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接着下來的幾天梁聞生都有意避開和鐘錦意的單獨相處,鐘錦意再一次看到梁聞生沖沖忙忙跑遠的背影若有所思,旁邊的同事小聲的說,“我們盡力了。”
“多謝了。”鐘錦意對他微微笑着說,然後轉身走了,他不能着急,要讓對方着急才行。
梁聞生不知道自己又即将被計算,晚上他避開鐘錦意下班後就回家,在樓梯中碰到了樓下的張大嬸,就是那一天追着狗打的大嬸,非常硬漢潑辣,但是此時張大嬸卻有點恹恹的,手中提着保溫瓶。
“張大嬸。”梁聞生打了一聲招呼,張大嬸像游魂般直徑越過他走了過去,張大嬸對門的人巧合出來倒垃圾,見到這情況不禁唏噓,“張大嬸的孫子一直高燒不退,聽說是被狗咬了之後受了感染,所以她最近都是這個狀态,你別在意。”
“沒有。”梁聞生溫溫的說,發燒嗎?看來人類發燒真是很嚴重的病,他又想起鐘錦意,不不,不能再想他了,好像自從來到這裏之後幾乎被這個突然接近他的人占據了全部視線,中秋時果然應該去旅行散散心。
可是梁聞生這個散心并沒有散成,因為第二天鐘錦意不動聲色就消失了,問同事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并且還是一樣沒有請假!這是多麽不可取的壞習慣!
梁聞生憂心忡忡的想是不是又生病了?他自己一個人在家病了都沒理會,萬一昏了怎麽辦?前幾天還看到報紙說老人死在家裏幾天都沒人知道,他越想越害怕,一下班就直奔鐘錦意的家,摁門鈴摁了很久沒有人開門,然後打手機還是不通,問鄰居鄰居不知道。
是出去散心了嗎?因為發覺他避着他然後傷心了?要不要破門入去?梁聞生在焦頭爛額中惡向膽邊生,他用力握着門把手,像一次開門的時候一樣暴.力推開門,左右看了看沒有人發現又悄悄的掰正一下壞了的門鎖,進門,關門。
裏面靜悄悄黑漆漆的,梁聞生寒毛都豎了起來,“鐘錦意,鐘錦意?你在家嗎?”沒有任何聲音,梁聞生上了樓梯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檢查,沒有人,結論是鐘錦意不在家,他松了口氣,不是病到奄奄一息就好。
接着又擔心他去了哪裏?
梁聞生沒有意識到自己一直朝着操.碎了心的老父親或人.妻的方向風馳電掣的邁進。
見不到人他就只好先回去,翻着手機看覺得他對鐘錦意其實很不熟悉,連他有什麽朋友都不知道,一旦玩失蹤就真的找不到,有種無力感在他心中蔓延。
——
鐘錦意一下飛機就乘搭專車直奔海邊,到了海邊又乘船出海,到了珊瑚區域見到一條船停留在那裏,在甲板上站着一個人一直沖他揮手。
“哥,這裏這裏。”上面的人是他的三弟鐘錦吉,他有四兄弟,分別是如、意、吉、祥,其實彼此之間只相差幾個月,他們的排行也有點巧合。
大伯,爸爸,三叔,四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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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自己,三弟,四弟。
大伯那邊改的是一帆風順,鐘順一,鐘順帆,鐘順風,鐘順順,可憐的四叔一副老學究嚴師的樣子卻取了這個土到掉渣的名字。老爺子是鐘憲正,只有一個兄弟鐘憲大,長輩一直惋惜湊不齊正大光明,他的孩子那一輩已經下了批號要取文房四寶……比梅蘭竹菊要好一點。
鐘錦意覺得他一定要第一個“文”字,後面三個都不好聽。
鐘錦意一邊想着一邊上了船。
鐘錦吉平時吊兒郎當,正事上卻很認真,他已經清了場了,甲板上只有他一個,他沒有廢話的直奔主題,“哥,水下有東西,我在珊瑚群中發現的,大概有五十多個蟲卵。”他還用手比劃了一下,柚子那麽大。
“你沒有摸它吧?”鐘錦意跟着他的腳步來到船邊往下看,其實看不清楚,只看到一條定位的繩子浮标。
“沒有,不敢亂摸。”鐘錦吉叼着煙咧嘴笑了笑,“我不會找死。”
“嗯,伸手過來我檢查一下。”畢竟鐘錦吉是下了水的,有些東西能從皮膚中侵.入人體。
“……啊”鐘錦吉踩掉煙頭悲壯的伸出手臂,他對那種被侵.入身體的感覺有種本能的恐懼,這是無辦法控制的。
鐘錦意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腕,鐘錦吉覺得這種感覺很奇怪,就像是被很多觸手入.侵又像是被很多微顆或水流入.侵,又好像細致的基因檢查……
反正他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又是怎樣操作的,而且檢查後不會有傷口。
大概十分鐘左右鐘錦意放開了他,“沒事,拿一個大網過來我把蟲卵全部捉上來。”
鐘錦吉摸了摸手腕有點汗毛聳立,“好,我給你拿來。”然後從船艙拖了一個過來,鐘錦意拿過直接跳下水順着水下的繩子往下游,他的速度很快,片刻就見到隐藏在珊瑚中的蟲卵。
鐘錦意瞥了一眼就一顆一顆抓起來,像摘果子一樣往網中塞,蟲卵可能是發覺有危險好幾個裂開來想逃跑,鐘錦意閃過去指甲一伸就戳死穿成一串,等把全部蟲卵都收起來後他又在附近游了一圈,見沒有發現蟲卵就游了回去。
在船上的鐘錦吉伸長脖子終于見到鐘錦意上來,并且提着一堆蟲卵,他連忙上去想幫忙拉,鐘錦意卻跳上了甲板自己一提就提起來甩到甲板上。
鐘錦吉這才看到自家二哥指甲上的東西,險些當場吐了出來,鐘錦意甩下指甲上的東西,把蟲卵都倒出來,他正想把東西都解決掉然後回家,鐘錦吉的呼機想起來。
“隊長,後方有船只過來,是傅少将的,我們攔截的權限不夠。”
“……”權限不夠的鐘錦吉險些吐血,上面的人不夠貼心,既然出特別任務就必須提高他的權限嘛。
人在江湖走總有敵對的敵人,現在就是這個情況,有些事情瞞得再嚴實敵人都會從你的蛛絲馬跡中尋找到不尋常的地方,他們就是要忽悠人或者逼退他們,這也包含在他們的任務中,上頭的人有時候對此也沒辦法,派系争鬥自古難斷。
“去拖住他們。”鐘錦意發布命令,“我用逃生船走。”他拿來一塊帆布把蟲卵蓋住,又去到船艙搜刮了一顆小型炸.彈,接着放下逃生船開動最大馬力跑了,一系列的行動只在一分鐘多內完成,徒留鐘錦吉獨自面對豺狼。
鐘錦吉定了定神又叼起一顆煙,鐘錦意這個氣場太強大的人走了就是他的專場的,他用小船乘風破浪的來到敵人的巢.穴。
“傅少将什麽風吹了你來了?”鐘錦吉痞痞的說,“果然傅少将太悠閑了,像我們這些底層人物就得做事做到死,中秋都沒假期。”
傅少将紋風不動,“這裏是我管理的範圍,雖然上面批了,你們在這裏幹事我總該要問候一下。”他看着鐘錦意離開的方向悄悄的對後面的人打了個眼色,那人會意就要去追。
鐘錦吉也不是吃素的,一扔煙頭放狠話,“不是我故意恐吓,我那神經病老哥剛才拿了一顆炸.彈過去,你們知不知道他要幹什麽?”
在全Z國也只有鐘錦意有随意使用這些東西的權利,當然這也是他經過很多個危險的任務并且得到研究院心理學測試才得到的權利,而他的職位不高還是因為老爺子對上面委婉的說随意搞一個就行了,也是為了不太樹大招風……于是鐘錦意連中校都不是。
傅少将臉色頓時像被強逼塞了一百只蒼蠅進嘴巴一樣,但他依然維持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那我們等着他回來再聚一聚吧。”他揮了揮手,手下沒有再去追,所有人都知道零號瘋起來很可怕,他有次任務的時候直接把□□綁在身上引爆了……是的,引爆了,然後他沒什麽事的從火海中走出來,但是周圍恐.怖分子卻倒黴了,那個畫面比電影特效背景還要要震撼力。
“也好,他一定會很喜歡你,他雖然取得很多成就卻還只是個少校,不像少将你那樣升得那麽快。”鐘錦吉就是要惡心他,越惡心越好,惡意說他走後門。
“……”傅少将的功力很高,依然維持風度,“好說,這也是要技術的。”這話表面他也是從唇槍舌戰中活過來的人。
“你是真沒聽出來我是在踩你嗎?”鐘錦意翻了個大白眼,他一向不要風度,哪像某些人衣冠楚楚虛僞無比,把軍衣穿得極為刻板,愛裝逼,似乎永遠不會生氣,悶騷到極致,而內心可能是個變态。
“……”傅少将眯着眼睛望了望他,“我們走。”
“不送了。”鐘錦吉跳下自己的小船對他揮了揮手,“聽說你要訂婚了啊,恭喜啊,那個女人真可憐,不明白你的本質。”
他覺得這個死悶騷就是個同。
解決了傅少将鐘錦吉神清氣爽的回到自己的船上,他擡頭看去,鐘錦意那邊突然爆.炸了,嗯,看來是都解決了,把蟲子都炸成渣渣了,值得慶祝。
鐘錦意是很小心的,确定把每一個蟲卵都殺死後倒油燒,這些蟲卵燒起來很快速,燒完才炸了它們。
另一邊遠去的傅少将船上的人聽到聲音都菗了.菗嘴角,不愧為零號,還真炸了,害得他們想撈點渣渣都沒有。
回到船上後鐘錦意立刻去洗手,洗完後又跳上船對三弟揮揮手,“我走了。”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被留下的鐘錦吉有點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