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搖頭不語,我松掉他的手道:“未登基前我最親近的人都喚我……”
“阿語?”他竟快速的接下我的話,我神情為之一怔,随後不可思議的笑道:“你怎可知我的名字?”
他搖頭道:“不知。”
我發覺他這般跪着,我這般蹲着着實費力,便要起身卻聽他道:“好像曾經喚過這個名字一般,那小人也可否這般喚陛下。”
我沉着嗓子‘嗯’了一聲,發覺殿內還有不少人低垂着腦袋站在一邊,便起身屏退寝殿內外的所有人,諾大的寝宮只剩我和玉珩。我回身看着他想,也許是他喜歡的某位女子吧,藏在記憶裏忘了名字,忘了容顏。
然作為一國之君我卻不能保護喜歡的人,這個皇帝做的着實窩囊。如果我不和他行房事,大內的那些相關人士必然會給玉珩一個其他的罪名置他死地,總是要有一個人來完成這個他們所謂的使命,我當然是希望自己喜歡的人。
可是啊,我的愛也會讓一個人死,難道我就不能與普通女子般與喜歡的人在一起麽?
風扈國建國200多年,在我以前的九位女帝的初夜之人都被秘密斬首,不可能因為我就破壞了這規矩,以我現在的權力和那些老匹夫對抗,只是以卵擊石甚至死無全屍。不是說男女平等麽,為何這荒誕的祖制卻還殘留着?那些解放宣言的東西難道只是對于民間的百姓麽,皇族為了家族榮譽和傳承為何這般殘忍的制度卻沒有一個人來将它廢除?
我看着他,希望這輩子也不要忘記他。
見他一直跪着,我便又蹲在他面前,垂頭說道:“玉珩,真的對不起,我不想你死,我們還是……”
玉珩一把将我緊緊抱住,耳邊是他略微顫抖的聲音:“不重要,反正活在世上已是沒什麽意思。”
我渾身一顫,肩膀感受到了溫熱的濕潤,我小心的問道:“為何會這般說?”
他将我抱得很緊,“什麽也不要問。”我含淚看着屋頂,我恨我自己為什麽不能保護自己喜歡的人。
良久玉珩拉開我,我的眼淚已從眼眶奪出。我捧着他的臉學着桑吉差人交給我的,湊上他的唇。他身體一怔,随後緊緊地抱着我,我微啓雙眼看見他閉着雙眼,睫羽沾着水珠。唇齒的厮磨帶來一陣疼痛,一股腥甜之味彌漫我們的口腔,那種氣息帶着絕望的哀求,帶着悲傷的低喊,我們似乎要将對方的一切都吻進對方的身體。
直到呼吸紊亂,意識不清。
猛然我被他淩空一抱,他将我放在床榻之上,伸出手摩挲着我的鬓角,微腫的雙唇輕聲道:“阿語?”
那聲音讓我迷失,我姑且認為他是對我說的吧。我閉上雙眼迎着身子抱着他的脖子道:“我在。”
接着他火熱的唇落在我裸、露的肩上,他一手撫摩着我的脊背,另一只手探到我的腰間,他的手是顫抖着的卻也不失溫柔,那般的小心翼翼。直到我們坦誠相對,微涼的夜風吹進寝殿,我感覺不到一絲冰涼,反而是一種可怕的熱量,和一種內心陌生的躁動不安。
他的吻像呵護一件珍貴的寶物般,很溫柔,很仔細,我漸漸迷失,我們就這樣抵死般的纏綿,直到撕裂地痛楚傳來我才意識到我終于成為了他的女人。
我抱着他赤、裸的脊背,看見他的眼裏不知是絕望還是解脫,而對我來說是一場即将離別的禮物,我們的眼淚和汗水交織在一起,彙成這輩子我都無法忘懷的情感。
只是他雖然一遍一遍喊着我的名字,不知是我眼神不好還是什麽,在他的眼睛裏好似沒有我的影子。
心已經不痛了,因為它已經空了。
零二出宮
作者有話要說:奮力更新,早點三萬↖^w^↗ 永德五年,我二十二歲了。
每當我從睡夢中醒來時,多麽希望床榻身邊是玉珩緩緩的呼吸聲。
猶記得的五年前,第二日,日上三竿的我才醒轉過來,顧不得儀容儀表披散着頭發一路狂奔到皇宮秘密處置犯人的地方。
越前随我左右一句話也未說,而我看着烈日當頭恨得發慌。
看着眼前用白布圍起來的刑場,我不相信玉珩已經死了,而讓我發瘋的是躺在血泊裏的一具屍體。越前拉住了要沖到屍體跟前的我,他沉痛的說道:“玉珩大人已經西去了,請陛下節哀啊!”
我發瘋似的對着劊子手張牙舞爪,“你為什麽殺了他?朕要滅你九族,我要殺了你!”
此時桑吉到來,一把緊緊地摟住我哭道:“阿語,你可要記得你是一國之君吶!”對啊,我是一國之君,可是為何連自己喜歡的人都不能保護,那時的我在桑吉懷中哭的像個孩子。
而此時的我正埋在堆積如山的奏折中奮鬥着,與其說是奮鬥還不如說是接住肖嘯安那些老賊扔過來的燙手山芋。看着奏折上的草書頓時頭大,從小我什麽字都寫的好,就是因為這狂草實在不好認,而且還分所寫之人的個人愛好和情緒,可是我怎麽看,大有一種年幼的孩子換亂的塗畫着。當然我每次這麽說,太傅大人總是對我躬身道:“陛下,切莫以自己的喜好評斷別人的東西。”
看着龍飛鳳舞的字體,我抓抓腦袋,太傅大人常璇昨日向我告假回鄉省親,怕是不能替我解憂了,我思忖着要不要找越前來認認。
此時勤政殿的門被推開一條小縫,我揉着眉間的皺起,擡頭看去。
一顆腦袋探進來,放下手中的判筆起身,帶着責怪的語氣道:“奚祈,挽香姑姑呢?為何只有你一人?”
奚祈見我沒動怒,小身子也全數進來,邁着小步子跑到我身邊,扯着我的袍角撒嬌道:“娘親,奚祈想吃糖葫蘆。”
我一怔,蹲下、身子道:“聽說那都是些不幹淨的東西,奚祈吃了會傷身體的。”
奚祈卻不信,鬧着要吃糖葫蘆,我揉着幾乎要崩裂的腦袋說:“好,娘親答應你,不過你要等,奚祈會等嗎?”
奚祈圓溜溜的眼睛立刻流光溢彩,狠狠地點了頭,抱着我的脖子狠狠地在我臉上親了一口。我看着他圓圓的小臉粉嘟嘟的,心頭一暖抱着他親了一口。
奚祈好似很開心,興奮的揮舞着兩只小手道:“母親,今晚我要和你同寝!”
這麽算來,我已經一個月沒有抱着奚祈入眠了,可是身後那些堆成山的奏折提醒我,今晚我會晚眠,或者挑燈批閱直至天明。我不想讓他失望,卻也總在讓他失望。
我正想扯開話題,挽香的聲音開始在外響起,勤政殿是不準非參政人士進入的。此時她正在焦急的問守門的侍衛:“柳侍衛,您可見過小皇子從這經過?”
勤政殿的侍衛一般都是越前細心培養的,除了我和越前的話他是不會聽任何人的,柳岸白果然沒理她。氣的挽香直跺腳,“你不就是勤政殿的侍衛麽,有什麽了不起的,沒人性的家夥……你爹娘是怎麽教你的……”
“我勸挽香姑娘還是不要在這裏打擾陛下批閱奏,如若影響到陛下你可擔當不起。”柳岸白估計是受不了挽香連他父母都扯出來,所以才話語聽起來冷冰冰的。
“你……”從聲音可以聽出來挽香很是惱火。
奚祈跑出去抱住挽香的腿,大眼看着她說:“姑姑不要生氣嗎,奚祈只是想娘親了。”
挽香蹲下糾正他:“不是娘親,是母皇或者母帝,如果讓肖丞相知道了,奚祈的母皇又有麻煩了。”
“不礙事,奚祈是朕的孩子,他愛怎麽喚朕便怎麽喚。”挽香估計是沒料到我會出現在門口,急忙放開奚祈向我行了個跪拜禮:“參見陛下,挽香打擾到陛下了,望陛下恕罪。”
我揉揉太陽穴道:“平身罷,朕并未有怪罪你的意思是。”
“謝陛下隆恩!”挽香這才起身,垂首站在我面前,我道,“對了挽香,奚祈已經四歲了,已經到了開蒙之齡,朕已經替他選好了師傅,改日舉行一個拜師儀式,早讓奚祈識文斷字。”
挽香恭敬地說是,奚祈拉着挽香的裙角道:“姑姑,我今晚要和娘親同寝。”
挽香看着我,我向她揮了揮手示意她帶着奚祈下去。她欠身便對奚祈道:“小皇子乖,我們回去吃好吃的,您的娘親還有大事要做。”
奚祈嚷着不依,挽香将他抱起一邊哄着一邊漸漸離開我的視線。
良久我微側臉說道:“肖嘯安還是想把侄子送進來?”越前已經站在我身後,眼風裏看見他抱着拳說道:“他好像勢在必得。”
我回身進殿內,越前随後進來關好門,看見我堆積如山的奏折驚詫道:“陛下這麽多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