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真央溜去下面和跡部打招呼，她就沒想瞞着，說得很直接：“哥哥，赤司來了，我去領他進來。”
跡部眉頭一皺：“赤司怎麽過來了？”
這句話都不等回答，很快又語氣不善地接着問：“他是腿斷了還是不認路，要你去帶他進來？”
真央：“……”
哥哥是真的很不喜歡赤司啊。
一人做事一人當。
真央迅速解釋：“是我讓他等我去接他的。”
跡部動作一頓，面無表情地看着真央：“所以是你約赤司來的？”
當然不是啊。
她哪有那麽作死。
真央笑眯眯的，也不正面回答，拉着跡部的袖子晃了晃：“他都來了，讓人家在外面站着總是不好的，我去帶他進來，讓赤司也看看哥哥的網球技術有多麽美妙。”
跡部眉心的折痕淺了點。
真央抱住他的手臂，用腦袋蹭了蹭：“哥哥，他可是你未來妹夫，網球場正好是你的主場呀。”
真央：對不住了征君，你待會兒可千萬不要露出什麽不合适的表情啊。
跡部勉勉強強算是接受了真央的讨好，倒是沒浪費多少時間，畢竟就算是不爽這個未來要把親妹妹搶走的家夥，兩家的交情還在，跡部不可能真的讓赤司被晾在外面，更準确來說，這是基礎的禮儀和風度問題。
真央馬不停蹄地往外跑，生怕遲了顯得禮數不周，讓赤司久等，途中險些撞到幾個人，她慌忙躲過，快到校門口時不大穩的步子就在一只手臂的強硬幹涉下倏忽剎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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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你要跑得這麽危險，就不讓你來了。”赤司将手帕按在真央額際，細密的汗水從白皙透亮的肌膚中緩慢滲透出來，真央的氣息很是紊亂，下意識接過了赤司的手帕，後者順勢收回手。
“均勻呼吸。”赤司微微斂眸，語氣卻很平穩，“下次不要跑這麽急，我就在這裏，不會亂走。”
“我、我怕你等急了。”真央幾個深呼吸，說話氣息都有些紊亂，她猛地眨了幾下眼，眼角微微的有些泛紅。
“不會。”赤司觀察着真央的狀況，确認沒有大礙，垂睫掃了眼真央的腳，正好小姑娘動了動，似乎是站的姿勢不太舒服。
嗯，也沒有不适的反應。
應該沒有問題。
赤司松開她的手臂，安靜地等在一邊。
真央飛快地瞥他一眼，就像是不敢看人卻又忍不住好奇心的小兔子：“那個……我運動神經不是很好，讓你見笑了。”
“沒有。”赤司輕輕的笑，“不适合自身的事情并不是什麽不是應該感到丢臉的事。”
“這種說法好特別。”真央邊領着赤司往裏走，邊說，“一般人都會對我說‘沒關系’‘不是你的錯’‘只是運動而已’這樣的話，感覺征君的話就是……”
赤司很專注的聽着：“是什麽？”
不得不承認，他會在意自己在真央心目中的形象。
而在此前，這并非是他所要考慮的選項。
“就是那種……”真央歪着腦袋想了會，聲音像柔軟的糯米糍，一口咬下去，滿心都是甜蜜喜悅的滿足，“感覺你很會說話，像藝術品，不管怎麽聽都覺得很舒服。”
簡直不像是普通人能夠說出口，或許只有精密的儀器才能媲美。
既沒有貶低運動，也沒有落入俗套，安慰的方面居然也兼顧到了。
實在是佩服。
“聽你說話也很舒服，真央。”赤司說。
“是嗎？”真央彎着眼睛笑起來，挺高興的，“那我就放心啦，因為我有時候很多話。”
“還好。”赤司回憶中真央的話真的不多，一般都特別安靜，但絕對不會讓場面冷下去，并且樂在其中，“是因為跟我還不夠熟悉，所以很多話都沒說嗎？”
“是的呀。”真央點點腦袋，半點不覺得需要害羞或者是不好意思，她很簡單地闡述着本心的想法，“要是口無遮攔冒犯你了，我萬一哄不好，就完了。”
哄？
還以為她要說兩家的面子上過不去，或者會感到抱歉這類的話。
赤司配合着她的步子，沒有走得那麽快。
他說：“沒有，我很好哄。”
“真的啊？”
“真的。”
真央有點不敢置信地看了他幾秒，赤司坦然地回望，以示自己所言非虛。
“怎麽了？”
“太好哄就等于不生氣呢。”真央這麽說，她海藍色的眸子裏有透過樹影的碎光，如海邊上正午照耀下的波光粼粼，眨一下，就好像抖落了無數的寶石，“……這樣不好。”
小姑娘最後這麽輕輕地嘟囔了一句。
……
走到網球場，跡部和忍足的對手賽剛剛開始。
真央走在赤司前面，朝下場休息的岳人打了個招呼。
“真央妹妹，你剛剛……咦？”岳人聲音一頓，目光投向真央身後的赤司，“這是誰？你朋友嗎？”
真央本來是想說朋友的，但轉念想想上次赤司在籃球部衆人面前是如何介紹她的。
“是我的男朋友。”
真央這麽說。
等到她說出了這句話，赤司才從身後往前邁了兩步，伸出手，極有風度地道：“初次見面，我是赤司征十郎，你好。”
“哦，你好……等等！”岳人差點就把手伸出去了，到半途突然驚醒，“咦？！真央妹妹你才多大就有男朋友了？！”
那語氣裏的潛藏含義分明是：你不會是騙我們的吧？跡部知道這件事嗎？他允許你有男朋友嗎？
如此連環三問循環在岳人腦內刷屏播放，滾動大字，震得他整個人的面部表情管理都失控了。
“是男朋友哦。”真央背着手往場內看了眼，有點狡黠地說，“哥哥知道的。”
岳人：“…………哇哦。”
就算被震驚，他還是沒忘及時握住赤司的手晃了晃：“你好，我叫向日岳人，是你女朋友的哥哥的隊員！”
真央：“……”
赤司适應能力特別優秀，面不改色，如常應對：“非常高興認識你。”
三人就差不多坐在了一排。
真央在認真看跡部的比賽，岳人在最初的震驚過後很強大地接受了現狀并且開始發揮性格中的活躍因子，由于他本來是想繼續和真央探讨有趣的地方和好吃的食物，但真央的男朋友既然在場，他就不方便再那麽熱火朝天地和真央說話了，于是岳人将重心轉移到了兩人的關系上。
“我記得真央妹妹你之前是在英國沒錯吧？那你們之前都是異地戀嗎？還是一見鐘情？”
“唔？”真央側過腦袋，見赤司望着她，這才代替先開口，“為什麽你不覺得是青梅竹馬？”
“赤司君不是一直在國內嗎？”岳人回答得理所當然，“雖然不同校，但帝光籃球部去年的全國優勝我也略有耳聞，尤其正選隊員大多是一年級的新入隊員，這種陣容想不引人注目都難——我記得赤司君是副部長吧？”
“本來還想騙騙你，現在看來是沒機會了。”真央的語氣不無惋惜，“岳人你太敏銳了。”
岳人：“………”
岳人：“不知道為什麽，你這個誇獎讓我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了，故意的吧真央妹妹！”
真央笑着轉過腦袋去看比賽。
赤司态度自然的接過了上個話題，讓岳人無暇分心繼續找真央攀談：“冰帝去年的比賽我有幸去看過，幸好票買的早，據說我買之後沒有一個小時票就被搶空了。”
提起這個岳人頓時來了精神：“因為大多都是去看跡部的吧，你都不知道他的後援團粉絲有多少，好多女生都是為他買票去看的，而且一個人買的還不止一張！簡直就是……”
正在他精神振奮，喋喋不休的當口，真央突然嚴肅了小臉轉過腦袋來直直地看着岳人。
岳人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嗆死在喉嚨裏。
“我發現我有一件事忘記解釋了。”真央一本正經地開口。
赤司都側目，安靜的等候下文。
岳人：“……啊？”
“在岳人眼裏，我年紀很小嗎？”
“嗯……是啊。”
畢竟是跡部的妹妹嘛。
“可是，我和哥哥是雙胞胎，我和他前後出生時間不超過一個小時。”真央很認真地說，“我和岳人應該是差不多大。”
岳人：“………”
被小姑娘外表欺騙了這種話岳人才不會真的說出口，他強行挽尊道：“那也差不多還是比我小了大半個月，我可是九月出生的！”
真央愣了下，沒反駁。
有點郁悶的樣子。
一旁的赤司眉目有些凝滞。
他想起來：真央比他還早出生兩個月……
真央的外表太有迷惑性，他都快忽略這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