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未來兒媳婦的聘……
林仲森這話給姜然來了個措手不及,四個人的故事裏她現在成了視角的中心。
在三道灼灼目光的注視下,姜然仿佛頭頂上百的追光燈,無比的突出存在感。
剛才男人不回應她的暗示,暗戳戳不肯跟她對口供,現在非得明晃晃的挑出來。
她抿了抿下唇,垂眸躲避着視線,“好多了。”
放下心來的林仲森下意識的看了下姜然的腳踝,剛才來的時候她站着長裙曳地,所以沒有注意到傷處。
現在都做下來,姜然将裙擺捋了一捋,裙長就剛好沒及腳踝。
黑色點着碎鑽高跟鞋看着優雅高貴,黑色的巨大反差襯得姜然肌膚如雪,這雙高跟鞋跟裙子的主題很相近,都是漫天繁星。
但此時的林仲森沒有心思過多的欣賞,他蹙了蹙眉頭不悅道:“我記得醫生上次說,要讓你好好養着。”
姜然當然也記得醫囑,所以請了好幾天的假在家裏攤着,膏藥也時不時的用着,家裏現在都彌漫着一股膏藥的味道。
但今天不是有特殊情況嗎?穿高定出門見人,腳上總不好穿雙拖鞋吧?
林仲森倒是想撬開她的腦殼看看腦回路,他選了這麽一條長款的裙子,就是為了讓人看不出來腳上穿了什麽。
姜然身量高挑,就算穿雙平底鞋在腳上也不會很明顯。
林維忠和姜德斌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神中都看出來——
穩了。
很明顯他們早就相識,而且還很熟。
既已火起,那他們只需要扇風助燃,這火就能燒得很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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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維忠面上帶着和煦的笑,“然然和阿森之前認識?”
林仲森:“認識。”
姜然:“有過幾面之緣。”
“……”
林仲森回答的幹脆,姜然卻在心裏多了幾圈的彎彎繞繞,姜德斌已經點明了今天見面的主題是相親,很明顯的相親對象就是林仲森。
姜德斌之前說過需要牧林出資救姜氏,姜氏的資金鏈本身就出現了問題,再加之原本給顧承西談下來的KPK也不合作了,資金更是緊張。
少的資金流根本無法挽回姜氏現在的場面,這出資想必會是不少錢。
一家公司如果對另一家公司大量注資,一定得是有利可圖。
畢竟開公司不是做慈善。
姜家現在這麽岌岌可危的狀态,牧林将錢投進來短時間內頂多能達到起死回生,但要是想要借機盈利,可謂是難于上青天。
按照她對這個圈子的了解,多半只有聯姻關系才能讓一家相對無償的幫扶,畢竟在此之後兩家就是一家人了。
所以,今天的主題,就是她和林仲森的聯姻。
說是相親,相不相得上接過都是沒兩樣的。
姜然忽的心底有點難過,雖然林仲森從高中起就是她男神般存在的人物,但是男神都是只可遠觀不可近看的,她從未想過有一天能跟他談婚論嫁。
對于林仲森她是仰望學長的态度,但如果自己答應的聯姻,那就需要重新審視二人之間的關系了。
就目前來看,林仲森好像并不排斥。
姜德斌有點怪她的意思,但聽起來就像是爸爸在吃未來女婿的醋。
“也是然然長大了,不是當初那個結交了什麽朋友都先跟爸爸分享的小女孩了。”
姜然很不想跟他演什麽父女情深,她小女孩時期也是不會跟姜德斌分享結交朋友之類的事情的。
林維忠覺得聊得有些僵,起身從酒架上面取了一瓶酒過來,侍者看見立馬接過來盛在冰桶裏,然後去取了醒酒器。
“剛才看然然對這裏的酒很感興趣,不如嘗一嘗?”
距離不遠,姜然很清楚的看出來這一瓶是她剛才拿的。
侍者帶着白色的手套,雙手托着紅酒瓶傾斜,酒紅色的液體沿着玻璃器皿滾落底部,顏色清亮自然,含着果香的酒香就飄散出來。
林維忠等着醒酒的時候繼續說,“牧林最早是靠酒莊發家的,所以家裏有個傳統,每天葡萄盛産的季節,家裏人都會來這裏親手釀幾瓶。”
姜然聽到這裏,忽然間有點緊張,不知道她這是選到了誰的作品。
“這瓶是阿森去年釀的,你可以嘗嘗他的手藝如何。”
姜然微笑的應下。
掐好時間,侍者酒給每個人都倒了一杯,在林仲森和林維忠期盼的眼神注視下,姜然嘗了一口。
雖然她對紅酒不是很了解,但看其色澤自然清透,酒香果香自然迷人,一看就是上乘品質。
“很不錯。”
林仲森骨節分明的手指拿起高腳杯,許是因為在自家地盤上,他靠在沙發上顯得慵懶,精致打扮壓不住他周身的貴氣。
如黑曜石般的眸子經過清水的洗刷暗蘊波瀾,就仿佛夜晚海上洶湧波濤的前夕,令人沉迷。
男人擡手跟她微微相碰杯,清脆的響聲就像是一聲鈴音換回她将要離身的心魂。
“謝謝。”
話聊得差不多了,林維忠和姜德斌換了個眼神——
應該讓他們單獨相處一下。
于是就找了個借口離開了。
大門被侍者合上的一刻,姜然長舒一口氣,僵直的脊背向後靠在沙發上,舒緩片刻後将面前杯子裏的酒一飲而下。
剛才一路走來她就有點口渴,但礙于長輩在這裏她又不好意思牛飲。
林仲森看到她的小動作勾了勾嘴角,“很喜歡?”
果香甜甜的酒精度數感覺也不大,姜然覺得這很适合她這種沒什麽酒量的人喝,甚至覺得她自己喝完這一瓶都不會醉。
她抿了抿唇角的甜味,“喜歡。”
林仲森拿起醒酒器又給她倒了一杯,低沉的嗓音帶着惑人的味道。
想必姜然來之前不可能全然不知,語氣都都繞繞相互試探,他更喜歡直奔主題。
“那你是喜歡人呢?還是喜歡酒呢?”
“咳……”聽到這話,姜然差點被口水嗆到,雖然今天主題明确,但也沒想到林仲森會直接就問出來。
這屋子裏只有醒酒器裏的紅酒能喝,林仲森将杯子遞給她,想走到她身邊給她順順氣。
酒精在喉嚨劇烈的咳嗽下如同點燃的火焰,灼燒着喉嚨,發出陣陣的刺痛感。
偏巧男人還會火上澆油,她嫌棄的将高腳杯放在一邊,獨自咳了一陣自強不息的緩了回來。
林仲森手剛擡起來,就看到姜然背後大片雪白的肌膚,抹胸長裙遮不住肩頸的旖旎,一對蝴蝶骨微微凸起,就像是蝴蝶張開翅膀盛開精致。
好看是好看,但就是好看的無從下手。
好不容易順過氣來的姜然擡頭看着斜後方的男人,他僵直着身體擡着手一動不動。
“你……?”幹什麽呢?
林仲森悻悻的把手收回來,故作淡定的坐在姜然旁邊的位置上。
“沒事。”
行吧,你說沒事就沒事。
不然我差點以為我要是說錯話你就伸手掐死我呢!
姜然沒忘記林仲森的問題,但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酒是很喜歡,那人呢?
她能說喜歡嗎?能說不喜歡嗎?
話題一度又冷卻回來,這會客廳雖然溫度比酒窖裏高一些,但這裏畢竟總體溫度不高。
剛才上樓運動增加了溫度,現在在這裏待了一會兒,也覺得有點冷。
姜然想要回身找自己的羽絨服,發現羽絨服被侍者收了起來,而她根本不知道收在了那裏。
林仲森察覺到她微微發抖的身體,便将西裝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她的肩膀上。
然後坐回座位,全程沒有說什麽,自然流暢。
男人的外套上帶着淡淡的雪松味道,內裏仿佛還有他殘存的體溫,帶着溫度披在她身上,就像是男人在背後給她一個溫暖的擁抱。
姜然這件晚禮服是背後大片的肌膚直接接觸外套,她忽的有種直接碰觸男人的感覺。
為了不讓亂想蔓延,姜然眼神飄忽不定的找個了話題,“這裏面的酒都是你們家裏人自己釀的嗎?”
“嗯。”林仲森介紹起來,“這裏大多數都是我爸釀的,也有一些是我和我弟弟的。”
“那你母親的呢?”姜然忽然間有了新的關注點,如果她真的嫁給了林仲森,是不是也要遵循家族傳統學釀酒呢?
林仲森擡眼望着酒架的頂層,語氣淡淡的,“最上面那一層,是我母親釀的。”
雖然看着情緒沒什麽波動,但姜然覺得他話裏帶着哀傷。
“她釀的不多,我很珍惜,所以就擺在了最上面。”
中間架子上的最上層,一共只有六瓶,确實不多。
要是自己未來要釀,可以效仿前輩釀個六瓶就差不多了。
姜然雖然剛才咳嗽回避了林仲森的話,但也覺得今天一定要将這件事情說清楚,不然總是不明不白的。
“今天讓我們見面,你知道原因嗎?”
林仲森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要不是知道原因,他可不能這麽積極的出現在這裏。
“知道。”
既然知道,後續的話姜然不得不問,“那你對原因,有什麽看法嗎?”
她問的隐晦,但實則就是在暗戳戳問他對聯姻的态度。
“看法?”林仲森單挑眉梢,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微微沙啞的嗓音帶着惑人心神的魅力。
“當然有。”
姜然聽他又恢複了在酒吧裏那種說話說一半的風格,像是一口氣提不上來的難受。
“具體是?”
林仲森本想先讓姜然表态,那樣自己跟着她的意思就好,但現在話說着這裏,很明顯姜然想讓他先表态。
倒也很有默契。
林仲森當年因為膽怯曾失去過一次重要的機會,失去過後的他看着她被別的男人擁在懷中笑靥如花,體會過那種得不到的痛楚,所以當機會再次出現在面前的時候,他一定會主動出擊。
“我覺得我們可以試試。”林仲森害怕一下子說結婚會吓到姜然,還是循序漸進的好。
“那如果我……我說如果,我們真的定下婚約,發現不合适怎麽辦?”
姜然剛被渣男傷了心,覺得現在的自己短時間沒辦法走出心防,沒有辦法将自己的感情投入到一段新的感情中。
雖然這場婚約本來就是交易。
交易……
雖然不知道林維忠和姜德斌到底私下達成了什麽協議,想出聯姻辦法的一定是因為聯姻能把價值達到最大化。
林仲森指尖輕點着桌面,像是在思考什麽,“那就好聚好散。”
聽他語氣說的淡然,看來林仲森也覺得這場婚約本來就是交易,等價值達到最大化後,他們就一拍兩散,本來就不需要什麽情感基礎。
不過看在牧林即将要成為姜氏救命恩人的份上,她可以先試着學一學林家的傳統。
對于釀酒數量打探好了之後,那就應該打探一下味道了,畢竟她對紅酒釀造可真是的一竅不通。
“那你嘗過阿姨釀的酒嗎?”
“……”
“那好喝嗎?”
“……”
見姜然話裏話外都圍繞着林仲森母親釀造的六瓶酒,像是很好奇的樣子。
林仲森反問道:“你想嘗嘗嗎?”
姜然當然想知道水平如何,眨着明眸一臉認真,“可以嗎?”
林仲森身體微微前傾,深邃如黑曜石一般的眸子直直的望向她,眼中帶着淡淡的笑意。
睫毛濃密纖長,他的眼神像是帶着惑人的鈎子,試圖勾住她的心神。
“當然可以。”
“但我母親說,這是給未來兒媳婦的聘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