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這段時間帶傷拍戲, 辛念無數次嫌棄時間過的太慢,躺在床上睡不着的日子更覺得難熬,得知他後天就要返校, 她才後知後覺,原來在這裏度過的一個半月根本就是眨眼間的光速飛逝。

雖然如願和謝聽瀾通了電話, 但她卻因此做了一個不太吉利的夢,在那個夢境裏,她和謝聽瀾根本沒有結婚,時間好像倒流了, 夢裏的她去家屬院看望爺爺, 遇到了授課回來的謝聽瀾, 就像是以前那樣,他和她擦肩而過無數次, 卻沒有把目光停留在她身上一秒鐘。

她早已不是曾經那個偶爾從爺爺口中聽到他為人的辛念, 她是和他結了婚的辛念。

她滿懷期待和他打招呼,卻只等來他冷漠的問她:“你是哪位?”

“我是你老婆啊,你不認識我了?”

“我從未結過婚,哪裏來的太太?”

這句從未結過婚,實在是太傷人了,辛念入夢太深, 醒來才發現自己竟然委屈的哭了。趙寶梨趴在她的枕頭邊, 關切的問:

“念念姨,你是不是夢到鬼了?”

夢到鬼也比夢到他否認他們的婚姻關系好無數倍, 她是個什麽都不怕的人,唯獨夢裏那種傷心難過的感覺, 醒來後那麽地真切, 她嘆了口氣, 說道:“我夢到了比鬼更可怕的東西。”

小孩子認知層面所謂的可怕東西,無非是妖魔鬼怪,趙寶梨在心裏把這些因素猜了一遍,她才聽到辛念說:

“夢到你謝叔叔了。”

趙寶梨恍然大悟,哦,謝叔叔,他的确是個很可怕的人,如果他帶着大鵝下山,那應該是調皮小朋友們都為之恐懼的大魔王。

原來,念念姨害怕的人是謝叔叔。

和趙寶梨相處的這段時間,兩個人關系越來越好,辛念知道她拍完戲就得去小學報道,答應開學第一天送她去學校,滿足她沒媽媽送去上小學的遺憾。

也正是因為這樣,趙寶梨和辛念的母子默契逐漸攀升,這在一定程度上減少了辛念的工作量。

謝聽瀾返校當天,辛念難得準點收工,她接到了謝聽瀾的電話,說想在臨走時請她吃飯,已經派了秦叔開車下山接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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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好事,辛念怎麽可能拒絕,她甚至還為此畫了淡妝,做了發型,把衣櫃裏的連衣裙翻了個底朝天,她的腿上還有一條很可怕的淤青,穿褲子不方便,只能穿長裙遮蓋腿傷。

不得不說,謝聽瀾這個老公當的很合格,雖然這幾天大家都忙,但他每天都會問起辛念的腿傷恢複情況,有時候辛念睡着了,就是向葵回複的。

所以,向葵看她挑了半天的長裙,挑眉道:“你老公喊你上山,一定就是想要親眼看看你的腿,其實遮不遮他都會看到。”

辛念終于選定一條及地長裙,笑道:“我得在她面前維持好我的女神形象。”

她覺得,男人都是視覺動物,如果在離開之前留了個好印象,不見面的半個月他都會想到今天的她。上山時,她還把謝聽瀾綁大白鵝的領帶裝到了包包裏,把給他搭配的同色系領帶夾和袖扣都帶上了。

她實在太想聽到他的聲音,也太想和他獨處了。

搭乘秦叔的專車上山時,院子裏比往常安靜的多,因為今晚就要返校,學生們都在忙着收拾東西,二樓走廊還能聽到秦霜和安淩青互相催促的謾罵聲,一個因為找不到鼠标而暴躁,一個念叨帶來的衣服太多,行李箱塞不進去。

在廚房門口聽到裏面傳來炒菜的聲音,辛念推開門進去看了眼,果然瞧見謝聽瀾正在給她做飯,但他旁邊站着打下手的,卻是那天有過一面之緣的簡妮娜。

僅管沒有見過面,但兩個人都對對方有印象,不等辛念開口,簡妮娜就走過來,怯生生的解釋:“你就是我們師娘吧,對不起,上次不知道那是你的來電。”

看來謝聽瀾已經和小姑娘提起過自己的身份了,至于他有沒有加那一句“她是我最愛的女人”那就不得而知了。

辛念的手忽然被她碰到,下意識縮了下,小姑娘便立刻和她道了歉:“對不起,我手有點冰。”

她凡事都搞那麽較真,倒顯得辛念這個師娘嚴苛又沒有度量,她立刻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根本沒放在心上。

趁着這個簡短的機會,簡妮娜将自己和謝聽瀾的關系說了一下,難怪安淩青要叫她師姐,因為她是謝聽瀾帶的第一個博士生,今年六月份就已經畢業了,現在留校任教,既算是謝聽瀾的學生,也是同事。

她是特意從老家過來,提前幾天來這裏玩的。

辛念劃重點的方向是,簡妮娜是謝聽瀾帶的第一個博士生,也就是說在這批學生之前,她的寒暑假就曾經和謝聽瀾在這裏呆過,這下她可羨慕簡妮娜了。

說話間,謝聽瀾将最後一道菜出鍋,辛念看到那盤炸雞就流口水了,這幾天腿受傷被向葵盯了很久,也不敢吃什麽重口味的食物,瞧見這道菜,辛念的眼睛都要發光了。

謝聽瀾讓簡妮娜上樓叫學生們吃飯,等人走了,他才和辛念說:“等你拍完戲回去,我去幫你搬家。”

辛念眼睛盯着那盤新鮮出爐的炸雞,問他:“什麽搬家?”末了,她看了一眼身後的餐廳,發現沒有人,就忍不住先夾了一塊塞到嘴裏:

“我以為你十指不沾陽春水,沒想到還會做菜,這不是什麽黑暗料理吧?”她還沒吃過謝聽瀾燒的菜,視線和注意力都放在餐桌上,完全把他的第一個問題抛掉了,直到那人脫掉圍裙走來,擋住她的視線,将一只手撐在餐桌上,微微傾身:

“謝太太,請回答我的第一個問題?”

辛念依舊很迷糊,擡着頭看他:“什麽搬家?”

她沒有細想搬家是什麽意思,直到猛地一擡頭,發現那人在盯着她看,他偏了一下腦袋,挑着眉問:“你想過分居生活?”

這麽一說,辛念就忽然明白過來了,當初領證匆忙,新婚第一晚住的是謝家老宅,第二晚她回了自己住的地方,他也有事回了學校。

所以他的意思是,回去以後要她搬去家屬院一起住。

想到這些,辛念耳根子有些發燙,有點不好意思直視他落過來的那個目光,她故作矜持的撩了一下剛卷的頭發:“咳,我得想一想……”

“想什麽?沒有分房睡的選項。”

辛念:“……”

搬家的行程就這樣被他一錘定音,她演的故作矜持就這麽被某人強行忽視掉了。辛念呵了一聲,矯揉造作的說:“做頓飯,就想讓人家搬去和你同居,想的美,我要看你的表現做決定。”

她嘴上不繞人,心裏卻清晰的像明鏡,怎麽會不願意和他住在一起呢?想想以後趕通告回家就能看到躺在床上等她的美貌老公,那不等于送到嘴的天鵝肉,傻子才會拒絕好吧。

度日如年這四個詞都不能用來形容她想立刻殺青的沖動。

她意有所指的把臉湊過去:“請你從此刻開始拿出你的誠意。”

話音剛落,走廊外面忽然傳來安淩青和秦霜說話的聲音,她立刻往後退了步,有點局促的看着從外面走進來的學生們。

安淩青叫她:“念姐,來啦。”

她點了點頭,想到差點在學生們面前暴露他們的關系,她撫了一下胸口,為了在學生們面前避嫌,就坐在了長桌的最後一個位置。

現在知道他們關系的只有安淩青和簡妮娜,可千萬別讓其它學生誤會老師的人品了。

結果她剛準備坐下,就看到坐在主位的謝聽瀾把身側的椅子拉出來了一些:“你坐這裏。”

“謝教授,你太客氣了,”當着那麽多學生面,辛念知道怎麽維護他的名聲,“我坐這裏就好,我也就是剛好撞見,進來蹭頓飯的。”

安淩青暗自感嘆,師娘還真沉得住氣,明明馬上就要和老公異地戀了,還能演的如此鎮定,不愧是師娘。

謝聽瀾的手放在椅背上拍了拍:“讓你坐過來就坐過來。”

知道一切真相的安淩青懵圈了,不過他作為最會察言觀色的學生,立刻就說了句:“對啊,念姐,你應該坐前面的,以免傳出去,大家會說謝教授不尊重客人。”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辛念就紅着臉坐到了謝聽瀾身邊那個位置,落座以後,他把那盤炸雞換到了她面前。

這個動作直接讓未知情學生們看的目瞪口呆,完全沒想到今天謝教授準備的晚飯,竟然是為一個女人單獨做的,更沒想到,那個女人還是經常在他們門口拍戲的女明星。

辛念不明白學生們怎麽就忽然不說話了,看他們都沒動筷子,自己也不好動筷子,只好眼巴巴的擡起頭看謝聽瀾,那人的目光在和她對上以後,笑了笑:

“今天想和大家介紹一個人……”

辛念以為,謝聽瀾是想和學生們介紹簡妮娜,誰知道下一刻,她聽到了一句熟悉的臺詞:

“她其實是你們的師母,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

辛念虎軀一震,忽然覺得自己要求他說的這句臺詞十分尴尬,她甚至立刻就能在這山上挖一座城堡出來。

從沒經歷過這種大場面的辛念受寵若驚的站起來,剛準備鞠躬打招呼,被吓到的學生們也忽然站起來,争先恐後的喊她:“師母好。”

“你們也好。”

辛念被這陣仗吓到了,坐回去的時候,拉了一下身側那個人的衣袖,小聲嘀咕:“你怎麽那麽……我,我突然就被叫師娘了唉。”

害羞的辛念好像只兔子,耳朵被學生們熱情的稱呼喚的通紅,藏在桌子下的那只手更是揪住他的襯衣不放,乖巧又老實。

謝聽瀾将一塊炸雞放到她碗裏,問道:“謝太太,請問你對我邀請同居的誠意,是否滿意?”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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