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質子是大佬（12）殷南綏，你是狗嗎……
皎悄來西燕國,肯定是為了男主啊。
她按照劇情裏找到燕歸安找的那些探子，毫不客氣代替了其中一個的身份，舒舒服服在西燕玩了五天,拽着被她打暈的探子，一起進了宮。
這探子，是西燕國情報組織數一數二的廢物。
得知皎悄探好了消息,人登時就蒙了。
不是姐啊,你有這本事,帶我這個累贅幹什麽？
“扶貧,”皎悄冷聲，不打算跟她扯。
“別吧姐，我就想混個低保，拿到這次任務最低酬金，多的我擔不起啊。”
皎悄盯着探子怎麽做怎麽別扭的表情,目光從上到下掃了一遍，在她耳後發覺了異樣。
探子被皎悄眼神看得心裏毛忽忽,“姐你怎麽這麽看着我？”
皎悄側開視線，不鹹不淡道,“這報酬,我讓你拿，你就拿着。”
“進去按照我說的話做。”
她不太想跟男主碰面,不是怕，實在是懶得看他那張假的要死的臉。
探子吃驚,停不下來的圍着皎悄發問。
“啊？姐你咋不自己去呢？你這是學雷鋒無私貢獻啊姐，還是你跟皇上認識，怕他認出來你，姐,說話啊……”
皎悄忍了一路聒噪，把這探子一腳踹進了禦書房，讓她跟燕歸安彙報去。
依燕歸安的性子，肯定對探子的消息猶豫不決，所以……皎悄果斷隔了兩天又弄了個探子去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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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隔一天，又弄了一個。
【……】
【宿主，你到底打暈了幾個人？】
皎悄拍了拍手，語氣跟回答今天天氣不錯一樣。
“不多，就三個。”
三次彙報，這就夠了。
燕歸安野心勃勃，一旦被點燃，很難有減弱的可能。
男主派軍攻打華商國，比劇情裏提前了大半個月。
如劇情一般，沒有殷南綏的華商國不堪一擊。
短短十日，燕歸安便率領大軍直抵華商國都城。
城破的那日，太子擠着時間匆匆來看望了一下皎悄，批了她回欽楚國的令。
看得出來，他形容憔悴的緊，向來溫文爾雅的男人，下巴生了些胡茬，眼底更是青黑一片。
但仍是端正的一派君子姿态。
他說，“楚堯，今日華商已亡，孤許你來去自由，你是欽楚國皇子，趁着城裏正亂，回去吧。”
皎悄含笑的眸子轉了轉，語氣輕松。
“太子殿下，我允諾王爺，要在崇信宮等他的。”
太子盯着她看了良久，嘆了口氣。
他和皎悄屈指可數打的幾次交道，每一次都表明這女子不是個普通人。
有膽有謀，進退有度。
此番，她也應是有着極大的把握。
不過太子還是問了皎悄，“楚堯，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她還是笑着，點頭說知道。
“既如此，”太子微頓，“皇陵只能由內打開，想來顏顏和五皇弟應是沒有什麽危險的。”
她不作聲，就看着太子。
“孤知你與顏顏不合，便不多言，”他目光晦澀，語氣溫吞，“但南綏此後，有勞九皇子照拂。”
他說着鄭重的對皎悄，行了一禮。
然後，轉身出門，脊背挺直步伐端正，即使他明知，這一走，便是死期。
卻仍是君子端方如玉。
華商國滅的時候，西燕的鐵蹄毫不留情踐踏在昔日繁華的都城，入目城破家亡，難民遍地。
皎悄從崇信宮出去，捂着懷裏小白虎的眼睛，緩緩的踏到了城門口。
華商國的戰旗大多歪歪斜斜，全都破爛不堪。
唯有一方旗子，立得端正。
豎在城門口。
皎悄走了過去，身中數箭渾身是傷的太子死不瞑目的半跪在地，右手堅毅的握着旗杆，臉上血污混合，瞧不出他生前半分的文雅。
他清風明月半生，死後竟髒污不堪。
【宿主，太子……死掉了。】
系統的聲音很小，它也是第一次做任務，第一次這麽直面的見人死相。
皎悄“嗯”了一聲蹲下，看着殷南綏向來稱呼大皇兄的人，慢慢的伸了手，把他的眼睛合上。
皎悄把太子帶回了崇信宮，系統有些看不懂她這個操作。
【宿主，你當初為什麽不救太子啊？】
她捏着玄青的耳朵把玩，語氣淡漠。
“這也是隐藏任務？”
【不是不是，是我好奇嘛。】
“沒什麽原因，我只是不想耗費太多心力在其他人身上。”
何況這個太子，本來就得死。
她有什麽理由幫一個命該如此的人。
系統更加不明白了。
【那宿主為什麽要去給太子收屍？】
皎悄語氣坦然，“劇情裏，殷南綏為了找太子，耗費了五天五夜。”
“手都磨出了血。”她話裏多了點疼惜，“我可舍不得乖乖受苦。”
系統壓下滿腹吐槽，決定關機下線。
如同原劇情一樣，男主打下華商國，明知女主和反派都在皇陵，卻沒法子把兩人弄出來。
又因為對女主的感情，假仁義的放了反派走，幾乎是皇陵一打開，男主就親自去把女主接了回來。
之後，自然就要開始虐戀情深了呗。
而皎悄，看着面無表情的反派大人，步伐沉重的走進崇信宮。
“悄悄，”他聲音有些嘶啞，晦澀難聞，“你怕不怕？”
皎悄愣了愣神，她想過殷南綏進來問太子問男主，卻怎麽沒想到會是問她。
見她呆住，殷南綏心中一澀，以為她是吓壞了。
三步并兩步的走到了她跟前，小心翼翼的将她接到懷裏，“沒事啊悄悄，我回來了，不怕。”
她回過神，察覺到殷南綏愛意缱绻的疼惜，恍惚了好半晌。
才舔舔嘴唇道，“殷南綏，太子死了，我去城門口把他帶了回來。”
殷南綏身子一僵，慢慢的把皎悄扶正，“你受傷了沒？”
還是在問她，她想了想搖頭。
他這才松了松手，“華商國破，大皇兄以身殒國，是他向來的作風。”
皎悄沒有應聲，殷南綏看了一圈周圍，發現崇信宮完整的有些不可思議。
他不覺得西燕的人品德多麽高尚，能對這些價值連城的東西視而不見。
“悄悄，少時和多果……”
“他倆在膳房，多果做飯，少時給他打下手呢。”
皎悄眨眨眼，對他一笑，“我猜到你要回來了，讓他們做點吃的等你。”
他看着皎悄的笑顏，心裏的疑惑全都煙消雲散，罷了，只要悄悄平平安安，旁的事便無所謂了。
用膳的時候，皎悄讓兩個小侍衛也跟着坐下，兩個毛團子的飯也放在桌上，這麽圍起來竟像是吃了個團圓飯。
多果心思單純，想到什麽就說什麽。
“殿下，我們這樣坐着吃飯，簡直跟尋常百姓一樣呢。”
皎悄對他笑笑不搭腔，少時跟着應了兩聲，吃了三個月冷食的殷南綏，也被這氣氛感染到，足足幹了三碗飯。
吃飽喝足，兩個侍衛收拾碗筷下去了。
皎悄帶着殷南綏去了放置太子屍首的偏殿，近來天氣涼爽，屋裏并無異味。
殷南綏看着面色沉靜，雙目緊閉的太子殿下，默然不語。
這是他第二次看到有人這樣躺在他面前。
第一次，是他尋了大半月病死在冷宮的母妃。
彼時雪滿宮闱，他一襲玄衣深一腳淺一腳的背着母妃出去，路上遇到皇後娘娘，她裹着披風，慈愛的讓人扶起他。
又派人葬了他母妃，他那時不識事，尚記得皇後娘娘容音菀菀，半點不嫌他一身髒污，拉着他的手回了坤寧宮。
她喚侍女為他找換洗衣服，還教着旁邊一身端正的大皇兄，多照顧五弟弟。
他一夕之間從天上掉到地下，旁人見了他都巴不得躲開，嫌他晦氣。
唯獨皇後娘娘慈愛如始，大皇兄待他如初。
大皇兄，被皇後教導的很好，為人處世以君子之道。
對每個兄弟姊妹和善友好；對他，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也從未改變過态度。
這次，大皇兄更是救了他的命。
殷南綏心情有些複雜，他不明白為什麽，母妃和大皇兄那麽好的人，卻這樣失了性命。
而他這樣陰暗狠辣的人，一次次的被他們保護着活了下來。
“悄悄，除了皇後娘娘，大皇兄是宮裏唯一記得我愛吃椰蓉糕的人。”
她走到他身邊，挽住他的手，靜靜地聽他說話。
“其實那糕點沒什麽特別的，只是我母妃唯一會做那一樣。”
“我沒有胞兄胞妹，八歲時沒了母妃的庇護，多虧了皇後娘娘照拂。”
但總歸是護不完全的。
他幼時得寵，惹了不少青眼，後來失勢，少不得被人欺負。
被欺辱，被打罵，被壓制。
那些陰暗的複雜的想法，在日積月累的歲月裏生根發芽壯大，終于長成一棵參天大樹。
處在黑暗裏的人，對難得的微光攥的向來比別人都緊。
所以宮裏上下都知道，五王爺陰郁偏激，唯獨只聽得進太子的話。
再到後來，這份“唯獨”多了皎悄。
安葬了太子後，殷南綏肉眼可見的消沉了幾日，還是聽到少時來傳消息，殷明顏被封妃，進了西燕皇宮，才重新有了精神。
他慣常是面無表情的模樣，聽到這個消息，更是臉黑的不成樣。
皎悄很能理解。
雖然反派黑化，但他的三觀認知裏，燕歸安是滅國仇人，還殺了他自小交好的皇兄，而殷明顏身為其胞妹，居然嫁給了殺兄仇人。
這實在讓人難以接受。
想着劇情，皎悄開口問道。
“殷南綏，你想複國血刃燕歸安嗎？”
他點頭又搖頭。
皎悄看着他。
“我想報仇，但不想複國。”
他說完微微抿唇，有些不敢看皎悄，怕她覺得自己這個想法有些偏激。
皎悄腦海中隐約浮現了他的用意，“你僅僅是想為太子報仇。”
他點頭，皎悄立時明白過來。
殷南綏報仇為太子，滅國卻是他對皇上的恨。
皎悄不想提說這事，決定換個話題。
“城破那日，太子遣我回欽楚，說放我自由……”
話沒說完，殷南綏便立即拉緊她的手，連連搖頭。
“不準，悄悄，你不準回去。”
他總是這樣，只要提到離開的事，就失了理智。
皎悄回手反握住他，接着道。
“還說華商國破，我尋個機會跑趁着外面正亂，定不會被人發現。”
她這樣慢悠悠的姿态，叫殷南綏一時看得紅了眼，有些強硬的把她揉進了懷裏。
“不準，悄悄，我不準。”
他本就是寡言的人，談不上言詞珠玑，只會一味地重複着不準。
皎悄逗人上了瘾，又笑，“可是殷南綏，我畢竟是欽楚國的皇子啊。”
他的動作猛的僵硬，皎悄想起這幾日他消沉的樣子，心軟正欲開口，眼睛驀地睜大。
不敢置信的側眼看身旁埋在她肩上的人，痛意緩緩傳來皎悄磨了磨牙。
“殷南綏！你是狗嗎？”
被罵狗的人慢慢松開皎悄，眼眶紅的驚人，心虛又執拗的重複道。
“你不準離開本王，本王不準！”
皎悄看到他這個樣子，頓時沒了脾氣，她嘆了口氣，清晰感覺到殷南綏提心吊膽的等着她的回答。
他是真的在害怕，怕她不要他了。
“我不走，殷南綏，我說過會一直陪你的。”
許是方才皎悄演的太狠，殷南綏還沒從她要離開他的事脫離，面色難得多了點茫然的意味。
傻了半晌，喃喃道，“你……不走了嗎？”
她擡手撫了撫他眼角，動作溫柔。
“我去哪都會帶着你。”
不愧是有着瘋批人設的反派，說上頭就上頭。
他神色悵然一瞬，看到皎悄的肩頭，又慌了神。
“悄悄，對不起……我剛剛……”
她對他比了個口型噤聲，又主動仰頭親了親他的唇角。
“我知道的，殷南綏，你別怕，我怎麽舍得不要你。”
小瘋子，還真是粘人的緊。
殷明顏都被封妃了，離劇情裏面男主給她找人投藥的事也不遠了。
這個時候，她還在華商國，合理嗎？
【宿主，我覺得現在更不合理。】
系統麻木的看着皎悄雇了快馬，短短十日趕到了西燕，這會兒已經在想辦法怎麽進宮了。
皎悄沒有理系統，因為殷南綏的問題更大。
“悄悄，我前些日子說報仇的話，是認真的，可就這麽來西燕，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能把少言寡語的反派逼得一下子說這麽多，足以證明他有多震驚。
“不是現在報仇，”皎悄說完又啧了一聲，“也可以這麽理解，殷南綏，你別想那麽多，聽我的就好。”
殷南綏低低應了一聲，看着皎悄埋頭整理桌上的東西，他知道皎悄的性子不像以前的天真了。
但他想不通皎悄性格變化，只能把這個原因歸咎到曾經消失的半年。
劇情裏面，男主後宮有四個妃子，都是大臣塞進來的。
當然，為了劇情需要，男主肯定是一個沒碰過。
這四個裏面，皎悄算了算時間，差不多有一個感染肺痨要死了，因為住的地方還偏，根本沒有人注意到她死。
而且存在感還低的要命，皎悄決定合理利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