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節
殺她,你知道我要是沒及時出現,她現在就被你殺死了。”
另一個聲音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本身就低沉,那聲音道:“你知道,我相信你,你也必須相信我。”
這兩個聲音我很熟悉,小心翼翼的縮到一處枯草從中,捂住嘴不敢發出一絲聲音。女的說:“我不真不明白,為什麽你自己做壞……”那聲音陡然頓住,我的心提到嗓子眼,雙眼肯定是驚恐的睜着,我在祈禱他們并未發覺我,不然而後的将要發生什麽不消多想便是駭人的。
一八歸來
我知道武林高手內力深厚,能清楚地感受得到常人感覺不到的東西,我蹲在枯草中一直在乞求他們不要發現我,接着我聽見一陣腳步聲漸漸近了。
我曾經是多麽的不在乎習武,可如今出宮才幾日已經深刻的體會到江湖險惡。就如聞楓說得江湖險惡,早點回家,一個弱女子不要在江湖游蕩,很危險。皇宮雖然吃人不吐骨頭,但總比這裏充滿着赤、裸裸的血腥好啊。
那腳步聲大概在很近很近的時候停止了,女聲說道:“今天的事就這樣吧,以後盡量不要讓她看見你。”
接着就聽見低沉的‘嗯’聲,随後是一陣樹葉搖曳的聲音,再接着就聽見腳步聲比方才還近。心髒跳得像要出來一般,就在我也為自己死定了,那腳步聲卻突然急促的跑開。
繃緊的神經終于松開,如一灘爛泥一般癱倒在地上,一身冷汗,全身瑟瑟發抖着。我閉着眼睛希望能平複方才收到的驚吓,那個女聲我知道是楚玥,另一個定是段榮海不會錯的。
什麽叫‘要是沒及時出現,她現在就被你殺死了’,這個‘她’指的是我麽?如果是,說明他其實并不是真的想殺我麽?楚玥後面的話很有可能是‘為什麽段榮海去做壞人,她去做好人’。那這又代表什麽,說明他是玉珩,還是說他沒有忘記我?
我不知道啊,我什麽都不知道。
為什麽總是丢給我這麽多問題,我只有一個腦袋,卻要想那麽多人說話的意思,我到底只是一個平凡無奇的人啊。
過了很久,等心裏恢複的稍微平靜時,我躺在枯草從中看到天空已被染得如這片楓林一般紅豔。身子很費力的翻起來,方才的一番驚吓整個身子虛弱了很多。
走出林子的時候,天已經暗了下來,同時感覺到秋夜即将帶來的寒冷,雙手摩擦着肩膀取暖。肚子也适時地響起來,我摸着肚子舔了舔唇,我記得我還有兩塊糕點,可是手摸着腰帶那裏一片實在平坦。
此時的我真正好不凄涼,抱着自己蹲下,腦子裏是一團糟。往往人在最脆弱的時候容易妄自菲薄,我又開始覺得自己很沒用,沒有一雙慧眼,看不清周圍的人的真面目,往往從不深究別人話裏的意思或。
我以為慕容芷只是嫁作人婦的普通女子,卻不知她的身份竟是武林盟主的女兒且武藝高強;我以為木染夕是我第一次見的那般單純豪爽,可是她今日展現出的是一個女人的狹隘,當然任何人是不能容忍自己喜歡的人和別人在一起,可是我還是覺得失望難受;我以為越前只是一個普通的劍客,可是月夜的名號就算是我在皇宮也曾聽過不下一次;我以為聞楓是一名謙謙君子,可是他和木染夕的那件事已經告訴我他是一個三心二意不可托付之人。
自古帝王無一不是胸懷策略,俾睨天下,而我只是一個平庸無實人。
眼睛又開始酸澀,可是眼淚怎麽也擠不出來,我想我已經将眼淚流幹了吧。蒙蒙的視線中看見一雙黑色的皮質靴子,我順他他的鞋子看上去,是木習凜。
這趟出來着實見識不少,僅僅幾日的光陰似乎覺得在外行走了好幾年,看來是該回宮了。想起宮內有堆積如山的奏折和一大堆事情等着我去處理,我真想自我了斷算了。
“喂,馮姑娘,你怎麽在這?你讓我一通好找啊。”他蹲在我對面。
我看着他道:“慕容芷可好?”
木習凜道:“你可真厲害,你以為自己是救世主麽?我當時也是的,竟然被你兇神惡煞的眼神吓到,還好你沒事,不然你的侍衛可要劈了我吶!”
我聽到他的帶着自嘲的口吻,很是逗趣,可是我怎麽也笑不出來,我皺着眉道:“我再問你慕容芷怎麽樣,沒問你其他的。”
木習凜翻了白眼道:“她沒事,只是後背手臂有幾處劍傷,大夫說好好休養并無大礙,說明這段榮海還是有點良心的,并未傷及慕容小姐要害。”
我不悅道:“是慕容小姐功夫超群,才能和他對峙那麽久,你以為每個人都如你一般功夫只是一個三腳貓的功夫罷了。”
“你……”木習凜想是又被我氣到了。
我道:“其實你的輕功着實不錯。”
木習凜撓着腦袋道:“你知道什麽叫‘先打別人一巴掌,然後又給別一個甜棗’,我很不喜歡這樣的人。”
我攤手道:“我又沒讓你喜歡我。”
我看見他憋紅的臉,終于‘噗嗤’笑了出來,木習凜氣哄哄的站起身走開,走了幾步他頓住,回身問道:“唉,你的侍衛呢,為何不跟着你?”
我笑道:“我讓他去辦事情,所以沒和我在一起。怎麽,對我家的越公子感興趣?”
他黑着臉又走回來道:“馮姑娘別開玩笑了,他走了誰來顧你周全?”
我記得越前走之前說有人會保護我,我以為是一直跟随他的死士,可是我被藍衣面具人襲擊是聞楓救得我,段榮海想殺我卻是楚玥救得我,姑且算她救了我吧。
如此說來越前說的這個會救我的人可能是聞楓。可是,我到底哪裏能讓他這般為我?撐死了說他喜歡我,可是我有些話說得很明白,他是聽不懂還是根本就不在意?我不認為一個男人會對一個說了她有家室還毫無顧忌的對她好,這種人不是有病就是有大陰謀,但覺得他甚為正常,我認為很有可能是後者。
難道他知道了我的身份?沒由得身子抖了抖,搖頭道:“我不需要有人來顧及我的安全,因為我能自保。”
他好奇的看着我問道:“你到底是什麽人,這京都有頭有臉之人我見過不少,唯獨對你沒任何印象,你府上在哪裏?”被他這麽一問真不知道怎麽回答,先前也沒思量這一點,于是我就胡編亂造了一個,“我不是本地人,外縣的。”
他懷疑地看着我,心有那麽一點虛,他也沒再多說,他沉吟片刻,道:“你一個弱女子,身邊沒人照顧的很不安全,如若沒什麽事你還是快回家吧。”
我也站起身,雙腿麻木的失去了知覺,差點一個身形不穩摔倒在地。
木習凜道:“你看看你,我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麽事,還是你非有什麽事情要做完才肯走,我只想說這外面的世界不适合你。”
我對他點了點頭,他從懷中摸出一包東西,他伸手将我的手拉起來,再将那包東西放到我手中,“我木習凜雖然不是多麽讨人喜歡,但是這并不代表我不是一個不可靠之人,所以拿着這些錢快點回家吧,家總是自己熟悉的。”末了他補充道,“記得還我,你要知道我是一個很窮很窮的人。”
我有點驚詫的看着他,他向後退了幾步道:“別這麽看着我啊,我不像做這種事的人麽?”我很誠實的點了點頭,看到他氣絕的摸樣我又忍不住笑了。
和木習凜告別之後我便打算去城中找間客棧住下,這舉行武林大會從古至今一直是兩天的時間,第一天進行篩選,第二天就會進行正式的高手對決。按理說失敗之人可以收拾包袱回家,可是事實卻不是這樣,整個京都被我跑遍了仍是找不到一處空餘的客房。要說人人都愛熱鬧,他們定是留下來看最後的結果。
找不到住處無果之後,便找到一家小飯館要了兩碗一直垂涎炸醬面,等我飯飽之後便打算繼續尋找落腳之處。我滿足的摸着肚子向店家打聽哪裏可有客棧,他說城北離可能有客棧落腳,只不過有點偏遠而且那裏離着最近發生瘟疫的永望鎮很近,所以那裏人很少。
我記得前幾日本打算去永望鎮走的是水路,可是現如今老板告訴我有大路,這番倒是讓我欣喜,只是不知道何時才能到那裏。再者也是漆黑的夜,我一個單身弱女子恐怕有什麽不妥,可是現如今天不是地不利人不和,我只能忍着夜路了。
暗色的夜已經被點點的星火所點綴着,兩邊的街道雖沒了白日的繁華,卻也不失熱鬧。最讓我佩服的就屬站在一座叫做沉香居樓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