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安慰與親吻

那雙與酒液同色的眸子定定地望着酒後忘形的烈哥,原本純澈的眼白被醉意暈染出幾線紅絲,手緊扣在對方的虎口,腕骨處炸開分明的青筋。

“怎麽了兄弟?”烈哥有點摸不着頭腦,帶着三分清醒噙了一絲笑看向攥在自己虎口的手,

鄭铮看氣氛不對趕忙上前拉開謝瑞斯,打哈哈道:“喝高了吧,酒量不行啊你。”

謝瑞斯靜靜地看了烈哥一眼,松開手拉了拉棉麻罩衫的衣襟,一言不發地走出了包廂。

柏小毛怔了一瞬,拔腳追了出去。

他走得飛快,柏小毛直追到地下停車場才趕上他的腳程。

“謝瑞斯!”她氣喘籲籲道,“你……幹嘛去?”

他瞥她一眼:“不回去等着被人占便宜?”

“……”

雖然她是很感謝他剛才的解圍,依然覺得他在夥伴樂隊面前不告而別有失妥當。

“謝瑞斯,你剛剛真的超級英武的。不過……”她背着手踱了兩步,“其實我也可以怼回去的。這個時候你就可以上來說哎呀發生什麽事了我的助理不懂事有沒有傷到哪裏?然後一邊說一邊有意無意地踢他兩腳捏他兩下,是不是也很過瘾?”

她被自己腦補的情形逗笑了,彎腰樂不可支。

真是深沉的套路。謝瑞斯抱臂倚在車門,靜靜地看她表演。她想的倒是合理而周到,但事情真的發生的時候,他幾乎條件反射般,下意識地就想把那個烈哥揍翻在地。

而柏小毛依然無知無覺地繼續“表演”,笑嘻嘻地用手肘搗搗他:“下次我們就這樣演雙簧好不好?”

她想以這種雲淡風輕的玩笑口吻寬他的心。雖然并不覺得剛才肩膀那一摟能這樣随便釋懷,尤其烈哥臉上還挂着令她極不舒服的笑。

謝瑞斯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她亮晶晶的眼睛在昏暗的地下閃爍着,嘴角牽起一抹調皮的笑,一縷頭發繞在嘴邊,有點滑稽。她就這樣背手亭亭立在他面前,身體微微前傾。他似乎第一次發現她其實非常瘦小單薄。

他猶豫着伸出手撥開她嘴邊的頭發,輕聲道:“不會再有下次了。”望向她臉龐的眸子驀地暗了暗。

他傾身抱上來的時候柏小毛整個人都僵住了,無措地垂手立在原地。他下巴虛枕在她肩頭,清淡的吐息拂在她耳邊,很快燒紅了她的耳根。

“謝……”推開他的時候,她發現面前的身體紋絲不動。

謝瑞斯喃喃道:“好累。”

他松手揉揉眼睛,臉上褪去了之前的愠色,呈現一種疲憊的不設防,雙頰暈紅。

“……”酒量真不行!柏小毛猛地扶住他快倒下的身體,“拜托你好歹把車門開開啊!”

……

一通折騰後,謝瑞斯總算被她連拖帶推地弄上了車後座。

“……”她盯着方向盤上的R字母扶額,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能開上豪車——雖然是別人的。

她小心翼翼地開出停車場,維持着40碼的車速駛上大馬路。

“謝瑞斯家在……”她一邊低頭點導航一邊自語。然後驀地打住——她根本不知道他家的具體方位!

“喂你家在哪裏?”她試探地問身後的人。

回答她的只有一片均勻的呼吸聲。

“……”她抓狂地撓了撓頭,一踩油門往“樂水居”的方向開了過去。

羅燈今天也沒有加班任務,接到她電話的時候吓了一跳,跑出小區大門的時候吓了第二跳。

“哇靠!看到真的勞斯萊斯了!”

柏小毛沖天翻了個白眼:“拜托,現在重點是先幫我把人弄進去好嗎?”

羅燈沒看出歪在她肩頭的是“可愛吉他手”,驚恐萬狀道:“小毛,你該不是把人給劫了吧!”

“……他,謝瑞斯,喝醉啦!”柏小毛言簡意赅解釋,“我不知道他家在哪兒,先帶回來。”

“……哦。”确定自己沒涉及犯罪,羅燈松口氣,二話不說拉起謝瑞斯的手臂架在肩上就要拉他走,然後突然被一雙迷離的眸子盯了會兒,琥珀色的光照得她一時說不出話。

謝瑞斯放開軟趴趴搭在她肩上的手臂,咕哝道:“我能走。”

“喂!”羅燈想喊柏小毛幫忙,她已駕着勞斯萊斯沖進了小區的地下車庫。

等柏小毛回到住處,剛打開門眼中就映入了謝瑞斯歪躺在沙發的身影,看起來醉得不省人事,卻沒忘扯掉外頭的罩衫。

羅燈擺了個無奈的攤手姿勢:“怎麽就進了門才癱倒呢。”

“……難道你希望他癱路上?那你扛他回來,我可扛不動。”

“我可是好心幫你哦,這是你上司啊。”羅燈一臉懵逼。

柏小毛有些煩躁地拈起謝瑞斯扔在地上的棉麻罩衫,撇撇嘴:“我知道了。”她轉頭歉然道,“對不起啊,沒經你允許把他帶家來了。”

“沒事啊。”羅燈凝眉道,“他別進我卧室就成。”

呃……那應該不會。

柏小毛看了眼沙發上熟睡的人,輕手輕腳地繞過他進了盥洗室。

……

這夜她又睡得不甚踏實,惦記着客廳裏的人的動靜,時不時開門看上一眼。

第三次确認他無恙後,她慢慢踱回卧室,惺忪着眼打了個呵欠準備關門,一只手臂迅速伸來擋住了房門。

她吓得差點尖叫出聲。

回過神來後,看見謝瑞斯靜靜地立在外頭照進的一小團皎潔月光中,模糊的臉龐模糊的輪廓,只有伸向她的手指分外清晰。

他一手撐在門上,将她整個兒圈在自己臂彎下,右手輕柔地撫過她的臉,指腹的薄繭觸感分明,令她意識到這并不是一個夢境,而是令她無從躲逃的現實。

然後,他偏過頭,緩緩地俯下臉來。

雙唇相碰的一瞬間,柏小毛驚得連呼吸都忘記了。她聽見身前的人發出幾乎輕不可聞的一聲嘆息,緊接着自己的身體就深深地埋進了他的胸膛。

他輕喘着,将她擁得更緊些,仿佛一個錯手就會打破懷裏這件稀世珍寶。而他的唇只在剛剛碰了碰她的,就迅速地移開了。

“謝瑞斯……”她憋氣太久,終于緩過了神,喚着他的名字推抵着他的胸膛。

謝瑞斯番外:我喜歡上你時的異常操作

今年一月,原本就職于“非易”的「玩樂」助理何悅正式離職了。

她與樂隊成員在南島共同奮鬥了兩年多,彼此間默契滿滿,也算是謝瑞斯得力的助手。不過,對于她的離職,他并未多加挽留,哪怕老武陶仁甚至陳佑舟他們輪番明示暗示,大意只要他發話,何悅肯定會改變離職初衷。

但是,他就是無動于衷。外界都覺得謝瑞斯不念舊情,公私太過分明,只是因為助理不合時宜的表白而把人逼走實在太冷血。只有兩位當事人知道,謝瑞斯着實給足了何悅面子,不然就不是讓她寫辭職報告而是下發一紙解聘書了——畢竟,她三番五次利用上班時間經營網店發送包裹實在不在他的容忍氛圍內,何況東窗事發後她還用“看在我那麽喜歡你的份兒上”來替自己求情。

當時的謝瑞斯覺得她簡直邏輯死,喜歡他和不好好工作有半毛錢關系嗎?

就算之後樂隊有了長達一個多月的“助理”空窗期,謝瑞斯都沒有動過再找她回來的念頭,并且認為如果喜歡上他們中的誰誰就會影響工作的話,一定要禁止下位助理對樂隊成員産生私人感情。

眼看中陵首唱在即,助理崗依然缺位,老武不得不對謝瑞斯施壓,為招聘新助理,他也有點焦頭爛額。

然後,二月初,在趕赴一場大型招聘會的路上,他撞上了柏小毛。

貨真價實的“撞上了”。

他開着勞斯萊斯帶了成員中“口才最好”的嚴冬一起抄近道想避過早高峰的東二環繞上高架,卻沒想到導航提示的通暢道路上平時人跡罕至,此日卻突然閃現一道推着單車的身影。

也就是低頭看了眼手機導航的工夫,他便聽到車前發出“咣當”一聲。

他沒減速,而她驟停,那通撞擊簡直像撞在他心髒上。

他迅速鎮定下來,推開車門快步走了過去。

粗略地掃了眼情勢後,他略微放下心來,單車壓到了女孩也保護了她,蜷在地上的身影并未顯出痛苦的行狀。

謝瑞斯很久之後還能記得,那天柏小毛穿了件大紅色的薄款大衣,像荒路上一簇跳躍的火苗,襯得不遠處枯黃的田野也多了幾分生氣。

而他之前卻偏偏沒注意到這團紅色。

“擔當”這個詞,是他很小的時候就從父親那裏學會的。因此,即使柏小毛松口不用他們負責,他還是堅持咬定要送她去醫院。

雖然,只有他自己明白,他多少還是帶了點私心——當聽到柏小毛今日的目的地是“瑞帆”的時候。

很久以後謝瑞斯回想起來,這大概能算是自己與瑞帆進行的第一次……争奪。

——一次漂亮的争奪。之後柏小毛在助理崗位的表現讓他數次覺得,自己邀她進公司,實在是個再英明不過的決定。

只是,那時的他并沒有料到,有一天他會不再只把她當作下屬和同事看待。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表演的時候不由自主地會看她,從她的表情窺探反應;最初大概是帶着“這女孩是我帶進來的所以我要罩着她”的心态不希望別人靠她太近,之後卻真情實感地排斥一切靠近她的“別人”;看到群裏為她有沒有男友打賭,他煩躁得抽掉了大半包香煙;關心她喜歡的男孩類型;因為她與夏祺相談甚歡而失态……

卻不願直面“喜歡”兩個字。

第一次點破他這種“喜歡”心理的,是陳佑舟。

像心底一塊遮遮掩掩的角落驀地透進豁亮的光,逼着他去審視,去思索,她對他的意義。

在他看到她送他的生日禮物的時候;

在他擔心唱片銷量第一個想起的傾訴對象就是她的時候;

在他知道錢帥真的有追求她的意思的時候;

在他腦海持續回放着她大雨中單薄又拼命的身影的時候;

在他下意識想伸手為她抹幹臉上水漬的時候;

在他希望所有的夥伴都對她應得的獎勵心服口服對她的特別待遇難置一詞的時候;

……

在沙灘椅上午睡醒來,陳佑舟揉揉眼睛離開陽臺,慢悠悠地晃過走廊,突然被一只手大力攥住肩膀連拖帶拽拉到Studio裏。

謝瑞斯反身關門,喀地按了反鎖。

“……你幹嘛?”見他面色不善,陳佑舟心有戒備道,“想打完那晚未遂的架?”

一室的煙味,他不适地咳了兩聲,揮手把面前的煙霧撥開,視界內謝瑞斯的臉慢慢清晰起來。

“你……沒病吧?”面前人的表情實在有些駭人。

他清亮的眼睛圓睜着,隐隐的血絲在原本純澈的眼白四散開,劉海亂蓬蓬的被汗黏在額角,不停顫着嘴唇,好半天都欲言又止。

陳佑舟冷汗涔涔地伸手試他額頭,卻被他一把握住手腕。

謝瑞斯喉頭微動,醞釀着應該如何說起,最終卻只怔怔看他,蹦出幾個字:“我,喜歡小白貓。”

“……”陳佑舟無語地與他對視了一會兒,“噗”地笑出了聲。

“你……才發現自己喜歡小柏?”

“不是。”謝瑞斯思量着該怎麽表達,“我想,讓她和我……”

他蹙起眉,無法準确描述此刻內心的想法。

“想追她?想做她男朋友?想讓她和你在一起?”

“對。”謝瑞斯像個聽老師講課的乖學生,一疊連聲地點頭應着。

“那就去追啊!”

“我……”謝瑞斯咬緊下唇,猶豫再三,“我不會。”

“……”陳佑舟好氣又好笑,想嘲他兩句又有點于心不忍。

謝瑞斯的臉上暈着兩團薄紅,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眯起,時不時輕咬下唇,羞赧又期待地注視着他,活脫脫一個情窦初開少年的模樣。

“……喂,你別這樣看着我啊,我可不是你的小白貓。”

謝瑞斯抓了抓頭發,聲音都帶了絲焦躁的沙啞:“你……幫我。”

“……怎麽幫?”

“你,應該有經驗,對吧?”他眼巴巴地、充滿期待地望着陳佑舟。比起沒有絲毫感情經驗的自己,陳佑舟在男女交往問題上一定在行得多。

陳佑舟眨了眨那雙魅惑的桃花眼,嘆口氣把他推遠了些,拖過椅子坐好,又示意他坐下,正色道:“每個人的感情問題不一樣,喜歡的對象也不同。你确定要聽我的建議?”

在“感情”科目嚴重缺課的“乖學生”只能默默點頭。

陳佑舟轉轉眼睛,低頭拄腮:“其實很好辦啊。小柏這樣的女孩子,只要你推倒她,把她睡了,她絕對對你死心塌地!”

“真的嗎?”謝瑞斯特別極其以及十分嚴肅認真地問道。

他“純情”的反應令陳佑舟瞬間湧上誘騙孩童般的罪惡感,他扶額:“當然是騙你的!強行推倒是犯罪!”

“……你幹嘛騙我?”謝瑞斯感到一腔信任都被辜負了。

“我天,誰知道你會信啊?還是說……”他驀地揚起一絲狡黠的笑,“你心裏想對小柏這麽做已經想了很久了?”

謝瑞斯瞬間紅了耳根。

“想抱她?想親她?想……壓倒她?想和她做一些不可描述的美妙的事?”

“阿佑!”謝瑞斯迅速打斷他,閃爍的目光漲紅的臉龐卻暴露了此刻內心的绮想。

陳佑舟笑得椅子都坐不住。謝瑞斯惱怒地捶了他一拳。如果說此前他只在買衣服那次動過一點“不可描述”的念頭,剛才卻不由自主地把自己帶入到了陳佑舟的話裏。而這樣的反應令他感到陌生又……有點羞恥。

“哎呀。”陳佑舟見怪不怪地寬慰他,“男歡女愛是天經地義的事,你幹嘛一副被迫破了戒的羞愧樣啊。”

越扯越遠了,謝瑞斯懷疑自己所托非人。

好在陳佑舟總算轉回了話題:“所以你要我怎麽幫你?”

“我……不知道。”謝瑞斯迷惘地喃喃了一句,“我想現在就對她說我喜歡她。”

“別。”陳佑舟趕忙道。在沒确定對方心意的前提下表白,萬一連工作夥伴都做不成了怎麽辦?

他想到何悅,真想叉腰嘲笑他也有今天。

“除非你能拉下臉強取豪奪窮追猛打,不然還是潤物無聲地感化她吧。”

“強取豪奪?潤物無聲?”

理解這些操作對于謝瑞斯來說簡直難得令他窒息。

“就是選擇對她好啊。讓她感動。”

陳佑舟簡單明了地解釋道。

謝瑞斯困惑地咬了咬手指:“發獎金,加工資,算不算對她好?”

“……”嚴格來說,并不能不算,陳佑舟竟無言以對。他拍了拍額頭,居然覺得一言不合就砸錢的謝瑞斯更适合走“強取豪奪”的路線。

“花錢給她買她喜歡的東西,比把錢加到她的工資裏更好。”

“……”謝瑞斯突然驚惶地發現自己并不知道柏小毛喜歡什麽。

“怎麽辦?我要問她嗎?”他站起身無措地問道,想了想又坐下來,“不對。她喜歡熔岩和祝子揚。”

他混沌的腦子費力地轉着:月底「熔岩」在飛鵲有一場演唱會,要給她買VIP票嗎?飛鵲在元京,要連着來回中陵的機票和酒店都訂好嗎?要陪她一起嗎?要再和子揚哥哥約一次見面嗎?

不行,想到柏小毛面對祝子揚時的花癡樣,他才不要給自己挖坑啊。

謝瑞斯豐富的內心活動充分表現在了臉上,短短十幾秒內,陳佑舟簡直觀賞了一場小型變臉秀。最後他終于下定決心般說道:“我知道了。多謝你了阿佑。”

“你知道什麽了?”陳佑舟很是懷疑地上下打量他,看不出什麽古怪端倪。接着好心提醒他:“要時刻關注她,并且要讓她意識到你在關注她!”

“我很關注她……吧。”謝瑞斯皺眉苦想。

“那我問你,小柏昨晚的微信朋友圈發了什麽狀态?”

謝瑞斯一愣,下意識地要去翻手機,被陳佑舟一掌拍開。

他撇撇嘴,努力回想着:“她說六月的天比戀愛中女孩的臉還善變。”

還真是時刻關注。

陳佑舟忍笑,故意說道:“你的小白貓,好像很了解戀愛這回事嘛。”

“……”謝瑞斯不得不承認,陳佑舟對他的死穴一點一個準。聽他說完後,他腦子裏就滿是想象中的戀愛戲碼,男主的臉模糊不明,卻足以讓他胸口燒起莫名的火。

陳佑舟對他此刻的內心戲并無察覺,繼續“傳授”經驗:“關注是第一,讓她知道你關注她也很重要。”

謝瑞斯費解地歪了歪頭。

“點贊啊親!或者評論她!你看嚴冬對小柏沒意思都時不時誇她兩句漂亮可愛什麽的!要對她笑,對她溫柔,要投其所好,你get到沒有!”

陳佑舟恨鐵不成鋼地扶額。

“……懂了。”謝瑞斯心裏越發覺得自己所托非人。

……

在被自己視為最好哥們的“諄諄教導”、“循循善誘”下,謝瑞斯開始了他的追貓之路。

于是,某天早上柏小毛打開手機,瞪着惺忪的睡眼随意劃拉着微信,看到的是三十餘條朋友圈新消息提醒。

什麽情況!她一激靈睡意醒了大半,點開後發現全是一個音符頭像——謝瑞斯大概是翻了她好幾個月的朋友圈狀态,在他覺得好笑或值得贊美的條目下一一點了贊。

震驚之後簡直是惶恐,被上司在一夜之間這樣視奸個人生活(雖然沒有什麽隐秘的東西)可還行!

柏小毛私下戰戰兢兢找來Studio的時候謝瑞斯正忙着大碟的選曲工作,本想像以往那樣癱着臉先把她打發走,又突然想起陳佑舟的話,猶豫了下,費力地扯動面部肌肉,拉開一個古怪的笑容。

他眨了眨眼睛,想象自己的目光溫柔又迷離,一瞬不瞬地注視着她,和聲道:“小白貓,你今天的鞋子很好看。”

“……?”柏小毛低頭看看腳上的匡威鞋,滿腦袋詫異的問號。

她略過這莫名其妙的誇贊,直奔主題:“謝瑞斯,如果我做錯了什麽你直接跟我說啊,千萬不要私下伺機報複啊。”

“……什麽?”輪到謝瑞斯滿頭霧水了。

“朋友圈啊!我不是個工作和生活分得很開的人,偶爾也會忍不住在社交平臺吐槽,從來不分組的,但我沒有針對任何人的意思……”

謝瑞斯并不知道柏小毛指的是她朋友圈裏提到“某人”的那些狀态,他甚至不曉得“某人”是誰。之前也是一通胡亂點贊,畢竟他的目的只是讓她知道,他在關注她。

當然,如果他把“某人”對號入座,也許就會明白,他關注在意的人也在默默關注自己。

“謝瑞斯,你幹嘛這麽看着我?”柏小毛驚恐地盯着他臉上怪異的笑容,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

謝瑞斯覺得臉部肌肉都扯痛了。

演不下去!他苦惱地抓了把頭發:“小白貓,你不喜歡我這樣對你笑嗎??”

“……我為什麽要喜歡你對我笑?不是,你是在對我笑?”柏小毛一副退避三舍的架勢,緊挨着房門,似要随時落跑,“謝瑞斯,你……該不會是傻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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