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網球場中不知不覺進行到了搶七。
岳人的表情絕對是震驚的:“侑士那家夥居然願意和跡部搶七,他今天是瘋了?!”
忍足侑士其人,一貫冷靜懶散不出力,能不麻煩就不麻煩,興趣點非常難踩,一旦真的命中就會不遺餘力,總而言之還是相當難以捉摸,就算是已經做了一年的隊員,向日岳人還是偶爾會如此刻般不大理解他腦中到底是哪根筋答錯了地方——就算是真的興奮起來了,和跡部搶七簡直就是找死。跡部景吾這類以持久戰見長的對手,岳人是一輩子都敬謝不敏的。
……當然也不排除是大爺故意要展現持久戰風采這點猜測就是了。
岳人從眼角處偷瞄比自己小了大半個月的真央妹妹,發現她正全神貫注地看着場中,從白熱化階段開始,就連赤司征十郎都不能吸引她的注意力。
直到比賽結束,跡部獲勝。
真央一溜煙跑下去給他們遞毛巾、送水——冰帝網球部沒有經理,這樣做也不算突兀。
“比賽好精彩!”真央甜甜地笑,“哥哥和忍足君都非常棒!”
沒想到還能被誇一嘴的忍足喝水的動作頓了頓,朝她友好的笑:“謝謝真央妹妹。”
赤司也跟着下來了。
跡部乜了忍足一眼:“那是什麽稀奇古怪的叫法?”
“天地良心,喊‘跡部’怕誤會,喊名字又太失禮。”忍足有理有據,“我覺得岳人難得發揮了聰明頭腦,這個稱呼很不錯。”
後方岳人頓時嚷起來了:“侑士你別以為我沒聽見!你就是想撇清關系甩鍋給我!”
雖然這個稱呼确實是他叫出來的。
“叫什麽都行。”
真央帶着笑打了圓場,完全不介意被怎麽喊,微微側身,讓赤司和哥哥完全正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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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這是赤司。”
“征君,這是我哥哥。”
她介紹得簡單,如果是真的不認識的雙方絕對是不能這麽介紹的,可真央知道,在她回國前,這兩人起碼就在宴會上見過不下三次了。
而且雙方的姓名哪裏還用她來介紹……真是難做。
“跡部君。”
赤司先伸出手,語氣平緩,讓人不自覺的感到如沐春風般的舒适,“非常值得回味的比賽,冰帝正選隊員的實力果然非凡。”
“赤司君的實力也很不錯。”跡部慢條斯理地回應,伸出手與赤司簡短地交握,意味深長地道,“我以為是雷霆手段,沒想到是不動聲色。”
他本來是想看看赤司打算怎麽解決問題,沒想到赤司心思不俗,不僅要光明正大地澄清,讓冰帝所有人都看到他們三人的真正關系,還一并為自己的身份正了名。
啧。
悶聲不吭的什麽都被他算進去了。
跡部現在都能猜到赤司是為什麽出現在這裏——他肯定是沒經過同意,抵達之後才給真央打了電話,真央性格純粹,實在懂禮貌,絕對不能任由赤司在外面等着。
跡部越看赤司,越覺得這是只比狐貍和狼結合還要兇險的觊觎者。
“來得匆忙,沒有為各位帶見面禮……”
赤司正在說話,袖口被真央拉了一下,他停住了,側首看她。
“我給了呀。”真央認真地看着他,理所當然地說,“所以你就不用給了。”
跡部聽見這話差點當場不顧形象地翻個白眼以示不滿,但他到底秉持着修養,只是皺眉抿唇,臉上的表情不高興是當然的。
“……”赤司是真的沒想過真央能這麽說,這句話真不是他故意的,他計算的一環裏沒有這項,只到剛剛的證明身份為止。
真央倒是覺得沒什麽,她說完就去關注別的事了,後續也沒有人特意來告訴她這麽說需要糾正——她僅僅是覺得,赤司是她帶進來的,不用為沒有帶見面禮而覺得不安,因為她已經給過了。
忍足和她聊了兩句,就發現真央的洞察力和動态視力都實在是好,說句有拍馬嫌疑的話:真不愧是跡部的妹妹。
而且雖然她說話語調是跡部身上從不會出現的柔軟,但某些時刻,尤其是在講正經事的時候,風格和跡部就很相像了。
“這樣不太好呢。”覺得不行的建議,她就會這麽說,話語中用了些許技巧,可是明确表示的否認态度無可置疑。
部活快結束的時候,真央和跡部小聲商量:“我能請大家去吃飯嗎?”
跡部正和赤司你來我往、皮笑肉不笑地塑料寒暄完畢,面部肌肉的冷笑差點都表現出來,他順手碰了下真央的腦袋:“自己去問。”
“嗯!”
真央就又往隊員那邊跑,跡部看着忍不住提醒:“別跑,慢慢走。”
“……噢。”
真央立即收了步伐。
她在下面邀請大家去吃飯,赤司和跡部的視線都定在他身上。
“真央沒學會那些百折千回的彎彎繞繞。”跡部站起身,最後說了一句話,“不管你其他事想要怎麽做,永遠別對她用手段,我不會坐視不理的。”
赤司八風不動,笑了笑:“她很好。”
跡部冷哼了聲,走了。
……
真央本來以為赤司就是要和他們一起去吃飯的,沒想到剛敲定完,赤司來到她面前:“抱歉,今天不能和你一起吃飯了。”
“你有事嗎?”真央朝他小幅度的揮了揮手,很俏皮的模樣,“你去吧,我們下次約。”
“很抱歉。”赤司再次表達歉意。
“沒事的。”真央主動安慰他,“櫻蘭和帝光很近的,下次我加入了有趣的社團,也邀請你。”
“好。”
赤司看着她,也想伸手摸摸她的腦袋。
可惜現在還不能。
看着兩人告別的話都能說好一會兒,跡部真有種自家白菜要被拱了的不爽感,目睹赤司走遠,他終于将某件事正面攤開在陽光下,直接地問真央:“你覺得赤司很不錯。”
“嗯啊。”真央點頭,跟哥哥說話就完全不需要那麽拘束了,她用了很俏皮的方式,“他很優秀啊。”
“所以你就喜歡他了?”
跡部皺着眉。
真央看了他一會兒,眼睛透亮澄澈:“哥哥問的哪種喜歡?”
“……你說呢?”
真央學着他,眉心也出現了輕微的折痕:“才這麽幾天,不會啊。”
“那你剛剛說……”跡部語氣一緩,明白過來了,“你是在遵循結婚的前提下,認為該那麽做是嗎?”
照顧也好,領人進來也好。
更大程度上是真央本身待人接物的禮貌,以及對她和赤司之間未來身份的順應所做出的反應。
“嗯!”真央毫不遲疑地點頭,“媽媽說,要我和征君好好相處。”
她應該是做得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