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軍中奸細

外面的風刮刮地響，舒瑾騎着馬在紮營的周圍走動，身後跟着幾個副将。

篝火升起，周圍圍坐着正在休憩的士兵，幾乎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有對于未來的迷茫，以及對于戰場的害怕，可是穿着同樣的衣服，就算語言不通，彼此之間能夠明白意思。

最讓舒瑾覺得欣慰的是沒有人會在此中間會在途中的逃跑。也沒有人會裝病不願意前往。

“将軍，你日夜随我們巡營，今日天氣有些冷，您這身上衣裳有些單薄，不若去休息一二，這些小事有我和兄弟們就可以了。”

一位副官在後面提議說道，從他的角度看過去正好就是那般模樣。

舒瑾搖頭，雖然現在她已經感覺到了一絲涼意，可是她身體一向好，故而應該無事。

“我沒事，只到一絲涼意而已，再說這是我的本分。”

既然她這樣說了，本來還想要勸解的副官也就閉上了嘴，心裏面卻是溫暖。

越來越接近了北方，她的心情就不能平靜，她不是一位好母親，景辰哥哥不知道如何，為了怕他說自己胡鬧，她不敢寫家書，就連有些文件也是先由樓生看過檢閱一二。

以前要是有人說自己這般慫，舒瑾絕對會覺得是一個笑話，可是現在，才知道，曾經臉皮那般厚追着人家跑，生完孩子倒是害怕了。

遠處的月亮依舊伴着烏雲，時隐時現，舒瑾半仰在糧草上面，身邊跟着的依舊是樓生。

越發臨近邊關，她和樓生就愈加沉默，就是連朱弘彥也察覺到，也不枉跟前湊，有些不滿意找自己的仆人沒有說什麽。

“樓生，我好想他啊！”舒瑾突然說了一句，眼睛倒是沒有移開。

也不知道他是說板兒還是蕭世子，“我也蠻想一位故人的。”樓生難得開口回了她。

故人，舒瑾這倒是有些興趣了，“你的故人，可是一個不曾和我講起，怎麽樣，今日夜色這般好，不若我們兩個拿點小酒，暢談一二可好？”

樓生點頭，随即沒有讓舒瑾自己動手，跳下糧車找到他們帶着的行李。

等樓生回來的時候，舒瑾暈暈乎乎，半醒半睡，聽到了他的腳步身，慵懶轉身，居高而下看着他，眼睛裏面還有一絲淚水。

“你回來了。”舒瑾輕飄飄的一句話，傳的很遠又很近，像是在天際又像是在耳邊。

“嗯。”樓生淡淡一句。

問道了酒的香氣，舒瑾才像是有了魂一樣，臉上立馬有了笑意，不像是之前的懵懵懂懂。

“你要是沒有嫁給蕭景辰，你會過得很好，”樓生突然說出了這樣一句。

不過舒瑾倒是不在乎，這句話他自己又不是第一次想過，反正她是喜歡蕭景辰，至于景辰哥哥心悅自己事情，她倒是沒有多少會在乎。

行兵打仗最忌喝酒，一旦因為喝酒會誤事，要是嚴重的話可能會失去性命，稍微輕一些無非就是做了傷大雅的事情。

可是今日夜色太美，事情也多，再加上現在不是在戰場上面，也就任由自己一會。

樓生喝酒不像蕭景辰自帶着一股風度，也不像朱文彥那般溫潤，有自己的風色，袖子一動，酒杯一飲，倒是像極了江湖兒女般潇灑。

不管是女裝還是男裝，人都是好看的，舒瑾心裏想到。

“昭寧縣主，你說你要是不出現在李家寨該有多好？”樓生突然說出這樣一句話。

舒瑾不明所以，她也學着樓生，飲盡一杯酒。“我要是不出現在李家寨現在也不會出現在這裏啊。”

樓生給兩人倒上酒，自己低頭微微笑了一下，頓時豔色比她那張臉還要魅人。

“我知，可是生而為人，為何？”

“生而為人，就是為了享樂，酸甜苦辣，樣樣嘗遍，最後你會發現最好的反而不是甜，而是酸。”

“昭寧縣主，你身為蕭世子妃，請問是什麽感覺？”

舒瑾安靜的聽着，最後一句，“我不會後悔就好了，你看我兒那般可愛，夫君對我也有了回應。”飲盡一杯酒，酒意上心頭，“不後悔就好。”樓生嘴裏面重複這一句，臉上全是落寞。

舒瑾覺得他心中有傷心事，可是卻不好開口，只能看着他，默默喝酒。

“十年前，大熙內亂，我父親站錯了派系，後來被陛下流放邊關，一家老小都跟着他一起向邊疆行走，路途遙遠，身上的銀錢也只是母親和幾個姨母的首飾換的。”

“只是一場小小的風寒，母親便走了，再後來就是父親，姐妹兄弟因為日子太苦了，被壓着的官差順勢賣給了人販子換酒喝，只留下我一個。”

舒瑾不僅拍他的肩旁，才知道原來他跟自己一樣瘦，這要是放在男子身上可是說得上瘦弱，也要好好用膳，思及此，她想起今日晚上好像因為自己巡營對方腹中還沒有多少食物。

舒瑾瞬間跳下去，往營帳中跑去，翻自己的包裹，裏面還有阿香嫂子送的大餅，一般都沒有動，現在正好可以拿給樓生充腹。

轉身離去，忽然眼神餘角望見人影，不過随即那人影像是認出自己，也消失不見了。

這個時候，出現在她營帳附近的人，舒瑾當下就跟了上去，望着那人奔跑的路線，像是想到了什麽，轉身去了左邊拐上一遭。

腳步很輕不錯，睡着的士兵沒被吵醒，舒瑾的額頭上面出了一些汗，之前喝過酒身上還帶着酒氣，有位仰着睡覺的小兵在睡夢之中張大嘴巴，突然喊了一句，“娘，我錯了。”

舒瑾差一點被絆倒，臉上挂着笑意，将自己手中的餅私下一點，塞到那張嘴巴裏。

宛如小孩子心性一般，舒瑾嘴邊勾起笑容，微微有些喘息地繼續追那個人。

可是在她再次拐彎的時候，卻沒有看見那個人，瞧着睡了一地的人，往裏面走走，仔仔細細檢查一遍。

然而在她目光所及之處，都是熟睡的樣子，呼吸節奏也沒有什麽不對。

往前走了幾步，接着回頭，還是沒有動靜，舒瑾對于自己很有信心，哪怕就是稍微跟丢了一點也不會岔開，只有兩種情況，要麽就是這些睡着的士兵裏面一個，要麽就是在之前的時候那個地方。

在軍營外面自然不可逃跑，可是睡着的是趙王的人。

要是出了什麽事情，一定會被朱弘彥借機找自己麻煩，也逃不了的。

想到，舒瑾反而不急，記住了這裏是個營帳，然後轉身去找樓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