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節
色皮膚,白襯衫黑褲,與身後灰頹的居民樓背景迥然不同,“就是這人?”
蘇莫沒顧上說話,她移不開眼睛,連耳朵都分不了神。
“看着條件不錯,怎麽住這種地方?”肖輝家境小康,各大品牌的衣服他都了解。
“不下去麽?”
蘇莫猶豫不決,“嗯,我……”
沒給她更久的時間,樓門裏又跟出另一個身影,蘇莫一眼就看出來,是司小然,只是此刻後者臉上已經全然沒有在車站遇見她時的氣焰了,憂傷寫了滿臉,拎着那只裝滿東西的大塑料袋,追着問:“沈殿,你去哪?”
沈殿步子沒停,仿佛說話的那個人完全與他無關,幾步之外停着一輛路虎,他朝停車的方向擺了擺手。
司小然急得扔下東西,袋子裏雞蛋,西紅柿,火腿還有速食面條滾得到處都是,“這回又是誰?我上次……”
“你閉嘴!我的事你少管!”沈殿踢開滾到腳邊的西紅杮,擰着眉,聲音如同低咒,硬生生朝她砸過去。
司小然僵住。
沈殿快步走到路虎前面,駕駛位的窗子落下來,從裏面遞出來一只精致禮盒。蘇莫的角度能看到裏面那個女人,是爵度酒業的老板娘,一頭濃密卷發,風情萬種的蕾絲裙。
徐大雯朝他笑,蔥白似的手不經意地在沈殿手上抹了一把。
蘇莫心裏不舒服,她不喜歡徐大雯,從一開始就是,而且是不講道理的不喜歡。
司小然追上去,那一瞬她就像個瘋女人,扯着沈殿的手,“你不能去!徐大雯,你惡不惡心啊?”
沈殿變了臉色,“司小然,別逼我翻臉,也別忘了你姓司!”
司小然哭出來,徐大雯無動于衷,雪白的下巴揚了下,“嗳,小姑娘,麻煩你讓一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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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小然大概被吼得發懵,徐大雯的話一落地,她竟配合着往旁邊挪了兩步。
路虎揚塵而去。
蘇莫臉有點兒發白,有些事她看不懂,卻下意識地往座位下面縮了一下。
肖輝看到,立刻在她背上提了一把,“外面看不見你,躲什麽?再說這會兒才躲不也晚了?”
蘇莫不自然,“感覺像是在偷窺。”
“這有什麽?你道德感那麽強幹嘛?”肖輝逗她,想放松車裏的氣氛,她從那男人出現在樓口就開始不對勁,她喜歡那男人,比他想象的程度還要深。
47.他是別人生活裏的色彩
但有些事,他也一半清醒一半糊塗。
“不過這都什麽情況?”肖輝把視線重新投回窗外,眼底饒有興味,“争風吃醋?也不太像啊!”
蘇莫心裏咯噔一下,她是經驗弱,但不代表她沒預感。她瞥肖輝一眼,“路虎車裏的女人是他老板,在泗水路上開酒莊。”
“哦,女老板百忙之中來探訪男職員……”肖輝臉上笑容加深,“蘇莫,你這喜歡上的可不是一般角色。”
何止不一般?她從來就不懂他。蘇莫順着肖輝的意思想,但又忽然止住,“是他老板開酒莊,怎麽跟他扯上關系?”
肖輝就笑,“那女人也不簡單。”
他的神情不像是開玩笑,蘇莫有點兒在意,“你怎麽知道?”
“我?”肖輝滑開視線,雲淡風輕的臉,嘴角卻泛苦,“猜的。”
蘇莫一聽,在意的苗頭便熄下去,她不知道肖輝講的并非無跡可尋,他母親年輕時候身上的張揚勁兒跟那女老板如出一轍,眼裏是燒不盡的欲望跟熱情,和那種女人混在一起的男人又怎麽可能簡單如紙?
肖輝憂心忡忡,但說出來就只能是打擦邊球,“蘇莫,要是你現在還沒那麽喜歡他,我看就趁早算了吧,喜歡他将來可有你受的。”
“你到底想說什麽?”蘇莫覺得他這一下午都很古怪。
“我是想說要是換我就簡單多了。”肖輝又開始笑嘻嘻的了。
“……”
肖輝看看她,渾笑的表情收了收,“你別當玩笑,我認真的呢!”
“不過你現在準備怎麽辦?”他努努下巴,意思是讓她看外面那兩個人。
司小然的臉上全是淚,“沈殿,到底要什麽時候你才能放棄現在這種生活?你過得不累嗎?”
沈殿不說話,漆黑的眼睛裏也沒有一星光彩。他和這個女人之間沒什麽可說的,要說的也就剛才那句,司家的人他不沾。
“醫院要用錢麽,我這還有,我這還有!我給你啊!”司小然喊得就像個瘋子。
“我不稀罕!”沈殿攥緊拳頭,眸光冷得迫人。
司小然猛地一怔,那一刻她連哭都忘了哭,聲音低沉下去,遠遠聽着都模糊不清,“你什麽意思?沈殿你什麽意思?那筆錢……你不是拿了嗎?”
“司小然,你是不是認為我想錢想瘋了?”沈殿眯緊了眼。
……
蘇莫聽得雲裏霧裏,她一直以為沈殿對她态度就夠狠了,跟司小然比,她覺得她還算幸運。
那個人,怎麽就禁不住別人對他好呢?
肖輝在一旁打趣:“有意思。蘇莫,”他瞧她心不在焉的,就拿手肘碰了碰她,“那男的身上有故事,和那種人談感情,要麽邊兒都摸不着,要麽談了也落不下輕松。我勸你別沾,跟跳火坑沒什麽區別。”
蘇莫怔住,她不想承認,事實卻擺着,她的确連邊兒都沒摸着過。
但她不能言語認同,稍稍揚了眉,“你當自己是算命大師嗎?”
“咳,不信算了。”肖輝啓動了車,“回去上課!”
車子滑出去,沈殿剛好走到門口,司小然也沒再跟上來。
他一個人走,午後的陽光落在他幹淨的白襯衫上,連幾條褶皺都照得清。
像是掐算好了時間,有輛車穩穩停在他面前。不是徐大雯那輛路虎。
蘇莫看一眼,當場就愣住了。
……蘇挽的車。
紅色的那輛,這幾天才從4S店裏提出來,以前經常開那輛是銀灰色。提車那天,蘇莫問她,她當時說生活太單調了,需要添幾筆色彩。
色彩……有目标了……他就是一條馴不服的小野狗……
這些話在她腦子裏就像風暴,風勢兇猛,每轉一圈,都會把她用來自欺的幕布撕扯一塊下來,她不想理清,但真相已經裸.露出來……
家宴那天,季平川接到他的名片……派對開始之前,她在院子裏撞見他……
他到底拿她當什麽人?
蘇莫臉色煞白着,閉上眼,她阻止自己再繼續想下去。
肖輝看着就吓一跳,“不舒服?”
蘇莫睜眼,催他:“沒有,開車回去上課。”
肖輝急了,“還上什麽?都已經晚了,也不差這一會兒,你先說清楚你哪不舒服?我送你去醫院。”
“不去!”蘇莫吼他,話一出口,她又覺得自己此刻兇巴巴的模樣像極了那個人。
又想他了……蘇莫懊惱地扭過臉,看着老式小區斑駁的圍欄,目光開始飄忽。
“肖輝,剛才那輛車是我姐的。”最後她忍不住說出來。
“什麽?!”他的反應跟她差不多,只不過他更直白,“那……要追上去嗎?”
“……不。”
那天下午,蘇莫沒回學校,她讓肖輝帶她在城區漫無目地地轉了兩圈,最後又去電影院看了兩場記不清內容的電影,八點準時到家。
她一進門,蘇挽正端着季平川洗好的果盤吃得正歡,一只腳翹起來,肉桂色的指甲油把她的腳趾襯得幹淨又漂亮。
季平川擡頭,盡管之前已經通過電話,而且還不止一次,但他此刻的眼神仍然充滿了審視,像是要把蘇莫裏外都瞧上一遍,才能确認她完好無傷地站在他面前。
“要不要煮點東西吃?”季平川問。
“吃過了。”這個她在電話裏也報備過。
季平川皺皺眉,“那吃點兒水果?”
她剛想說不,蘇挽在那頭咬着一口水蜜桃突然發話了,“你可別再拒絕了,他都念叨一晚上了,擔心外面的飯菜不衛生,不好吃,做得不夠軟,剛才切水果時,還說我別把水果都吃光了,你愛吃水蜜桃,讓給你留兩個。”
“我什麽時候說這麽多?”季平川臉上燒起來,他就只說了留水果那事。
“不用說,都在眼睛裏。”蘇挽抿着嘴。
蘇莫看了看兩人,改口:“那幫我切一個。”
她挨着蘇挽坐下,“姐,我今天在街上看到你了。”
蘇挽默住,問:“什麽時候?”
“差不多下午兩點。”蘇莫聲音清晰得就像是船槳插進湖水撲起的水花,但心跳已經亂了。
她強迫自己靜下心等。
48.零關系
“哦,我去接個人。”蘇挽含着嘴裏的果肉頓了一秒,粗泛給出答案,又問:“你也碰巧去那邊?”
“肖輝今天帶我在費城轉了兩圈,他是本地人。”蘇莫只撿了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