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 競選
林綿其實心裏憋着點兒氣。
忽的覺得人生無望又沒勁,帶着點兒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再加上酒意上湧,大腦裏一片空白,帶着一點兒報複心理,她成功的看見何意嘴角邊的笑意凝固住,變成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這叫她心裏舒服不少。
何意拉着她拔腿就走。
他确實有點醉了，用的力氣有點兒大,把她一路從舞池拉至洗手間,震耳欲聾的聲音漸漸遠去,面前的少女紅唇微張,小臉微微紅潤，是窦小姐！
“怎麽是你？”他不敢置信。
林綿勾着唇：“怎麽不是我？”
“你不是好學生麽？”
“好學生就不能來這裏了？”
“你怎麽穿成這樣？”
“好學生就不能穿成這樣了？”
“你到底怎麽了？”
“沒怎麽。”
何意詞窮，憋悶了一會兒,又說：“你不是挺傷心的嗎。”
說到這個,林綿眼神一暗。轉身就往外走。
已經是午夜十二點，外面風大,地上還殘留着積雪，雪水化開,反射着橘黃色的燈光。被冷風一吹,她心底的那點兒悲怆又湧了上來。
借酒裝瘋又怎麽樣。
只能把事情弄得愈發糟糕。
她正沮喪着,忽的，眼前一暗。
手腕被人扣住,下一秒，那人便把她摟在了懷裏。
清冽的薄荷香氣萦繞周身,鼻尖砸在他的胸膛上，略略的有點不适，林綿轉過臉，他的力氣有很大，她的手腕瞬間紅了一圈，意外的掙脫不開。
少年抱住了她，以一種不容分說的姿态，略帶煩躁的聲音自頭頂傳來。
“你他媽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你倒是和我說啊！那癟三欺負你了？要是他欺負你了，我就幫你揍回去，不管什麽情況，你好歹和我說說為什麽你會變成這樣吧？！”
他身上的溫暖逐漸向她身上蔓延，林綿靠在他的胸膛上，今夜再一次聽見強有力的心跳聲。
她瞬間又回到了剛才的場景之中去，掙紮的身子僵硬了一會兒，慢慢環住了他的腰，接二連三的打擊之下，她太想太想有一個地方可以靠着了。
她聲音低低的，帶着一點兒濃重的鼻音，有氣無力的打斷了他：“何意，讓我靠一下，就一會。”
像是情人間的低聲呢喃，頓時叫何意臉上蒸騰起熱意，一路從脖子紅到臉上，他沉默了一會兒，也小聲的回她：“就一會啊。”
老古董就是自己的夢中情人這事兒，叫何意晚上在床上，烙燒餅一樣翻來覆去的，怎麽都睡不着。
他回憶着自己和窦小姐在一起的種種片段，頓時臉如火燒。
他想不明白，幹脆不想，把腦袋蒙在枕頭底下，用力的閉着眼睛想要睡去，可腦子裏，一會兒是窦小姐，一會兒又是老古董，迷迷糊糊中，這倆人合并成了一個人，風情萬種的對着他笑，問他是不是喜歡她。
他在夢裏漲紅了臉，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次日，他頂着兩個重重的黑眼圈，看見穿着一身校服的林綿，不屑的“哼”了一聲。
不是很會打扮麽，有什麽好裝的。
經過一夜的平複，林綿已經調整好了狀态。
昨夜她确實喝了稍微多一點的酒，并且在醉意醺然的時候做了傻事。好在事态并沒有發展的很離譜，還是可以挽救的回來的。
這日天氣非常好，豔陽高照，一切陰霾盡散，她眯着眼看了一會兒外面的陽光，平靜的坐在桌前吃飯。
見到何意下來，淡定的對着他點了個頭：“早。”
何意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看她。
這感覺實在太玄妙了！
他只好又重重的“哼”一聲，充分表達自己的不滿。
林綿和他道歉：“對不起，昨天我不是故意的。”
她這話說的充滿歧義，何意心裏的那點兒小傲嬌瞬間又變成了不爽：“怎麽，你還想繼續騙我啊？窦！小！姐！”
最後三個字他念的格外重，帶着氣音，聽起來有點兒咬牙切齒的味道。
林綿語塞：“一開始也沒想騙你。”
“哦？”何意毫不走心的回應，惡狠狠的咬了一口面包。
林綿忽的就懶得和他解釋了。
昨晚回家，她倒頭就睡，夢裏小池變成了陸詢的臉，一聲一聲的喊她叫姐姐。她接受不了，一拳把夢裏的陸詢打了個稀巴爛。
今早起來還有點兒恍惚，想起來昨晚對何意做的糟心事，難免有點兒愧疚。
何意嚼完一片面包，見她盯着牛奶出神，話說了一半就沒再接下去，當即更不爽了，追問道：“所以呢？你為什麽騙我？”
林綿回憶了一下，一時間竟然答不上來。
這要怎麽說？
因為撲進了他的懷裏，心跳亂了。
她瞥他一眼，站起身往門外走：“該上學了。”
少年不依不饒的追在後面：“你為什麽騙我？”
林綿：“沒為什麽。”
他從她嘴裏套不出什麽玩意來，氣鼓鼓的跟在她身後，心說就算你不告訴我，我也定有辦法能查到。
下午自習課的時候，段傲春讓彭小雨和林綿在班內舉行了領讀比賽，讓同學們二選一。
彭小雨勢在必得，昂首站着，像只高傲的花孔雀，就等着結果出來打林綿的臉。
班長唱票，學習委員在黑板上畫“正”計數。
“彭小雨。”
“彭小雨。”
“彭小雨。”
“林綿。”
“彭小雨。”
……
她頗有些得意。
就算林綿背書比她好，那又有什麽用。最最重要的是，她擁有民心。
群衆的眼睛是雪亮的！
她得意的睨了林綿一眼。
林綿表情無波無瀾，腰杆站得筆直。
彭小雨在心裏嗤笑，哼，等會票數被她碾壓，看林綿還怎麽裝逼！
可漸漸的，她嘴角的笑意再也保持不住了。
“彭小雨。”
“林綿。”
“林綿。”
“林綿。”
“林綿。”
一連四張林綿的票，頓時讓她緊張了起來。
而班長還在報着：“林綿。”
彭小雨緊張的看了一眼黑板，目前的她有三個正，代表15票，而林綿已經12票了！
“林綿。”
“彭小雨。”
“林綿。”
“林綿。”
這時候，林綿的票數已經和她持平了。
班長手裏還拿着最後一張決定命運的票。
彭小雨萬分緊張的盯着那張票，小腿肚子都有些顫。
不是吧？！
老古董哪裏來那麽多支持的人？
“最後一張票——”
“林綿。”
“恭喜林綿！”
彭小雨不敢置信的往後退了一步。
這怎麽可能？！
老古董竟然比她多一票？！
臺下女生們也震驚萬分，紛紛議論着，小聲的問為什麽。
六班的女生人數多男生兩人，除去她們倆，男女生人數相等。
她籌備了好久，一大早，就信心滿滿的去了辦公室，向段傲春推薦了這款漢服。
是一件米白色的齊胸襦裙，一條粉色的飄帶，襯的人氣質出塵。
段傲春看了說可以，于是彭小雨趁熱打鐵，慫恿着段傲春買了下去。
萬萬沒想到，竟然最後讓林綿撿了個漏！叫她萬分不爽，惡狠狠的瞪了林綿一眼，不太甘心的下了臺。
對這個結果，林綿莞爾，略微有點兒驚訝。
她剛一坐下來，韓淑就笑盈盈的恭喜她：“同桌，你超厲害！”
林綿剛要回答，凳子被人踢了踢。
她轉過臉去。
何意轉着筆，想邀功：“我給你拉了那麽多票，你怎麽謝我？！”
她睨他一眼：“多管閑事。”
何意邀功不成，反碰一鼻子灰，他今日在她這兒吃了太多癟，有些不爽：“我不是在幫你，我是在幫窦小姐，你不要自作多情。”
林綿心說這有什麽區別麽，冷淡的“哦”了一聲。
她想了想，問他：“你知道逗字怎麽寫麽？”
何意說你也太小瞧我了：“穴字頭，下面一個賣賣的賣。”
她莞爾一笑：“不，是走字底，上面一個豆子的豆。”
何意：“……你妹！”
文藝彙演的前幾日，變成了新世紀的狂歡日。
各班都在為此番表演做最後的努力，學校裏的雪已經消融，學生會的人在操場上拉起橫幅，又用紅繩裝點了枝桠，學校裏透着滿滿的喜慶氣氛。
只要不讀書，這群人就有用不盡的活力。
韓淑也是學生會的一員，這幾天忙的腳不沾地，全耗在了大禮堂，甚至放學了也還留着。她對舞臺設計方面有興趣，因此做起來很用心。
其他人都是草草的把老師們交代的事情完成就好，韓淑覺得這樣遠遠不夠，因此等放學了，想湊林綿一起去街上買點裝飾材料。
其他人都是草草的把老師們交代的事情完成就好，韓淑覺得這樣遠遠不夠，因此等放學了，想湊林綿一起去街上買點裝飾材料。
林綿放學後收拾好了書包，就走去大禮堂找她。
韓淑正踩在折疊梯上踮着腳挂氣球，那折疊梯質量不夠好，搖搖欲墜的：“欸，林綿你等我挂好這個氣球啊！”
程歡歡也在場，見到林綿，忽的笑着，大步走上前來，甜甜的喊：“姐姐。”
林綿輕描淡寫掃她一眼，擺出個疑問的表情來。
程歡歡親切的想摟住她的胳膊，被林綿輕巧的躲過了，她也不惱，正好小姐妹們買回來奶茶，趕緊殷勤的拿給林綿一杯：“我看過你的資料了，你是何意的姐姐，那也就是我的姐姐。”
正巧韓淑已經從折疊梯上顫顫巍巍的爬了下來，正好聽見這話，當即瞪大了眼睛看向林綿：“你是何意姐姐？”
前些日子，何意別扭的叫她幫他把禮物送給林綿，她心裏就覺出幾分這倆人關系的不一般來，萬萬沒想到竟然是姐弟關系。
林綿淡淡的點了個頭，看向程歡歡：“有什麽事嗎？”
程歡歡撥弄着手指，羞答答的說：“姐姐，你能幫我把何意約出來嗎？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