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這不是馮公子麽?”一個打趣的聲音響起。
零六妄論
我向說話之人看去,随即道:“長夜漫漫,木公子也是如馮某一般思念起故人了麽?”
木習凜一身玄色的長袍,走動時微風掀起他的袍角,他靠在我身邊的石橋看着天空的明月說道:“原來馮公子思念故人了,是何人可以告訴在下麽?”
我轉身趴在石橋上道:“是一個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人。”
木習凜好奇道:“是馮公子喜歡的人麽?”
我搖頭道:“不是。”與其說喜歡倒不如說愛,但是愛對于我怎能随便說?
他好奇的看着我,我笑而不語,他看着我面部一怔,随即道:“有沒有人說你笑起來很像女子?”
我本來就是女人,只是聞楓公子一眼就看出我是女子,為何這木習凜就看不出?其實越前的易容術很是不錯,我對鏡一看和我本來面貌還是有區別的。
“像女人不好嗎?”
木習凜思索一番:“有時候好,有時候不好。”
我很是好奇問道:“怎麽講?”
他開始給我舉例:“你比如說這女子每月來葵水不說,到了十□歲左右要懷胎十月,分娩之時搞不好喪命,我的一個兄弟老婆生孩子就是一屍兩命,可憐啊。”
我記得我分娩那時,是玉珩死後第二年的盛夏,蟬聲鳴鳴,全身燥熱不堪。本在湖心亭乘涼我,肚子突發的一陣絞痛,身邊的丫鬟們都亂作一團,最後我只能在湖心亭生産。
我仰着頭看見四周,粉色的輕紗輕飄飄的抖動着,我記不得昏過去幾次,只是無數次醒來那坨肉還在我的肚子裏。我當時哭着求他出來,亭內亭外都是忙得不可開交的宮人,當時我告訴桑吉:“姑姑我不要生了!好痛啊!”而桑吉在一旁哭的早已沒了摸樣。
最終我還是把奚祈生了下來,這孩子在我肚子折騰了一晚上,第二天破曉才出生,出生後我就昏死了過去。桑吉告訴我我昏睡了五天,等我醒來看着身邊那坨從自己肚子裏出來的肉,安心的閉着眼睛,整個小身子軟軟的,心也就一下就如水般溫綿。
我淡淡道:“那好處呢?”
木習凜道:“嗯,不用出去賺錢養家。”我突然笑出聲來:“你可記得風扈之國的帝位是個女人在坐?”
木習凜四下看看湊近對我說:“咱風扈國君是個有名無實的主,大權全數掌握在宰相肖嘯安手中。”
我臉色一變,想來我無實權的事情連他們這些平民都知曉了,額頭的血管開始狂跳,我喝道:“放肆!”這個詞我在宮中是常用,只是在這卻顯得很不協調,只見木習凜的詫異的看着我。我發覺這并不是皇宮,順了一下情緒道:“你可知我等平民不可妄議聖上麽,如若被他人聽去,我等将人頭不保!”
木習凜愣怔道:“馮譽你實在太不可愛了。”
我正色道:“這不是可不可愛的問題,不可妄議聖上!”
木習凜顯然不想和我在這個話題上争執,他指着我身後道:“那是誰?為何剛才就一直跟着你?”我将心提防起來,轉身看去,只見越前已經沒有吊着繃帶,抱着寶劍站在不遠處看着我這邊。我剛想說是我的侍衛,木習凜恍然大悟道:“他就是聞楓公子,馮譽等我将他抓來,咱們好好喝一杯。”
聞楓公子?我順着他跑開的方向看去,只看見來往的人群并未看見聞楓公子。越前發現我注意到他,也沒在暗處默默保護我,走到我身邊道:“公子您武藝不高,如果像白日那般,越前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吶!”
我吐了吐舌頭道:“白天睡足了,夜晚越發的睡不着,所以出來走走。”
越前嘆了口氣道:“我們在外最多待六七日,期限一過就得回宮,不知道能查到些什麽?”
是啊,能查到什麽呢?想用手将眉間的皺起抹開,卻聽越前道:“公子,您手腕中是何物?”
原來他看見我手中的玉镯,我将這玉镯的事情說了個大概,爾後是越前抱臂沉思。就在我以為他不會說話的時候,他忽的拽住那只帶了玉镯的胳膊,道:“有沒有感覺身體不适?”
我不明白他什麽意思,卻也老實的搖頭道:“沒有。”我看見他本嚴肅的表情此時布滿疑惑,道:“可能是我多想了吧,這玉镯有多貴重,且等我用寶劍将它砍斷。”
我忙将手護得好的:“不可,如若切斷倒是毀了這麽好的東西,再說我答應聞楓公子,取下之時歸還于他。”
越前将出了一半鞘的劍給退了回去,道:“公子好像對聞楓公子很是上心?”
我一瞬的愕然,随即笑道:“越前,你什麽意思?不會以為我喜歡他吧?”
他轉臉道:“不是嗎?”
我搖頭笑而不語,越前又問道:“公子,我覺得有件事好生奇怪,白天為何聞楓公子會出現在河上?”
我道:“可能趕巧他在游河吧,要說我們的命還真大,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他接着說:“希望是我多想了,只是聞楓公子這個人我們還是少招惹。”
我知道越前是關心我的安危,聞楓公子在江湖上的名聲亦正亦邪,見過他真面目的沒有幾個。今日他一下看出我是女子,就已經說明他不是一個容易被人糊弄的人。只是腦海中浮現的是他淡淡的笑容,那笑似一陣風般吹拂到我的面頰,讓人忍不住心情舒暢。話本裏常說有的人是笑面虎,表面笑的很無害,其實內心很是黑暗,說不定他笑的時候已經在想怎麽禍害你。但是他給我的感覺就是他是一個好人,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斷定,只能是說女人的直覺吧。
不多時我已經站的疲乏,知會越前我要回客棧休息,他卻沒有要跟着我的意思,于是我只有自己回去。
方到客棧門口,一行穿着青色勁裝的男子風風火火的進入客棧。
我在角落裏找了一張桌子坐下,向小二要了點夜宵,吃飯期間那四個青色勁裝的青年的話已經全數進入我的耳中。
一說:“今日聽說神兵閣的少當家段榮海,将要參與此次的武林盟主的大選。”
一說:“媽的,神兵閣不是從不插手與武林之事嗎,今天派個什麽段榮海出來,擺明是挑釁咱蜀山派掌門岳師叔麽!”
又一說:“老三你說話小聲點,且不說段榮海是否繼承他爹段夫宴當年武功傲視群雄的本領,可就以他二十一歲之齡難以服衆啊!”
再一說:“就是,一個毛頭小子,胎毛怕是都沒掉吧,爺爺我從來沒聽說過他,要說德高望重非咱師叔岳掌門是也!”
不知道誰在說:“要說這慕容雲鶴真是膽大,膽敢在天子腳下開設武林大會。”
其中一人接道:“慕容那老賊,怕是早已是肖嘯安那老賊的黨羽了吧。”
這話讓我為之一驚,喝湯的時候一下被嗆着了,那四人朝我看來,我掩住臉道:“失禮了,各位大哥,你們繼續。”
他們四人便轉頭繼續道:“媽的,這個肖嘯安,老子一家五口人命的血債還沒還呢,這次他出席舞林大會麽,老子去手刃他!”
剩下三人均勸阻道:“老三遇事不能莽撞,肖嘯安是否出席你我且不知道,但是這次的主要任務就是讓岳師叔當上盟主!”
我吃後上樓,平時我定會好好地沐浴一番,但此時卻沒了心情。自風扈建國起,朝廷和江湖從來都是互不幹幹擾,武林大會也從來都是在中原舉行,如今這般放肆到皇城腳下,而我卻從未有耳聞。
肖嘯安和武林盟主慕容雲鶴勾結說明什麽?武林中人有的是能人異士,八大門派有難以想象的號召力,我打了個寒顫,不敢再往下想,我害怕有些東西想的太明白只會讓我在以後的日子更加困難。深深地嘆了口氣,道:“原來民怨如此嚴重,我真是不配當風扈國的國君。”
不知不覺我睡着了,第二日醒來之時太陽剛出來。記得在宮中忙碌的時候一夜未就寝,太陽出來時我已經回寝殿眯上個半個時辰之後去上早朝,從來沒有看認真見過日出。我站在窗前看着漸漸升起的太陽,打開手伸了個懶腰。
這時我聽見隔壁屋子關窗的聲音,探出頭看隔壁房間,我記得沐菊廳沒人啊,為何會有關窗的聲音?難道新來的住客?突發覺我是不是又多想了,或者仍是幻覺。
沒多久小二已經端進來洗漱的東西,洗漱後下樓吃飯,越前已經布好了早餐,我們吃完後就起程去城東面的彙通錢莊。
我們到彙通錢莊時,看見有很多人拿着銀票兌換銀子,我和越前對視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