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第116章

不得不說,賈政這問話,還真就問到點子上去了。

“好像确實可以,”賈瑚沉吟了一會兒以後說道,“不過倒是沒有武舉似的容易。”

所謂科舉,考得也不過就是百三千和四書五經。再加上科舉自隋朝開始,這麽多年下來,雖然中途也變過許多樣式,可到底也是萬變不離其宗。

整理一下之前考過的試題,倒是沒準還真能看出點東西來。

但文舉又不似武舉那般容易找出重點來。

畢竟文舉這麽多年下來,都不知道多少場考試了,而且又是每個州府還考得不一樣,基本上那幾本書都快讓主考官給出爛了。

再加上,每一屆的主考官都是由京裏現點的,每一屆都不同。

主考官到底是人,所以每一個主考官的主觀想法都會有些不同,有些偏重《論語》,有些喜歡《孟子》。

再加上有些主考官比較務實,喜歡出一些與現實相關的題目,而有一些主考官則是學院派。

要考慮到這些因素,在去歷年的試卷中找重點,這便有些難了。

不過,現如今不過幾個月就要鄉試,賈政這會兒跟沒頭蒼蠅似地複習,倒不如看一看之前的試卷,好歹模拟的考一考。

也總比賈政這幾日這般随便拿起一本書背個一整天要好得多。

而且如今各省的學政京中也已經定下來了,以賈家的人脈倒是可以去打聽打聽到底是誰了。

知道了誰是學政那就更好辦了。

學政不是翰林院的翰林們,就是各個部裏的那些主事,但總而言之,反正肯定是個文人。

這年頭的文人,也總是喜歡作詩作賦,這麽些年下來,學政肯定也有些詩詞歌賦流傳在外的。

甚至還有些将自己的詩詞歌賦出書的,這就更好找了。

找一找他們這些年的詩詞歌賦,便也能猜出些這個學政的喜好來。

再照着這個學政的喜好,去找一找歷年的試題,模仿着做一做,倒也還能查漏補缺。

“咱們還得寫信回去問問,本屆金陵的學政,聖上點了誰?”賈瑚說道。

“這,我兄弟倒是早就替二爺打聽清楚了。”盧氏在邊上插話道。

如今盧望秋就在翰林院裏,學政的消息他肯定也是最先知道的。

姐夫就要參加鄉試,盧望秋哪怕是在看不慣賈政,看在盧氏的面上,也得細細打聽了金陵的學政。

盧望秋不僅是把學政給打聽清楚了,他也是經歷過科考的,自然知道其中的關竅,連這位學政平日裏流傳在外的詩詞歌賦,盧望秋也抄了一份送到了金陵來。

賈政也點頭說道,“那位學政大人的作品我倒也看過了,倒像是個務實的人。”

“他的詩詞中,還有不少憫農之言。”

“那二叔不妨找一下之前那些比較務實的試題,按照着尋常鄉試的時間,做着試試。”賈瑚建議道。

至于如何找那些試題,賈瑚就沒出主意了。

前朝的那些哪怕沒有,可本朝的那些,在府學裏肯定有存留着的。

賈家好歹也是“金陵四大家族”,往府學裏借試卷,自然是簡單得很。

賈政聽到賈瑚這話,眼睛一亮,他覺得自己仿佛是找到了方法了。

“好主意,”賈政誇賈瑚道,“難怪他們都說瑚哥兒你聰明。”

賈瑚知道賈政對于這次鄉試的重視程度,還是覺得得提前給賈政打好預防針。

“二叔也知道,我連童生都不是呢。這些也不過就是平白猜測而已。”賈瑚說道,“二叔也不能把希望都放在這上頭。”

“這是自然。”賈政連忙說道。

賈政也知道,瑚哥兒。在賈赦的武舉中出了大力是不假。

對于這次鄉試,賈瑚說的也确實有些道理,但到底瑚哥兒也沒有經歷過鄉試,他自然是不會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這上頭。

但是跟瑚哥兒說的那樣,平日裏模拟上幾次鄉試,卻也未嘗不可。

賈政想到這種方法,當下都恨不得立馬抛下賈瑚,去府學裏接上之前的試卷,翻上了一遍,然後立馬開始模拟呢。

但到底,賈政也是學過禮儀的。再加上賈瑚是他親侄兒,如此千裏迢迢的來,他自然不能立時把賈瑚冷落在這裏。

只能跟賈瑚在閑話幾句。

“我記得縣試也差不多快開始了,哥兒既然來了金陵,要不要試着考考童生?”賈政問道。

賈政是想着,雖說賈瑚是來金陵避避風頭的,可賈瑚的學問向來是不錯。

而他們賈家人的祖籍又在金陵,但凡要考科舉,都還得來金陵這邊的原籍考試。

若是等下次來,又得千裏迢迢的在路上遭一番罪。

倒不如現在就下場試試。

瑚哥兒年紀雖然還小一些,但是江南這邊文風盛行,賈政自己當初考試的時候,甚至都見過七八歲的童子就來考童生的。

“我确實有這個打算,”賈瑚裝作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我也去下場試試,看看自己的差距在哪裏。”

賈瑚嘴上說着,想看看自己的差距在哪裏,但內心卻想着,自己好歹是重生的,怎麽也得拿了六元及第,才算是圓滿了。

“我倒是覺得,瑚哥兒肯定這番也能中了童生。”盧氏卻笑道,“到時候你們叔侄兩個,一個中了舉人,一個中了童生,咱們家倒也算是雙喜臨門了。”

“那就借二嬸吉言了。”賈瑚笑着說道。

……

盧氏現如今有着身孕,雖然金陵這兒沒有盧氏在京中慣用的大夫,但好歹是賈政和盧氏的第一個孩子,兩人都重視得很。

賈家又不缺銀子,便雇了保濟堂的坐館大夫,每個月上門給盧氏請平安脈。

這一日,又是保濟堂的大夫來給盧氏請平安脈的日子。

之前大夫一直說盧氏這胎脈息很好,強勁有力,所以請平安脈,盧氏也就是圖個放心。

保濟堂的大夫這回來也覺得輕松的很,不過是跑了一趟,連個方子都不用開。

而且,盧氏又大方的很,每次大夫來了,都會給不少賞錢。

大夫自然是喜歡這樣的主顧。

“奶奶把手伸出來,讓老夫把把脈。”大夫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道。

“又勞煩您來一趟了。”盧氏依言将自己的手放在脈枕上笑着說道。

原本大夫的臉上還帶着點笑,可是摸一會兒盧氏的脈以後,臉上卻略微凝重起來了。

盧氏和她身邊的丫鬟都被大夫這個表情給吓着了,當下整個堂上連半點聲響都沒有。

“大夫如何?”等大夫放下手以後,盧氏緊張的問道。

他肚子裏這一胎,是二房的嫡長,不說她和賈政了,就連遠在京城的史氏也關心得很。

之前大夫一直說脈象很好,所以他們送往京城的信也一直是這麽說的。

可大夫那個表情,讓盧氏覺得,有些心慌。

盧氏是第一胎,也沒經過事,當下可不就有些慌亂麽?

見大夫沉吟,盧氏越發覺得慌了,“可是有些不好?用不用開些保胎藥?”

“奶奶的脈象很好,倒也不用吃保胎藥。”大夫摸了摸自己的胡須說道。

盧氏剛剛放下一半心來,就聽到大夫說道“可是……”

“可是什麽?”這大夫話只說一半,讓盧氏越發着急了。

“只是奶奶這胎好像是雙胎,”大夫怕不是生氣,又特地補充了一句道,“不過小的可能學藝不精,奶奶或是請其他大夫再來看看?”

時下有些大戶人家會覺得雙胎不祥,大夫怕盧氏也是這樣認為,所以這大夫才一直支支吾吾。

畢竟這樣不祥的事情,出自他口,肯定也得惹了盧氏的厭煩。

盧氏聽說只是雙胎,倒是長出了一口氣。

“我倒是什麽呢,不過是雙胎,孩子沒事就好。”

雖說有些人家覺得雙胎不詳,可她卻沒有這樣的觀念。

別說是雙胎了,哪怕是三胎,都是她的孩子,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她如何會覺得不好。

大夫看盧氏渾不在意的樣子,悄悄的也松了一口氣。

他曾聽過,大戶人家有些陰私不方便別人知道,生怕盧氏跟他計較。

“我聽人家說雙胎會胎相不穩一些?”盧氏問道。

“倒卻也有這種說法,雙胎可能會早産,但看奶奶現在的脈象,十分平穩,奶奶只管放心便是。”大夫連忙說道。

“那就好。”盧氏放下心來,“沉魚你替我送大夫出去吧。”

盧氏雖然自己不在意雙胎不詳這種迷信的話,可卻也怕賈政在意,便也有心試探賈政。

等到夜間,賈政回來,盧氏便裝出一副憂愁的模樣。

賈政雖然這些日子裏沉迷科考,可到底也是把盧氏放在心上的,也知道今日是盧氏請平安脈的日子。

看到盧氏這副模樣,賈政心裏咯噔了一下,“怎麽?大夫說奶奶的脈象不好?”

賈政略微有些慌了,甚至暗暗有些後悔,自己這些日子沒關心盧氏和她肚子裏的孩子。

“脈象倒是還好,只是…只是大夫說我好像懷得是雙胎。”盧氏用袖子遮掩住自己臉,不讓賈政看到自己的表情。

“那奶奶身體如何?”賈政絲毫沒有關心什麽雙胎,一門心思地問盧氏身體如何?

“啊…”都是一時之間沒有接過賈政的茬,反應過來以後連忙說道,“我身子骨倒是沒什麽事情只是…雙胎畢竟不祥。”

“這叫什麽不祥,都是咱們的孩子…”賈政連忙說道,“更何況,若是直接得兩個孩子,我只有歡喜的份。”

“只是我聽說雙胎對母體影響頗大,奶奶這些日子怕是要辛苦了。”賈政對着盧氏作了個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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