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武館的元小姐

師爺立馬就将搖着的羽扇拍在阿勝的臉上，“你小子進這家武館，我可是請了館主喝了幾天的酒，酒錢都沒有給我，現在需要你幫表叔一個小忙，你小子還有脾氣了不成？”

“不是，表叔，我這……唉，能不能讓我去問問館主，今日館主高興，還在書房裏面盤算小姐的嫁妝。”

阿勝做事小心，舒瑾這樣想着，但是在心裏，她沒有半分欣賞之情。

師爺嘆了嘆氣，愁着臉對舒瑾自責說，“縣主，這件事情要是不成，我親自送你回京吧！”

“無事，”舒瑾搖頭，本來就是她私事，還是不要摻和其他人最好，若是身邊不是只有孫興一人，她也不會求到官府。

孫興渺無聲息站在一旁，仿佛沒有他的存在。

誰知道，阿勝不是一個人回來，身後還跟着一個身材健碩的中年人。

舒瑾第一注意到就是中年人嘴角的一道疤痕，想着要是砍着人力氣再大一點估計整張嘴都會沒有了。

中年人見到師爺打打招呼，當目光轉向舒瑾的時候，立馬就跪了下來，“草民參見昭寧縣主，不知縣主到來，多有得罪。”

舒瑾擺手，“起來吧，”接着問，“你是從何處知道我的？”

中年人沒有隐瞞，“半年前有幸在張公子的桃園見過您一面。”

張大公子的宴會，舒瑾有些懷疑，那次去的應該都是讀書人，怎麽會有中年人這樣魁梧的人？

中年人也意識到自己哪裏不對，“小婿那次和您交談甚歡，草民随着小婿一起進去的。”

“貴府小婿是？”舒瑾在自己交談甚歡的人裏面似乎沒有和中年人對得上的人。

中年人臉上閃過一絲為難，似乎有點不想提那位有些糟心的大女婿。“鄭逸鄭大人。”

這樣一說，舒瑾就明白了，的确，兵部尚書鄭逸，鄭遠小孩的父親，似乎是個有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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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是我有事打擾館主，館主不用多禮。”舒瑾笑着說。

中年人立馬搖頭，連說不麻煩。

館主姓元，大女兒嫁給了兵部尚書鄭逸，據說當年鄭逸還是一個窮小子，頗有功名，鄭夫人當年為了嫁給鄭逸，差點和元館主父女斷絕。

當晚，舒瑾終于睡了一個好覺，第二天就随着元館主去了元二小姐的閨房，頂替女兒房間中的大丫鬟。

元館主還着重告訴女兒，一定不能怠慢貴賓。

元小姐還以為舒瑾是一個江湖兒女，和父親在江湖相識，結交過緣分。

馬車上面，元小姐鬧着舒瑾問江湖是怎麽樣的。

舒瑾看着元小姐天真可愛的小臉，想起曾經的自己，“江湖是一個很危險的地方，小姐你認為江湖是什麽？”

元小姐梳着短短的發髻，嬌小可愛的臉，包子臉的她聽到這個問題，用手戳了戳自己的臉頰， “我也不知道江湖是什麽，但是想想快意江湖，歡歌縱馬我就很開心。”

“是嗎？”舒瑾溫柔的說，“其實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元館主就是一個很好的江湖人，元小姐要是喜歡可以讓館主講講。”

“我才不要他說呢，這次婚事沒有問過我就把我私自許配給了他好友的兒子，讨厭死了。”元小姐鼓着嘴，生氣的說。

“呵呵。”舒瑾聽到這裏忍俊不禁，想要摸摸元小姐的頭，沒有付出行動。

元小姐盯着舒瑾看了許久，“那個，小姐姐，我覺得你和我差不多大啊，你父親沒有逼你嫁人嗎？”

舒瑾搖頭，“家父仙去許久，婚事一事還早，不急。”

“我好羨慕你啊。”元小姐輕聲說，“我一點也不喜歡嫁人，你想啊，感覺女子這一生生下來就是為了嫁人、生兒子，男子呢，可以成家、立業，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麽女子就不行呢？”

舒瑾也這樣想，她的身份十分尴尬，每年宮宴之上，随着陶夫人進宮，建文帝身邊的女人還在千嬌百媚的時候，而建文帝已經老了。

舒瑾現在也只是想想，不過也為之後她下定決心埋下了種子。

和元小姐相處的時光裏面，舒瑾覺得對方就像趙華容還沒有露出真面目的自己，不過對方和自己最大不同就是沒有愛慕一個人愛得那麽徹底。

這天晚上休息的時候，元小姐和舒瑾都睡在馬車上面，舒瑾睡眠不知何時變得很淺，元小姐翻個身醒了，舒瑾也睜開的眼睛。

元小姐沒有被舒瑾的警惕吓到，反而十分欣賞。

兩個人相對無言，舒瑾看着元小姐左翻右翻，還是睡不着，此處離上京已經不遠了。

“小姐姐，你有沒有聽過雙西門的戲曲，就是最近很多人都在聽的昭寧縣主的故事？”

不等舒瑾開口，元小姐輕輕接着說聲音中帶着嘶啞，“你說昭寧縣主有沒有想過其實她并不是愛慕蕭世子，而是習慣依賴了蕭世子，所有苦了她，現在世人都喜歡趙小姐，而覺得她在胡攪蠻纏。”

舒瑾自己都沒有想到這裏，目光中透着懷念，“如同元小姐自己說的，昭寧縣主可能真的沒有想過呢？”

元小姐又翻過身，将臉對着舒瑾，車簾邊緣出透進來了火光，照在她們中間的位置上，如同一條線将他們分開。

元小姐臉上挂着淚，難怪聲音嘶啞，“小姐姐，我不想嫁人，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說要是我當初對鄭逸和姐姐一樣勇敢該有多好？”

舒瑾這道有些驚訝，元小姐這樣活潑的人竟然會喜歡自己的姐夫，“可，鄭大人和家妻十分恩愛，神仙眷侶。”

“我知道啊，所以我覺得我對鄭逸如同昭寧縣主對于蕭世子一樣，習慣了對方的存在，但是不是真的喜歡他，所以當年是姐姐嫁給了他。”

舒瑾不在多言，遞給元小姐手帕，“元小姐擦擦眼淚，有道是千裏姻緣一線牽，元館主的眼光一向沒有出過差錯，為小姐牽的這位一定如同鄭大人一樣。”

說到這裏，元小姐就不服了，“誰說他眼光沒有出過差錯，鄭逸那麽好的人，當年他就覺得對方一輩子沒有出息的。”

元小姐被自己說笑了，如同小花貓一樣，哭笑不得，因為舒瑾那句話還是讓她對于自己未來的夫君有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