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綁架 這可是我最寶貝的——情蠱
虞如筝出場比書裏早了許多,但這也給蘇言衣提了個醒,鎮上用蠱毒的應該就是她。
原書裏,扶朝忍不了原身的毒打,下了殺手,逃出鎮上後過了一段漂泊的日子,最後在離此處不遠的惜容城遇到了虞如筝。
書中兩人那次相遇其實也不算偶然,因為虞如筝最初幫扶朝的時候,就說過她在惜容城有生意。扶朝本就無依無靠,才碰運氣去試試,結果被虞如筝所救。
可他不知,虞如筝和她娘表面是行于各地的行腳商人,實際是暗中幫朝廷做事,以蠱毒控制眼線,進行所謂肅清。而這層身份之下,她們也會做些人販子一類的勾當。扶朝不過是因為生得美貌,被虞如筝看中,才沒有被很快賣掉,而是被她金屋藏嬌。
說起來,虞如筝也是喜歡過扶朝的,但面對權勢,她還是将扶朝獻出去,背叛了他。
而對扶朝來說,常年被原身虐待,初遇虞如筝這般寵愛他的人,他本以為自己終于苦盡甘來。
結果等待他的,是她的背叛。她把他獻給了權勢滔天的皇族。那段灰暗的人生,他每日面對的是肮髒權勢下的侵占,是生死□□間的斡旋。
破碎的身心難以将複,故而,就算後來有七皇女百般關愛,他仍墜入了無盡深淵。
複仇成了他唯一活下去的目的。
但為了複仇,他傷害了太多無辜之人,最後死在了主角手裏。
回家的路上,蘇言衣看着身旁的扶朝,心中五味雜陳。
死亡節點還是來了。只是,扶朝會殺我嗎……
……
扶朝以晚飯要做魚的名義,買了一小壇酒回來。
此時,飯菜上桌,蘇言衣看着給自己斟酒的扶朝,心裏一片冰涼。
書裏,扶朝就是突然轉變态度,給原身做飯,陪她飲酒,然後在酒中下毒,殺死了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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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朝靠近她,舉着酒杯敬她道:“妻主這些日子辛苦,小酌一杯,不礙事吧?”
蘇言衣心裏沒底,回道:“明日一早便要啓程,喝酒誤事,便不喝了吧。”
扶朝淡淡一笑:“妻主酒量好,只一杯而已。”
蘇言衣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賭,她像是想起什麽,站起身道:“我忽然想起還有些事要同李大夫說,你養身體的藥也還未拿,我出去一下,你先吃吧。”說完起身就走。
扶朝看着蘇言衣離開的背影,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
她是怕自己酒後失言,說出真實的目的,所以才不喝的嗎?難道她真的要将我獻出去,換取榮華富貴?扶朝這樣想着,心中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任再次破碎,對虞如筝的話又多信上了幾分。
想起虞如筝,扶朝喃喃自語:“荷聽別院嗎……”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扶朝看着滿桌菜一點點變涼,蘇言衣依舊沒有要回來的意思,于是将手中的酒一飲而盡,起身步出院門。
然而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忽然看到了萦繞在院牆內不甚顯眼的毒藤。他想起在田間土屋裏,她和他說這藤蔓可以保護他。他想起那日,她在田裏奮力保護自己的樣子。
點滴記憶湧現,她最近對他的好,摻不得半分虛假。
“或許,我該去問問李大夫……”扶朝這樣想着,腳步一轉,就要去李家醫館。
然而剛走出不遠,昏暗的陋巷中忽然竄出一個人影。扶朝還沒看清來人,便只覺頭部重重一擊,昏了過去。
……
扶朝睜開眼睛的時候,整個人被結結實實綁了起來,扔在一處河岸邊上。
而他身邊不遠處,是之前在田裏襲擊過他的那個厲鬼般的怪人。
扶朝吓了一跳,身子一動,對方立刻察覺。
她走到扶朝身邊,居高臨下,用嘶啞的聲音道:“你們……害的我……都要死……”
扶朝的嘴也被繩子綁着,他發出支吾聲,似是在說什麽。
但對方完全不理會,自顧自說:“蘇言衣……死……”
扶朝心頭一驚,他瞬間明白,對方抓自己來,是要将妻主引來。他默默祈禱着蘇言衣不要出現,卻忽而聽到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何小酒!誰讓你動他的!”一聲怒喝響起,來的竟然是虞如筝。
但更讓扶朝震驚的是這個名字。何小酒,這是妻主曾經的酒友,在家門口挨打那個!她怎麽會變成這樣,他完全沒認出來!
看到虞如筝走過來,扶朝當下閉上眼睛假裝昏迷。夜間林中昏暗,虞如筝也确實沒看到扶朝的小動作。
“你……答應……過,殺了……他們!”何小酒佝偻着身子,用嘶啞的聲音費力道。
“我只答應幫你殺蘇言衣,沒讓你動扶朝!把人給我放了!”虞如筝眼中怒意湧現。
“不,他們都……該死!”
虞如筝冷笑道:“你不想要解藥了嗎?”
聽到解藥,何小酒用嘶啞的聲音詭異笑了起來:“解……藥?我這樣,人不人……鬼不鬼……還在乎,解藥?我只要……他們死!你若,攔我……一起死!”
扶朝裝昏,此刻兩人的話盡數入耳,心中震驚。
何小酒之前在田間襲擊我們,背後竟是是因為虞如筝!她方才提到解藥,難道是妻主說的蠱毒?她用蠱毒控制別人,還要殺妻主?
如此一來,妻主說的是真的,鎮上不安全,所以才要離開。
雖然目前還不能完全說明虞如筝所言皆虛,但至少扶朝明白,她絕對是個危險的人!
而此時,虞如筝見無法掌控何小酒,便揚了揚手,揮動兩下。
緊接着,林中竄出不少黑衣人,各個都是精壯女子,行動十分迅速。她們很快解決了何小酒,但留了一口氣。
“把人綁了帶回去。”虞如筝沒有對何小酒下殺手,因為她覺得很奇怪,為什麽蠱毒在何小酒身上,效力會變弱?
何小酒是在中毒後遇到的虞如筝,那時她幾乎沒救了,但虞如筝覺得新奇,還是拿他試了蠱毒,讓她暫時感覺不到痛苦。何小酒感覺不到痛楚,以為自己可以恢複,便為虞如筝賣命,但她卻慢慢發現,自己的傷越來越重,變成了這副鬼樣子。她已經不想活了,所以才孤注一擲,拼死拉上蘇言衣和扶朝做墊背的。
虞如筝懷疑何小酒中的毒和她的蠱毒之中有某種相克之處,打算繼續研究一下,于是叫人把她綁了擡回去。而她自己,則抱起了扶朝。
“扶朝,醒醒,你怎麽樣了?”虞如筝語氣急切,她拍了拍扶朝的臉,又摸了摸他的脈搏。
擔心露餡,扶朝決定不裝了,緩緩睜開了眼。
“我……”
虞如筝見他轉醒,着實松了口氣:“吓死我了,你沒事就好。我給你解開。”說完将他身上的繩子用随身的匕首劃開。
扶朝頭上受了重擊,雖然此刻血跡已經凝固,但沾了滿臉,看着傷勢駭人。虞如筝抱起扶朝,将他帶上了林外的馬車。
扶朝除了頭上的傷隐隐作痛,倒是沒有大礙。他心中盤算着逃跑,表面順從道:“我又被你救了一次。”
虞如筝握着他的手,心疼道:“知道你出事,我快被吓死了。”
“那,那到底是什麽東西?我本想去找你,誰知剛出門便被那東西打昏了,好可怕……”扶朝裝出驚吓的樣子抽泣。
“誰知道呢,不過沒關系,我會保護你,放心吧。”虞如筝微笑。
“嗯。”
“來,把這顆藥吃了,你頭上傷得可不輕。”說着,虞如筝從懷裏拿出一個絲綢束袋,取出裏面的瓷白藥瓶,小心将一顆藥丸倒在手帕裏,然後托着手帕,将藥送到扶朝嘴邊。
然而扶朝看着藥丸,卻沒有張嘴,緊張得咽了咽口水。如果只是普通的傷藥,大可不必如此小心的拿取吧。
“怎麽了?”虞如筝看他沒有吃,問道。
“我怕苦……”扶朝撒謊。
虞如筝笑了笑,摸了下他的臉:“扶朝真是可愛啊,讓人更喜歡了。不過良藥苦口,還是要吃。”
“還是說,你要我強行喂你呢?”說着,虞如筝忽然捏住扶朝的下巴。
扶朝吃痛,偏着頭,抗拒道:“你也要給我下蠱嗎?”說完,他緊緊閉上嘴巴,臉上的乖巧順從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虞如筝一愣:“你果然都聽到了。不止如此,你竟知道蠱毒?誰告訴你的?蘇言衣嗎?”
扶朝沒有說話。
虞如筝方才摸扶朝脈搏的時候,便發現他在裝睡。她本想試他一試,沒想到他連蠱毒都知道。
“不說沒關系,我有的是方法讓你說。”說完,她用手肘抵住扶朝,然後捏着他的嘴,強行将藥塞了進去。
塞藥這種事,做得多了,她自然是擅長。扶朝還是被迫喂下了蠱毒。
雖然知道那是蠱毒,但他吃完卻覺得頭上的痛楚變輕了。然而轉念一想,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能騙到更多人吧。讓人誤以為傷勢好轉,最後泥足深陷。
虞如筝見他不作聲,笑道:“是不是覺得頭上的傷好多了?”然後她湊近他耳邊,呵氣如蘭,“待會兒你會更舒服哦,這可是我最寶貝的——情蠱。”
扶朝一愣!
但容不得他多想,馬車已經停下了。
郊外的荷聽別院外,幾個孔武有力的女子嚴密把守。扶朝想逃,卻忽然覺得四肢無力,使不上力氣,只能任由虞如筝抱着自己走進去。
進去後,扶朝發現這別院中起碼有幾十個人守衛,而且各個是身強力壯的女子,明顯訓練有素。
他希望蘇言衣來救他,可眼下這種情況,蘇言衣來了也只是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