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誰也無法代替的存在
夜晚，拉斯維加斯的天空，一場意外的“煙火”驚動了整個賭城的賓客……反倒是那些來參加拍賣會的“賓客們”，消失得要多快有多快……大家既然心照不宣，出了事，如果還繼續留下的話……暴露了身份，引起國際糾紛就不好了，畢竟這次的交易，壓根兒就不是什麽能上得了臺面的事兒！
也許很多人到最後都不知道，所謂的“蜘蛛博士”，已經早被掉了包！
但也只有這些人知道……今晚，一切的罪惡都葬送在天空那并不好看的煙火中！
結束了……方灏弄的小炸彈絕對不足以炸毀直升機，可他把它裝在了直升機的油箱上……目的達到就足夠了！
……沒有人知道他們是怎麽回去的，但不可否認素素的出現确實幫了大忙。
半個月之後——
當一切塵埃落定之的一，該給的說法總是要給的——
穆木的父親，那位鼎鼎大名的将軍，終于給苗羽楓争取到了一個烈士的身份……雖然，這對于苗家人而言，已經不那麽重要了，可是托這次的福，選擇權終于回到了他們自己手裏！
面對這個稀裏糊塗做了這麽久的“特工”身份，方灏選擇了放棄！
他本來就對這個職業毫無興趣，當初他孤身一人了無牽挂，本以為是做商業間諜，通過這種非常手段讓自己一躍而上來改變命運，這也說得過去……他從來都沒有想過會攤上這麽大的事兒，可是一路摸爬滾打到今天，也許當初的方灏如果知道真相會退出的話，那一定是因為害怕。而今天的方灏早就沒有平常人的那份怯懦了……他的退出只是因為……不對，确切的說，現在的方灏也會“害怕”，甚至比當年初出茅廬的時候還要“膽小”——
在他看到自己心愛的人因為他的關系受到連累，傷痕累累差點把命都丢掉的時候；
當他發現苗羽然從拉斯維加斯回來之後，一直精神恍惚……後來才發現，一直過着普通生活的然然，那次鼓起勇氣來用了那樣離譜的“非常手段”不但協助他們脫險，還讓他有可乘之機将白頭翁一舉除掉，以絕後患……可是然然，卻在心裏隐隐覺得自己是殺死白頭翁的幫兇！不管那個惡棍是不是該殺……他都是殺人犯……苗羽然對此絕口不提，讓他連寬慰都沒有機會，可是對于一個普通人而言，遭遇了那樣一場經歷對心理的負擔可想而知……
他……再也不想讓他最心愛的人，露出那種痛苦的、驚恐的眼神，這輩子都絕不會再讓然然再有這種經歷……所以，他退出！
但陸翊楠卻做出了截然相反的選擇——從名不正言不順，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份的”編外特工“……到一個進入正規編制的頂級特工，要說多愛這一行，談不上！可是穆木的特殊家世，讓他想抽身可不是那麽容易……
既然話都說開了，一切真相大白……一起冒過那麽大的風險生死與共，他又怎麽可能丢下心愛的人一個人出生入死？
畢竟，相守……不是一個簡單的詞，有些相守是需要付出生命的重量的！
特工可不是說不幹 就不幹的，又不是飯店端盤子，能随便炒老板鱿魚……穆木的父親帶着真心真意的歉疚，幾乎是把軍帽摔在上司的辦公桌上，才給他們争取了這麽一次自己選擇的機會，可能一輩子就這麽一次，就把以後的路定格了。
但陸翊楠做出選擇的樣子是那麽的毅然決然。
因為哥哥自己這次也稀裏糊塗參加了行動的關系，苗羽然也有幸站在了這座神秘的大樓裏……他微微擡眼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
面對陸翊楠的選擇，理由……穆木心知肚明，他什麽都沒聽，可眼圈卻隐隐的紅了。
……他從沒有想過，這輩子，會有這樣一個人……能這樣對待他！這樣，是不是就已經足夠了……
從大樓裏出來之後，陸翊楠提議到他的咖啡店坐一會兒，畢竟有些話說開了，苗羽然不會再擔心方灏和穆木之間有什麽……可這事兒鬧的，從頭到尾都把他瞞在鼓裏，會不會傷感情……最在意他的這幾個人，心裏可都沒底。
“不了，我爸媽晚上的飛機，我得回去準備一下，去接機！”
苗羽然臉上的笑容顯得有些尴尬，誤會了穆木和方灏這件事，讓他覺得心裏澀澀的，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可要說原諒……有什麽可原諒的，他們本來就是他最親密的人。
一方面覺得尴尬，另一方面……雖然哥哥身份特殊，死因無法曝光，但終究相關部門給了個合理的解釋，危險什麽的也塵埃落定了，老兩口老在外面漂着也不是回事兒，也差不多是時候該回家了，而他……
苗羽然有些忐忑的看着方灏……
他們之間的感情從沒有出過問題，那接下來大概……也許……就要像之前商量的那樣，跟爸爸媽媽好好的談話了——出櫃，這一連串的驚心動魄之的一，苗羽然還驚魂未定，馬上就要進入下一個讓他緊張的手忙腳亂的環節！
……現在，他也實在沒有心情留下。
穆木認識他不是一天兩天了，還能不知道他這點全寫在臉上的小心思麽？
“吶，然然……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吧？”
穆木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過分的親近，畢竟，這一連串的變故，苗羽然需要點時間來消化吧？可是，這麽一點自信，他還是有的。
“嗯……木木……”
苗羽然動了動嘴，最後還是沒說出什麽……他的确需要點時間來适應木木那樣可怕的身份，可是想到自己那時的胡思亂想，想到每天在他面前還在胡鬧着、任性着、無憂無慮的反過來替他排憂解難、為他擔心、為他安排的穆木……他的心裏沒有那種疙瘩，有的只是濃的化不開的歉疚，不知該如何開口才好……
就像這麽多年來早就摸透他的性格的穆木所想的那樣，給他點時間，這個“結”……一定會過去的！
“吶，然然，我們走吧……還有點時間，我們先去超市買點東西，今天晚上我給叔叔阿姨下廚……”
方灏似乎比愛人更着急離開，尤其搭在苗羽然肩頭的那只手，顯得那麽自然。
比起擔心，最應該擔心的方灏卻是狀态極好的……出櫃什麽的，一般來說對方的父母會有什麽反應，想都知道……苗羽然畢竟是親兒子，總不能真打死自家僅剩下的一個兒子吧？他可就難說了，他畢竟算是外人，再說年紀比然然大了一些，但凡這種事兒，會被當做是他勾引人家猴子入了歧途的可能性很高……
就為這個，昨晚苗羽然和沒少争執，苗羽然覺得今天他還是不要出現的好，出櫃的事情，自己來跟爸媽慢慢溝通，可方灏不聽話的次數一個巴掌的數的出來，偏偏這次卻格外的固執……不固執才怪，誰願意看到自己心愛的人在家受委屈、挨打的？
懷裏的這個人……是他一生的至寶，誰也不能再動然然一根指頭，他父母也不行……就算天塌下來，不是還有他來抗麽？
而且……不知想到了什麽，男人笑得好看極了……
“你還笑得出來啊？我跟你說……今天你還是別去了，我媽發起脾氣來其實也很恐怖的……”
苗羽然不知道這家夥為什麽還能心情這麽好，臉上一點壓力都沒有……這家夥的心，強大到這種地步了麽？還真是讓人羨慕嫉妒恨……
“吶，然然，給你看這個……”
方灏神神秘秘的掏出手機，打開短信界面……把手機湊到心上人的眼前，上面讓苗羽然瞠目結舌的內容，可不就是這家夥今天笑的一臉詭異的原因麽？
“方灏……你什麽時候……”
手機短信有什麽好稀奇的？可是能讓苗羽然驚得合不攏嘴的，卻是因為——跟方灏短信來往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父母啊！
看時間……大概是從昨天晚上，到二老上飛機之前……怪不得方灏神神秘秘一天都在擺弄手機，原來……
竟然被這家夥背着自己提前出櫃了！
可是，望着手機上最後一條短信，是媽媽發來的，卻讓苗羽然禁不住濡濕了眼眶——
“如果你們确定了自己的心意，那就按照自己的心意往前走吧……人輩子，沒多少年，那些別人的眼光或者傳宗接代什麽的，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你們自己能夠覺得幸福，這輩子才值得……”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家那食古不化的老媽，居然也有這麽開明的時候！
“這下你放心了吧？小笨蛋，說吧，晚上想吃什麽？我跟爸媽說好了要給他們露一手的……”
男人在旁邊得意洋洋，不顯山不露水的連稱呼都改口了……方灏那吃死人不償命的手藝，這幾天可是偷偷狠狠的惡補了一下，要搞定老婆的心，那得先抓住丈母娘的胃，這次可決不能掉鏈子，不然上哪兒再找這麽好的丈母娘去？
望着兩人甜蜜到濃得化不開的背影，穆木的眼神若有所思，而他的身後，不知什麽時候又多了一個人。
“你這就樣放棄了？我聽爸爸說了……你的事。”
不用回頭，他也知道背後是誰，只是剛才苗羽然察覺不到這人屏息凝神的隐藏，其他便也故意不說破罷了。
“哦？你聽說了……”
不知是疑問還是感嘆，身後那個叫做素素的少年，語氣淡淡的聽不出感情的摻雜，視線卻比穆木更久的停留在那道颀長的背影上，久久收不回來。
“嗯，聽說了……”
素素喜歡方灏這種事，從自己是然然最好的朋友這個立場上，穆木當然不希望這個少年從中作梗，再說了，素素這樣的人如果出手攪和，單純的然然怎麽可能是對手？被賣 了還得給對方數錢還差不多……可是他不是沒有考慮過，如果素素真的這麽幹呢？畢竟是這麽多年的執念……
可他思前想後，卻想不到如果這次素素出手的話，他該怎麽幫着然然……畢竟對于素素這樣比任何人其實都可憐、都缺愛，把什麽都隐藏起來的孩子，自己也有可能下不了手……他不讨厭素素，不讨厭這個跟他有着異曲同工的命運，卻比他還要悲涼的少年……他會左右為難……
卻不料，在他說完之後，沉默了許久的少年，卻突然淡淡的嘆了一口氣……和穆木一樣，素素又何嘗不是一個聰明絕頂的人，又怎麽會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放心吧……我不會攪和他們的……”
“為什麽？”
這次輪到穆木不了解了，他和素素應該說從小接受着類似的教育，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更何況素素比他接受的教育還要殘酷……心軟、不忍心什麽的，壓根不屬于他們這種才對。
素素久久的盯着那兩個人已經消失的方向，依舊收不回眼神，聲音很低，但是一字一句，穆木和陸翊楠卻聽得清楚——
“你不覺得，那兩個人之間，根本就沒有人插得進去麽？你不覺得，彼此不可代替的存在……很美好麽？”
他這輩子雖然才活了十幾年，卻幾乎不曾擁有過什麽美好的東西……到現在位置，他唯一覺得美好的，就是那個叫做方灏的男人，得到自由的指令之後，他以為他能輕而易舉的搶回來……可是在看到那個在他眼中一直從容不迫、永遠高貴的男人，抱着自己心愛的人一身是血、狼狽不堪，卻什麽都不管不顧的一遍遍喊着愛人的名字的那個瞬間，他懂了——
不是所有的東西都能用強的，也不是所有的東西都是強者勝！
有些人之間的羁絆……是無人可以代替的存在。
他沒有失敗過，也不想把自己的人生賭在一場注定的失敗上……也許，這就是他沒有那個可愛的苗羽然單純、執着、能什麽都不想就不顧一切去愛上的那種迷人吧？
可是，那兩個人之間的幸福光環……真的太美了，讓他一輩子都忍不住去羨慕，竟然心軟的不忍心下手去破壞了……
……
色澀 尾聲 幸福，才剛剛開始呢！
六月——
這個季節的天氣還不錯……不算太熱，天氣清爽。
不知是聽誰說……六月的新娘是“糖果新娘”注定了一生的甜蜜……
但是！但是……
“然然，好漂亮……”
“美死了！啧啧……”
苗羽然早就和方灏一起住了，自然沒有必要買自己的房子……那出嫁什麽的，自然是從父母家出發了，苗家的房子不大，已經退休的老兩口住的就是普通的兩居室，房子倒是早已經修繕完畢，走出了爆炸的陰影，而且還布置的到處一派喜氣……只是突然家裏擠進來這麽多人，還是變得擁擠了很多，倒也熱鬧得很。
只可惜，面對滿天飛的贊美，滿臉黑線的“新娘”，嘴角猛抽了幾把，一臉的憤憤不平！
憑什麽他是新娘？新娘也就算了……憑什麽還讓他穿這種不倫不類的東西？方灏這家夥仗着自己是大設計師，說什麽特意給他量身定做的創意，說的天花亂墜把他說服……可結果呢！！
這怎麽看都是婚紗吧？這怎麽看都是女人穿的婚紗吧？除了平胸之外……這根本就是婚紗啊！
他是男的！這家夥到底有沒有自覺啊！
漂亮什麽的……他是男的！男的！誇他一句“帥斃了”會死麽？誰會想要漂亮啊！
可偏偏……男人一臉寵溺的說，他們前一陣子不是都有在微博上關注小哥和天真的同人麽？有一張小哥抱着婚紗的天真的圖片，把他萌翻了，總覺得他的然然這麽可愛，穿 起來也一定漂亮，沒忍住就……
他怎麽就稀裏糊塗掉進了這麽一個大坑裏！
新娘的別扭，男人自然是看到眼裏……不過這個小家夥兒不是長期鬧別扭的麽？別扭歸別扭，總是把什麽都寫在臉上的苗羽然，嘟着嘴卻不知道自己此時的性感，眼角幸福的眸光早就把他內心最真實的動容出賣了……
歷盡了那麽多心酸和危險，這個男人一路護着他走到了今天……終于到了今天……
穿婚紗還是禮服什麽的……是新郎還是新娘什麽的……其實也沒有那麽重要，對吧對吧？反正，他們這一輩子都會在一起的！
方灏的伴郎，陸翊楠自然是不二人選！
苗羽然的身邊，帥得一塌糊塗、氣質和苗羽然截然不同的穆木早已伴随在側……
“咱們倆結婚的時候，你要是敢讓我穿這玩意兒，下場你自己知道的……”
小小聲，穆木打量着穿着婚紗美得不像樣的摯友，再斜睨着身邊的男人，女王氣場全開，顯然是威脅滿滿。
“是是。你穿什麽都好看，愛穿什麽穿什麽……乖……”
男人又何嘗不是一臉的寵溺，他們倆的婚禮也定下來了，很有商業頭腦的穆木沒有和苗羽然一起湊熱鬧，而是定在了下個月，同在一個shoppingmore的他的攝影工作室和陸翊楠的咖啡館聯合搞一場店慶，順便拉人氣，而且還能制造浪漫，多好……最近，組織裏沒什麽事，工作室火得如火如荼，穆木是做生意幹上瘾了。
陸翊楠覺得吧，比起洞房之夜上不了床什麽的……這些都是小事兒，再說，穆木穿女裝play那性感撩人的樣子，他在拉斯維加斯又不是沒有見過……家裏的事兒，還是女王大人說了算，這樣最靠譜了！
“方灏，你最喜歡然然什麽，快說快說！”
“吶吶……婚後你們家誰說了算？”
“然然，你倒是出主意為難為難他呀，光傻笑幹什麽，一輩子可就這麽一次……”
結婚嘛，雖然說新人都是男人，這婚禮有點特別，但愛熱鬧的人總是哪兒都有……這婚禮，幸福絲毫不少，到處都洋溢着甜蜜和浪漫。
苗爸爸和苗媽媽一臉笑容的坐在沙發上招呼客人，鄰居們來祝福的不少，當然也少不了看熱鬧的……可是保守了一輩子的兩個老人已經不在乎了。
他們一直沒有告訴苗羽然……其實，他做的事，當初羽楓也做過。
只可惜，那時候他們太嚴厲，太古板，硬生生的用世俗的眼光掐斷了兒子的幸福……直到羽楓的死真相大白，老兩口才終于想明白了一些事……也許……如果當初他們答應了羽楓，羽楓就不會是這樣的結果，那個男人也不會因為被背叛而變得喪心病狂……
有什麽不可以呢，喜歡就是喜歡，相愛的人就應該在一起……
看着兒子滿臉幸福的紅暈，才突然明白——
原來幸福就是這麽簡單，沒有什麽道理可講！
新房那邊，不知是誰出的馊主意，高喊着非要新人當衆火辣熱吻才準把人抱走……旋即，一群年輕人都跟着起哄起來。
苗羽然的臉，變的更紅了……畢竟當着這麽多人，他還從沒有……
“然然？”
方灏臨危不亂，一臉淡定的笑容裏卻藏不住濃濃的寵溺。
“嗯？”
苗羽然在這一片混亂中，似乎還有些沒找到狀态，一臉呆萌的看着自己深愛的男人——
卻不料，男人湊到耳邊，冷不丁的深情一句——
“我愛你！”
只有三個字，不夠華麗……他明明可有有那麽多華麗的辭藻，可是哪一句能比得上這三個字來表達此時濃的化不開的迷戀？
“我……我也愛你……”
被一群人起哄，被男人攬入懷裏……苗羽然的反射弧有點長，卻也不自覺的難為情，畢竟他是男人啊，這般矯情，這是要鬧哪樣？
可偏偏話音未落，那濕潤的唇瓣便狠狠地覆上來……
“唔嗯……嗯……”
冷不丁，苗羽然被吓了一跳，甜美的呻吟不知覺脫口而出，回過神來便那麽努力卻又生澀的回應，生澀卻又那麽熟悉對方的動作和溫度，唇齒相依的畫面，幾乎唯美到了沸騰……
一片大飽眼福的贊嘆聲中，這個吻，越來越深，不知不覺，兩個人似乎忘記了身邊還有別人的存在……
不就是個吻麽？
一個吻……怎麽能解開他們對彼此那麽深重的渴求！
我愛你！
……所以，幸福，才剛剛開始呢……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