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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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總覺得命運這東西對誰都會袒露出仁慈的一面，惟獨把他漏了。他也不怨，因為怨夠了。
走出蘇家姐妹那棟小別墅，他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不響，但疼。
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真TM的混蛋！
到家後，他就窩在家裏，再一步都沒動過，晚飯也沒起來吃，迷糊到半夜，有電話找他，就換上衣服出去了，剛才蘇莫找上門，他進這個家門還沒有十分鐘。
他對她沒什麽愧疚，只覺得自己混蛋，但要他把已經發生過的事再翻出來，借着事情往後說，他更厭煩！
“你還當真了？”各種可能說的回答，他偏拎出這一句說。
但果然最有效果。
蘇莫渾身一顫，“那你為什麽親我？”她不想思考，只想要他最直接的答案。
“想親就親了。”沈殿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煙，輕飄飄地吐出這最混蛋的幾個字。
蘇莫捏着雙手，那一刻她感覺耳朵都不像是她自己的，腦子裏反複重播着昨天下午在院子裏小徑上她光着腳他吻她的畫面。
眼淚快要逼出來，“我不相信你是在逢場作戲！”
“可惜我是！”他低吼着打斷她，“我TM的最擅長這個！你要是還有自尊，就有多遠給我走多遠！”
她終于吓得悶聲哭起來，裝蛋糕的紙袋掉在地上，啪地一聲，“你讨厭我？”她聲音很低，就像是耳語。
沈殿眯起眼，眸光黑得迫人，喉結煩躁地滾了一下，轉身，壓着聲音跟她喊：“麻煩你用用腦子，我跟你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就別再往一起扯！”
客廳裏光線暗，卧室那邊透出的自然光正好落了他一肩，水珠在他皮膚上滑動，留下淺淺的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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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莫伸手在眼窩摸了一把，她不想再哭了，沈殿沒錯，從一開始他就把她往外推，一直警告她別來招惹他，是她自己不聽勸。
她咬着牙，不能在這兒把她所有的自尊都賠進去，“對不起，我以後都不會再來了，”她看到沈殿的肩頭松下去，“……手表我現在拿走。”
“好。”這次他回答很痛快。
蘇莫眼睛一瞬不眨，看着他走進卧室，她注意到他腰上有一道長長的疤痕，整個人吓得一縮。
沈殿拿着手表出來，蘇莫人已經不在了，客廳裏靜悄悄的，大門敞開着，樓道裏有風湧進來，不大，吹到皮膚上卻感覺冷。
地板上孤伶伶地放着一只手拎袋，除此以外，像是沒有任何人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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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莫感覺自己像是逃出來的，她來不及等出租車，看到有公交車開過來，她直接就跳上去。可她身上沒零錢，有張五十的要投進去，那司機不幹，講原則講得真真的，說沒錢找她，非讓她下車，最後還是一名男乘客站出來，一句話沒講，幫她扔了枚硬幣進去就走回座位。
蘇莫沒看清人，直覺是靠窗第三張座位上戴墨鏡的男人，但那人扭頭看着窗外，也看不出有起過身的意思，她只能看到那男人的手臂內側紋着一串英文：Amusing Ourselves to Death。
蘇莫縮回目光，腦海裏再度浮現出沈殿的背影，還有他腰上那道猙獰的傷疤。
她不了解他，除了那些自以為是的認知，除了司小然和她透露的有限的信息，她對他幾乎一無所知。
汽車搖晃着在烈日下行駛，窗玻璃都開着，熱氣吹到身上黏膩膩的，車廂裏的味道也混合着裹住她的呼吸。
蘇莫覺得快要透不過氣了，心裏也緊縮地疼，她下意識地扶住吊環，緊緊抿嘴，眼睛也閉上，想要把外界的一切都隔絕開，把腦海裏的影子也推出去。
可是她辦不到。
沈殿的幹淨，妖媚，冷漠，兇狠，溫暖，涼薄，沉默與哀傷……那麽多那麽多給她留過的感覺全部交織在一起，沖擊着她的心髒，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快要裂開……
汽車靠站，蘇莫像個瘋子，抓着自己的衣服領口就跳了下去。
車站上很快就剩下她一個人，她蜷在那兒，動都不想動。
有人碰了碰她的鞋尖，“喂，你怎麽在這？”
蘇莫擡頭，是司小然，她正提着一大袋子東西，從帽沿底下看人。
蘇莫不說話，但私心裏她卻希望司小然能說點什麽，至少說些有關沈殿的，像上一次，拯救下她對他已瀕于絕望的認識。
司小然看了眼車站牌，終于再度開口：“你去找沈殿了？”
蘇莫一怔，猜得真準。她站起來。
“你知道他今天生日？”
我不知道。蘇莫心說，我剛被那家夥趕出來。
司小然可不管她吭不吭聲，繼續問：“然後鬧翻了？”
這次，蘇莫反問：“你怎麽知道？”
“看你臉色不就知道了。”司小然重新往上提了提袋子，“我現在過去，你要不要再跟過來？”
蘇莫搖頭，她想，但她知道不行，索性說出來死心，“司小然，我是被他趕出來的，我對他根本沒你說的那麽重要。”
46.我不信他不喜歡你這樣的姑娘
司小然放下沉重的塑料袋，擦了擦手心，手指在汗膩的額頭戳了戳，“我不會判斷錯。”
蘇莫嘴邊一抹淡苦的笑，“我親耳聽的。”她頓一頓，眼睛望着曬得發軟的瀝青路面，“他說的沒錯，我跟他不是一路人，當我在他身上看到那麽長一條疤，我竟然吓得跑出來……”
“什麽意思？”司小然登時炸了，語氣尖酸，“我說你什麽意思？”
蘇莫不知該怎樣說，說她害怕他，說季平川的判斷根本沒錯，說他就是個危險分子，還是說她根本就看不懂他？
“你以後給我離他遠點兒！”司小然氣哼哼地拎起塑料袋，“我告訴你，離遠點兒！因為你不配！”她控制不住地大吼大叫，過路的行人都扭頭朝她們這邊看。
蘇莫有些尴尬，司小然繼續說個不停，“你肚子裏那點兒好感，就是你這種千金大小姐無聊玩玩的把戲！你根本就不了解他！他身上的傷疤是怎麽來的你關心過嗎？你以為是流氓鬥歐？”司小然諷刺大笑，蘇莫臉上的表情證明了一切，“哈哈，被我說中了！那是為了保護他妹妹，他連命都差點兒搭進去！”
愧疚和懊惱一下子沖出來，蘇莫張口結舌，任過路的人不住打量，她一個字都反駁不了。
司小然說得都沒錯，她就是抓着對沈殿的那一點兒好感，對他大肆評判，沒有根據，只憑她一己猜測，也不想求證，只求自己痛快。
蘇莫又有點兒控制不住眼淚了。
司小然走了，喊叫聲停了，看熱鬧的目光也漸漸撤遠了。蘇莫一個人站在向陽的日光下，頭有點兒暈，扶着站牌的手也攥得發白。
她覺得司小然不僅看穿他，連她也一起看穿了，她從來就沒用心好好去看那個人，以前意識不到，以後沒機會了。
有車開過來朝她按喇叭，她回頭看，肖輝那張愛笑的臉從車窗裏露出來，“上車。”
蘇莫遲疑，肖輝就擺頭再喊：“快上車！”
她坐上去，“你怎麽找到我的？”
“快上課了看你沒回去，就過來碰碰運氣。”肖輝把車子往前開了一段，調頭。
蘇莫往車窗外看了一會，“這好像不是回學校的路。”
“嗯，不是。”
“肖輝？”她心裏緊張亂跳，預感到了。
“有什麽事就當面把話說開，別都攢肚子裏。”肖輝認真開車，眼睛沒往她這兒看。
“你都聽到了？”
“嗯。”肖輝還是沒看她，大概是怕她難為情。
蘇莫嘆口氣，“我們回學校吧，肖輝，我沒什麽好說的，司小然罵得對，我一點兒也不委屈。”
“你倒是好話壞話都能聽進去。”他揶揄一聲。
“什麽意思？”
肖輝終于扭頭看她一眼，“就是覺得你挺坦然的，現在很少有人能像你這樣了。但有一點，有些話你現在可能覺得沒什麽好說，但往往事後還後悔。”她一臉迷茫，肖輝卻發現自己愈發移不開視線，“蘇莫，我發現我越來越喜歡你了。”
“……”蘇莫跟不上他跳脫的思路，被表白得一紅。
肖輝收回視線，把車子開得飛快，“好了，去把你想的都告訴他，我不信他不喜歡你這樣的姑娘。”
可他就是不喜歡。蘇莫嘴上沒說，心裏已苦澀澀地認定了。
肖輝把車再度開進老小區，車子一停，“上去吧，我在樓下等你，一會兒一起回去上課。”
蘇莫猶豫，手壓在車門手上，遲遲不推。
這時，有人從樓門裏出來，蘇莫的視線一下就被牽引過去。
肖輝注意到她連後背都繃直了，也跟着轉過頭看，走出來的是個高高瘦瘦的男人，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