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辛念往四周看了一眼, 沒發現他的影子,這人怎麽那麽厲害,時間節點卡那麽準。
她在收貨單上簽了字, 讓司機師傅把車停到山腳下一處陰涼地,這地方距離戲中角色居住的山腳小屋拍攝地很近, 以後中場休息都不用跑了。
這件事情引起了不小動靜,幾個好奇的工作人員圍在外面打量,都想看看車子內部長什麽樣。本來準備午睡的趙寶梨更是因為這件事情從屋子裏跑出來,連鞋子穿反了都沒發現:
“念念姨, 快打開看看裏面長什麽樣, 我還沒看過拉着小房子的車車。”
在看到辛念房車內部裝飾的一瞬間, 周圍的女生們統一發出一聲感嘆,原來這輛外表看起來平平無奇的房車, 內部是私人定制的, 屋內的裝飾線條用了辛念的應援色天青藍,白色系和藍色系相互輝映,簡潔又特別,少女心十足。
女孩子們不是只有看到漂亮的包包和衣服才會感嘆,不出小半天,劇組已經有不少姑娘跑來她的房車裏面打卡拍照, 趙寶梨也在她的邀請下回家收了個小行李箱, 準備今晚就在房車裏住下。
夏天拍戲難免枯燥,辛念這輛新奇的房車一下子就引起了劇組工作組的議論, 整個下午大家都在談論她的房車話題,辛念不敢把這輛車和謝聽瀾挂上關系, 便說是“家裏人”送的。
晚上收工回村, 向葵陪她去賀奶奶家收了些換洗衣服挪到房車裏, 一路上忍不住拿着手機啪啪啪的計算:“還真是千金博一笑啊,那麽短時間裏給你搞了個定制版,應該砸了不少加時錢。”
辛念想起他在賀奶奶家躲雨看到她屋子的那一晚,應該是那時候起了送房車的念頭。她不自知的笑了起來:“這人還挺能藏事。”
“值了!”向葵一改往日對他們夫妻關系的理性思考,“管他愛不愛,就沖他舍得給你掏錢,這婚就值得。”
“那可太值了!”辛念覺得向葵說的很有道理,“就是不能向全世界宣布是我老公送的車,有點憋不住了。”
向葵:“聽說過沒有,秀恩愛死得快。”
辛念:“你就不能說點吉利話。”
說道這裏,辛念眸光一撇,忽然發現稻田裏飛過一只上蹿下跳的大白鵝,她看了一眼,發現這只大白鵝和自家鵝子有點像,便指着給向葵看了一眼:“你看這只鵝,像不像我鵝子?”
大白鵝不都長一副鵝樣,向葵看不出有什麽不同,正眯着眼睛揣摩呢,那邊辛念已經給謝聽瀾打了個電話,問他大白鵝在不在屋頂上,聽到謝聽瀾說自己在找鵝,她立刻就挂了電話,把行李往向葵手上一放,一邊撸袖子一邊往稻田裏跳:
“我就說嘛,當娘的怎麽會認不出鵝子呢。”
Advertisement
她正愁不知道用什麽方式感謝他送她的房車,這不就來了,幫他把寶貝鵝子帶回去也算是功勞一件,還能被他誇一誇。
她一邊朝大白鵝走,一邊呵斥它:
“鵝子啊鵝子,你還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痛,腿斷了沒長記性是吧!”
那大白鵝正啄着路邊的野草,忽然看到一個人類女性靠近,警惕的伸長脖子“鵝”了一聲,小腿扒着地上的泥土,做出蓄勢待發的攻擊樣,辛念看它已經完全把自己忘記了,又氣又心酸,叫着就往它身上撲:
“鵝子啊,我是你娘啊!”
大白鵝長那麽大,還從沒見過那個人類女性如此矯揉造作,它吓得拔腿就飛,一人一鵝很快就在田埂裏追趕起來,大概戰鬥了半個多小時,辛念才在山腳下抓住那只不要命逃亡的大白鵝,她捏着大白鵝的脖子抱起來,一邊往山上爬,一邊氣喘籲籲的碎碎念:
“我又不會炖了你,飛那麽快幹什麽?”
“一會兒見到謝聽瀾,我還要用你邀功呢。”
“你跑下山來玩,是不是偷偷來看我的呀。”
大概是嫌棄辛念啰嗦,大白鵝起初還撲騰着翅膀做掙紮狀,後面幹脆直接擺爛,時不時伸一下脖子,表示自己還有一口氣。
想到自己能幫上謝聽瀾的忙,辛念爬山的速度可謂健步如飛,她甚至連某人會因此而對她感激涕零的畫面都想好了,誰知道她抱着大白鵝爬到山上,正好撞見找鵝回來的謝聽瀾,她立刻抱着大白鵝就往他那邊沖,一邊跑一邊驕傲的喊:
“聽瀾,你看我厲害不,我幫你把鵝子找回來了。”
然而她只跑了幾步,就看到另一只大白鵝跟在謝聽瀾屁股後面,嘴裏還叼着一只撲騰掙紮的山雞。大白瞧見辛念手裏抱着一只鵝,誤以為謝聽瀾準備養別的鵝子,堂堂山大王豈能受如此侮辱,它松開嘴裏的山雞,撲騰着翅膀就朝辛念手上抱着的大鵝飛去……
辛念還沒搞明白發生了什麽,只見手裏的大白鵝忽然從她懷裏掙脫,劍拔弩張的對着大白叫了一聲。
一時間,院子裏面亂成一團,鵝叫聲不絕于耳,山雞逃跑的叫喚聲一陣接着一陣,聽到聲音的學生們跑出來看時,只瞧見兩只大白鵝在院子裏鬥得你死我活,大明星辛念正扒在謝教授身上尖叫:
“勸架啊,你倒是快勸架啊!”
謝聽瀾覺得,比起院子裏的鵝叫聲,某個女人扒在他耳邊的尖叫聲才是震耳欲聾。他皺着眉頭把耳朵往後縮,問她:“你抱着我,我怎麽勸架?”
辛念只好在慌亂中松開手,躲在他身後,只見謝聽瀾快準狠的抓住假大白的脖子,又立刻呵斥了一聲還要打架的鵝子:
“大白!”
這猶如咒語般的口令,簡直百試百靈,大白立刻縮着脖子趴在地上,搓着地爬行,一邊爬一邊嗷嗷的悲鳴,有一種被敵人奪走了家的悲戚。
大白鵝的戰利品野山雞本來就想逃,趁着他們不注意,它直接從栅欄裏穿過去,一瘸一拐的溜到山上跑沒了蹤影。
謝聽瀾提起辛念抱回來的那只大白鵝看了眼,就地取材,扯開自己的領帶把大白鵝五花大綁拴在大鐵門旁邊,就此,這場雙鵝争霸賽才算圓滿落下帷幕。
站在二樓觀看的學生們眼睜睜看着這一幕,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等結束了,秦霜才拍了個響亮的馬屁:“果然我們謝教授就是厲害。”
謝聽瀾看了眼在走廊上圍觀的學生:“該做什麽就做什麽,瞎起哄。”
等學生們進去了,辛念才走到他旁邊小聲說了句:“果然還是我老公最厲害。”
謝聽瀾挑着眉:“我發現你每次上山都要弄出點動靜。”
“我又不是你,有火眼金睛,能分辨出兩只大白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知道自己鬧了個烏龍,辛念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看着在地上搓地爬行的大白,哄它:
“對不起,我認錯鵝了嘛,趕緊上去,這只我一會兒送下山。”
大白鵝這才爬起來,高興的竄起來往樓頂上跑,歡快的叫了一路。
謝聽瀾看到她淩亂的頭發上插着一些稻草和鵝毛,帶着她進了書房洗手間梳理,問她:“你抓假大白抓了多久?”
“簡單,十分鐘搞定。”辛念不好意思說自己和假大白鬥了半個小時,先吹噓了一下自己抓鵝的本事,又把洗幹淨的手伸到他面前,
“但是它太重了,你看嘛,我手都弄酸了。”她想要聽一個謝聽瀾的誇獎,但是某人惜字如金,只掃了一眼就說,“洗幹淨就行。”
她直言:“我的意思是我手疼,你幫我揉揉。”
謝聽瀾卷了襯衫袖子,扯過她的手背放在手心細細揉着,說了句:“手變粗糙了。”
辛念有點吃驚:“你怎麽知道?”
“以前不是這樣的觸感。”
這人觀察的還挺仔細,的确這段時間風吹日曬,為了人物細節,她經常在手上塗草藥汁和泥巴,所以粗糙了很多:“因為拍戲需要,等殺青了我會養回來的。”她說着打量起他低頭給自己揉手的模樣,抿了一下嘴唇,歪着腦袋說:
“謝謝老公送的禮物,我很喜歡,你想要什麽回禮?”
“看你找大鵝那麽辛苦的份上,回禮就不要了。”
辛念纏着他:“不行,要一個回禮嘛,禮尚往來。”
謝聽瀾松開她的手,将目光移到她的嘴唇上,啞着嗓音問:“當真?”
她墊着腳把嘴巴送到他面前:“嗯,可以。”
她以為,他會像她一樣親她,但當謝聽瀾的手捧着她的臉頰時,她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強勢和放肆,一向克制的那人像是卸掉了所有僞裝,他傾身将她的臉捧在手心上,落了一個綿長又細碎的吻。
那一下一下的,溫柔又克制的試探,像是要将她拉入雲端,只覺得被他吻的腳尖發麻,辛念腿一軟,被他手快的撈起來抱到洗手臺上,她惶恐的把手伏在他的肩膀上,清醒了一些:“你……”
“我的吻不是小孩子過家家。”他捧着她的臉,啞着嗓子在她耳邊低哄,“要我教嗎?張嘴。”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