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章節
微微松一口氣,隐隐感覺他也沒以為的那麽可怕,相反也是個好說話的人,就是面上故意唬人。
想到這層了,她就難免想起那個面冷的人,親吻過她又轉瞬就把她推開的那個混蛋,眼圈便有點兒發紅。
袁敬之看出來,低頭看她,仔細得像是在看真心在意的寶貝,“這兩次見你,你好像都不怎麽開心。”
蘇莫又往後退一步,她不習慣被人這樣看,更不喜歡把她那點心事讓別人拿眼睛剔出來,“誰說的?”她矢口否認。
“這還用說?”袁敬之挑眉。
蘇莫別開頭,轉身要走,被袁敬之從後面扯住,“去哪?”
“這時間當然是回去上課。”
袁敬之沒松手,相反還拽着她往樓梯口走,“跟我走吧,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我不想去。”
“游樂場呢,也不去嗎?”袁敬之側了側臉,忽然問出這麽一句。
蘇莫一怔,“怎麽想帶我去那麽個地方?”她聲音很輕,眼裏的推拒卻漸漸淡了。
袁敬之的眼神定了定,輕松笑起來,“你們女孩子還不是都喜歡去那種地方?你心情不好,更應該去爽快一把。”
蘇莫被說得心動,但只有幾秒鐘,她就又想起那個人,帶着她翻過圍欄、在月光下坐了一把不會旋轉的木馬的人。
那天晚上,有那麽一刻,她覺得他們無比親近。
可現實卻不停提醒她,他跟她從來都不曾真正親近過。
有眼淚瞬間沖上來,她迅速低下頭,不敢再看袁敬之的眼神。
“嘿,又怎麽了?”袁敬之又不傻,一眼就能看出她又不對勁。
“沒事……”
“什麽沒事?我看你都快哭了。”蘇莫躲,袁敬之就非要湊過來看。
幸好電話又響,蘇莫背過身,手背在眼皮上壓了壓,另只手掏手機。
還是肖輝,他壓低聲音,“老寧的課你怎麽還敢不來?”
老寧是任課老師裏出了名嚴的,幾乎沒人敢缺他的課。
“沒有,我走錯教室了。”蘇莫實話實說。
“……”
肖輝驚得沒說出話,她繼續說:“我馬上就到了。”邊說邊往另一條走廊上走。
袁敬之看她走,看她收了電話,在後面叫她:“喂!你叫什麽名字?”
她頓了下腳步,“蘇莫。”然後仍朝前走。
“喂!”他又喊一聲。
蘇莫站住,終于側了側眸,“還什麽事?”
“你都不問問你恩人姓名?”袁敬之挑着一邊眉毛笑,“不報恩了?”
蘇莫聽了,心裏好笑,但卻正經問:“那你說吧,你叫什麽?”
“袁敬之。”他清清楚楚答,“你別忘了!”
……
蘇莫不肯上車,她撇下嘴,“你不用賠了,今天就算我幫回你一次,搭上一條限量款裙子,我們就當扯平了。”
袁敬之一愣,随即眯着眼笑,“蘇莫,這賬你可算虧了,限量款的裙子,這麽還禮我可承不起。”他頓了頓,“不如咱們去上次沒去成的游樂場吧!”
蘇莫微微僵住,游樂場……仿佛一根被浮土埋住的弦,幾個字就能輕易挑出來,勒住心髒,疼得呼吸都難。
袁敬之轉過身,“人總不能一天總愁眉苦臉的吧?”他雙手插進褲袋,深色褲子裹着修直長腿,像兩截筆管,他偷偷回頭瞥一眼,“總得自己想法兒找點樂子,你說呢?”
蘇莫咬着唇,她聽到了,心思到底是動了,袁敬之說得沒錯,人總不能就陷在悲傷裏不動,更何況這時時刻刻都有可能一觸成災的難受。
她不想抗了。
蘇莫坐進車裏,“走吧。”有些回憶,有些地方,她不想再回避了。
袁敬之笑了,繞到另一側彎身坐進去,啓動了車。
他把人直接拉到了百貨商場,一下車,他又自然不過地拽着蘇莫的手直奔女裝部。
蘇莫在後面跟着,這次,她沒試圖甩開他的手,默默地走,默默看着袁敬之白皙的手指。
不同于就沈殿,他的手幹燥而溫暖。很舒服,和他的人一樣,表面嚴肅,眼底卻藏着對一個人好才有的溫柔。
難怪莊必嬌舍不得。
但她卻體會不到從心尖一路顫到骨子裏的悸動。
原來不一樣,她還是喜歡沈殿,只喜歡沈殿。
77.可惜你以後都不會再有這種機會了
蘇莫低了頭,往後縮了縮手,剛想說話,就感覺到袁敬之一拉,再一推,把她推進其中一家店裏,“先看看,這裏雖然不比你身上的限量款,但好歹質量還不錯,我表姐經常來她家淘貨。”
蘇莫不是矯情的人,她看一眼,真不是她平時穿慣的那幾個牌子。
她瞥見售貨員笑盈盈地迎上來,便随手指模特身上那件,“就那個吧!小號,要白色的。”
袁敬之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撇下嘴,下巴朝裏指了指,“那件吧!你皮膚白,穿亮色好看。”
蘇莫不吭聲,說她皮膚白,搞得跟他們很熟似的。
售貨員一聽就笑,“你男朋友眼光真好,那是今秋最新款,我們店裏的主打款。”
聽對方說完,蘇莫專等着糾正:“他不是我男朋友。”
售貨員一愣,忙改口:“不好意思,我說錯了。”
“沒關系,”袁敬之替她說,末了,又小聲解釋:“這是和我鬧別扭呢!”
售貨員聽了就抿嘴笑,識趣着不再多話,轉身去拿衣服。
等拿過來,蘇莫要換,袁敬之攔她說:“等下洗幹淨了再換。”
蘇莫想想,也對,那碗湯幾乎全扣在她衣裙上,薄薄的布料就黏住她的皮膚。
想想都渾身難受。
輪到付錢,蘇莫搶在袁敬之前面把卡遞出去,袁敬之明白,倒也不争,就由她自己把款結了。
從女裝部出來,袁敬之只用幾分鐘的時間就給自己挑了一身衣褲,他拉着蘇莫,去了隔壁座的商務酒店。
蘇莫本來還有點兒不自在,被袁敬之一句話就給平息了。他說:“想什麽呢?就洗個澡換個衣服。”
他的眼神裏沒半點兒多餘的念頭,倒顯得她多心,不夠磊落了。
蘇莫再多一句話都沒有,直接跟着他往裏面走。
酒店的電梯間四壁光可照人,這讓她又沒出息地想起沈殿,他帶她也在外面投宿過,只不過那家小旅館的條件和眼前的就算是天壤之別了。
“叮”地一聲,電梯門開,蘇莫甩了甩頭,率先出去。
在酒店裏耗費的時間不多,前後只用了一個小時,兩個人換上新衣,神清氣爽地出來。
袁敬之眼光不錯,蘇莫穿亮色果然好看,豔紅的布料裹緊她略顯瘦削的身體,倒極顯玲珑別致。
袁敬之眼睛亮亮的,看了幾眼都移不開,最後盯在她幾厘米高的高跟鞋上,說:“你在門口等我,我去提車。”
他的車停在百貨商場那邊,不算遠,但也算有點距離。
袁敬之一個人往停車場走,長指從煙盒裏摸出一顆煙,咬在嘴裏,點燃,輕輕吸一口。
後面有腳步聲,他知道是誰,心想:今天還真是熱鬧!
念頭才起,腳步聲就驟然拉近了,轉眼追上了他,趁對方出聲之前他轉過身,饒有興味地打量對方,“沈殿,”他開口喊,煙灰掉在地上,“跟這麽久,不累嗎?”
沈殿沉着臉,跟結了一層冰,“知道我跟着你,你耍什麽把戲?”
“沒呀,”相比沈殿冷巴巴的口氣,袁敬之顯得輕巧無比,“男女朋友交往,這些流程不都是再正常不過的嗎?”
“你們在交往?”沈殿眉頭都皺緊了。
“嗯,我在追求她。”袁敬之話音頓了頓,嘴角忽然扯開,“怎麽,你也認識她?”
沈殿臉色一直不好看,被這麽問到,算是從鼻子裏哼出一個“嗯”字。
袁敬之耳朵尖,或者說此刻問不問、他答不答都不重要,因為在商場挑衣服時他就發現他了,和一個花枝招展的女人搞在一起,注意到他們,就把那個女人給甩了,一路跟來酒店,能壓到現在才沖上來質問已經算是奇跡。
“你在乎她。”袁敬之直白表述。
沈殿僵了一下,随即從袁敬之臉上移開視線,“你不在乎嗎?”語氣很硬,像是質問,他否認不出口。
“誰說我不在乎?”袁敬之的視線輕飄飄落在他臉上,“我每次都很認真。”
“袁敬之!”沈殿繃着臉,“這話問你,你自己信嗎?”
“信不信的有那麽重要嗎?”袁敬之瞥着眼。
沈殿眼睛黑漆漆的,唇角繃得生硬,腦海裏倏地滑過蘇莫的臉,連呼吸都跟着一窒。他收緊手指,“她跟你不是一路人,你要犯渾別拉上她。”
“那跟你嗎?”袁敬之反問。
沈殿明白,這不是問他是不是準備要拉上她的意思,而是在問他“那跟你就是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