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回憶篇腰部以下都是腿

“三日月宗近。”

星野純夏沒有回頭,卻準确地叫出了身後之人的名字。

“這裏不是我的夢,那麽——是你的夢嗎?”

正常的劇情到這裏截然而止。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堪稱玄幻。

「竟然這麽快就發現了,真不愧是您。」

「三日月殿!」

「哈哈哈,本來我不應該阻止主殿的。」仿佛對純夏的瞪視無知無覺,擁有天人般姿容的付喪神露出了光風霁月似的笑容:「但是,對于現在的主殿來說,這兩本書的內容太過佶屈聱牙。如果您想要學習陰陽術的話,并不适合用它們作為入門的材料。」

「可是我……不對,請您不要試圖轉移話題。」純夏搖搖頭,嚴肅地說道:「我更加在意的是,為什麽您會在一開始時故意讓我誤解——這是我的夢境?還有,明明您是剛剛被我召喚出來的付喪神,可為什麽從兩天前您還沒有被召喚的時候,我就開始做這個夢了?」

三日月眨了眨眼,一臉無辜。

「嘛,并不是您猜想的那樣。這裏其實是您的夢境和我的夢境相融合的新世界。」在吊起純夏的胃口後,他話音又一轉:「啊哈哈,主殿不是更想知道該如何運用好靈力嗎?好歹我也是您的初鍛刀,就由我簡單地教導您,如何?」

一個人站在房屋中央,回想着昨天與三日月宗近的對話,星野純夏風中淩亂。

(我竟然就這麽答應了。)

是的,在三日月宗近真誠的注視下,星野純夏不知不覺地……點了點頭。

「那麽,先告訴主殿該如何召喚新刀劍吧。」

臉皮比樹皮還厚的天下五劍,在達成了自己的目的後,心滿意足地開始了新手教學。

“首先,要找一振保存得比較完好的刀劍。”純夏轉了一圈,挑中了一振不滿一尺的短刀。

與鶴丸國永、三日月宗近都不同的是,這振短刀并沒有什麽明顯的傷痕。甚至,或許由于其長期處于陣法中心的緣故,受靈力的溫養,它的刃面明亮而鋒利,絲毫不像一振在鐮倉時期中期鍛造而成的古刀。

星野純夏的目光落在刀身,久久不願意離開。

這振刀被打造得非常勻稱。刀身平直,刀背的棱角為梯形,內外側均有溝槽,目的應該是減輕重量,不過,銜接刀柄的地方明顯也有延長槽的痕跡存在,體現了恰如其分的美觀。它的刀尖是尖銳的直刃,刀前端刃底部的花紋較小(小丸)。

從風格來看,應該是吉光的一振名作。

猶豫了片刻,她還是将手背輕輕往刀刃的刃面一劃,鮮紅的血流了出來。

在夢中的世界裏,三日月糾正她,并非每一振刀劍都需要大量的鮮血才能複蘇。換句話說,血,不是喚醒刀劍的必要條件。純夏這才明白,她曾自以為鶴丸和三日月的出現是她大量湧出的鮮血的作用,事實上,捅自己一刀——這只是半吊子萬不得已時會采取的做法,它的本質是借血液傳輸靈力。

歸根究底,靈力的輸送,才是成功修複的關鍵。

「對了,有一件事還是告訴主殿比較好……盡管那時的意識并不清晰,但是我隐約能夠感知到,使陣法運作的靈力,來自于您。」

三日月平靜地砸下一枚炸彈。

純夏吃驚地站了起來。

并沒有給她發出疑問的機會,三日月宗近緊接着說道:

「對于部分刀劍,光有靈力是不夠的,比如我與鶴丸。這其中的區別……以後主殿會自己發現的。」

好吧,看來三日月并不希望她多問。

純夏無奈地順應了他的意思,并不在那句話上糾纏,而是接着他的話語問道:「其他的刀劍就完全不需要血嗎?」

「嘛,主人是否聽說過‘刀出見血’?刀劍是兇器,鮮血可以使之更加鋒利。」他停頓了數秒,緩緩補充:「不但如此,若是提供靈力者還提供了血液,那麽,牽引而來的付喪神就會與其主産生一種奇妙的聯系。大約就類似于我、鶴丸與您的聯系吧。」

這個話題到此結束。

聯系……

血液消失的瞬間,純夏嘆出一口氣,說道:“希望你不會為我的私心感到憤怒。”

绮麗的櫻花風暴之中,出現了付喪神的身影。

門外,鶴丸國永緊繃的身體忽然放松下來。

“你認識的刀?”站在檐下賞景的三日月宗近轉頭。

“算是吧,畢竟都在三之丸養老。”鶴丸懶洋洋地說道:“如果是那個孩子的話,倒是可以放心了。”

幻化的櫻花消失。下一秒,一個棕發的男孩從半空躍下,半跪在愣神的星野純夏面前。

“我叫平野藤四郎!”

男孩的态度認真而嚴肅,只有在他望向純夏的目光中,悄悄透露出了他內心的孺慕。

“——如有護衛的工作,請交給我。無論去往何地,我都會伴您左右。”

……

……

……

星野純夏被這個巨大的驚喜砸暈了。

平野藤四郎,前田家藏刀中的脅差筆頭(脅差:此處指和太刀打刀作用相對應之刀)。

明治時期被獻與明治天皇,和一期一振,莺丸,鶴丸等共同為皇家禦物,收藏在宮內廳三之丸尚藏館。

而從其外表上,很難看出他有着那般高貴的身份——

少年模樣的付喪神,留着平整的劉海,微微下垂的眼睛更體現出他的乖巧和禮貌。在被召喚後,他并沒有長篇累贅地向主人介紹自己,只是用簡短而堅定的語句,向新主人表達了忠心,之後就沉默地跟在主人的身後,認真地履行護身刀的職責。

看起來十分嚴肅……

“咳,平野。”

“在。”平野頓住腳步,右胸前呈“人”字形的藤花裝飾随着他的動作也搖晃了一下,“您有什麽吩咐?”

星野純夏決定收回原來想說的話。

“……沒什麽。”她頓了頓,“我就是想問,你應該還有很多兄弟吧。”

“是的。”平野藤四郎一板一眼地回答道:“我們粟田口,是一個大家族。”

天啊,即使嚴肅說話時的樣子,也十分可愛。

純夏很喜歡這種性格的孩子(雖然她知道,這個少年模樣的付喪神實際年齡比她大得多),忍不住想要逗逗他,便有意問道:“你想念他們嗎?”

似乎沒有料到這個問題,付喪神的臉龐兩側出現了紅暈。

“平野?”純夏提醒他回答。

“是!我……”平野藤四郎抿了抿唇,說道:“我相信,兄弟們終有一日會在主公大人的身邊相聚的。”

呀。

星野純夏捂住自己怦怦直跳的心髒,第一次真正覺得恢複正常的情緒是多麽令人快樂的事情。

對于她的舉動,不了解其真實內心的平野感到十分無措。他似乎想要上前一步扶住純夏,又害怕自己逾舉,最後,只好以一種尴尬的伸出手的姿勢站在那兒,詢問道:“……您怎麽了?需要我為您泡杯茶來嗎?”

“不用!”

純夏飛快地轉過身,雙手合十,祈求般對平野藤四郎說道:“趁鶴丸殿與三日月殿沒有回來,可以再陪我逛一會兒嗎?”

“可是,鶴丸大人與三日月大人叮囑我不能讓您在屋外太長時間。”

鶴丸國永和三日月宗近在外出偵察前,特地囑咐了平野藤四郎若幹件事情,其中就有一條,是要他監督星野純夏,不要讓她在外面呆太久。

一是考慮到她的身體沒有完全恢複,二是擔心有敵人潛入,使純夏遇到危險。

所以,為了主公大人考慮,他絕對不應該……

“可是,有平野保護我!”

嗚……犯規了。

小正太的臉上又染上了淡淡的緋紅。

“這樣可以了嗎?平野。”純夏再次問道。

嗚。

平野棕色的眼睛濕漉漉的。他猶豫了一下,握緊手中的劍,認真地說道:“……是!我會保護主公大人的!請您不要離我左右!”

而不遠處,兩振成年刀正在悄悄地觀望。

“還是不行啊,平野。”鶴丸國永一臉恨鐵不成鋼,“竟然沒有看出來主人是在逗他!只是被主人輕飄飄地誇贊了一句話,就叛變了!”

三日月宗近:“哈哈哈哈。”

“下次要讓主人召喚一期一振。”鶴丸下定決心。

“……還是過一段時間比較好。”三日月說道:“主殿現在的身體還比較虛弱,無法支撐她再進行一次太刀的召喚。”

他彎下腰,慢吞吞地撿起化為黑氣消散的敵人遺留下的名牌。

“……實驗品37號,加州清光?”

“哦?似乎有些印象。”鶴丸國永想了想,“是在池田屋事件中刀尖折斷,被當成不可修複品處理了的那振刀吧?那些家夥從哪裏得到他的?”

三日月搖了搖頭:“不知道。我剛才砍殺的那振打刀這不是加州清光的本體,而更像是利用本體制造出來的實驗品。本體很有可能被敵人藏在他們的本陣。”

“哇塞!有機會的話,我們應該要去探一探!”鶴丸腦中靈光一閃,說道:“三日月,你說……他們會不會通過什麽途徑,拿到了那些早被毀壞,或失蹤許久的刀呢?”

比如在大阪城被燒毀的藥研藤四郎。

比如失蹤多年的大太刀螢丸。

“最好,還是我們先找到。”

三日月淡淡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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