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家族利益
有人思我,我喜;有人念我,我樂;有人哭我,我悲;有人怨我,我怕。
剩下舒瑾和朱文彥,莫名在心頭上面想起了這一句話,這是一個小冊裏面,記載在陣法旁邊的一句話,不知為什麽,舒瑾倒是對于這句話記得很是清楚。
“趙王的事情,孤會查清。”低頭挽手,将舒瑾耳邊那縷還挂着的頭發撥去,又向後面後退一步,“舒宅的事情勿悲,趙王妃也是無意,只是有些疏忽,今天的事情怕是不能善了,你在此小心。”
“多謝太子殿下的提醒。”舒瑾笑着說,眉間的傷口被朱紅的胭脂弄成花娉,倒是有幾分妖孽的面容。
“那孤先告辭了。”朱文彥離開,轉身而去的時候,黃色的五蟒圖似乎在活過來一般。
府上陶夫人一直沒有過來,舒瑾只能自己過去,趙王妃的孩子沒有了,要是一般的世家估計會把兒媳關進祠堂,亦或者送到尼姑庵裏面祈福,怕是一輩子不會回來了。
王嬷嬷站在院子門口,遠遠望着舒瑾過來,立馬迎上來,“我的世子妃,夫人現在正在發怒,你先回去之後晚些等夫人脾氣好了之後過來請安,可好?”
仆人不能多嘴,舒瑾看着王嬷嬷臉上關心的眼神,搖頭,将本來想要把手推開的動作變得溫柔,“嬷嬷,沒事,事情不是我做的,我自然不能認。”
然後吩咐身邊的丫鬟都在外面等着自己,她一個人進去就好。
屋子裏面,陶夫人繡着一副梅花圖,本來有些好轉的身子現在倒是幾分憔悴,“瑾兒啊,你說這冬天是不是要到了,景辰會不會在外面有些涼,你看娘親手上的這株梅花繡的可好看?”
舒瑾慢慢走過去,将她手上的梅花圖看了又看,“母親的手巧,這梅花繡的真好看。”
“既然你也覺得好看,那麽剩下的你拿去繡起來,到時候做成披肩一同帶過去。”
“母親!”舒瑾立馬跪下去,不敢看陶夫人臉色,以前陶夫人從來沒有在她面前生氣過,沒有想到會這樣不瘟不火。
陶夫人的手停住了,放下,轉身看舒瑾,“瑾兒知曉後宮裏面有多少私密嗎?”
心裏忐忑,“不知道!”但是還是說實話應該沒錯,跪在地上有些累。
“既然不知道,在趙王妃過來的時候,你身邊為什麽沒有王府裏面的丫鬟,魏禦史一家沒了就沒了,你又何必将事情重提?”繼續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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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道這裏,舒瑾就不再多言,趙王為了能将趙家推開做這種事情,魏禦史被拖進诏獄,不到一個時辰就沒了性命,裏面的彎彎道道她就是不懂也能模模糊糊知道。
“你在勳國公府上養着,國公府上面沒有小妾,什麽樣的事情也沒有遇見過,更是因為我們心疼你,沒有讓你接觸到外面的陰謀詭計,你以為你一身傷就是你很厲害嗎?”
“瑾兒不敢!”繼續跪着,眼淚已經有些忍不住了。
“你知道後院裏面的女人有些時候一句話下去就能将你的雙手廢了,臉毀了,景辰現在沒有回來,妾和同房自然不會現在就送進門,本來還想着到時候勸你一兩句,今日的你實在太過魯莽。”
陶夫人在舒瑾看不見的角落裏面,也在暗暗流淚,可惜不知道是在哭什麽?手邊的梅花邊緣被淚水打濕,顏色愈加深了,像是被雨水沾染一般。
舒瑾在心裏面覺得自己本來就沒有錯,可是聽着母親這樣說,本來只要七分的委屈變成十分,同時她也明白陶夫人始終是大家出生的,家族利益她算得清清楚楚,“母親提醒的是。”
就是這樣,陶夫人也是罰她在祠堂抄寫佛經,正好這次江南水患,這上京裏面的貴女也在暗暗祈福,不經是做一份功德,也是為了自己的名譽。
佛堂裏面冷,而且寂靜,一般仆人不得入內,舒瑾一個人在裏面抄寫了,身心還在挂念着板兒,也在反省自己的失誤,以後做事萬不得這般蠢。
“本是無一物,何處惹塵埃?”抄寫了這麽多,舒瑾還是最喜歡這一句,嘴尖滿滿念到,本來沒有什麽韻味,念久了倒是有幾分意蘊。
再說祠堂裏面,小些時候也不是沒有被罰過,不過不止是她一個人,還有那個時候嫌棄她的蕭景辰。兩個人稍微犯一點小錯,就要被勳國公罰跪祠堂,不過只是一炷香而已。
面對這蕭家的祖祖輩輩,舒瑾憑沒有感覺害怕,甚至有些親切,抄寫佛經的時候,透過窗戶的光芒是極其黯淡的,紅柱高照,充斥着檀香,有幾分詭異,卻也有幾分無意。
……
能聽見外面的聲音,荊州在這樣下去,怕是受不住了,不知道三國在等什麽契機,遲遲沒有動手。
邊疆總是要比其他地方先冷起來,秋風中帶着一絲涼意,現在軍需已經成為了必須,要是在入冬之前不能送過來,那今年的風似乎要冷一些。
碧水已經成為了舒家軍的軍長,她拿着的是舒家旁系憑證,自然能夠有些優待,甚至經常騷擾三國的一些小部分軍隊,也能夠練練本領,可是蕭景辰發現,似乎她更加适合在暗衛這樣的身份,在戰場上面可以在後面放陰槍,只不過對方是舒家的人,有些時候也不好說什麽。
上京的家書至今還沒有回來,也不知如何了,勳國公府上還好嗎?蕭景辰在外面一年多,思念家中也是人之常情,別說那些一直在邊疆戌守的将士,要是出現了戰亂,只怕有些人現在早就回家娶媳婦抱孩子了。
實在睡不着,他起身想要去外面看看,火升起,偶爾能聽見說話的聲音,站崗的人有些疲倦依靠在槍上面昏昏入睡,想要提醒的手沒有落下去。
臉還沒有張開,只怕還沒有到及冠的年紀就被送到這裏,保衛疆土。
想城牆上面走去,突然一個士兵有些夢魇一下子被驚醒了,正好看到他的身影,立馬站直,也想拍拍身邊的同伴,卻被攔住了。
“讓他們歇會吧,只要有人醒着就好。”他輕聲說,原本溫文爾雅,華麗的公子變成了如今醇厚的腔調,也是一種鍛煉。
士兵站直了,望着他想遠處走着的身影,有些莽撞的問,“蕭将軍,你說我們能活着活下去嗎?”
蕭景辰的身影頓了頓,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在夜空裏面消散。
“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