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 章
“這位姑娘是?”司徒瑾笑問。
“樂靈,快來拜見大司馬大人。”
司徒瑾用這幾年的時間,已經位極權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聽到樂靈這個名字,司徒瑾看正要添酒退下的婢女即将行禮,他一把抓住對方的手,扯開岳寧左肩的衣服,雪白的臂膀袒露無疑。
“樂靈是吧?跟将軍你什麽關系呢?”
殷昭武死死捏住酒杯。
“在下的……妾。”殷昭武回答。
“噢?”司徒瑾将抓住岳寧的脖子,按在自己的懷中,吐出聲音,像釀造百年香醇的酒,十分具有蠱惑性:“将軍恐怕還沒有對樂靈姑娘說自己要尚公主了吧?”
當岳寧知道自己是妾的時候,并沒有太意外,只是有些痛苦。
“哈哈,朝廷封賞剛下來,樂靈姑娘,你的夫君昭武他被封為中央将軍,尚新桓公主,也就是本王的妹妹。”
岳寧一陣窒息。
“大司馬這是何意?”
“沒什麽意思。”他撫摸着岳寧,似乎在示威,殷昭武此時恨不得将他宰了。
“既然是妾,那就送給本王好了。”司徒瑾笑了笑志在必得。
“大司馬家裏那麽多如花美眷,何必偏愛臣人之妻。”
“是妾!”司徒瑾糾正:“你即将要娶的妻子,也就是我那個妹妹,是出名的善妒跋扈,這柔柔的姑娘要是被她知道了存在,恐怕性命不保。”
司徒瑾靠的更近一些:“想必你有耳聞吧?”
司徒瑾離了遠一些:“也是,殷家在江漢不過二流士族,所以需要你們兄弟努力向上爬,如今能娶到皇室公主,對你們再有力不過,至于這個妾,是會讓公主不喜,你又何必執着。你要是真對公主沒興趣,早就在朝堂上拒絕了。”
殷昭武簡直想殺了眼前這家夥。
“做人不能太貪心。”司徒瑾笑了笑:“要麽,我們問問樂靈姑娘,看他怎麽選,将軍覺得怎麽樣?”
殷昭武反而松口氣。
“樂靈,你願意嗎?”殷昭武略緊張的問。
岳寧面如死灰,她盈盈俯身拜下,在場的人都看不到她的表情:“得大司馬信任,若是能相助殷家,妾身萬死不辭。”
司徒瑾眼裏卻劃過一絲寒意,他笑了笑:“那我就當姑娘你這是答應了。”
“殷将軍,你還有其他想說的?樂靈姑娘的覺悟可比你高呢!”
司徒瑾帶着岳寧,在大笑中離去,殷昭武氣的摔碎了手中的杯盞。
景承六年十月,旬陽城大戰,南方晉軍急守北方南侵燕軍,苦戰三日後終告大捷,朝廷嘉許,勝利将軍左遷明戰死,追封鎮北侯。門前都尉殷昭武功勳卓絕,封中央将軍,尚新桓公主。
“怎麽你這個樣子是不願意?”司徒瑾冷冷的問。
岳寧被擡起了下巴,印入眼裏的,還是一張不是很熟悉的臉。
“你為什麽哭,是不喜歡嗎?”司徒瑾問:“要麽弄一些你喜歡的?”話音剛落,岳寧的就被撲倒在地,長裙如同破布般被扯碎,細碎間洋洋灑灑,任她怎麽掙紮,也無法敵對一個成年男子。
“樂靈?我還是應該叫你薛岳寧!?”司徒瑾冷冷的問。
聽到這個名字,岳寧心中一擊,她不再掙紮,滿臉痛苦,淚流滿面。
司徒瑾看到碎布下還沒怎麽發育完全的小身板,頓時也沒了興致:“以後你就在我房裏伺候。”
岳寧以為自己的那個身份,不會再有人提及,可是戳穿之後,還是讓她心頭一窒,當時她控制不住自己,不是因為自己可能會失去貞潔,而是薛家的冤情難以平複,單憑她一介弱女子,還是下人的她,這些年想都沒有辦法想。
可是在這裏,可能就會有一線生機,哪怕沒有,只要讨好權勢滔天的越王司徒瑾,總有機會得知當年事情的全部。
這些年寄人籬下的生活,岳寧已經學會如何不着痕跡的讨好他人了。
那天的事情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越王依舊處理公事回來,依舊會和其他女人翻雲覆雨,依舊對她冷若冰霜。
直到數日後,司徒瑾将她叫進書房。
“你識字?”司徒瑾沒有看她。
“會。”岳寧恭敬的回答。
“你試着寫兩個。”司徒瑾将筆遞了出去。
岳寧想了想,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還會其他的嗎?比如我的名字?”司徒瑾問,兩個人相隔的很近。
岳寧點點頭,寫下司徒瑾三個字,這三個字的字體和之前的完全不一樣。
“噢,之後有人教你嗎?是殷昭武?”司徒瑾靠的更近一些。
“是……殷家大公子。”
“殷昭文啊。”司徒瑾恍然大悟,點點頭:“他的字在大晉也算出名,頗有幾分風骨在裏面,求字的人很多,可他寫的卻很少。”
這是岳寧不知道的,同樣不知道的,還有司徒瑾眼中的寒意。
“按照你的身份,琴棋很難學到,書有了,他有教你畫畫嗎?”司徒瑾問。
“沒有。”岳寧小心的回答。
“我教你吧。”司徒瑾一手攬住岳寧的腰,一只手握住岳寧持筆的手,在宣紙上塗抹開來,不一會,出現的就是一朵墨荷,蜻蜓水上激起漣漪。
“你還是很有天賦的,可惜了。”司徒瑾感嘆,握住岳寧的手卻遲遲不松。
衣衫很薄,彼此靠在一起,能感覺到彼此的溫度,岳寧想放下筆,跪下說出請求,被司徒瑾一把拉住:“你想說什麽就說吧。”
那個時候,胡椅并沒有被衆貴族廣泛使用,面對桌子,本身就是盤坐或跪坐,岳寧的姿勢十分辛苦:“希望王爺能重查薛家舊案。”
“薛家嗎?”司徒瑾的語氣聽不出好壞,岳寧別扭的姿勢又看不到司徒瑾的臉:“如果薛家和養你的殷家,你只能選一個,你會選哪個?”
“奴婢……奴婢不知道。”岳寧背後泛起一絲涼意。
她真的不知道。
“薛家的事情,你還記得多少?”司徒瑾沒有惱怒,反而冷靜的問。
“我只記得……只記得當年抄家的時候特別亂,母親将我換了下人的衣服,我才不至于跟着一起流放,直到兩年前,我才聽說,流放的路上,家人遇到了禍亂,被殺了……”
司徒瑾取下岳寧手中的筆,丢到桌子上,筆上剩餘的墨汁濺到了剛剛畫好的水墨荷花。
司徒瑾一只手捧起岳寧的臉:“薛岳寧,等你想好了,再來告訴我決定。”他放開了岳寧:“你出去吧,明天繼續。”
“果然還是年齡太小了。”人已經默默地退了出去,司徒瑾看着眼前那副被毀了的荷花說道。
不知是指現在,還是指當時。
書齋中,一個玉杯朝殷昭武頭頂飛來,殷昭武知道自己做錯了,硬是沒有躲,玉杯砸到了額頭上,鮮血流了下來。
殷昭文走了過去:“知道我為什麽打你麽?”
聲音陰冷,平靜無波。
“我不應該把樂靈帶出去。”殷昭武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