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質問

喧鬧的集市上,兩個穿着鬥篷的女子跨進了一間小茶樓,她們禁止走進了位于二樓的包間,不一會又進來一個丫頭,帶着帽笠。

見到兩個女人後,丫頭立即跪拜在地上。“奴婢見過夫人。”

“你當真看清楚了?”

“這條街是老爺早朝後必經之路,而對面的酒館也是老爺必去之地。”

“你下去吧!”

“大夫人,您看我們是先回府等着,還是……”站在的女子開口詢問道。

“來都來了,就叫壺好茶,我倒是要看看那只狐貍精有多媚!”露出帽笠下的臉森冷無比。

陽光剛剛露出雲層,接到上便傳來了熙熙攘攘的笑語,幾個穿着官服的男子從另一頭走來,他們結伴而行,大聲談論着國事,絲毫不避諱周遭環境。

寧恒遠被擁護在其中,言詞之間不免一些恭維的話,他爽朗的大笑着,從酒館前經過,不留痕跡的扭頭朝裏望去。

“大夫人,來了!”

果然,話音一落,從酒館中飄出一個妙齡的女子,年方二十,雖已過年華,但那張俏臉也不過是十六七八。

“大人,今個不來喝兩杯?”女人的聲音極為恬靜,手中絹帕就像是一道道鎖魂繩似得,揮向路過的官老爺。

“媚兒姑娘!”

寧恒遠看了眼說話的女子,輕輕擺手向前走去。

媚兒回眸招呼着進入酒館的大人,她的笑聲蕩漾在整個接頭,一雙勾人的眸子不經意瞥向茶樓上方,絹帕掩嘴咯咯笑起來,翹臀一顫,扭着腰肢消失在了門口。

“好一個賣弄風騷的蕩婦,比起那些風塵女子還有過之。”林馨婉咒罵了聲,便帶着蘭心悄然離開了茶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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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消消氣,老爺看起來也并非真那麽在意這女子,剛才您也看見了,老爺是被那些官爺帶着來玩耍而已。”

“你懂什麽?老爺的心思也是你能揣摩的?還是說,你自認為你比我更了解老爺?”

蘭心一個吃驚,她驚慌的就要下跪,被林馨婉喝止。“這裏不是尚書府。”

“夫人,奴婢絕對沒有對老爺有任何非分之想,奴婢只想伺候好夫人。”蘭心誠懇的表白着自己的心跡。

“沒有最好! 你要真有這心思,我也不是不同意,與其讓外人進門,不如找個身邊的輔佐。”說着林馨婉上下打量着蘭心。“看你還有幾分姿色,我的話,你考慮考慮。”

“奴婢指向伺候夫人一輩子,沒有其他奢想。”

林馨婉冷哼了聲,跨進‘常青閣’。

“這不是大小姐房裏的丫頭嗎?”蘭心指着一抹嬌小的背影說道。“碧玉,你在這裏鬼鬼祟祟的做什麽?”

“蘭姑姑,夫人,小姐昨日落水回來,今日高燒不退,來了好幾個大夫看過,都沒有任何起色。”

“好端端的怎麽會落水?”林馨婉大聲喝道,轉身就往‘鳳陽閣’走去。

寧雅娴在床上閉着眼胡言亂語,一會說着不要殺我,一會又大叫着要殺死寧萱芷,鬧得這個院子不得安生。

貼身的丫頭忙裏忙外端水給寧雅娴祛熱,可是始終都不見效,來過的大夫看過後都推脫說有事來不了,其實還不是擔心要是治不好大小姐的病,會落得個不知之罪。

林馨婉氣急。“難道京城就沒有一個可以治病的大夫了嗎?去,放消息出去,誰要是能治好大小姐的病,賞銀萬兩。”

“夫人,奴婢想起來一件事,之前替小姐治病的小道士,在京城開設了一家神醫館,短短幾日,前往救治的病人不下數千人,據說這位小道士能治百病,還有很多惡疾頑疾都能醫治,奴婢大膽,請夫人允準。”

“小道士?”林馨婉眯起眼。

“夫人,大小姐夢魇不斷,定是收了驚吓,長久下去恐怕會……”蘭心從旁提醒着。

“派人去請!”

清風背着藥箱從門外進入,拜見過林馨婉後,替寧雅娴細細把脈後,開出了方子。

“大小姐不過是受了風寒,不打緊,夫人以我的房子去抓藥,連續服用三日之後必定祛濕熱。”

“有勞小道士,送客!”

一帖藥下去,寧雅娴當晚就清醒過來,只是面色蒼白的下人,但已經能坐起。

林馨婉心裏竊喜之餘,也不得不對這清風的醫術大肆贊揚。

“娴兒,當真是你自己不慎跌下湖的?”

“娘,我好累,您就不要問了!”寧雅娴低聲說道。

“碧玉,好好服侍小姐!”

看着虛弱的寧雅娴,林馨婉既心疼又憤怒,她甩袖跨出廂房。

紅菱一直守在‘落雨閣’大門外,她焦急的搓着雙手來回踱步着,稍有一點動靜都會迫使她擡起頭望去,發現只是過來的仆人後,再次失望的發出嘆息聲。

“你在這裏做什麽?二小姐呢?”

紅菱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吓到,她倒退一大步擋在了門前。“夫人,您怎麽來了?”

“我不能來嗎?讓開,去請二小姐出來。”

蘭心上前一把推開紅菱,與林馨婉走進院子。

紅菱提着裙子疾步繞道兩人跟前。“小姐還在休息,請夫人稍作片刻,我這就去請。”

林馨婉站定腳步,她輕蔑的揚起下巴,盯着紅菱。“都已經日上三竿,她還睡着,成何體統?你身為貼身丫頭,這點都不知道提點,要你何用?”

“夫人,小姐一夜未眠,天漸亮的時候,才睡去,所以奴婢不敢叫醒,請夫人恕罪,我這就去請。”

“不用了,我親自進去,你在外面候着就是。”

“夫人,還是奴婢去請。”紅菱再次攔下林馨婉,她臉色蒼白,額頭上冒着汗珠,一雙明眸閃爍不定。

“大膽奴才,三番四次阻撓我究竟是何用意?莫非你主子不在屋中?”林馨婉犀利的目光掃向紅菱,見她臉色一變,頓時大步跨上臺階,蘭心跟随在旁,一腳踹開了房門。

紅菱捂着胸口,寧萱芷徹夜未歸,她想要庇護,恐怕現在也難以再遮掩。

“夫人,小姐……”

“大娘,您這是要做什麽?”寧萱芷吃力的從床上爬起來,她虛弱的望着氣勢洶洶的林馨婉,哀怨的問道。

聽到寧萱芷的聲音,紅菱立即沖勁了屋子,扶起病怏怏的主子,泣聲起來。

林馨婉幹咳了聲說道:“昨夜你與娴兒一起離開,途中可發生了什麽事?”

“姐姐與我在大堂外就各自回了院子,我并不清楚。”寧萱芷劇烈的咳嗽起來。

蘭心用絹帕捂着鼻子,她四下打量着,也沒發現什麽可疑的地方。

“大娘,一大早過來找我,不會是姐姐又遭遇了什麽?”

“你們兩個都退下!”林馨婉鷹鹫的眼眸盯着寧萱芷脖子,厲聲的喝道。

寧萱芷朝着紅菱點點頭,蘭心催促着紅菱離開後,關上房門。

“大娘,想要問什麽?”

“你脖子上的痕跡是哪來的?”

寧萱芷下意識的摸了摸脖子上的抓痕,這是昨晚與寧雅娴纏鬥的時候,被抓傷的。

“不小心被野貓抓的,前兩日,我在院子裏發現一只通體白色的野貓,想要抓來養着,不過被它逃跑了,當晚還是護院把我從樹上解救下來的,可能這傷是那時留下的。”

此事,林馨婉早就聽探子提及過,現在從寧萱芷嘴裏吐出來,卻異樣的古怪。

“娴兒昨晚離開大堂後,不慎落入湖中,你倆一同離開!為何你沒有走湖心亭,反倒是她過去了?”

“可能是姐姐想散散心吧,秋月做出那等事來,她這個做主子的心裏也不好受,所以,我猜姐姐也是想靜靜才會去湖心亭!”

“呵呵!娴兒落水,你這做妹妹的倒是一點都不緊張,還能坐在這裏跟我猜東猜西,真是叫人心寒啊!”

“姐姐落水我也是剛剛知曉,大娘來這裏告訴我此事,是想看到我什麽樣的表情吶?我也不能提姐姐受苦,只能在這地方誠心祈求老天庇佑,除此之外,我還能做什麽?”

“好一番誠心庇佑!是想請老天庇佑你瞞過弑殺親姐的罪名嗎?”

寧萱芷瞪大起雙眸,她捂着胸口眼淚滴滴落下。“大娘,昨夜大堂上,您都看到了,究竟是誰想弑殺誰?姐姐容不下我,把我關在柴房中,要活活燒死,那時,您為什麽不說姐姐弑殺親妹?”

“秋月自作主張,此事已了,現在是有人看見你推娴兒落水,這兩件事豈能相提并論。”林馨婉幹咳了聲,她避開了寧萱芷的目光喝道。

寧萱芷呵呵大笑起來。“我推姐姐落水,倘若真有人看到,大娘此刻又怎會坐在這裏,恐怕我早就被您押送官府,等候發落了!”

“寧萱芷,我之所以會坐在這裏質問你,完全是看在你娘的名分上,給你一條活路,你不要不知好歹。”

“我娘要是健在的話,絕對不會讓大娘這樣污蔑我,更不會讓姐姐下次毒手。”

“你!”林馨婉揚起手作勢就要打,可是看到寧萱芷冰冷的視線時,她萎縮了下。

“大娘又要打我嗎?”寧萱芷輕蔑的笑笑。“昨晚在大堂上,大娘可知道我為什麽都不說話?”

林馨婉瞳孔猛地一縮,她盯着寧萱芷沒有吭聲。

“大娘是聰明人,我若沒有半點證據,又怎麽敢指證姐姐想要殺我的事實?”

“想要殺你的人是秋月和她情夫!”

“真的嗎?”寧萱芷笑的隐晦。“躲在後花園雜物房學我聲音的确實是秋月,她打從進府開始就在這‘落月閣’當差,她自然能把我聲音學的微妙微翹,但打暈我的人并不是她。”

“姐姐想要讓王爺誤會我,找秋月假扮我真是有心了,只可惜,姐姐不該聽信那些奴才,雖然說這個世道誰給的銀子多,就聽誰的,但比起銀子更可靠的是人命,大娘不想見見那兩個被姐姐買通放火燒柴房的人嗎?”

林馨婉吞咽這口水,她心裏揣測着寧萱芷話中真假,不敢貿然開口的她沉默下來。

寧萱芷從床上坐起來,她給林馨婉斟滿瓷杯。“大娘心疼姐姐,無可厚非,過往如何都是過去,我只想在這尚書府裏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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