脆弱的紙一般撕的粉碎。
男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他也知道這些東西都只是自己沒有意義的胡思亂想。
那位前輩的實力明顯要比他高出好幾個檔次……如果連他都沒有辦法保護住江引風的話，自己也沒轍。
大概是因為袁冰涼做蘇市這個城市的守護者，做很久了，更憐惜弱小，會對這樣美麗瘦弱的孩子，有着不由自主的擔心。
袁冰涼看着窗外，他敏銳的發現，外頭天空的污染度以肉眼可見的程度降低了許多，用檢測儀一測，從原來的678已然降到了302——
這樣的降速……也就是說掌管這一片的怪物受到了某種程度的重擊？
一想到這個猜測，他的瞳孔猛的一縮。
這可是至少S級的怪物……
思考片刻後，男人從口袋之中拿出了通信器，他終于成功的播出了進入到這個學校之後的第一通電話。
“緊急緊急——我是第七小隊的副隊長袁冰涼——坐标蘇市a區的136號街道——請求支援——”
袁冰涼簡短的彙報了一下這一片區域的情況，相關的救援力量即刻就會派遣過來。
就算boss被消滅，殘存的力量也有可能會随着鬼域結界的徹底消失擴散到外界，因此，很需要有靈異托管局的專業小隊成員進行掃尾。
而他——
袁冰涼從窗口望去，發現這個“學校”的食堂，蔓延起了沉郁的黑氣，和其他快要消散的黑霧截然不同……仿佛是一座禁锢着更兇惡洪水猛獸的牢.籠。
他有一種古怪的直覺，江引風和那位老前輩應該就在那裏。
這片區域最可怕的boss也在那裏。
他沒有猶豫，指尖一晃，那把銀色的槍又出現在了他的手掌之中，堅定的朝着食堂的方向走去。
——————
食堂內。
眼睜睜看着剁肉的屠刀快要一點又一點的靠近自己的頭頂……會有什麽樣的反應和心情？
江引風表示：我其實還好.微笑.JPG。
應該慶幸，無論擁有着怎樣的惡趣味，起碼Doctor.R是一絲不茍的将那把屠刀擦拭的非常細致才動手的。
要是想想知識之神殘留的一些大腦黏液附着在上面……嘶……
那才讓人覺得惡心。
旁邊被綁着的知識之神倒也不哭了，停下了非常絕望的抽泣。大概無論是人還是怪物都有着這樣一種本能，看別人比自己更倒黴、死得更慘，總會心裏好受一些。
而現在，那一灘粉色的膠狀質腦膜又強行擠出了兩個再生的滴溜溜的小眼珠，一眨不眨的看着江引風。
……準确的說，是看着他标志的顱頂。
【叮——檢測——檢測——】
【知識之神： SS級怪物——目前狀态：被可憐兮兮蠶食後僅剩1/4的血肉之軀的殘缺狀态——】
【知識之神：哈哈哈哈哈哈——好開心，這個人類的腦子要先我一步被吃掉了！！好耶！！！！】
江引風：“…………”
他現在只有一絲遺憾，沒先把這個怪物給弄死。
Doctor.R為什麽不能先吃它？
黑發青年神色有些憊懶地躺在餐桌上，墨發如絲綢一般垂落在他的額前，将他微微眯起的瞳孔遮住了大半。
出乎Doctor.R意料的是，他竟然沒有掙紮，仿佛是已經認命的河神祭品。
銀白色的刀鋒在他頭骨上方一毫米的位置停住了， Doctor.R興致盎然的低下頭，刀柄仿佛挑逗似的輕輕的劃過他的黑發，将來有些濕漉的頭發劃撥到了太陽穴的兩側，讓那雙輪廓線條漂亮的鳳眸露出。
看看他可憐的W，現在就像是一只脆弱的、即将要被碾斷翅膀的蝴蝶啊……
“我很遺憾……那麽久不見，你好像少了點什麽。”
Doctor.R微笑着說道，“就這樣單純的想認輸了？那太無趣了。”
“果然在現實世界多呆之後……你也會被撫平棱角……變得平庸和怯弱嗎？”
男人搖了搖頭，姿态卻仍然優雅，“那就不是我欣賞的玩偶了， W。”
他的神情似乎有些遺憾，一邊說着，那停着的刀尖終于開始動手！
而就在這一刻，讓Doctor.R有些意想不到的是……剛剛那看似疲憊頹喪的神情其實只是讓他卸下心理防備的僞裝！
下一秒，江引風猛然用盡故意拖延時間積攢起來的力量，讓自己的後腦勺偏移了那麽一寸——
這白色的綁帶是特制的，在人類世界進行劃分的話，估計是什麽2S級別的道具……尤其是越到頭骨，強度越大。
身體還有殘留的麻醉……但是，只是那麽一分毫的偏離，足夠了。
固定腦袋的綁帶刷的落下，一同落下的還有一小撮黑色的頭發，雪白和墨色交織在一起，綿延的落在了地上。
江引風順勢奪走了對方手裏握着的那把屠刀，控制力量的左手戒指被他擰出，脖頸處一直挂着的一個不起眼的小物件也被他猛然摘下——很少有人知道……如果要發揮大部分的力量，江引風身上給自己設置的限制不止一處。
磅礴的黑氣從他的身上如潮水一般的湧出，他的臉色變得更加的蒼白，仔細一看，嘴唇的血色全無，眼瞳也換出了一種銀灰色的白，濃郁的死氣……讓江引風變得更像是一只厲鬼，而不是一個人。
“撕拉——”
屠刀用力地穿過了那張Doctor.R那張虛假的臉——
江引風完全信奉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态度。
Doctor.R不是興致勃勃的想要模仿知識之神，品嘗他的大腦嗎？那他就用這把屠刀……将他的腦殼挑開，看看對方這幅掠奪了a級怪物身份信息的身軀，流出的腦.漿，是否也同樣不堪一擊？
男人臉上的神色似乎有一絲詫異，棕色的眼珠直挺挺的看着他，那張五官平平無奇的臉上濺落了幾滴血滴……沾染了他逐漸擴大上揚的嘴角。
“ W……你竟然——”
江引風微笑着應了一聲，将手中的屠刀更深的往裏旋轉了一下。
眼皮微微向上挑動，清灰的瞳孔卻燃燒着比起以往更昳麗十足。
“你的大腦我品嘗過了，我覺得很美味——”
他挑釁般地在對方的耳邊，慢慢回應着。
“謝謝你親手送的餐具，我親愛的Doctor.R。”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Doctor.R：【悵然若失】這次不是heart痛痛了……腦殼痛痛……不過只要老婆喜歡就好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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