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節

風速把他的白襯衫向後吹着,貼緊他的肩腹,把身體的輪廓都勾勒出來,很瘦,但仍然很漂亮。

摩托車穩穩地停在腳邊,蘇莫還沒來得及打聲招呼,就被兜頭扔過來的一件衣服蒙住了臉。

她抓下來,就聽到沈殿的聲音:“把衣服穿上。”她心頭頓時一暖,可這暖還不及嘴角,對方又冷冰冰說道:“記得還給我。”

……

第二次坐摩托車。

和第一次的感受不同,沒有了日光的炙熱親吻,月亮在天邊如銀盤一樣懸着,如水的夜風環繞過他們的身體,屬于他身上的清爽的味道也随着風吹送進她的鼻子裏。

蘇莫貪婪地呼吸,雙手也不再像第一次時那樣生硬,從他腰上繞過,臉頰上盡管很熱,卻貼緊了他的後背。

31.好人做到底

隔着衣服,隔着他的血肉,蘇莫聽到了沈殿的心跳聲,怦怦怦怦,沉穩有力。

她微微側仰着頭,看着道路兩旁飛逝流過的風景,再一次深切感受到費城的美好。

“喂!那是摩天輪嗎?”她的視線忽地落向遠處,指向高高聳立的如同巨輪一樣的家夥問。

呼嘯的風聲向後湧動,她的聲音被瞬間拉遠,沈殿聽不清,但他更懶得去問。

“喂!你能聽見我說話嗎?”蘇莫扯大了音量。

“聽不見。”沈殿擺明了在敷衍。

也不知是因為太興奮,還是風聲最終美化了他不太美好的音調,蘇莫竟信以為真,手在他衣服上輕輕扯了兩下,“我們能去那邊看看嗎?”

她的聲音很大,雖然被風聲弱化了一部分,但她幾乎是貼着他的耳朵說的,這下沈殿想裝聽不到都不可能。他減慢了車速,最終在路邊停下來,“那邊是個小型游樂場,這個時間已經不營業了,你想去可以等明天。”

Advertisement

“哦……”好半天,蘇莫才答應這麽一聲,其實也不是非去不可,但心裏就是感覺有點兒失落,她低着頭,頭發蹭着他背部的衣料。

沈殿覺得癢,但是沒動,“你想去?”

她輕輕嘆氣,“嗯。”隔了一會兒,她擡頭盯着他後背,“我還一次都沒有去過。”

她的聲音低得如同耳語,可沈殿卻聽得一清二楚。他在心裏同樣也嘆口氣,一次也沒有?這怎麽可能……不過,就當是這好人要做就做到底吧。

“坐好了。”沈殿重新啓動了摩托車。

“哦。”蘇莫的情緒仍然不高,直到摩天輪在她眼前越來越近,她才意識到沈殿最終還是同意了她的請求。

可是很快,蘇莫終于意識到她被電視劇的游樂場情節過度美化了想象,等真正置身其中,她才察覺完全不是那麽一回事,尤其是夜裏,四周黑漆漆的只能看出那些鐵家夥的輪廓。

蘇莫有點兒害怕,她緊緊跟着沈殿,有幾次差點兒踩到他的腳後跟。

沈殿忍無可忍,終于在前面猛地站定。

蘇莫一下子就撞到他的後背上,額頭都有些微疼。她伸手揉着,擡着頭委委屈屈地看着他。

“怎麽,後悔進來了?”他輕飄飄地砸過來一句。

蘇莫低着下巴,“沒……我很高興你能帶我來。”她忽然察覺自己就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難道要說她有點兒怕黑,想拉着他的手嗎?

“我倒沒看出你高興。”沈殿諷刺,月光下他看到她肩膀猛地一縮,讓他後面還有話忽然就說不下去了,感覺真是麻煩,于是換成:“回去吧。”

“嗳?”蘇莫可絕對不是這麽想的,靜住片刻,她的臉都熱到耳朵跟,“我有點兒……怕黑,你能不能讓我……”

這吞吐勁兒不用她有勇氣說完,沈殿已經猜得差不離了,他覺得一定是剛才在夜市上吃多了馄饨撐到了,因此再開口都有點兒咬牙切齒的,“到處是漆黑一片,真瞧不出有什麽可看。”

蘇莫摸摸臉,讓他這麽一說,她也覺得自己有點兒心急,變得很不好意思,“我就是在電視裏看到過,感覺很好玩的樣子,能來看看就行……”

“你家裏條件不是挺好麽,怎麽可能沒來過這種地方?”沈殿斜睨着她,終于問出他一開始就質疑的問題。他的神情像是聽到極其荒誕的笑話,游樂場的門票通常也就在百十塊錢左右,她這種富家小姐說在電視裏看過,是知道了他的童年拿來挖出來諷刺的嗎?

“我爸不讓,這裏的游戲不都是挺刺激的麽……”她喃喃地繼續說:“以前他說小孩子來這種地方危險,長大了他又說這裏就是小孩子才來玩的地方,我來不相稱。”

這都什麽邏輯?沈殿簡直無法理解,再寶貝的掌上明珠也不至于限制到這種程度,除非……除非她爸爸以前遭受過毀滅性事故從而留下陰影。不過也并非是危言聳聽,危險系數的确有,前段時間他在網絡上就看到過小孩子坐極速風車被甩離座位的短視頻。

“危險是危險,但沒那麽嚴重。”他把手機掏出來按亮了照明功能,“像你這種人,過來看兩眼就行了。”話未說完,便轉身繼續走,另外還不動聲色地拉起她的手。

拉她的手?

溫溫涼涼的觸感讓蘇莫整個心都狠狠一凜,她不敢動,甚至一個字都不敢說,但毫無疑問心底卻是緩緩湧出竊喜的,她感覺自己确定了一件事——就是她對沈殿是開始動了心了。

兩個人在手機的光亮下朝前走了一段,路過巨大的被吊起來的看起來能左右搖擺的船,上面有數排座位,塑料椅背反射出月光。

“這是海盜船。”沈殿在前面解釋。

海盜船?游戲名字起得倒是有趣,玩起來也應該是很刺激很帥氣的吧。

“那這個呢?”這次換她主動問。

“旋轉木馬。”

“啊……我想起來了,小時候我聽到過一首歌,好像是這樣唱的——旋轉的木馬沒有翅膀,但卻能夠帶着你到處飛翔,音樂停下來你将離場,我也只能這樣……”蘇莫認真地哼唱出來,嗓音婉轉,蕩在夜裏別樣動聽。

她感覺此刻眼前這個人就像是歌詞裏唱的,沒有翅膀,卻能帶着她到處飛翔。

沈殿卻有點兒出戲,他管它有沒有這樣的歌?在她還在聽這些靡靡之音的時候,他恐怕早就開始嘗到人間冷暖了。

“是不是指的就是這個?”他勾回神,她仍在同一個話題上打轉。

“也許吧。”他給出含糊回答,不想在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上繼續讨論。

“唉,什麽人在那邊?”這時,第三個人的聲音從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傳來,聽音感覺舌頭還不怎麽靈光,似乎是喝多了酒。

蘇莫吓一跳,下意識地一貓身子,還不忘了扯沈殿一把,“被發現了。”她小着聲,一副如同歷險式的膽怯口吻。

32.不應該來招惹我

沈殿站着沒動,也沒理她不停扯動的手,但是關掉了手機的照明功能。

他覺得她有點兒緊張過度,膽小得不成樣子。

剛才從游樂場正門側面跳進來的時候,他們明明都确認過了,守門的只有一個老頭子,敞着門在裏面喝酒,地上歪着一只空酒瓶,手裏還提着半瓶,一看就是喝不清醒了,使筷子夾花生米的手指都不怎麽靈活了,夾一粒扔嘴裏都要費三四次的功夫。

他說沒事,并且率先跳進來,她才肯跟着爬上栅欄,下來時還險些甩丢一只拖鞋。

“你幫我看看,那個老伯伯是不是跟過來了呀,不會是已經發現我們了吧?”她手心裏漸漸出汗。

沈殿幾乎想甩開她的手,忍了忍,“沒有,已經回屋了。”

蘇莫松了口氣,慢慢直起身子,仍不放心地問:“我們這樣是不是不太好?要不我們現在去給那個老伯伯錢吧!”

沈殿瞪着她,那一刻他覺得她真是可笑,連眼底的光在夜色裏都能看得出寒涼,“不怕丢人你就去!還真以為你兜裏的錢沒有辦不到的事麽!”他用力把她往大門方向甩。

游樂場面積不大,最中間有面湖,周圍是環形占地,走來走去就像是在兜圈子。

他們站的位置離大門也不遠,她一回頭就能看到門房上亮着的燈,沈殿說得沒錯,那位老伯伯确實是又回去了。

可被他嗆一頓心裏還是很不舒服,她不服氣,“本來就是我們做的不對。”

她理直氣壯,但終究是有所收斂,聲音是壓低的。

沈殿看着這個“無辜”的始作俑者,心想他還真是吃多了沒事幹,才陪她跑到這種地方來。但她其實也沒說錯,他們偷跑進來又确确實實是做得不對。

他最終沒有反駁,想再喝斥幾句最後也壓回去了,“你以為人家是真想抓你?要是真想,才不會就喊那麽一嗓子,這裏到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