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質子是大佬（16）下次讓你做好準備……
德妃說走了,這會兒又冒出來，一臉豔羨的說靜妃好福氣。
皎悄瞟了一眼宮女，神色散漫,對着德妃邪邪一笑。
“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啊？”
德妃趕緊搖頭擺手，“不不不,我要不起。”
殷明顏的宮女打算退下,皎悄把她叫住,聲音涼涼,“回去告訴皇貴妃，我會去的。”
不管你是想弄什麽名堂，我都接戲。
迅游前一天，殷南綏趕了回來，風塵仆仆跑了一路,人看着疲憊的緊。
“悄悄，”他埋在皎悄肩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貪婪的汲取她的味道。
殷南綏把私兵遷到了一個更安穩的地方,但三萬私兵轉移,動靜有些大，路上驚動了西燕的追兵,死戰一番，好不容易逃脫,又不小心把易/容/面/具給弄丢了。
這些都是系統跟皎悄說的，他什麽都沒提，只是不住的重複。
“我好想你。”
抱了好半晌，殷南綏緩緩松開皎悄,深情目光在她臉上轉了又轉，又落到她唇上。
他張口，又合上，未等再動，皎悄已經湊了上來，輕吻他唇角。
“殷南綏，你是笨蛋吧。”
他悶笑，扣住皎悄的後腦勺，溫柔碾上了她的唇。
第二天，皎悄起得還挺早，打扮的也稍微像點樣，起碼不是一身白，多了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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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為別的，她就想知道今天男女主打算怎麽在她面前秀。
前天的話，她還挺惶恐，今天……皎悄勾了勾殷南綏的掌心，随便秀，怕了算她輸。
到了時辰再看，什麽巡游，說的還挺高大上。
其實就是繞着西燕的都城轉一圈，表面上，是皇上與民同樂，實際上，皎悄大概觀察了一下，感覺是為了給女主造勢。
女主華商國公主的身份顯然不能服衆，而男主編的劇本裏，她好像是男主征兵華商路上遇到的官家小姐，被土匪滅了滿門。
雖則不如公主身份高貴，但眼下相比，這個身份要比前者安全得多。
皎悄關注的重點是，不得不說，這個土匪的形容還是很貼切的。
巡游最終停在了西燕都城最大的佛廟裏，皎悄看到男主示意女主進入佛堂，大太監對周圍百姓解釋，皇貴妃娘娘心善，聽聞南邊發了水災，不僅求見皇上開國庫赈災，還特意來佛廟為百姓祈福。
恰好話落，殷明顏款款而出，眉間花钿襯着清麗無雙的容貌，廟裏一聲鐘響，悠長飄遠，她如天上仙子，杳杳踏入凡間。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貴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皇貴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也不知道是誰帶的頭，百姓們突然就開始山呼萬歲，皎悄站在男女主身後，清晰的瞥見男主嘴角幾不可察的笑。
為了讓女主名正言順，男主可真是煞費苦心。
正想着，一個小太監跑了過來，對皎悄恭敬道，“靜妃娘娘，皇上讓您也進去禮佛。”
她沒應，擡眼看向燕歸安，他好整以暇的盯着她。
皎悄低頭，“殷南綏，我頭暈。”
不等殷南綏搭腔，她已經往他懷裏倒去，小太監慌了神，看看皎悄又看看殷南綏，“這……”
“我帶娘娘回馬車歇息，有勞公公跟皇上帶個信兒。”
慌得一批的小太監回到燕歸安身邊，怯聲把方才的事說了大概，卻半晌不見皇上搭理，他有些拿不準皇上的心思，跪在地上不敢動彈。
“靜妃身邊，那個戴面具的侍衛…”
小太監慌忙磕頭，邊磕邊把事情都推到殷南綏身上，“回皇上，這些話都是那侍衛叫奴才帶回來的。”
燕歸安擡了手讓他退下，目光幽幽的盯着靜妃離開的方向。
回到馬車上，皎悄立馬睜開眼睛。
“悄悄，你這戲總快的叫人接不住。”
殷南綏拂開她頭發，目光寵溺。
皎悄勾笑的唇微微僵了一下，自然而然道，“放心，下次讓你做好準備。”
他輕輕搖頭，拿她無可奈何。
沒注意她話裏的那抹深意。
男女主那邊結束後，派人過來看了一下皎悄，她裝睡任由殷南綏支走了人，燕歸安收到回複也沒什麽反應。
很詭異，從升妃位到巡游，男主表現的都很不正常。
不對，她忘了一件事。
“啧。”皎悄忽然出聲。
“怎麽了？悄悄。”
她坐直了身子，指着窗外的小吃攤，“我一晃神，沒注意那邊賣的是什麽好吃的。”
殷南綏順着看過去，話裏含着笑意，“等會兒回了宮裏，我偷摸着出來給你買。”
皎悄漾開笑意，俯身假寐。
她想起來了。
原劇情裏，男主弄的這個巡游，除了女主還有一個妃子同行——德妃。
也是為了南方水災祈福，祈福之後的第七天，水災加重，災民增加，有大臣趁機進言那天祈福的兩位娘娘心不誠，所以災情加重。
男主自然而然把德妃推出來當擋箭牌，順便把德妃相關的實力一網打盡。
男主無法預測災情，但他生性謹慎，所以才會拖上德妃，又懂得把握機會，于是把朝政大權拿捏的更穩。
皎悄心裏笑笑，就說為何好端端帶上她，還要一起祈福幹什麽，原來是打的這副好算盤。
可惜了，她一開始沒記這點劇情，打的也是這個主意。
巡游之後，主角感情突飛猛進，劇情這個時候，男主也開始着手對欽楚國出兵，由此對女主減輕了警惕。
女主也在這個時候，被她的第三只契約獸告訴了記憶。
按照接下來的發展，反派大人應該出現在女主面前了。
但是，女主自己跑到她這來，開局冒出一句話就讓她有點懵。
“靜妃，你能帶我出宮嗎？”
“這……”皎悄不太理解的看着她，“你腦子是否還正常？”
殷明顏的表情透出一股子悲戚，眼睫含淚欲滴，将說不說。
就差要讓皎悄說一句“你怎麽了？”
她就要一吐為快。
但皎悄不想聽。
“你有事找皇上去，別跟我擱這擱這的。”
今天是巡游的第七日，不出意外，等會兒男主就要一身暴躁的回宮了。
見皎悄油鹽不進，殷明顏沒辦法，只好失望離開。
卻在轉身出殿門時，與一個侍衛迎面撞上。
侍衛随意對她行了禮，便走到了皎悄身邊，殷明顏下意識轉身看他，越看越熟悉。
開開心心和反派聊天的皎悄，猝不及防擡頭發現女主還在，不耐的翻了個白眼，正欲趕她走。
“五皇弟，是你嗎？”
殷明顏哭的稀裏嘩啦，顫顫巍巍的走到了反派大人身邊。
“……？”皎悄皺眉。
劇情真他媽離譜，反派這遮得跟傻逼一樣，女主還他媽認得出來。
怎麽沒見男女主認得這麽快。
“皇貴妃慎言，我只是靜妃身邊的一個侍衛而已。”
殷明顏不敢置信的搖搖頭，看看皎悄又看看她自己，一個大膽的想法冒出來。
“五皇弟，我不可能認錯你的。你一定是知道我被燕歸安帶回西燕，特地扮作侍衛來找我的吧。”
皎悄:“……”
去你丫的。
但此時女主已經開啓了自顧自感動腦補模式。
“這一路奔波，你辛苦了。雖然認錯人，但我知道你是為了隐藏身份。華商國如今只有我二人，五皇弟，你放心，我會保護你的。”
皎悄:“……”
受不了了家人們。
“父皇母後沒了，太子皇兄走了，華商國如今……”殷明顏捂着嘴嘤嘤哭出聲。
原本沒有反應的殷南綏，身形微微僵了一下。
這個變化，皎悄知道，是因為殷明顏的話裏提到了太子。
敘好了久，又哭夠了的殷明顏，斂了悲戚，看着殷南綏說出了劇情裏的那句話，“五皇弟，你帶我走吧，我要複國，要為太子皇兄報仇。”
兩姐弟對視，眼裏都是凝重。
“噗……”一聲笑打破了沉重的氣氛。
“不好意思，”皎悄不太正經的道歉，“實在是沒忍住。”
女主這句話對比她劇情裏的所作所為，着實很難不讓皎悄笑出聲。
殷明顏這會兒一心想讓殷南綏帶她走，也就沒在意皎悄的行為。
“皇貴妃，我只是靜妃身邊的一個侍衛，不認識你。”
殷南綏任憑她說上天，就是擺明态度不認識。
這時殷明顏身邊的大宮女跑了進來，神色匆匆的近身耳語，殷明顏臉色微變，趕忙往她宮裏去。
不出所料，水災加重了，男主下朝去女主宮裏找她，發現人不在，所以派宮女來找。
人走了，殿裏重歸安靜，皎悄伸了個懶腰，準備躺回榻上。
“悄悄，她會跟燕歸安說嗎？”
“百分之百的可能，”皎悄嗤笑，“肯定會說的。”
女主那腦子，攏共加起來不到半兩。
劇情裏反派剛答應帶她走，她轉頭晚上就跟男主幹柴烈火，一點看不出被滅國的傷心。
臨了要走了，她還傻逼一樣給男主留信，生怕男主不知道她被反派帶走了一樣。
反反複複神經病，奇奇怪怪不正常。
這是對女主最好的概括。
“她……”殷南綏說完又想不到該說什麽，默默住了口。
“悄悄，我覺得，三皇姐不是願意複國的人，也不會為大皇兄報仇。”
他垂着眼睫，看不出視線盯在哪裏。
皎悄揪着玄青的耳朵，支着下巴看他，目光裏隐約帶着點鼓勵的意思，殷南綏覺出這份眼神，于是緩慢的一字一句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幼時極為受寵，三皇姐也是；但我八歲……便跟其他皇子無二般差別，她卻仍是受寵的。那個人，把她寵的無法無天，只因為她自小天資聰穎，後來又有兩只契約獸，帶給了華商國，帶給他無與倫比的贊美。”
殷南綏已經很久很久不再喚華商國的先帝為父皇了，他總是用那個人代替，迫不得已的時候，用皇上。
他緩緩的，慢慢的，說着說着有些卡殼，但看到皎悄的神色，期待的鼓勵着看他，殷南綏又覺得自己應該把心裏那些晦澀的想法說出來。
“我母妃說，天真嬌氣的人并非是毫無壞處的，這樣的人比一般人更加自私，更加自我，她更加在乎自己。”
“所以我想，三皇姐跟那個人一樣，她才不會在乎華商國的存亡，更不會關心大皇兄的死活，她讓你帶她走，她之前逃出宮，也只是為了引起燕歸安的注意。”
皎悄輕笑了一聲，微微坐起來，“殷南綏，想不到，你腦子也能繞的出來這些。”
也能想得通女主那戀愛腦的行為。
他也笑，臉色不變，眼睛彎起。
“我那三皇姐，多自我的人，她怎麽舍得放棄西燕國的榮華富貴，為了一個來日未定的複國荒度時光，真是好笑的緊。”
“是啊，她怎麽舍得。”皎悄點頭，伸長了手勾他的掌心。
攥住了皎悄的手，殷南綏的眼神兀的變了變，沒了笑意多了絲哀傷。
“可是，”他的話裏含着茫然，“悄悄，大皇兄對她那麽好，她為什麽一點也不難過？”
皎悄的心揪了一下，好像是很久之前出現過的情緒。
陌生的叫她有些怔忡。
她啞了聲，良久，又聽到滿眼無措的小皇子，搖晃着她的手，執拗的問道，“悄悄，為什麽是我和她活下來？”
皎悄看向他，視線微微有些飄着。
“殷南綏，誰也不知道守皇陵的人，會是唯二存活下來的人。”
這話仔細想來，咀嚼再三，也說不上問題。
可那小皇子頭搖的果斷，“悄悄，你信不信，大皇兄肯定猜到了燕歸安的打算。”
要說不信嗎？
話到嘴邊，她卻住了口。
太子那人，橫看豎看也不是草包，能君子以禮待衆人，生在皇家，竟找不到半個對她存有壞心思的兄弟。
萬獸源那三月，他難道真就覺不出半點燕歸安的打算嗎？
皎悄這之前一直是存着看客的态度，尤其知道這些世界僅僅是作者所寫的小說，她更是當它為戲文。
可循環周轉的世界，日複一日生存下去，裏面的人，當真不會生出小說外的意識嗎？
從前不想，此時聽了眼前人的一番癡話，她卻起了心思。
“我信。”
聽到皎悄的回答，殷南綏不知是松了口氣，還是怎麽了，突然就放松了不少。
她點頭，又生出些旁的想法。
“殷南綏，那你打算怎麽辦呢？”
他想燕歸安死，想要西燕滅國。
想把燕歸安的屍首和西燕被滅的消息，奠給九泉之下的大皇兄。
然而，現在的他，還不夠資格。
“我如今，是沒法子與他抗衡的。”
皎悄勾了勾他的下巴，頗有些女流氓的樣子，“那你現在是在哪裏？”
殷南綏忽的回過神，沉吟片刻，轉而搖頭，“可這樣一擊致命，豈不是讓他死的太幹脆。”
她沒了話，知曉殷南綏記挂太子身上那些箭傷刀傷。
“先不說別的，”她轉了話題，接到他疑惑的神色，“殷明顏這會兒正跟燕歸安報信兒呢，我們是不是應該換個地方待？”
“都好，我聽悄悄你的。”
