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還與我便可。”
我使出渾身解數想将玉镯取下,直到手腕通紅它卻毫無褪去的痕跡,“好生奇怪,公子你戴進來之時那般松闊,為何現在會這樣?”
聞楓公子道:“奇了,竟如生在姑娘手腕間。”我已放棄脫下玉镯的心,這時他問道:“聞楓還未請教姑娘閨名。”
我随意答道:“風語。”剛出口就覺得不妥,百姓最忌諱和國君重名,我這樣将自己的真名說出來很是不妥,我看到他眼睛并無什麽懷疑,心內舒了口氣随即圓說道,“水馬馮,言吾語。”
他念了一下我的名字随即笑道:“那,可允許聞楓叫姑娘阿語?”
我似被雷擊中般,擡起頭不可思議的看着他。暗繡雲紋的白色袍裾,腰中縛着一條同色的腰帶,手中的折扇輕搖猶如羽化登仙的仙子一般,面具下是他淺淺的笑意,然而這笑卻顯得那般人間稀少。
我很想知道他到底是哪番面容,不知不覺我竟将手伸出來,他沒有閃躲,薄唇輕啓柔聲道:“姑娘?”
僅有一厘之處我回過神将手停了下來,多麽熟悉的一句話啊,玉珩曾經也這麽問過我,我當時是怎麽回答的呢?
我沉吟道:“可。”
瞬間心忽然又被鈍器所傷般痛,那夜的悲痛再次席卷我的腦海,我用拳抵住心髒。聞楓公子看出異樣,伸手扶住我詢問我如何。他手的溫度透過衣袍傳入到我的皮膚,那種溫度讓我有種依賴。
這時我聽見越前和小二說話的聲音,霎時覺得我不該随便進別人房間,再說聞楓公子知道我乃女兒身,這樣很是不妥。回過神我看見他站在那裏輕搖折扇,似乎方才他伸手扶住我是幻覺,我沉聲告別聞楓公子,道:“那就這樣了,到時再将此物歸還與你。”
越前看着我從竹居出來沒多言語,只吩咐小二将飯菜送至我房間。小二走後,越前才對我說:“陛下,你我可是微服私訪,不可多沾惹身份不明之人。”
我未說話,只是默默地吃着飯菜,他見我未表态于是接着說:“我曾聽聞,這聞楓公子曾經一夜洗劫了江南第一富商南家堡,第二日堆積成山的屍體就擺在蘇州知府的縣衙門口。”
我不相信看起來那麽溫文爾雅之人會是殺人如麻的惡魔,便說道:“這些可能都是些道聽途說吧。”
越前說:“我也不知真假,但無風不起浪。”
我說:“那你聽說過捕風捉影麽?”
越前不知怎麽口氣很是惱火:“如果你在感情用事,你的國家就不姓風了!”
我頓住吃飯的動作,良久才道:“反正我也一直就是個傀儡皇帝,這個國家早就不姓風了。”
越前被我氣得不輕:“你還記得以前的事嗎,玉珩大人是怎麽死的,你忘了麽?我們努力了五年你想要放棄麽?”
我大聲道:“我沒忘,我這輩子也不會忘!所以我才會讓你秘密訓練拉攏屬于我的力量,我要強大,可是……”我擡頭看着他,覺得眼眶已經濕潤,“五年了,我們到底是沒把肖嘯安那夥人扳倒,我不知道我還有幾個五年可揮霍。”
越前深深地嘆了口氣道:“也并不是沒設麽起色,至少還有一個常太傅和我們站在同一戰線。常太傅門生幾千,只要他一令下,沒有幾個學子不報答他的授業之恩的。”
“可是,我不想把老師拉進政治戰争中,當年由于我年少無知害了百裏翰林大人、顧大将軍、工部尚書陳大人,還有禦史中丞李大人……”
“夠了,我不想看到陛下如今般頹廢,就因為他們的犧牲我們更要努力奪回屬于你的政權,殺了肖嘯安為他們報仇!”
我看着鼓勵我的越前,心中尤為的感動,在我最絕望之時是越前陪着我走過日日夜夜,他是我最信賴的人,我道:“對,我不可以氣餒,我是一國之君,我要讓我的國家繁榮昌盛。”我們就這樣笑着鼓勵着,從來都是這樣,只有越前我才知道我不是一個人單槍匹馬,我,并不孤單。
我忽想起黑衣人對我洩漏的一些消息,忙說來與他聽,說完後我們商定明日去在皇城東面的彙通錢莊和城北郊外的雲隐寺,如若還有空下的時間就去趟永望鎮。
當夜我沒有睡意,不僅是因為白天睡了,還因為我思念玉珩,思念我們的孩子。飯後我未沐浴,偷偷跑出去了。
今夜是十六,我和越前跑出來整整一天了,雖然對外聲稱我龍體有恙需要休息幾日不上朝,可是在這麽短的時間查出些什麽,現在看來簡直是天方夜譚。
我想起兩年前,那時越前被我派出宮,名義上是管理京都的治安,實則是他悄悄訓練死士拉攏關系。越前真是個做事效率高而且也甚為謹慎的人,不僅将京都治理的路不拾遺夜不閉戶,而在僅僅的一月內就将在勤政殿的所有人都換成我們的人。
肖嘯安為此無法找我茬,反倒是又用我未誕下儲君這茬來刺激我。沒多久他就把他侄子的畫像遣人送至勤政殿,我當時拿着他侄子的畫像笑的前俯後仰,他以為找個和玉珩相似之人就能讓我動心,這是真是一個大大的諷刺,于是在那人面前生生燒了那幅畫。
也就那時越前遇見一個從常州趕來,一個到京都告狀的叫做徐福的中年男子。他與越前說了事情的原委,一聽說這事兒可能和肖嘯安有關,他就即日進宮将事情原封不動的告訴與我。
常州有一家姓徐的老老實實地做綢緞生意的人,他家有一個年方十八未出閣叫做徐席琬的女兒。此女不僅一手織布手藝叫人稱絕,刺繡的手藝更是堪比活物,還有更甚的就是她身帶幽香,長相極美,見過的人都難以忘懷。
當地有一家姓趙做錢莊生意的人,姓趙之人有一個無所事事叫做江子然的表侄,經常到處搗亂,調戲良家婦女,在當地所謂人神共憤。
只是有些事情很難說清楚的,徐席琬和江子然相愛了,江子然自認識徐席琬後再也未做過那些令人生厭的事情,兩人共同努力改變了所有人的看法。也就在兩人新婚之夜,一個陌生的男子擄走了徐席琬,就在雙方家裏都在派人四處尋找時,第二日卻将新娘送回來。只是所有人看到新娘衣衫不整,明白的人都知新娘被侮辱了。徐席琬不堪輿論投井自盡,江子然再次回到以前的樣子,只是比以前更加的頹廢更加可惡。
徐福是徐家的管家,他說自家小姐在死前留下了一塊印有‘同福堂’銅牌,徐家早有耳聞同福堂乃肖嘯安丞相在全國開設的善堂,就算告到當地縣衙誰能管得住,于是徐福向徐家人保證必定上京都給自家小姐一個公道。
我聽後甚是憤怒,同福堂我早有耳聞,肖嘯安曾經還向我呈了關于同福堂需要修葺用的銀兩的奏折,我當時就将這折子撕得粉碎。他開善堂為何要國家給他撥款修葺?他們這些人定是披着僞善的面具,背地裏做着一些不為人知的勾當。
我想起那個翰林學士百裏南,那時他只有二十六歲正值青年,十八歲就中了狀元,母帝生前尤為的看重,母帝駕崩後他理所應當效忠我。當下就找來百裏南,他聽後毫無推阻,立馬我就拟旨讓他去常州徹查此案,他接旨後的第二天就啓程了。
在我滿懷信心的等待扳倒肖嘯安時,可是三天後的上朝之日,肖嘯安拿出的拿東西狠狠地打了我一個巴掌。那不是別人而是百裏南的頭顱,是他的頭顱血淋淋的,眼睛爆裂的睜着,那雙眼睛直直的看着我,似乎在說是你害了我!是你害了我!當時我就從龍椅摔了下去。
回到勤政殿我狠狠地揚起拳頭朝柱子上砸去,腦海中全是肖嘯安那老賊的話:“陛下,翰林學士百裏南途中被匪徒絞殺,老臣深表沉痛,只是忘陛下節哀啊!”
直到雙手沒有的感覺我才停止,淚水早已模糊了視線,越前上前看到我血肉模糊的雙手咬牙切齒道:“肖嘯安這個老賊!我去殺了他!”
我抓住他的衣袍哭着說:“別去,你鬥不過他!我只剩你了,我不希望你也死啊!”
越前回過身,我上前抱住他大聲地哭着,良久他的手才緩緩地順着我的背道:“早晚我會殺了他,你放心。”
我趴在石橋看着河岸邊放着河燈的女子,她們投下河燈時那種期待的表情,我想她們深信着有人能幫他們實現願望吧。
轉身看着挂在天空的圓月,輕聲說道:“那麽誰能實現我的願望呢?”想想我的願望還真是不少,就算許了,上天也不一定能幫我完成啊。
“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