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她當然是滿意的。
只是, 她要求他和簡妮娜那麽說,可沒要求他當着那麽多學生的面表演一出伉俪情深的戲碼。忽然間輩分猛增,成了幾個學生們的師娘, 辛念瞬間感覺自己這師娘的身份有點責任重大。
還好因為謝聽瀾在場,好奇又吃驚的學生們不敢說些什麽。
直到謝聽瀾吃完飯, 先上樓去收拾行李,忍了一晚上的秦霜才忍不住開口:
“念姐,不,師娘, ”秦霜被這個消息震驚的語無倫次, “你就是我們謝教授請假回家結婚的那位, 那位師娘!”
秦霜做夢也沒想到,粉的明星竟然是自己師娘, 這概率比彗星撞地球還要更加魔幻:“你和謝教授是怎麽認識的啊, 你原來喜歡我們教授這種性格的男人啊?”
辛念被接踵而至的問題搞的有點惶恐,為了維護謝聽瀾的面子,她當然不能說自己和他是各取所需的合約婚姻,就編了段故事:
“我們兩家長輩有點往來,我回家探親的時候,偶爾會碰到他, 久而久之, 我就感覺自己還挺喜歡他的,就, 就追他了。”
學生們被她編的故事唬的一愣一愣的,安淩青表演的尤其誇張:
“哇靠, 念姐你也太牛了吧, 我們教授這座大冰山, 竟然那麽容易就被你追到了?!”
秦霜叽叽喳喳的說:“師娘長那麽漂亮,沒準是老師早就對師娘芳心暗許,讀書人心氣高,所以就等着師娘追他,然後再勉為其難的同意,其實心裏開心的不得了。”
凡事都愛腦補的秦霜直接帶頭磕起了CP:“因為謝教授從來沒給我們做過大餐,但是他為師娘做了大餐,這不是愛是什麽!”
不愧是自己粉絲,這種時候還能想到給她争面子,辛念欣慰笑着:“總之我們已經結婚了,誰追誰沒那麽重要。”
秦霜頭點的搗蒜似的,趕緊給師娘夾菜:“師娘你放心,我們肯定不會把你和謝教授的事情抖出去。對內我們叫你師娘,對外你就是我們尊敬的念姐。嗚嗚嗚,你們誰打我一下,我感覺我在做夢。”
于是安淩青擡手就往她腦門上彈了一下,秦霜嗷的叫了一聲:“安淩青,你有病?”
“師兄只是想讓你體驗一下什麽叫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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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霜說不過安淩青,正準備找一直沒說話的簡妮娜庇護,目光剛落過去,她就看到簡妮娜放下了碗筷,對辛念說:
“師娘,你慢慢吃,我去收拾行李。”
辛念不了解簡妮娜,只是覺得這女孩子确實如她的長相那般,乖巧內斂,話也不是很多的樣子。她剛點了點頭,就聽到秦霜嘀咕:
“師姐最近好奇怪啊,看起來總是心情不好的樣子。”
安淩青趕緊給她夾了塊鍋包肉嘟嘴:“你師姐一直都這樣,瞎胡說些什麽呢。”
辛念隐隐覺得這兩個人的對話有點意思,往安淩青那個方向落了個目光,後者一對視上她的目光就下意識躲避,像是瞞着她什麽事情似的。
不過一會兒,安淩青也站了起來:“師娘,我也吃飽了。”
作為一名資深吃瓜群衆,辛念的八卦嗅覺又來了,她總覺得安淩青應該是知道一些什麽師弟師妹們不知道的事情。
畢竟他是第一個知道謝聽瀾結婚的,還是第一個知道她是他師娘的。
她這才想起,當初安淩青誤會她在勾引有婦之夫的謝聽瀾時,信誓旦旦的說自己見過師娘:
-“別看我們師母平日裏戴個眼鏡,文質彬彬,要真被人踩了底線,師母兇起來,可是連謝教授都要禮讓三分的。”
安淩青腦補中的這個師母形象,可不就是簡妮娜嗎?
她思來想去,幹脆也放下筷子,準備去找安淩青問個清楚。誰知她剛到了樓梯拐角,就在女生宿舍門口聽到安淩青和簡妮娜的談話聲:
“師姐,我不是故意瞞着不告訴你,我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麽和你說,他們沒有辦酒請客,我也不知道老師怎麽就突然結婚了。”
“你還好意思叫我師姐,為了和他在一起,我都和家裏吵翻了,我讓你把人看好,你就是這麽給我看人的?”
簡妮娜的嗓音,可比在飯桌上說話時有力氣的多,辛念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也不難想象,她應該是快要哭了。
果不其然,那之後簡妮娜就哭出了聲。
安淩青不知道怎麽去安慰哭泣的女生,慌亂間說了句:“師姐,你也不能把事情怪到我頭上啊,你總讓老師等你,但他不可能等你一輩子,我覺得他等不了,找師娘結婚很正常啊,誰規定男人就必須等女人。”
辛念怎麽也沒想到,有一天吃瓜會吃到自己頭上,聽安淩青的意思,兩個人沒有在一起,是因為師生身份和女生那邊的家長反對。
也許當初謝聽瀾娶她,并不僅僅是為了堵住自家那邊的催婚,想來更有可能,是因為簡妮娜總是讓他等,他心灰意冷,就随便找了個人結婚。
她愣在樓梯口,心頭裏翻湧出一種奇怪又嫉妒的感覺。不巧這時,轟着安淩青出來的簡妮娜剛好撞見她,三個人面面相觑的愣在門口,連氣氛都凝固了幾分。
簡妮娜率先反應過來,掏出一張手帕紙擦了擦眼淚,說道:“對不起,師娘,我有些失态,你放心,我不會和你搶老師,我和他沒發生什麽,是我當初不夠勇敢,我沒勇氣像他走一步。”
這話聽起來怎麽就那麽刺耳呢,她又不需要別人施舍她一個男人,而且她和謝聽瀾已經結婚了,她面不改色,讓自己看起來鎮定一些:
“你們的事情,他其實和我提過幾句,我覺得每個人都有過去,去計較沒什麽意思,結婚過日子嘛,總念着這些是過不下去的。”
她好像能猜到謝聽瀾不說這件事情的原因,像他那麽心高氣傲的脾性,為了一個學生苦等幾年,又被女學生的家長反對,在學校傳開,是上不了臺面的師生戀,在謝家傳開,要被人嘲笑苦等一場空歡喜。
安淩青沒想到師娘是個如此開明大度的人,看師姐不哭了,他索性就提出主動開車送辛念下山,在路上,他簡單說了下謝聽瀾這段不為人知的過去,事實就和辛念所猜測的那樣:
“雖然平日裏,謝教授對師姐表現的很客氣,但我們都看得出來,他是非常喜歡師姐的,只是師姐這個人吧,從小就沒有什麽主見,被家裏人管的很嚴,膽子也小,後來,師姐和我說要和家裏人鬧翻,和謝教授在一起的時候,我才知道他們有過約定。”
“不過師娘你放心,我可以用我的人格做擔保,謝教授是有底線的人,他娶了你,就一定會對你負責的。”
辛念敷衍的點着頭,不太想聽關于他們的過去,還好下山的路程很快,辛念甚至都沒等他把車停穩,就打開車門下去了。
看到安淩青還有顧慮,她笑了笑:“我真的沒事,我也不會去謝聽瀾那裏告你的狀,我就當不知道,你也別摻和師姐,讓她自己靜一靜,你轉告她,我們是不會離婚的。”
對于這位善解人意的師母,安淩青恨不得馬上下跪,不愧是被謝教授看上的女人,他立刻點頭:“師母你太好了,等你殺青了,我一定要請你吃飯!”
辛念一直站在路口,直到安淩青的車消失在視線裏,她才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睛,回想起這段時間的一切,她忽然覺得有點可笑。
她想着,原來他那麽多年不結婚,真的是在等人,原來他真的只是因為結婚而結婚。
原來謝聽瀾對她的所作所為,真的不是因為愛,是因為婚姻帶來的責任感。
“念姐,你怎麽那麽快就回來了?”
向葵本以為辛念上山吃飯應該很晚才回來,沒想到剛打開房車門就看到辛念興致怏怏的在路邊晃蕩,她打趣道:
“你老公還在山上呢,這就對你老公有那麽多難舍難分的情愫了?”
辛念聳了聳肩:“畢竟是我結婚證上的老公啊,演也要演的入木三分不是。”
她下意識的做出一個提包動作,這才想起包包和手機都落在了山上,她可不願意再上山一次,便用向葵的手機給謝聽瀾發了條短信,說她有事着急下山,把包包落在他家了。
謝聽瀾回複向葵的短信一向很簡短:
-【車子八點五十路過念姐門口,勞煩你到時候來拿包。】
向葵知道辛念晚上沒事情做,卻又偏偏讓她轉達自己很忙的樣子,試探的句:“念姐,要不你去拿包,不準備和你老公做最後的告別嗎?”
“不了,看見他,我可能會忍不住和他說話。”
她其實特別想問問他,選擇和自己結婚的原因是什麽,也想問問他,還喜不喜歡簡妮娜。
可是思來想去,一個男人願意花幾年的時間去等一個女人,她問這種問題,根本就是自取其辱,她清楚自己在謝聽瀾心裏是什麽地位,他們只是各取所需的假夫妻罷了。
為了避免看到謝聽瀾,辛念早早就洗漱完躺回床上,準備用睡覺來掩蓋心中那一抹失望又嫉妒的奇怪感覺。但八點五十這個時間點,就像是魔咒,她明明想忽視掉,卻又總是忍不住掀開窗簾往外面看。
他一向是很準時的,這一看,果然就瞧見謝聽瀾的車停在房車門口,因為車內隔音,辛念什麽也聽不到,只是在他即将關窗子的那一刻,她忽然看到,他的副駕駛座位還是坐着簡妮娜。
加上秦叔,他們一行七個人,兩輛車坐哪裏不好,他為什麽就不懂避嫌,非得讓簡妮娜坐他的副駕駛?
晚上十一點,等謝聽瀾安頓好所有學生,回到家屬院給她打電話報平安的時候,辛念終于忍不住問他:
“你幹嘛讓簡妮娜坐你的副駕駛?”
謝聽瀾解釋道:“她坐後排暈車,坐前排會好很多。”
所以他為什麽能記得住那麽多和簡妮娜有關的事情,他有沒有記住過和她有關的事情呢?辛念心頭冒上一股子的嫉妒,陰陽怪氣的說:
“你記性倒是挺好,這都能記住。”
“我作為老師,記住學生的狀況不是很正常,倒是你作為師娘,不要讓她覺得你小氣。”
小氣?!
辛念被他的形容詞氣到原地從床上坐起來,完全沒注意到這動作把趙寶梨都驚醒了:“我哪裏小氣了,我已經很大度了,而且你怎麽不問問我會不會暈車,如果我也暈車,你會怎麽做?”
“你不會暈車。”
她都不知道他是真的不會說好話哄人,還是故意避開了這個回答。辛念感覺自己受到了忽視,她提到:“你在偏心簡妮娜?”
那端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道:“你在吃醋?”
辛念皺起了眉頭:“如果你故意用這種方法來試探我的底線,我告訴你,我不喜歡這種方式。”
“我只是覺得,你問這種問題,很沒有做師娘的風範,她是我的學生,你是她的師母。”
這不就是要她讓着簡妮娜的意思?辛念的心瞬間涼了大半截,不想自己像個學生一樣聽他訓話:“我又不是你的學生,不需要你教我為人處世的道理!”
說完這話,辛念直接挂斷電話,把手機關上躺回床上,拉着被子蒙住頭。
趙寶梨看她生了好大的氣,等了一會兒才拉開她臉上的被子:“念念姨,你怎麽了?”
辛念翻了個身,把臉埋在枕頭裏,悶悶的說:“我讨厭謝聽瀾這個狗男人!”
作者有話說:
以後晚上十二點更新好了,如果更新有變動,我會在作話裏通知的,感謝大家的等待呀,這是個小甜文,大家放心入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