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睡前故事
章正對他的動作多少有些驚訝，段十望緊閉着眼，雙臂抱緊他，在他嘴唇上胡亂啃咬着。章正很快擡手扣住他的後腦，很容易便得到了主動權，等到最後，段十望覺得夠了擡手推他，章正才戀戀不舍地放開。
段十望在嘴唇上舔了舔，然後對章正道：“我就想做這個。”
章正輕笑，手卻忍不住顫抖，他箍住段十望的肩膀：“說出來。”
“什麽？”段十望有點兒不敢看他。
章正還在重複：“說出來。”
段十望臉有些發燙：“我，我想親你，我……”
他還沒說完章正就将他攬進懷裏了，勒得特別緊：“告訴我，我在你心裏占什麽位置？”
段十望心裏也很激動，他閉住眼睛，睫毛卻控制不住地顫動：“最高的，擺在心尖兒的那個。”
章正親吻着他的發絲：“……我不用那麽多，放在心底就行。”
段十望搖頭：“我不，你是最重要的，誰都沒你重要，我跟母上也沒什麽感情，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在乎你，只在乎你。”
他既然說了，就把想說的都說出來，他本以為自己對章正的感情沒那麽深。可他在魔界的那幾天，好像一下子掉進了一個深洞，深到他看不見一點光亮。但他卻還在發狂一般往更深的地方挖，他一邊覺得再這麽挖下去自己就瘋了，一邊控制不住自己，可能他早就瘋了吧。
沒人知道章正現在的感受到底是什麽，他現在有種想将段十望卷起來放進衣服裏然後捂住，誰都不讓看的沖動，他一遍一遍地撫過段十望的背，将他看作最貴重的珍寶，他的聲音透着莊重，仿佛立誓一般：“你在我心裏，也是一樣。”
段十望整個人都在顫抖，手将章正的衣服攥得特別緊。
章正放開他，兩人都慢慢平靜下來，章正看着他：“你現在知道了我的心思，還顧慮那麽多嗎？”
段十望沉默着，頭緩緩低下，其實他心裏多少還有些顧慮，章正是獬豸，自己但凡毀了他一丁點兒形象，都是大罪過。
章正說道：“你若是自己留在我身邊，我們就什麽障礙都沒有，去月老那裏結緣。但你若是敢跑回魔界，我就殺過去，見誰殺誰，直到見到你把你帶回來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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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十望撇了撇嘴，擡眼看他，見他一臉嚴肅，半晌緩緩道：“月老還不一定願意呢。”
章正繼續道：“你選吧，看你是願意給我惹些小麻煩，還是想毀了我。”
段十望被他這句話吓到了，眼裏蒙上一層委屈：“我就是怕我才……”
章正一見他這樣心裏就後悔了，趕緊道：“我知道了，我不該吓你。”
段十望沒說話。
章正還是忍不住确認一遍：“還要離開我嗎？”
段十望緩緩搖了搖頭，定依依說的對，他能得到章正的心，是福分，他必須珍惜。
章正忍不住過去親他：“說定了，不許反悔。”他心裏總算是踏實下來了。
“你這個舊疾，到底是怎麽回事？”章正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只是每次問段十望的時候他都一副為難的樣子，所以他也就沒有深究，但是這次未免太嚴重了。
段十望一臉糾結，然後道：“就是……有毛病……”
“你不願說就不說，但這總歸得想個辦法治好，”章正的聲音很溫柔，“隔三岔五就這樣，這次還加重了……”
段十望有些無奈地打斷他：“其實也就三次，都讓你撞見了。”
章正嘆了口氣，然後問他：“餓嗎？”
天已經完全黑了，段十望一直覺得整個人都沒什麽力氣，章正一問他才想到這是為什麽，他問：“現在有東西吃嗎？”
章正笑了笑：“我叫她們将晚飯給你端來。”說完便要傳音。
段十望拽住他：“我又不是癱瘓，我們自己過去就行了。”
章正已經傳音過去了，他在段十望額頭上親了親：“那太折騰，你就在這吃了飯，一會兒就直接睡了。”
段十望：“……”他對上章正的眼神時，差點兒沒被裏面的溫柔甜死，他低下頭讓頭發垂下來擋了擋臉，然後忍不住幹咳了兩聲。
章正看他這個樣子實在可愛，忍不住用手擡起他的下巴吻了上去，段十望只是怔了一下，然後很快回應他。
松開的時候段十望忍不住感慨：“以後就全是我的了。”
“什麽？”章正笑着把他的頭發撥到後面。
“你肯定不知道我回味上次親你那個感覺回味了多少次。”段十望胳膊挂在章正脖子上。
章正被他拽得往下低了低，然後問：“多少次？”
段十望笑臉盈盈：“數不清。”
“你不會那時候就……”章正說到一半就被段十望捂住了嘴。
“不是。”段十望耳尖有些紅。
章正又忍不住想湊過去吻他，侍女的敲門聲響起了。
段十望趕緊松開章正，應道：“請進。”
門應聲而開，三四個侍女端着托盤進來，将飯菜擺在圓桌上，然後在一旁待命。
段十望下床就往桌邊跑，他聞着香味肚子就叫了。
章正在後面“啧”了一聲：“又不穿鞋。”說完便提着他的鞋過去，蹲下來就要給他穿上。
段十望一下局促了起來，這麽多侍女還在看着，他推了推章正，然後跟侍女們道：“那個，大家好久不見……”
幾個侍女都趕緊擡頭看着他，眼淚汪汪，還偷偷瞥着章正。那眼神就是在說正法神君我們都很想你很擔心你，你什麽時候跟我們司法天神搞到一起了真是驚呆我們了……
段十望假裝沒看見：“時候也不早了，大家先回去休息吧，不用在這兒伺候了。”
大家都很依依不舍，眼神黏在段十望身上。
章正無奈站起來道：“不聽使喚了？”
大家頭也不回地出去了，走得特別幹淨利落。
段十望：“……”
章正又重新蹲下：“穿鞋。”
段十望趕緊接過來自己穿上，然後章正又給他施了個清潔法術才坐下了。
“你是不是故意的？”段十望瞪了一眼章正，“施個法術就行了，你還非得親手給我穿？”
章正挑眉：“是。”他是想讓殿裏的侍從們都知道他跟段十望的關系，都知道他對段十望有多好，讓他們都适應習慣，這樣以後段十望住下來也不會覺得不自在。
段十望沒想到他承認的這麽痛快，随即就想到了剛才中斷的話題，一臉驚訝地看着章正：“你那時候不會也是故意裝的吧？”
“嗯？”章正笑着看他，“什麽時候？”
段十望一臉篤定：“就是，我說呢，你身為神獸怎麽可能那點兒警惕心都沒有！”
章正忍不住笑：“真聰明。”
段十望有些得意：“你剛才還說我，是你那時候就喜歡我了吧？”
章正點頭：“我早就喜歡你了。”
章正很坦誠，段十望美了好一會兒，然後開始專心吃飯。
章正見他吃得那麽香，忍不住問：“在魔界吃不好吧？”
段十望點頭：“魔界那些東西我實在吃不慣，特別難吃。”
章正欲言又止，段十望也想到了什麽，想将筷子放下。
章正給他夾菜：“先吃飯，吃飽了再說。”
段十望慢慢地嚼着嘴裏的東西，然後點了點頭。
“系統，要是這個世界的人知道了你的存在會怎麽樣？”
【嘤！能怎麽樣？小系統是很丢人的存在嗎？】
雖然問題不在這兒，但系統這麽一說，段十望就忍不住吐槽：“确實丢人。”
【嘤！主人不要嫌棄小系統。否則當您解鎖新功能時，本系統不告訴你。】
段十望聞言有些慌張：“什麽新功能？”他真怕自己剛跟章正說好，系統就告訴他自己可以走了。
【嘤！不告訴你。】
段十望急了：“快說！”他忍不住跺了一下腳。
章正問：“怎麽了？”
段十望趕緊笑笑：“沒事，腿有些癢。“說完還撓了撓。
【嘤！主人好兇。新功能如下：
當主人積分超過300分時，每天将擁有屏蔽本系統六個時辰的特權。
注：請主人不要狠心屏蔽小系統。】
段十望松了一口氣的同時還有些高興，能屏蔽系統當然好啊，腦袋裏肯定清靜不少。
段十望雖然很餓，但他挺長時間沒吃東西了，這一下也吃不了多少，很快就吃不下了。
章正道：“看你那撲到餐桌上的架勢，還當你能吃多少呢，連半碗都吃不了？”
段十望撇嘴：“這要是放以前，我能吃兩碗。”
章正笑問：“那等會兒再繼續吃？”
段十望搖搖頭：“算了，時候也不早了吧？”
章正點頭：“過了亥時了。”
段十望起身跑回床上，然後把鞋蹬掉，蹬的時候還嘟囔：“你看你讓我穿鞋，現在還不是要脫？多麻煩……”
章正笑了笑，讓侍女們進來把飯菜給收了，她們出去後，段十望在床簾裏鑽出來個腦袋問章正：“你還有事要忙嗎？”
章正搖頭：“将來幾個月都不忙。”
段十望拍拍床板：“那快過來，我給你講睡前故事。”
章正面露疑惑：“睡前故事？”他過去坐在床邊。
段十望往裏面挪了挪：“來，上來。”
章正只好脫了鞋上去，段十望又拽開被子，對章正道：“你倒是脫衣服啊。”
章正實在是哭笑不得：“要脫完嗎？”
段十望怔了一下，然後吼他：“你想什麽呢你？還是司法天神呢，你怎麽這麽不正經！”
“這就不正經了？“章正笑着施法脫了外袍和中衣，然後壓過去将他按到牆邊吻住，手在他背上撫過，段十望跟着一陣陣顫栗，章正松開他輕笑，“那以後怎麽辦？”
段十望莫名咽了一下口水，章正就已經松開他躺下了，段十望有些不自在地跟着躺下，然後扯過被子蓋好。
段十望特別安生地平躺着，他原本的打算是撲到章正懷裏手腳并用地摟着人家，然後把自己的來歷什麽的都講出來，要是章正敢嫌棄他，他就死纏爛打……但剛才那麽一出，搞得他現在連動都不敢動了。
章正見他半晌也沒動靜，便側過身支着頭看他：“怎麽不說話了？”
段十望撇了撇嘴，然後閉着眼撲過去，半個身子壓在章正身上：“被你吓成啞巴了。”
章正低笑了一聲：“就這個膽子？”
段十望“啧”了一聲：“我們能不能正經起來，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十分嚴肅。”
章正摸了摸他的頭，有一下沒一下地順着他的頭發：“好，正法神君請講，在下洗耳恭聽。”
“你可夠了，”段十望拍他，然後施法滅了蠟燭，又将一枚夜明珠拿到手裏放在床頭，最後揮手将床簾放下，“好了，現在是睡前故事時間。”
章正的眼眸在夜明珠的映襯下十分明亮，仿佛藏着星星，段十望盯着章正的眼，現在這雙眼眸被他占滿了。
章正忍不住問他：“你怎麽這麽喜歡發呆？”
段十望笑道：“我只會看着你發呆。”
章正另一條胳膊過來摟住他，腿也過去絆住他的腿，問：“還講不講睡前故事了？”
段十望趕緊用力壓住他：“講，講。首先是提前聲明。”
章正只是笑着看他。
“我接下來說的話都是真的，所以你不要說什麽‘我不信不可能’之類的話。”
章正問他：“我什麽時候說過這種話？”
段十望“啧”了一聲：“也是，你是獬豸。繼續，你聽完以後要是想把我從床上趕下去……說一聲就行，我自己下去。”他本來想說你要是趕我你就完了，但話到嘴邊發現自己沒那個底氣。
章正胳膊收緊了些：“我不會。”
段十望沒接他的話，繼續道：“最後，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我只告訴你......但你要是非得告訴別人，我也沒辦法。”
“我不會。”章正皺着眉道。
段十望在他的眉間揉了揉：“好了，下面是正文。先說重點，我不屬于你們這個世界，我來自另一個世界。”
他話音一落四周就安靜了，章正一句話也不說，什麽反應都沒有，段十望緊張得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
“你不是……段十望，對嗎？”章正半晌才問道，但語氣很平靜。
段十望鼓起勇氣看他，見對方還是一臉笑意地看着他。
“你不驚訝啊？”段十望對他的反應有些難以接受。
章正笑笑：“你跟傳聞中的完全不一樣，我又不是傻子。”
段十望瞪大了眼睛：“那你早就知道我不是原主？”
章正道：“只是猜測，不确定你是改過自新了，還是換了三魂七魄，後者的可能性大些。”
段十望還是很驚訝：“你真不愧是男主。”
“什麽？”章正問。
段十望搖搖頭：“這不是重點，既然這樣，我看你是不準備嫌棄我了吧？”
章正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我說了我不會。”
段十望笑得很開心：“下面請聽我給你細細講來......其實也沒什麽好說的了，我因為巧合，綁定了一個系統，然後穿進了你們這個世界。”
“系統？”章正重複道。
段十望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就在我腦子裏，它會說話。它給我發布了任務，規定好必走劇情什麽的，然後我就住進了段十望的身體裏，剛好是段十望來你這裏的第一天。”
章正笑笑：“我記得，你磕在門檻上那天。”
段十望“啧”了一聲：“那不是我，是原主。”
“好，”章正還是在笑，“知道了。”
段十望只瞪了他一眼，然後繼續道：“現在什麽都可以解釋清了，我當初為什麽非要跟你去人界，為什麽又要去魔界，還有……我為什麽入魔，這些都是必走劇情。”
章正突然收緊了胳膊，有些急切地問：“這就是你堕入魔道的原因？只是因為那個必走劇情？”
段十望點頭，不知道章正激動什麽：“怎麽了？”
章正笑着去吻他的發絲：“沒什麽，是我不好。”
段十望納悶兒了：“怎麽回事？”
章正一直将他摟得很緊，然後道：“......對不起，我還以為是因為聶之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