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嚴世剛身上的衣服才脫了一半,房門被不客氣的打開。

頓時,他面無表情的擡起頭,解開襯衫鈕扣的雙手僵住。

郝賀優風風火火的沖進卧房,睨了眼正在脫衣服的前特助……喔!不!她的丈夫,輕哼一聲,将手上的紙張用力的擺在桌上。

“簽了它。”她命令,口氣強勢,不容拒絕。

他緩慢的再将鈕扣扣好,将紙張拿起來,看了兩分鐘,平靜的看向她。

“那是離婚協議書,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馬上再離婚。”她的雙手交抱胸前,神态高傲。

嚴世剛面無表情的斂下眼,慢慢的将紙張放回桌面,沒有接續的動作。

等了一會兒,看到他無動于衷,郝賀優眯起眼,“怎麽?不願意?”

“為什麽要願意?”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又有磁性。

“因為我不想嫁給你。”她仰起頭,毫無畏懼的直視他。

他擡起頭,對上她的視線。“但是你嫁了。”

“那是被逼的……”她咬牙,有些哀怨的瞪着他,“你明明說過,只要是我的要求,你絕對使命必達。”

在他是她的特助時,只要是她的要求,他絕對無誤完成,而且就算是無禮的要求,他也能将不可能的任務完美完成……

他點點頭,表情認真。“我确實說過。”

“那你現在……為什麽不接受我的要求?”

他看着她,淡淡的說:“要求有沖突。”

“什麽?”她聽不懂。

他不給解釋,反而又說:“被逼了就嫁?原來你這麽容易屈服在逼迫之下。”他不疾不徐,仍是同一號神情。

她聽了,覺得有些刺耳。“你……如果不嫁,就要被五花大綁的送到教堂,或是送到你家的大床上,能不屈服?”她努力平息怒火。

“不會逃嗎?”

“能逃到哪?郝賀家的勢力範圍極大,眼線多到數不清,怎麽逃?”

“去國外。”嚴世剛平靜的說。

他嚴肅的态度一如以往她所熟悉的,令人難以親近。

“去國外?為什麽?我為什麽要為了逃婚而跑到國外?就算去了,能待一輩子不回家嗎?那些可是我的家人。”她覺得他莫名其妙。

“那你幹嘛要求我和你離婚?既然選擇不逃,就代表自己半認命,既然半認命,何必再做事後彌補?就算你想事後彌補,也該想想我願不願配合你,既沒有完整計劃,也沒有事先評估,你現在的行為等于于事無補,白費心力。”

她愣住了,瞪着他,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些什麽。

他指責她?他竟然敢指責他的……前主管?

他竟然……他的意思是在暗指……她很笨?

“你竟然敢對我這麽說,你……”

“我有說錯?”他依舊看着她,口氣沉穩冷靜。

“我……你……”她不爽自己竟然被他……她的前特助、她不承認的丈夫指責,最可惡的是,她無法否認他說的話。深吸一口氣,她壓下胸口竄起的火苗,“好吧!就算我計劃得不夠周詳好了,那麽如果是你,你會怎麽做?”

“抓住重點,針對重點進行計劃。”他說得簡潔有力。

她卻聽不懂,難得有禮的不恥下問,“請用白話文。”

聽出她的嘲諷意味,他不以為意,平靜的看着她。“為什麽被逼婚?”

“別說你不知道。”他才離開郝賀企業沒多久,怎麽可能會不清楚她們姊妹被逼婚的原因?

嚴世剛慢慢的擡起頭,用一種讓人看了會很火大的平靜表情望着她。“我現在不知道。”

郝賀優想宰了他,真的很想。

她承認兩人在工作上一直很搭配得來,也很有默契,她對他十分信任……但是,唯獨有一點她無法忍受他,就是他那讓人會很想暴走的死脾氣。

說他個性一板一眼也是,說他難以相處也是,說他搞不清楚狀況、老是把人惹火也是,只要跟這男人相處在一塊,公事上還好,公事以外的事,他就與她完全不對頭。

所以她對他的觀點評價,就是矛盾的又愛又恨。

她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的說:“因為郝賀家新一代繼承人只有女性,沒有男人,為了生育下一代繼承者,我們必須嫁人。”

“就是為了生孩子。”他的眼中閃爍着異樣的光芒,像是不認同她的話,但是他仍理解一般的點點頭。

她翻了翻白眼,嘴角微微抽搐。

“原來現在這世代還有重男輕女的觀念,自己生不出兒子,只好叫女兒生……也就是說,孩子必須姓郝賀?”他的态度很認真。

她的表情很難看,因為關于這件事,他擺明了知道,卻故意要對她裝傻。

“對,必須姓郝賀,但不是每個兒子都需要,只要有一個跟女方家姓就可以了……還有,我必須強調,我家沒有重男輕女的觀念,也不是因為沒有兒子,我們姊妹才被逼婚,而是因為某人的堅持,所以我們才會被……”

不等她說完,他直接打岔,“四個姊妹都必須?”

她眯起眼,氣他又問重複的問題。“對,因為四姊妹繼承郝賀家族事業。”

關于要生下繼承人的事,是她自己猜測、懷疑的,否則她不懂,為什麽家人一直要對她們姊妹逼婚,甚至連丈夫都迳自替她們挑選好?

“所以你們都得生出兒子。”

“對,照理來說,有兒子最好,但我相信就算我們只生女……”

“這就是重點,生下繼承人。”他又打斷她的話。

她咬了咬牙,“是,這是重點。”

“這代表你早就知道重點了,卻還是計劃不周詳?”他面無表情的看着她。

雖然他依舊是那一號死板神情,但她很肯定,他話語中所要表達的意思應該是:既然你都知道原因,怎麽會笨得想不出最好的解決方法,還乖乖的被逼,最後又要做這種可笑的事後補救工作?

“所以我說,”她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如果是你,知道重點、了解原因,會怎麽做?”

她想掐死他!如果可以的話,她真的想這麽做。

“想辦法讓自己有孩子,生下繼承人。”他淡淡的說。

一時之間,她傻愣住了。“自己生下繼承人?”

他終于離開所站的位置,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如果是為了孩子,那只要想辦法生出孩子,就不需要結婚了。”

“怎麽生?”他的說法就像是這種事自己決定便能完成……

啊!她想到了,可以去精子銀行,抑或到國外找代理孕母……雖然不知道在這座城市裏這種事是否合法,但如果有心的話,只要查一下,或許弄個方法也能行。

是啊!她雙眼一亮,覺得眼前有了明亮的曙光。

“對,你說的方法,我倒是真的沒想到,這段日子以來,逼婚的事把我的情緒和思緒全搞得亂七八糟,心慌意亂,完全沒有想到這種事能簡單解決。”

看見她露出愉快的笑容,他的雙眼突然一斂,不再看她。

“好吧!雖然你幫我解決這麽簡單的問題,但我還是得和你道一聲謝。”她決定明天開始和姊妹們聯絡,說出這個好辦法……呃,不對!她記得三妹好像已經有自己的計劃,大姊好像也有自己的想法,所以她還是只告訴小妹吧!

誰要她們四姊妹是最可憐、最悲慘的新娘呢?

“既然問題解決了,那麽現在我們來處理你的事吧!”她的心情突然變得不錯,看他坐在沙發上,也不客氣的坐在他的對面。

針對重點做計劃性解決?呵,他教了她一個不錯的方法。

“說吧!要怎麽樣,你才肯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名?”

“我沒打算離婚,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平靜的說,一點也不擔心現在她的矛頭正指向他。

“那麽……”她冷靜的思考了一會兒,“你為什麽要結婚?”

“我想結婚。”

“為什麽想結婚?”

“該結婚了。”

是指他到了結婚年紀嗎?她理解的點頭。“那為什麽要娶我?”

他緩緩的擡起頭,“郝賀家威脅我,若不娶你,他們有能力動員這塊土地上所有的力量,讓網際世代退出市場。”

她的嘴角抽了抽,一臉不自在。

笨問題,當然只有這個原因,否則誰想随便娶個女人做妻子?

但是……為什麽是嚴世剛?

不對!正确來說,他是知名家族的繼承人,按理應該在自己的家族內經營企業,怎麽會跑到她郝賀企業來工作,而且還是特助身份?

“也就是說,因為你到了結婚年紀,又被我家……咳,被威脅,所以迫于無奈,只好娶我了?也就是說,排除被威脅的事,你到了年紀該結婚的事,無論是哪個女人,都可以嫁給你?”

他無動于衷,沒有回答。

“雖然和現在讨論的事完全無關,單純是我的個人疑問,但是我想問你……為什麽到郝賀企業工作?難道嚴家先前支持你來郝賀企業做……特助?”

仔細想想,她和他認識幾年了?

三年了吧!從她進公司到現在有三年的時間,而他與她是同一時間來到公司,她努力工作,一路往上爬至高階主管,而他則成為她的特助……

嚴世剛斂下眼,讓人很難看清楚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麽。

察覺他似乎面有難色,她連忙伸出手,對他搖了搖。“算了、算了,你不方便說也沒關系,反正這只是題外話。”

“我是私生子,先前不被嚴家接受,現在才被召回去繼承家業。”他平靜的說。

她頓時怔住,覺得尴尬。

看吧!她就知道自己問了個不該問的該死問題,明明人家的眼神就不對了嘛……雖然他一板一眼,神情死板,但是再怎麽說她和他也相處了幾年,對他也有些了解……

先前別說是家人不疼,現在有人疼了,被叫回去準備當老大爺,卻換她的家族欺負他……有沒有這麽慘?

一時之間無語,她尴尬到想撞牆。

“嗯……咳,是嗎?那……我了解了,這樣吧!我們來談一筆交易。”她甩了甩頭,将淩亂的事全都抛到腦後,命令自己冷靜點,然後一本正經的開口,“我們暫時維持婚姻關系,半年……不,四個月,我四個月內幫你擺平家族對你的威脅,保你的網際世代平安無事,然後你接受離婚。”她拿出筆,在離婚協議書加上附加條款。

沒等她寫完,他冷冷的出聲,“不要。”

她的手一頓,不解的擡起頭。“不要?為什麽?你不是因為網際世代的事而逼不得已才娶我?”

“我到适婚年齡。”他說得很簡潔。

她卻希望他能解釋清楚。“那又如何?你可以娶其他女人,例如……被威脅得娶我,所以被迫分手的……未婚妻?”

“我的身邊沒有那號人物。”

“嗯……那……被威脅娶我,而被迫分手的……女朋友?”

他微皺眉頭,搖了搖頭。

“那……被威脅娶我,而被迫停止行動……正在追求的對象?”

他停頓一秒,再次搖頭。

“都沒有?那我看你應該也沒有特別中意的女人吧!”她忍不住苦笑,暗忖着,麻煩了。

還是帶他去相親?婚友社?聯誼之類?

不對啊!她又不是做紅娘的,管他這麽多做什麽?現在只要想辦法讓他在協議書上簽名就好了,他想娶誰都不關她的事。

她自顧自的點頭,十分滿意心中的答案。

然而……明明這麽想是件很簡單的事,重點是卡在他覺得自己适婚,但身邊沒有其他女人,又剛好娶她了……想讓他放手,最終的解決方法還是……她當紅娘?

頓時,她的表情變得很難看。

什麽時候自己也變成專為他人尋找另一半的紅娘了?

“有。”他輕聲的說了一個字。

當下她有如五雷轟頂,震驚的瞪大眼。“有?”

有什麽?他剛才說的有,是指……他有中意的女人?

郝賀優的心情有點複雜,老實說,她沒有想到他竟然敢當着自己妻子的面說有個中意的女人存在……會不會太帥氣了?

當然,她沒有任何嫉妒、不爽,或小眼睛小鼻子心态,只是……只是什麽呢?

對!她只是為了他這個工作努力、個性怪癖嚴肅、不茍言笑、難相處又冷酷的前任特助感到高興與欣慰。

原來他也懂得什麽叫做中意?

就她的印象,他待在郝賀企業的這些年,身旁沒有什麽女人出現過……不過有不少男人出現,所以……那時她以為他喜歡的……是男人!

她在想什麽?方才他已經證明不喜歡男人,有中意的對象了。

“恭喜你。”她幹笑的看着他,“既然有這麽一號人物存在,那就想辦法娶她,不是更好?”她可是在為他未來的幸福努力着想。

如果他有一點自知之明,如果他真的有那麽些聰明,就應該懂得她成為他的妻子,他的日子絕對快活不起來。

“就是你。”

她怔愣住,卧房內變得靜悄悄的,有點呆傻的看着男人。

他悠然自得,卧房內仍然毫無聲息,依舊神色平淡的望着女人。

突然,她發出嘲諷意味十足的大笑聲。“我?我?就是我?嚴世剛,你說謊不打草稿也就算了,竟然還面不改色,你說的我,其實不是中意我,而是我身後那些龐大的利益吧!”

揚唇冷笑,她眯起眼,神情變得不友善。

她是郝賀優,這座城市中擁有最多、最大、最強力財富地位的家族成員,又是郝賀家下一任接班人之一,只要能娶到她、得到她,其後能得到的權勢與地位有多可觀,她會不知道?

這個男人,原來利益算計并重,原來也有城府!

想想也是,她忍不住嘲笑自己的無知。

怎麽會以為曾經同事三年,所以對他十分了解?

怎麽會忘了自己身處在爾虞我詐的世界,就算是身旁的人,也早已失去擁有單純之心?

“确實,娶了你,得到的東西真的不少。”認同她的話,嚴世剛點點頭,又拿起桌上的協議書,看了看。“娶了你,郝賀家将提供嚴家亞洲所有城市的網際開發和擴展資金,另外,只要需要,我可以對他們提出任何要求,也将不被過問的絕對提供利益幫助。”

她不敢置信的冷冷一笑。

家人到底把她當作什麽?貨品嗎?竟然用這種方式才能讓她成為某人的妻子?她有這麽不堪?這麽沒有價值?她有可憐到需要讨好對方,才能讓人願意娶她?

她只是不想結婚、不願意結婚,覺得嫁人是很浪費時間又吃力不讨好的事。

這樣的想法,并不代表她沒有人要。

是,她也許是個工作企圖心較強大的女人,但是不代表沒有人喜歡。

這個世上,只有她願不願意,沒有人可以挑選她!

“但我拒絕了。”

她瞪大眼,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又聽錯了。

他剛才……說什麽?他拒絕了?拒絕了……郝賀家提出的利益?

“你拒絕了?所謂的金錢支助,以及郝賀家聲勢地位的幫助?”

他正色,還是那一號表情,令人摸不透的平靜,然後緩緩的點頭。

“你瘋了。”這是她在知道答案後唯一能給他的想法。“得不到任何東西,你卻願意做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我并不覺得吃力不讨好,也不覺得這是瘋了才會有的行為。”

“但是……”

“我說了,你是我中意的女人,我只是想娶你。”

“我根本不……雖然我們一塊工作,但正确來說,那也僅止于工作上。”就算他以認真的口吻向她解釋,她還是不懂為什麽。

如果是她的話,這種利多的好處,不拿白不拿;這種從天上掉下來的禮物,不拿的人等于是傻子。

“但我認識你。”嚴世剛輕淡的說。

他認識她的時間比她想像中的要長,只是……她忘了,也沒有發現而已。

突然,他拿起一旁的筆,在協議書上寫了些什麽。

“可是你……”

“你想到辦法了嗎?”他又打斷她的話。

“嗯?”她茫然不解的望着他。

怎麽……總覺得這個男人特別喜歡打斷人家的話,她明明記得以前在工作上,是她打斷他的話,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關于要孩子的問題,你想到解決的辦法了嗎?”

他反過來關心她的問題,一時之間,她又愣住了。

想到辦法了嗎?當然……就是……

“難道你想要在有丈夫的情況下去精子銀行?還是想在現在這情況下到國外找代理孕母?你以為找到代理孕母就能馬上生出孩子?精子呢?誰要提供?”

頓時,郝賀優的臉變得很熱。

他說得太直接,她不只反應不過來,還意外的覺得……緊張。

她在緊張什麽呢?不過是面對他而已,她有什麽好需要……

“我有一個提議。”嚴世剛放下手上的筆,将那張協議書轉了個方向,送到她的眼前。

她咳了一聲,一臉不自在,低下頭,強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協議書上。

所有文字都被他畫掉,打了個大叉,最後在底下的空白處寫了一句話。

嚴世剛、郝賀優建立生下繼承人合約。

短短幾個字的最底下,除了她的簽名外,還有他的簽名……她沒想到接下嚴家産業後,他竟然連簽名的方式都改了……改成她完全看不懂的潦草字體。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你要幫我生下繼承人?”她驚訝的看着他,随後又冷靜下來,目光變得銳利些。“條件呢?你要什麽條件?”

他伸出兩根指頭。“有兩個。”

“請你先說。”

“一,除了郝賀家的繼承人,我也需要孩子,你必須連我的一塊生給我。”

他說得直言不諱,她卻聽得心思千回百轉。

她又不是種豬,什麽叫做她也要生給他?

“男的?”

“男女無所謂。”

“第二個條件呢?”她的眉頭稍稍松開。

“在這個提議結束前,我們必須保持婚姻狀态,連同夫妻間的事及生活一切正常。”

她忍不住皺起眉頭,“為什麽?生孩子和保持婚姻狀态是兩碼子事。”她不想要和某一個稱不上熟悉的男人同住在一個屋檐下,一塊生活。

才這麽想着,下一秒她又想到一個很匪夷所思的可笑問題。

既然不願意和他住一塊,她難道就願意幫他生下繼承人?也願意讓自己的孩子擁有他的血統?

“是一碼子事。”他搖頭,表情專注認真。“沒有住一塊,如何生孩子?難道要約好每周三天在外頭辦事,或者約定幾點回到家,見面上床再分道揚镳?”

她又無語了,這個男人……說話真的太直接,直接到讓她想一頭鑽進地底躲起來,這麽尴尬的問題,他怎麽能大方的侃侃而談?

她明明記得他不是這種人呀!

“好……好吧!你說的有理,那麽……如果我接受了,是不是繼承人這件事一結束,你就願意和我離婚?”

他擡起有些兇狠的眸子,看着她,不善的臉孔毫無情緒波動,一語不發,也沒有給她答案。

雖然他的表情令人猜不透,但莫名的,她感覺到他似乎正在生氣,而且對像……是她。

她一臉疑惑。為什麽他要對她生氣?她做了什麽、說了什麽惹他不滿?

“如果這是你想要的。”最終,他斂下眼,沉聲說道。

“對,這是我想要的,白紙黑字,我們先寫清楚。”得到滿意的結果,她的嘴角忍不住上揚,快速在紙張上寫下一條批注。“我這麽寫,你看一下,如果滿意了,我會讓人重新打一份合約,我們再正式簽約。”

雖然這所謂的合約很驚悚,但是現在這種趕鴨子上架的情況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即便它荒謬又可笑,不過還能有其它更好的方法嗎?

她可不想在順利的解決了他這一樁婚約後,又被家人抓着丢給另一個真正完全陌生的男人。

看着她将紙張遞到面前,他沒有接下,“你覺得滿意就好。”

“那麽……接下來……”既然所有的事都搞定,她的心情終于愉快了,也露出笑容,站起身,對他伸出手。“讓我們合作愉快。”

可想而知,兩人簽訂的合約條款不正常得令人尴尬,未來的日子裏,她與他的關系将會更親密,但是,那又如何?就當作一門生意、一份工作,只要認定是如此,即便裸裎相對,她也一定能克服。

嚴世剛站起身,看了眼她伸出的手,越過桌子,來到她的身旁。

郝賀優不明就裏的轉身,疑惑的望着他。

近距離面對他的臉龐,她感覺到令人壓迫的窒息感。

他太高了,身高一定有一百九,站在他的身旁,她感覺自己格外渺小。

她決定回公司的時候,把他之前的任職檔案拿出來,仔細的看一遍。

他伸出手,握住她的手的瞬間,毫無預警的将她用力一拉。

從錯愕中回過神來時,她發現自己跌進他的胸懷。“你做……”

他無禮的捧着她的臉蛋,趁着她措手不及,緩緩的低下頭。

“夫妻生活開始的第一天,你有個工作必須做。”他語帶認真,神情嚴肅。

“什……什麽?”面對他緊緊相逼的視線,她根本閃躲不了。

“接吻。”

“接……接吻?”她匪夷所思的望着他。

“教我。”話一說完,他的唇便落下。

來不及反應,她感受到一抹溫度占領了她的思緒。

灼熱溫度在她的鼻間擴散蔓延,陽剛氣味霸道的侵略她的知覺。

不可思議的瞪大眼,她的唇瓣微微顫抖,身子産生陌生的戰栗。

生嫩的親吻從剛開始有如蜻蜓點水般的輕碰後,加重力道,變得強烈深刻。

他在學習……學習如何親吻?

她不是懷疑,而是肯定,因為他接吻的動作意外的僵硬。

嘴角不覺的揚高了些,她心想,老天,有沒有這麽有趣的事?他竟然……

要她教他接吻?她?教他?

最好她很熟悉這種事,最好她是親吻高手!活到現在二十七個年頭,她接吻的經驗也只有一、兩次,說他生嫩,她的情況也沒好到哪裏……

輕吻,重吻,又加深力道,直到最後,他的身子往後退,眼中閃過一道異樣的光芒。“你……也不會?”他的口氣不是不滿,而是驚訝。

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她尴尬的幹笑,“真抱歉,讓你失望了。”要她教他?她自己都學不會了,怎麽教?

親吻該是男人主動,而不是女人主動,就算她有經驗,不代表她懂什麽叫做教人親吻……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臉上還是那一號表情。“是嗎?嗯……”

“我有個問題,你說想學接吻,該不會是你……”

“算了,勉強湊合,反正能和你一塊練習,我會表現得愈來愈好……敬請期待。”他認真的說,口氣肯定,眼中閃爍着充滿決心的光芒。

她忍不住用力的瞪着他。

什麽敬請期待?她一點也不想對他抱有這種期待。

什麽找她一塊練習?誰說要和他練習這種事?

最重要的是……他能不能別一直打斷她的話?這麽做很好玩嗎?

見他又低下頭想襲擊她,她突然舉高手,“我有一個要求。”她用力咳了一聲,表情變得凝重。

他停下動作,認真的看着她。“請說。”

“請讓我揍你幾拳。”

身形一頓,他不禁心生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挑了挑眉頭,他流露出疑惑且滿是詢問意味的眼神。

點點頭,她流露出肯定且堅定的目光。

“我才不要。”

“那就不要老是打斷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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